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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的馴養法則(四神4)》第10章
第九章 生氣的代價

 〔也許,當龍真正的發怒時,真的會很恐怖,也許,我從來就不曾真正看清楚過屬於我的獸。當他的手上真實地染上了生命時,當他真正把他所說的話實現時,我迷惘了,這樣的他,還是我所認識的他嗎?龍,真的如他所說,是一種極為自私的生物嗎?自私到自己的所有物,不容易別人覬覦一絲一毫。———摘自《史萱音日記》第256頁〕

 G大的校門口,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瘦小男人緩步地在入口處進行了登記後,步入了校園。一步,兩步,三步……他隨意地觀看那一個個花樣百出的攤位,嘴角始終掛著一種陰陰的笑。

 一直走到一個僻靜處,男人才從懷中掏出了手機,按下了一排號碼,「東宮,我現在已經在G大了。」

 「什麼?!」手機另一頭的東宮沙愛驚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你怎麼可能會在G大,你明明昨天晚上還在倫敦的,根本不可能……」

 「你覺得召喚師與獸,可以以常理來推測嗎?」男人嘿嘿一笑。

 「WINS!」東宮沙愛冷聲叫著男人的名字,「你特意瞞著我先到了G大,難道是打算先動手?」

 「你還不算太笨。你們那一套什麼部署計劃,在我看來,根本就是在演鬧劇,我可沒興趣陪你們玩,我啊,只對殺戮有興趣!」只希望一會兒他要找的人,真的如他們給他看的那份檔案裡描述的那麼強大。畢竟,越是強勁的對手,越能讓他身體的血液沸騰。

 東宮沙愛是很想阻止,畢竟她還不想打草驚蛇,可是彼此相隔那麼遠,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於是,她只能做最後的警告:「WINS,那些人根本就不像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況且我請你來,是為了讓你辨別他們到底和獸以及召喚師有沒有關係。如果你現在擅自行動的話,總長會很不高興的。」

 「他是你們的總長,可不是我的!既然你說他們不簡單,那麼我就殺一個給你們看看!」WINS話一出口,便覺得自己這個主意極秒,「既然我現在是在G大,那麼我就把檔案中的白玄給殺了吧,就當是我給你們總長的一份見面禮,哈哈哈!」

 WINS笑著,不等的東宮沙愛回答,便掛斷了手機。

 一個龐然大物,若隱若現地出現在了WINS的身後,「主人,你真的打算去殺了白玄?」如同沙子碾過地的聲音,驟然響起。

 「很有趣不是嗎?資料上甚至說那傢伙會瞬移。」WINS興致勃勃。

 「就算是瞬移,我也可以把他抓住。」那怪物很有自信地道。

 「對了,你覺得這個叫白玄的,有可能是獸嗎?」WINS突然有此一問,畢竟,東宮沙愛對他說過這種可能性。

「人類中除非召喚師有極為強大的能力,才有可能召喚出人形的獸,據我所知,被召喚師召喚出的獸,也只有畢方可以。這個叫白玄的傢伙,並不是畢方。」

 「既然不是人形的獸,那就沒什麼難度了。」WINS雙手插入風衣的口袋,轉身拿著那若隱若現的怪物,「畢竟,你是人性的獸以下最強的獸了———開瑞。」

 「我一定會讓主人殺了白玄的。」開瑞顯然很是開心WINS的讚美,那若隱若現的身軀都開始左搖右晃起來了。

 「啊!」一聲驚呼傳來,緊接著,有跌倒的聲音響起。

 WINS和開瑞都朝著那聲音處望去,只見藍雅夢正狼狽地摔在地上,一臉恐懼地望著他們。

 「看來這小丫頭是看到了些什麼了!」WINS不懷好意地笑笑,朝著藍雅夢走去。

 「主人,小心!」在開瑞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一道白色的身影朝著WINS狠狠地撲去。

 像是早有預料般,WINS身子輕巧地一側,半空中突然出現了一條冰冷光滑的鱗尾,重重地擊在了那道白色身影上。

 一聲嗚咽驟然響起。

 藍雅夢驟然回過神來,看到自己的獸被壓在了那鱗尾下,叫了起來:「光仁。」

 「唔……汪!」光仁掙扎著想要從鱗尾下躥開,可是無論它怎麼移動都甩不開鱗尾,而鱗尾壓在它身上的力量,則越來越重。

 「哈哈哈,倒是真沒想到,在這學校裡還能碰到召喚師和召喚獸。」WINS笑了起來。

 「你是誰,想要做什麼?」藍雅夢害怕地問道,兩腿發軟的她,根本沒辦法站起來,更不用說是去救她的獸了。

 「這兩個問題的答案,你都沒必要知道。我是現在掌控你和你的獸生命的人,問話權應該是在我手中才對。」WINS下著結論道,然後開始了他的問話,「你是G大的學生吧,那麼認識一個叫白玄的嗎?」

 白玄,藍雅夢自然是知道的,畢竟在G大,恐怕沒什麼人不知道白玄這個名字的吧。

 「那麼他在哪裡?」

 「他……」藍雅夢猶豫了一下,直覺地讓她感到他不是一個好人,似乎會做出一些危險的事情。不過在性命面前,她很快地做出了妥協,「現在的話,應該是在新聞社的咖啡屋那邊。」

 「那麼那個咖啡屋又在哪兒?」WINS繼續問道。

 「你只要一直往前走,再左拐就能看到了,人最多的一個攤位。」她咬咬牙,如實說道。

 「你最好別騙我,否則的話,即使你躲得再遠,我的獸也能輕易地找到。」WINS威脅道。

 藍雅夢抿唇不語。

 WINS打了一個響指,對著他的獸吩咐道:「開瑞,放了那只沒用的狗。」

「是,主人。」鱗尾移開,光仁重新得到了自由,趕緊齜牙咧嘴地跑到了藍雅夢的跟前,把她擋在它的身後。

 獸,即使明知自己的弱小不敵,也要保護自己的主人。

 WINS嗤笑一聲,轉身朝著咖啡屋走去,開瑞又進入了隱身狀態。

 「主人,你不殺他們嗎?」開瑞低聲問道。

 「先殺了白玄,再來解決他們吧,我還不想在殺白玄之前,太過引人注目。」

 「是,全聽主人的吩咐!」

 舔舔舔!舔得她舌頭都快麻了。

 史萱音一邊在臨時倉庫裡拿著咖啡屋裡需要的糕點,速溶咖啡,一邊揉著自己的嘴巴。都過了半個小時了,她覺得自己的嘴巴還有點沒有完全恢復。

 在經過她的一鬧之後,金瀾果然開始很有技巧地躲避著那些女生的「騷擾」,不過即使如此,生意也好得要命,以至於她趕緊來這裡補貨。

 把所有的東西都扔上了小推車後,史萱音走出了臨時的倉庫,一路返回咖啡屋。

 驀地,她聽到了一道奇怪的聲音揚起,由於那聲音太過沙啞難聽,且說話的內容有些奇怪,所以史萱音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那聲音所說的是———「主人,這個女人的身上有著一種很奇怪的氣息。」

 然後史萱音看到了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一步步地朝著她走過來,並且開口道:「怎麼個奇怪法?」

 那沙啞的聲音又道:「她身上的氣息給我一種危險又強大的感覺,很難形容。」因為它以前從來不曾感受過這樣的氣息。

 「哈哈,倒很少聽到你這麼說啊。」WINS大笑了起來,「既然如此,開瑞,張開結界,咱們好好研究研究!」

 下一刻,一股無形的結界籠罩著史萱音和WINS,方圓幾百米,彷彿都成為了一個獨立的空間。就連原本的一些嘈雜聲,都聽不到了。

 史萱音詫異地張大了嘴巴,愣愣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她只能在動畫片和科幻片裡看到的景象。

 自從遇見了金瀾後,她這半年的吃驚抵得上她之前二十幾年的吃驚。

 「你……是誰?」她舔了舔乾澀的唇角問道。對方明明只有一個人,可是剛才卻像是有兩個人說話。

 「讓我先來做個自我介紹吧,親愛的小姐!」WINS陰陰一笑,煞有其事地行了一個標準的紳士禮,「你可以稱呼我WINS,現在,恰巧我的獸對你身上的氣息有些好奇,所以你不妨讓我的獸仔細地瞧瞧,看看這氣息到底是怎麼回事?」

 「獸?」史萱音一怔。對於這個字眼,這段時間,她是無比的熟悉。

「開瑞,出來吧。」WINS道,下一刻,一條面目猙獰的蟒蛇,憑空出現在了史萱音的面前。只不過,比起普通的蟒蛇來,這條蛇,更要大上兩三倍。

 黑色的蛇頭,小小的,和它那龐大的身軀對比甚為明顯。墨綠色的眼珠摻雜著點點黃褐色,正以著一種肆虐的殘暴眼神看著她。它的體表上對稱排列著雲豹狀的大片花斑,體鱗光滑,而那有力的蛇尾,正輕輕地敲擊著地面,像是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信號。

 史萱音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她不是沒見過更恐怖的,至少,金瀾龍形的虛影,比這個還猙獰些,只是,看到金瀾的虛影,她頂多是吃驚、好奇帶點害怕,而看到這條蛇,卻讓她覺得厭惡。

 因為它的那種眼神,似乎明顯把她當成了被施虐的對象。

 巨大的蛇頭彎下,湊到了史萱音的跟前,開瑞像是在用力地嗅著什麼,還時不時地吐出了蛇信子。

 史萱音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已經被冷汗浸透。

 「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此刻,連她自己都佩服自己,居然沒有昏過去,而是還能夠冷靜地問著這個問題。

 是的,冷靜。

 明明心中害怕,可是頭腦卻出奇的清醒。這條蛇是獸,而那個穿著黑色風衣,自稱WINS的男人,明顯是獸的主人。他們來G大幹嗎?而他們所說的她身上的氣息又是什麼?

 「開瑞,如何?」WINS問道。

 開瑞把蛇頭高高揚起,「主人,她身上的氣息,應該是強大的獸留下的,似乎是為了警告別的獸,不要打這個女人的主意。」

 「哈哈,這倒是新鮮,似乎這個女人也是獸的主人了,G大裡比我想像的更有趣嘛!」WINS走到史萱音跟前,撫著下巴道:「看來你的獸似乎很重視你嘛。居然用這種方式來警告同類。不過……嘿嘿,我一向不喜歡別人警告我。所以嘛……」

 他抬起手,打了一個響指,「開瑞,把她解決了!」這個結界,是他的獸所佈置下的結界,凡是能力比開瑞弱的獸,根本無法察覺這個結界,更別說進入了,所以WINS一點也不擔心眼前這個女人的獸會發現他。

 在這個地球上,除了那個所謂的畢方外,開瑞是最強大的,所以,只要這女人的獸不是畢方,那麼他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更何況,畢方的主人就他所知,是姚家的小子。

開瑞那原本還不算怎麼大的蛇頭,豁然張開嘴巴,如同咧開了一個巨大的黑洞一般,那白森森的蛇牙,如同利器,泛著森冷的光芒。

 一個低頭,開瑞朝著史萱音撲了過去。

 近乎是一種本能,她縮身閃躲,竟然避開了這一擊,那蛇頭已經直直地陷入了她前面的岩石地上裡。由此可見,剛才那一撲,有多大的力道。

 蛇頭從地中仰起,它的嘴裡吐著腥濃的濁氣,顯然有些意外這個呆呆的女人居然還敢躲。

 「開瑞,你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WINS的眼角閃過淡淡的不悅。

 開瑞一凜,看著史萱音的眼神更加凶狠,粗長的蛇尾,順勢就朝著史萱音轟了過來。

 天!這就是人與獸的差距嗎?簡直就是怪物的攻擊力,讓她根本就來不及閃躲!史萱音雙眼看著越來越近的蛇尾,雖然她已經側了身子,可是……

 轟!

 一聲巨響,驟然響起在了這個結界中。

 但是疼痛卻並沒有如史萱音預期般地降臨在身上。一抹熟悉的身影,如同憑空出現般擋在了她的面前,下一刻,開瑞那巨大的身體,幾乎徹底地陷入了地下,只餘留下一個蛇頭在地表,形似活埋。

 一瞬間,開瑞的結界破裂,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能量遠遠純正龐大得多的結界。

 WINS那陰冷的笑容,終於變成了錯愕,一臉不敢置信地瞪著那個突然出現的少年,「你是什麼人,怎麼可能一招就把開瑞……」弄得如此的狼狽!

 金瀾卻沒有理會WINS的問話,只是轉身看著史萱音:「為什麼剛才遇到危險的時候,沒有呼喊我的名字?」

 史萱音眨眨眼,整個人還有些沒有回神,於是答非所問地道:「你怎麼會突然出現?」簡直就像拍電影似的,連時機都掐得剛剛好。

 「從這傢伙一開始佈置這個結界的時候,我就過來了。」她是他的主人,她這邊出現了異常的狀況,他自然能感應到,「我原本是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倒是沒想到,居然有獸在感受到了我的氣息後,還敢對你下手。」

 「你的氣息?難道你在我身上留下了氣息?」所以她才會被那令人厭惡的一人一獸給盯上?

 「我是獸,而你是我的主人,我當然想把我的氣息留在你身上來宣告所有權了。」他的眼角朝著她的手肘瞥去,捲起的袖子下,那光潔的肌膚有著幾道淺淺的血絲,是她剛才為了躲避攻擊而被碎石子劃破的。

 「痛嗎?」他執起她的手臂,俯下身子,舌尖輕輕地舔舐著她肌膚上的那些小口子。

 「還行啦,不怎麼痛。」她努力地想要抽回手臂。拜託,現在是大敵臨前,不是舔傷口的時候啊!

果不其然,WINS已經沒耐心繼續看下去了,收起了先前的錯愕,他瞪著依舊還陷入地下的開瑞道:「你怎麼還不起來,難道還要我把你拖出來嗎?」

 「主人,我……我出不來。」開瑞艱難道,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壓制著它的力量,讓它那龐大的身軀根本沒有辦法移動。

 「這怎麼可能!」WINS皺眉,開瑞的力量他再清楚不過了,不要說只是這種程度的淺埋,就是把它壓在幾座高山下,它也能推山而出。

 「主人,我……我在這個少年的身上,聞到了和那女人身上同樣的氣息。」

 同樣的氣息?!WINS沉著臉,定定地盯著金瀾,精緻的面頰,從容的態度,沒有缺陷的身體線條,還有剛才擊倒開瑞的那一擊……簡直完美得不像是真人。

 難道他是……不,不可能!地球上人形的獸,不是只有畢方一個嗎?

 他看著那少年慢慢地鬆開了那女人的手,原本手臂上那些小小的傷口,此刻已經全部消失,彷彿根本就不曾存在過。

 然後,少年轉身,一步步地走到了開瑞的跟前,居高臨下,用著一種完全冰冷且傲然的視線盯著它,「果然只是低階位的獸,居然連我是誰都感覺不到。」

 高傲而冷冽的聲音,響徹在了這個空曠的結界內。金瀾的身上隱隱散發出了金黃色的光芒,一股強大的氣息,徹底地覆蓋著整個結界。

 純粹的能量!

 那是無與倫比的純粹!彷彿那該是融合了天地間最純粹的……

 開瑞的身子不停地顫抖了起來,那露在外面的蛇頭,在不斷搖晃著,彷彿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物一樣,「難道你……你是……」

 金瀾的手指猛地扣住了那蛇頭,下一刻,開瑞已經整個被金瀾提了起來,明明彼此的身形相差巨大,但是開瑞卻只是軟趴趴地任由金瀾捏著,陰暗的瞳孔中佈滿了恐懼,就連呼吸都已經變得若有若無了。

 「音,我是你的獸,所以無論何時何地,只要你呼喚我的名字,我都會出現在你的身邊……」金瀾一字一句,無比清晰地說著,指尖慢慢地聚集起了金黃色的光芒。

 那是極致高貴的金黃色,燦爛而奪目。

 「……為你毀滅每一個會傷害你的存在。」隨著他語音的落下,金色的光芒籠罩著在了那蛇背上……

 一陣慘烈至極的叫聲,自開瑞的口中發出。

 如果剛才,他是被金瀾震懾了以至於沒有力量反抗的話,那麼現在,便是徹底的不能反抗。

 骨骼碎裂的聲音,不斷地從它的身上發出。

 咯崩!咯崩!

那寸寸的脊椎骨骼,一截截地盡數碎裂。骨骼的碎裂很慢,彷彿是為了折磨似的,而特意減慢著速度。

 「你說,我要先去掉你的哪部分呢?不如就先這裡吧。」金瀾淡淡地道,金黃色的光如同腐蝕液一樣,一點一點地把蛇腹部整個腐蝕掉。

 簡直就像腹部那一塊憑空消失了似的!史萱音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剛才還凶狠地要取她性命的獸,轉眼間卻在金瀾的手中慘叫哀嚎。

 金瀾,是強大的!

 這一刻,她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這個概念。

 雖然以前,他曾說過四神,說過是獸中最頂端的存在,可是她卻從來沒有在意過。可是現在……他真的是她所認識,所瞭解的那個金瀾嗎?

 他的嘴角,掛著一種嗜殺的笑容,他那瑩潤修長的手指,已經有一半掐入了那蛇頭部分。金黃色的光,在頃刻間,已經把原來那具龐大的蛇身腐蝕得七七八八,只剩下幾塊殘餘的軀體。

 可是,那蛇卻還沒有死,依然活著,慘叫著,哀嚎著,連求死都不能。如同人類殘忍刑法中的凌遲,無論是在身體上還是精神上,都是一種極殘忍的折磨。

 史萱音強忍著嘔吐看著那蛇,或許現在,已經不可以稱之為蛇了,它的身體,只剩下了半個蛇頭,一小段不知道該是哪個部位的軀體,還有殘缺的尾巴。可是它並沒有像她想的那樣流出像人類一樣的鮮血。

 或者……獸本來就是能量的集合體。

 沒有獲得人類形態的獸,本就不會流血。

 可是這樣,反而令得那蛇的殘軀更加的怪異。

 「龍……你是龍……大人。」此時此刻,開瑞已經無比清楚地知道,它惹惱了誰。龍大人,居然也在地球上,而那個女人,還是龍大人的主人!

 獸,對於主人都是無比的在乎。越是上位的獸,便越是如此。

 「求求你,快些……殺了我吧!」破碎的聲音,祈求著一種解脫。

 「殺你?可是我現在還不想殺你。」金瀾說著,把開瑞隨手拋在了一旁,轉頭走向了在另一端早已看傻眼的WINS。

 「龍……龍大人,你要做什麼?」開瑞費力地喊了起來。

 「只是重複你之前想做的事而已。」黑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狠厲,「讓你親眼看著你的主人是如何死在你面前,這才有趣,不是嗎?」

 開瑞掙扎著,想要擺脫包裹著他的金色光團,挪到它的主人跟前,可是卻根本無法移動分毫。

 而WINS,臉色早已變成了一片慘白,「你……你到底是誰?」

 「怎麼,你沒聽你的獸剛才說的嗎?」

金瀾優雅地一步步走近,而WINS則害怕地一步步後退著。

「我是龍,四神之一的龍,你真該慶幸,能夠讓我這麼來招呼你。」手指揚起,光芒又如先前那般聚集在指尖。

 「不!」WINS拔腿就跑,只可惜,他甚至還沒跑出五步的距離,便已經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重重地撞倒在了地上。

 「這裡是我的結界,你以為你可以逃得了嗎?」金瀾似笑非笑地道,指尖光芒射出,如同激光一樣,霎時射穿對方的左腿膝蓋。

 白色的骨髓,紅色的鮮血,交織成了讓人作嘔的一幕。

 然後是右腿的膝蓋,接下來則是手臂,肩膀……那哀號聲和慘叫聲,在這空間裡,不曾停息下來。

 好……難受!

 胃裡的酸液在不停地往上冒著,即使史萱音再膽大,她也受不了眼前的這一幕。

 WINS倒在地上,已經成了一個血人,血不斷地從他身上噴湧而出,全身關節盡數被毀。而金瀾,還在親自動著手,把WINS的指甲,一片片地拔下來……

 開瑞僅剩下了半個腦袋,它那僅有的一隻眼,怔怔地望著自己主人那慘不忍睹的樣子,終於,轉動了一下,朝著史萱音望去。

 那是……龍大人的主人,那是唯一可以阻止龍大人的人!

 「求求你,請龍大人放過我的主人吧。」那是身為獸的它,最後所存的希望了。

 史萱音一愣,怎麼也沒想到,那蛇竟然會來求她。那只僅剩的眼瞳,是一片濡濕,沒有了初見的凶狠,有的僅剩下後悔、悲哀、痛苦……以及期盼。它在期盼著她可以救它的主人!

 「看來這低階的獸還真是多話呢。」金瀾轉頭,微瞇著眼眸看了看開瑞,而後笑著走向史萱音,「音,你開心嗎?」

 「開心?」她訥訥地反問道。

 「企圖傷害你的,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你想怎麼處置他們呢?是把他們徹底分解成為宇宙的塵埃,還是再繼續呢?」

 「繼續又是什麼?」

 「把他們的眼珠挖下來,牙齒一顆顆地拔下來,甚至於他們的鱗片,頭髮,都可以全部剝離下來……」

 「夠了!」她制止他繼續說下去,眼前的———到底是誰?為什麼他可以笑著,說著這種言語?她知道,她的獸在為她報仇呢,可是為什麼她卻一點都不覺得開心那?彷彿有什麼東西壓在了她的胸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就算你這樣是為了我,可是我並不想看到你這樣殘忍地對付生命。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這種樣子,很可怕!」

 「可怕?」他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直直地盯著她。

 她一窒,發現手心上,原來又出了一層冷汗。

「我是你的獸,我所關心的,我所在意的,只有你。我理所當然地要保護你,任何傷害你的,我都會為你去毀滅,這對我來說,是一種天經地義的事。」在依憑的法則確立的同時,這便已經成為了他本能的一部分了。只要想到她會遇到危險。他體內的殘暴便會凸顯而出。

 史萱音深吸了一口氣,坦白道:「可是我會怕。」

 「為什麼要怕?」

 「你的力量,你的強大,還有你對付他們的這種手段……」都會讓她怕,彷彿,他是陌生的,彷彿,他是隨時可以把生命踐踏在腳底的,又彷彿,他的這種絕對強勢,給她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你怕這些?哈哈哈,你竟然在怕這些!」他猛然笑了起來,然後則是良久良久的沉默。

 寂靜的空間內,一起都是靜悄悄的,金瀾垂著眼眸,長長的睫毛,蓋住了他眸中的一切神色,他的雙手,在一點點地收緊著,慢慢的由掌變拳,並且握得越來越緊,連骨骼都在格格作響。

 手背上的青筋全部都凸顯出來,一滴,兩滴……刺眼的紅色,慢慢地染上了他的手指,悄無聲息地滴落在了地上。

 那是———他的血!

 「金瀾!」史萱音叫了起來,跑上前想要抓起對方的手檢查。

 他緩緩地抬起頭,眼中的那股狂狷和暴躁卻震住了她的腳步。為什麼他的眼眸中會充滿著那麼多的神色呢?悲傷、無奈、瘋狂、譏諷……每一種神色,都像是一根尖銳的鋼刺,重重地刺向她的心臟。

 「音,我好像答應過你,不會生氣。不過,原來我好像沒辦法做到了。」他望著她,靜靜地說著。

 「你———生氣?」

 「很憤怒。」他的骨骼還在不斷地響著,貼著她的臉頰,附上了她纖細的脖頸。能夠真正讓他,四神之一的龍憤怒的,也唯有他的主人了。他為她所做的一切,卻只換來了她的一個怕字。

 她是他的主人,可是她卻在怕他?

 能量,在這具軀體裡橫衝直撞著,像是要找著一個宣洩的口子,把他的憤怒,把他的不甘,把他的隱忍……全部都宣洩出去。

 冰涼的手指細細地撫著她的脖頸,她的鼻尖聞到了血腥的味道。

 「真的很想就這樣把你掐死呢。」她的耳邊,聽到了他咬牙切齒的低語。

 血腥的氣息似乎更濃了,有東西低落在了她的臉上。溫溫的,暖暖的,那該是什麼呢,是水滴,還是———

 她抬頭,想要把他看得更加清楚,可是他的黑髮,卻幾乎遮擋住了她的視線。

 明明沒有風,可是他的發卻飛揚著。

 她費力地張大眼睛,卻只能看到他仰起了頭,對著那碧藍的天空。

嘶!嘶!

 結界的周圍,不斷地出現著裂縫,崩塌著,碎裂著……

 他的喉結不斷地滑動著,薄唇,不知何時變得殷紅如血,一點點地張開著,一聲吟叫,自他的口中狂嘯而出。

 剎那間,整個結界化為了點點星光,結界中所有的人、物都一起徹底地化為了宇宙的塵埃———只有他和她,依然還站立著。

 龍吟!

 這是———獸的吟聲,尊貴為四神之一的龍,所吼出的憤怒。

 那吟聲,簡直足以撼動天地!

 地震嗎?

 又或者天要裂了?

 耳朵裡不知何時能聽到許多嘈雜的聲音,可是距離太遠了,她聽不清那些聲音到底在說些什麼,只覺得是鬧哄哄地成了一團。

 忽然之間,又是一個結界迅速地張開,史萱音終於除了那陣陣的龍吟外,清楚地聽到了一句話:「該死的,這是怎麼回事,龍是想把這個地球給毀了嗎?」

 那掐著她脖子的手不知何時已經鬆開,史萱音轉頭,只看到白玄站在不遠處,沒有了以往的那種慵懶,而是一臉的凝重。

 「白玄,金瀾他……他……」他就在她的面前,仰頭對天狂嘯著,可是她卻只能頭腦發蒙地愣著,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龍怎麼會這樣?」白玄惡聲惡氣地問道。如果不是北北在地球的話,那麼龍要毀滅幾個這樣的星球都無所謂,可是現在,他卻不能置之不理。

 一想到北北剛才受驚嚇的樣子,白玄的臉就拉得更長了。

 「呃……可能是因為我說了一些他不愛聽的話吧。」她想了想,只想到了這個緣由。

 白玄的眼眸危險地瞇了起來。龍在憤怒著,在發洩著自己的龍怒。從那一聲聲的吟嘯中,他可以清晰地聽出來。

 真正可以讓龍怒的,恐怕也只有眼前這個該死的女人了。

 「我不管你到底對他說了什麼,總之,你現在最好趕緊阻止他!我和龍的力量彼此相差無幾,現在的這個結界,我沒辦法保持多久。」

 「阻止?怎麼阻止?」史萱音問道。

 「我怎麼知道!」白玄擺著好臭的一張臉,「你是龍的主人,他的力量,不會對你有傷害的。你是唯一可以阻止他的人了。」

 可問題是說說容易,做著難啊!至少,他也該給點提示不是!史萱音苦著一張臉,抓耳撓腮,愣是想不出一個阻止的方法。

 「快點!」白玄不耐煩地催促道,「難道你想看著地球毀滅嗎?」

 好大的一頂帽子,當場壓得她腦袋差點太不起來。

 史萱音面有難色地道:「可是……」

白玄那少得可憐的耐性已經快要到達了警戒線,「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總之,你別讓他喊出聲來就是了!」

 不能出聲?好吧,史萱音目前糨糊一團的腦袋中,只能想出一個辦法了———

 頃刻間,她整個人如同八爪魚一樣地撲到了金瀾的身上。距離太近,那吟聲彷彿更響了。可是對她來說,也僅僅只是響而已,而不像結界外那樣———一塌糊塗。

 結界外,地面龜裂了好幾道縫隙,許多樹木都已經東倒西歪,一些社團精心佈置的攤位,也走樣不少,甚至於還有部分的學生被重物壓住了。

 如果不是白玄來得快,恐怕情況還會更糟糕吧。史萱音如是想著,雙手死死地攀住了金瀾的脖子。吟聲太響,可是並不是不可以忍耐。

 他生氣了,因為她說的那些話,如果可以收回的話,她會把那些話通通收回,只求他不要再發出這樣的吟聲了。

 那麼的痛苦,那麼的悲哀,那麼的憤怒……一道道的吟聲,就像冰錐,刺入她的耳膜,刺痛著她整個腦海和思緒。

 所以,別再吟叫了,那只會讓她更加的不知所措,更加的心痛,更加的懊悔。

 所以,停止吧。

 所以,她願意付出任何的代價,只要可以撫平他的傷,他的痛,他的悲哀,要她怎麼樣都可以!

 狠狠地把自己的雙唇撞向了金瀾的唇,史萱音把那重重的吟聲,全部含咽進了嘴裡。

 唇的碰觸,是軟軟的。

 他口中的滋味,依舊是帶著冰涼的甜味的。

 她努力地、費力地、盡力地吻著,只把自個兒的唇當成了520膠水似的粘著他的唇。

 然後,她感覺到了那僵直的身子,在她的親吻下漸漸地軟了,他那及腰的黑髮,靜靜地垂落在了他的背後,他的視線,慢慢地彙集到了她的臉上。

 這一刻,史萱音想的是,兩人身高相差十來厘米,接吻果然是有點困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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