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蘇廣志在車子撞上那大貨車的一瞬間,猛地想到陳院長以及那些醫生遭遇的事情,報應還是被布下了陣法,為什麼?他明明都打算去道歉了,是因為苓玉做的事情嗎?徹底激怒了顧衾跟她的師父?
這一瞬間蘇廣志腦海裡想到了許多,是不是一開始沒有嬌寵女兒,沒有對顧衾起什麼惡意,蘇家現在都還好好的,他們也不會出事,好後悔,可是後悔有什麼用,犯下的錯誤豈能是一句道歉就解決的。
蘇廣志在車子撞上的那一刻扭頭去看女兒,最後一刻的我目光定格在女兒驚恐的面容跟一大塊尖銳的玻璃玻璃刺進女兒胸口的的那一幕……
公安局跟醫院接到電話後立刻趕往了出事地點,出事地點位於市中心的位置,附近的員警跟救護車很快就能趕過去的。
市區限速,所以大貨車的速度不快,這會兒司機正懵的站在車子旁邊,周圍一大群圍觀的人,指指點點,「這小轎車性能挺好,車子都沒撞壞,就是前面的擋風玻璃撞爛了,我估計裡面的人應該沒什麼大事,誰過去先把人給拉出來?」
司機有點想過去,但是又怕惹禍上身,這事情他本來沒一點責任的,萬一拉人的時候說不清楚就麻煩了,猶豫了下,到底是沒過去。
「還是別過去參和了,都報警了,員警跟救護車很快就來了,還不知道裡面人有事沒事,看裡頭的人都趴哪兒在,萬一不小心弄錯了,讓人家傷勢加重,到時候還惹禍上身,多麻煩,先看著吧。」
員警跟救護車先後到了,員警來了一人過去詢貨車車司機,一人在附近拍照,另外一個人去小車裡面查看了傷者,很快過來跟隊長說了車子裡面的情況,「鍾隊,裡面兩個傷者,一死一傷,死者男,頸動脈被玻璃插中,還有一傷患,女,碎玻璃插入心臟位置,還有微弱的呼吸,具體情況要等醫院的人來。」
這會兒才十月份,天氣還算燥熱,可這小員警去看了兩個傷者後身上的寒毛都豎起來了,其中男性死亡,前面擋風玻璃破碎,一個尖銳的玻璃正好插在死者脖子上的頸動脈上,死者已經沒了呼吸,身上位置上車裡都是血跡。
還有一位女性傷者,那玻璃竟然也正好插在心臟的位置,這簡直就太奇怪了,太邪門了,車速不算快,車子也就前面的車頭撞癟了一些,可是擋風玻璃全都碎了,竟好死不死的都傷到裡面的兩個人了,他覺得那女傷者只怕也活不成了,這還是第一次碰見這樣的事兒,大多數的時候,白天市區的車禍很少致人死的,畢竟人流量大車速什麼的都不快,還是這樣奇怪的死法。
這隊長姓鍾,三十多歲的樣子,警隊的人都叫他鍾隊。他過去車子那裡看了一眼,也有於心不忍,這兩人簡直太倒楣了。
貨車司機聽到死人了臉都白了,哆嗦著跟員警解釋,「員警大哥,我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開的好好的,正過綠燈的,他就從側面撞上來了,我也沒超速,什麼都沒違反,這……這死人了我會不會被判刑啊?」
鍾隊長過來道,「你別擔心,一會我們會調監控看的,要真是你說的這樣,就跟你沒任何關係的。」
很快打了電話調了監控,正好救護車也來了,下來幾個醫護人員,去了小轎車看了一眼也是臉色都變了,「這也死的太慘了些。」趕緊把另外一個傷患輕輕的移了出來,傷口的玻璃她們根本不敢碰,也不敢亂拔,打算直接拉去醫院請專家制定救護方案了,小心翼翼的把人弄了出來放在擔架上,傷者突然睜開眼睛拉住了其中一個醫護人員,嘴巴張了張,似乎有話想說。
鍾隊長覺得這車禍邪門的很,暫時不排除人為,所以現在看見傷者有話要說立刻就走了過去,輕聲問道,「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跟這車禍有關係嗎?」
蘇苓玉怎麼都沒想到會出車禍,她從不相信什麼因果報應,也不相信一個風水術士布幾個陣就能致人於死地,她覺得一定是人為的,肯定是顧衾想要害她,肯定是顧衾動了車子,不然怎麼會出了車禍。
可是她卻沒想過,不過是一般的小車禍怎麼就能這麼邪門的讓一死一重傷,還都是被擋風玻璃弄成這樣的,什麼人為的車禍還能夠控制這個?
蘇苓玉這會兒腦子已經是迷糊的了,她不知道蘇廣志如何了,是死是活,只感覺自己好像活不長了,她覺得不能讓顧衾如意,等聽見耳邊傳來男聲,問她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是不是跟車禍有關係的時候,她點了點頭,腦子昏沉的更加厲害了。
那人又問,「你想說這車禍是人為的?是跟什麼人有關係嗎?」
蘇苓玉用盡全部力氣擠出兩個字,「顧……衾。」
「什麼?」鍾隊長又問了一聲,「古琴?還是什麼?」等在看去時人已經昏迷了過去,醫護人員不敢耽誤,立刻把人給抬上了救護車,鍾隊長想了想,跟其他幾個人吩咐了一聲,這才跟著一塊上了救護車,打算等人清醒點了再問問是怎麼回事。
一路上醫護人員忙著搶救,還是不敢把胸口的玻璃給拔掉,他們看了會這玻璃正插在心臟的位置,沒拍片子,根本不敢亂動。
車子開了快到醫院的時候,車速也是正常,只是拐彎的時候剛好壓在一塊石頭上,整個救護車猛的朝著一邊側翻了過去,鍾隊長腦袋磕碰在了車子上的時候忍不住想到,到底怎麼回事?也太邪門了點吧。
鍾隊長並沒受傷,很快就從救護車裡爬了出去,醫護人員也都陸陸續續爬出,連司機也出來了,所有人都沒出事,鍾隊長臉色變了下,「傷患呢?」
眾人急忙把裡面的傷患拖了出來,可等把人拉出來的時候,所有人臉色都變了,女傷患在車上的時候是仰面躺著的,沒想到這一翻車,整個人直接摔在地上,正好面部朝下,胸口的那根玻璃齊根莫入,探了探鼻息,早已經斷氣了。
有個小護士忍不住抱住雙臂喃喃道,「好邪門,就跟看的那個死神來了一樣,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我們所有人都沒事,就……就她……」而且這種翻車,所有人連皮都沒磕破一點,就這傷患直接從重傷變成死亡了,簡直邪門的可怕。
「快別說了,好可怕。」
鍾隊長臉色也有些發白,不過還是記住了這死者死之前說的那兩個字,古琴,不對,肯定不是古琴,應該是跟著兩個字同音的名字。
鍾隊長回到所裡後,已經有人把監控錄像調來了,的確是這小轎車違規的,兩個死者的身份也查清楚了,蘇廣志,蘇苓玉,蘇廣志是岱山最近崛起的房地產商,一個人幾乎吞併了岱山一大半的房地產生意。
旁邊一個小員警道,「鍾隊,車子已經送去檢查了,不過看監控錄像,感覺車速不快,應該是慌神的時候把剎車當成油門來踩了,不過也真是奇怪,這種速度都能……」
鍾隊道,「查查看蘇家最近有沒有跟一個叫古琴同音名字的人有來往,或者有什麼過節。」
「行。」小員警立刻去忙了起來。
蘇家兩父女車禍身亡,當場就有記者過來拍照做新聞了,第二天就上報了,蘇苓玉死的更加古怪,這事有點好邪門,最近又是嚴打,這種事情上報會有影響的,所以上頭規定這事情不能如實報導,只說蘇家兩父女車禍身亡就行了,然後文章對蘇廣志的身份進行了大量報導。
所以第二天顧衾就知道蘇廣志兩父女死亡的消息了,當天晚上她就去把埋在蘇家的白虎取了出來,這東西就算取出來也不能隨便毀掉,找個元氣充足的地方化解了白虎身上的戾氣才行。顧衾把東西放在了她平日在岱山修煉的地方,這地方挺隱秘的,在岱山深處,幾乎沒有人踏足過。
那小員警也在兩天後找到了關於「古琴」的消息,跟鍾隊報告了,「鍾隊,找到一個叫顧衾的小姑娘,今年十六歲,是岱山一中的學生,跟蘇苓玉有些過節,好像是因為一個叫傅翰如的男生。傅翰如是蘇苓玉的男朋友,不知道為什麼兩年前開始接觸顧衾,蘇苓玉這兩年也沒找過顧衾,就是前段時間才去找了一趟,還沒佔到便宜,被顧衾的好友給打了一巴掌,其他再多的接觸就沒有了。」
顧衾?鍾隊覺得這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當即讓資料科的查了一下,果然查出來了,這顧衾之前告了岱山醫院的院長跟幾個醫院,告他們謀殺,移植活人心臟。
心臟,鍾隊整個人震了下,又去把蘇苓玉的資料拿了看了下,上面顯示蘇苓玉三年前查出心臟病,兩年前心臟開始衰竭,需要換心,兩年前蘇苓玉的男朋友開始接近顧衾,兩人的血型都還是b型rh陰性血,這些肯定不會是巧合。
小員警在旁邊遲疑了下,「鍾隊,我覺得這就是一般的車禍,雖然邪門了點,可是車子沒有任何問題,貨車司機也沒任何問題,人家正常行駛,是蘇廣志自己開車撞上去的,跟這叫顧衾的小姑娘更加沒關係了。」
鍾隊搖頭,「不對,我總覺得這事情有些古怪,一切都太巧合了,等等,你先去把心臟移植案件裡陳宗貴等人現在的狀況調查一下。」
小員警花了半天就調查好了,把資料給了鍾隊,鍾隊指著上面幾個人說道,「你看,這所有人都跟這叫顧衾的小姑娘有關係,先是顧衾告陳院長他們活體移植自己的心臟,案子沒贏,可是陳院長跟這些醫生一個個出事了。你在看,蘇苓玉心臟三年前出了問題,顧衾的血型跟她的一樣,蘇苓玉的男朋友在她心衰竭的時候開始接近顧衾,後來顧衾捐腎,去了醫院變成了開胸手術,你不覺得這事情很奇怪嗎?」
小員警呆了下,「是挺奇怪的,這樣看起來感覺就跟蘇家買通醫院的人活體移植顧衾的心臟想要換給蘇苓玉,但是顧衾逃跑了,後來顧衾報警,但是只判了個職務過失,之後這些跟心臟有關聯的人就一個個的開始出事了,鍾隊是懷疑這事情都是顧衾做的?」
鍾隊不說話,小員警笑了下,「這不大可能吧,調查顯示這顧衾就是個普通人家的小姑娘,而且這些人出事都沒任何人為的痕跡,包括這次,看起來就是個簡單的車禍,可是蘇家兩父女倒楣,都死了,鍾隊,我覺得要真是蘇家想要人家小姑娘的心臟,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報應?」
鍾隊搖頭,「要真是報應也太奇怪了,剛好兩個月內所有人都得到了報應?我覺得這些事情都跟顧衾有關,去,把人帶來問問話。」
小員警愣了下,「鍾隊,這不合法吧,案子都結了,找人家小姑娘來可就……而且上面肯定不批的。」
這的確不合法,所以鍾隊不可能直接把人叫來,只能親自去找了顧衾。等老師過來通知的時候,顧衾就出去了,來到學校門口看見是個陌生人就問道,「你是誰?找我做什麼?」從面相上看這人正直,有些古板,應該從事員警之類的職務。
鍾隊名鍾昊嚴,把警員證拿出來給顧衾看了一眼,「我叫鍾昊嚴,負責蘇家車禍的事情,因為有些證據表明這事情跟顧小姐有些關係,所以過來找你問下話。」
顧衾當然不信什麼有些證明能夠表明,不過蘇家還有醫院幾人都跟她有些牽扯,這人找到自己並不奇怪,不過這所有的事情她沒有真正的參合,不過是布了風水陣罷了,所以就算是找到自己又怎麼樣。
顧衾道,「蘇家車禍的消息我在報紙上看過了,很遺憾,但是這事情跟我沒有任何關係,鍾隊長是不是找錯人了?」
鍾昊嚴抿了下唇,「顧小姐能不能給我一些時間,我有些問題想問問你。」
顧衾聳聳肩,「隨便。」
兩人去了附近的咖啡店裡坐下,顧衾道,「鍾隊長有什麼要問的儘管問吧。」
鍾隊長道,「蘇小姐在臨死前說這事情是顧小姐做的,顧小姐有什麼想說的。」
顧衾笑了下,「就因為我跟她有些私人恩怨,所有她出車禍的事情就是我做的了?鍾隊長,不管任何事情都要講究證據,你有什麼證據?因為她說是我做的,所以就是我做的了?這天底下要是張口就能斷人罪證,豈不是亂套了?」
「當然不是。」鍾隊長嚴肅道,「可是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你,還有陳宗貴以及醫院的幾個醫生,都陸陸續續出事,出車禍的出車禍,生病的生病,顧小姐不覺得奇怪嗎?」
顧衾這次是真的笑了起來,「所以鍾隊長覺得我有本事讓他們出車禍的出車禍,生病的生病?那鍾隊長覺得我是怎麼做到了?跑人家家裡去下藥?跑車子上去動手腳?那還請鍾隊長拿出證據來。」她的神色也慢慢嚴肅起來,「鍾隊長是員警,自然應該知道不管什麼事情都講究證據,既然鍾隊長能調查到我這裡來,那麼肯定知道我跟蘇家的恩怨到底是什麼了,蘇苓玉親口在我面前承認了當初她買通院長跟我爸爸想要活體移植我的心臟給她,我的朋友可以作證。」
鍾昊嚴道,「那你為什麼不報案?」
「報案?」顧衾苦笑,「我不是報過了案了嗎?結果如何,那麼多證據,結果只能證明其中一個醫生職務過失?蘇苓玉就算親口在我面前承認了也沒用,因為我沒錄音,就算我朋友能夠證明也沒用,因為她是我朋友,不能作證。鍾隊長……」顧衾坐直身子,直直的看向他,「我倒是覺得這或許就是報應,他們做了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除了報應還能會是什麼?」
鍾昊嚴再也說不出話來,的確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這事情跟顧衾有關,憑他這些年破案的經驗來看,這小姑娘沒有說謊,蘇家用錢買通醫院,買通她的父親,反而是蘇家做了犯法的事情,如果真是這樣,難道所有的一切真是報應?可是這也太邪門了些。
「顧小姐,很抱歉打擾你了,希望這事情是真的跟你沒關係,畢竟要是他們犯法了,就該用法律解決這事情。」鍾昊嚴起身,「顧小姐應該相信法律才是。」
顧衾嘲諷的看著他不說話,鍾昊嚴想起這小姑娘告人的事情了,也不免有些狼狽,「顧小姐要是在遇上什麼麻煩,可以來找我幫忙的。」
「不必了,多謝鍾隊長。」顧衾說道。
鍾隊長離開後,顧衾回了學校上課,眼下這事情算是徹底告一段落了,不過還有傷害程殷香的馬哥,這個都不用她親自動手,讓蔣霓幫忙找人查了馬哥這些年做的事情,這種人手腳肯定不乾淨,酒吧裡只怕也不乾淨,光是這些事情都能讓他在牢裡待個十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