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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育部招生計畫的指導下,A大逐年擴招,以前老校區已經早就擠不下了。所以學校將一二三年級的學生都安排在新修的西區,到了大四或者研究生才回到校本部。西區在離A城市區有幾十公里的小鎮上,周圍大部分還是農田。所以,別說逛街就是找點娛樂項目都很難。
我們宿舍裡一共就四個人:我,白霖,宋琪琪還有趙曉棠,而且都念一個班。每週週末吃了晚飯無聊時候,我就和宋琪琪去學校外面看電影。那個所謂的電影院,其實僅有一個放映廳,只放盜版,不播正版。所以要是想看新上映的電影得比城裡面晚許多天。一張票卻只要人民幣八塊錢,若是有預存一百就可以辦張會員卡,還能折成五元,這個價格可是非常吸引人。但是我和宋琪琪都沒有卡,可是又心疼那多出來的三塊錢。
“我買兩張七點的票。”宋琪琪遞了二十塊錢過去。
“有卡麼?”大嬸問。
“有,有。”宋琪琪回頭朝我擠了個眼神:“小桐,你那卡呢?”
“哦。”我打開手袋,裝模作樣地翻錢包。
“快點,帶了麼?”宋琪琪問。
“哎呀——好像忘帶了。”我驚呼。
“啊,那可真麼辦啊。”宋琪琪哀歎,然後將二十塊錢收回來。
“只好不看了。”我說。
“唉——”宋琪琪長歎一聲。
“阿姨,”我走上前甜甜地叫了一聲,“阿姨啊,我們辦了卡的,但是今天忘帶了,你就賣兩張會員票給我們吧。”
大嬸將信將疑:“真的?”
“真的有,今天忘帶了。”我急忙點頭,可憐巴巴地望著對方,“要回去拿就來不及趕開場了。我們一個星期就這會兒有時間,其他晚上都上自習,好好學習呢。我一天才十塊錢生活費,這一張票要是能省出三塊錢,也能讓我多買份肉了。”我說的聲淚俱下了。
大嬸瞅了瞅我,“你這孩子真是忒瘦了。好吧,下次記得帶啊。”
我拿著票回頭偷偷朝宋琪琪做了個勝利的手勢。
這個方法他們用了N此,屢試不爽。後來,只要是那位好心的大嬸看到我,連卡都不查了,直接對旁邊的人說:“嗨,這孩子我認識,老會員了。”
在知了還在樹上苟延殘喘的季節,我進入了大三。這學期有一門我們期待已久的必修的選修課——二外。A大外語學院分了英語、日語、德語、俄語、法語五個專業,所以我們的二外也是在日、德、俄、法中間選。這些年,日語法語很緊俏,導致英語系裡選修日語和法語的也特別多,有時候一個班都裝不下,還要增班。
我們宿舍右邊住的日語系的同學,其中一個和宋琪琪是老鄉,每天來串門都要說他們某個師兄學了日語如何如何有出息,去了日資企業的生活又如何如何逍遙。
“唉,其實吧,我覺得你們當初不應該學英文的。”小日語又開始哀歎。
“為啥?”宋琪琪反問。
“只要念過書的人都會這個,學出來有什麼用。”
宋琪琪脾氣好,笑笑了事。
“我們去年畢業的一個師姐,畢業後幫人家翻譯日本動漫,可掙錢了。後來人家覺得她聲線好,如今送她去了日本培訓,還想讓她配中文來著。”
我忍無可忍地從上鋪翻下來,冷嗤一下,“是啊,學日語多好,看AV都不需要翻譯。”
小日語沒說話。
我對著鏡子梳了梳頭發,又說:“你們那個師姐替小日本配啥音呢,是不是一直說‘亞美爹’,‘克莫奇’啊。”
(現在木頭的外語知識講堂時間:在日語中“亞美爹”的發音略等於中文“不要嘛”的發音,“克莫奇”則是“真爽”……=。=)
小日語的臉抽搐了一下。
她以前在宋琪琪面前炫耀,因為宋琪琪性格溫和從來沒反駁她什麼,她就更加變本加厲。如今見到我諷刺她,估計才覺得難堪。
“我去吃飯了,真是‘哈次凱西’呀!”然後,我拿著飯盒,害羞地掩面出門。
(注:“哈次凱西”可以譯成“羞死人了……”)
原本,我一直抱著推廣以上影片的夢想而立志二外學日語的,但是小日語的反復出現讓我破滅了這個想法。正當我迷茫的時候,白霖帶來了一個消息。
“我要選俄語!”白霖在宿舍裡高呼。
“俄語?”我吞了口米飯,“你想去當愛斯基摩人?”
“小桐——”白霖看了我一眼,“你的路癡程度加劇了,能將俄羅斯人和愛斯基摩人能扯一塊去。”
“不都是什麼斯人麼?不都是在北極麼?”我據理力爭。
宋琪琪插嘴問:“怎麼突然想學俄語呢?你前段時間不是說選法語麼?”
白霖笑眯眯地說:“今年系裡分來來教我們俄語的老師啊,超級帥。就是那個團委的老師,今天他在食堂一出現,我們全部都被征服了。”
就是拜白霖的這句煽動語所賜,我也被拉去選了俄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