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田家搬家
季和和張小余兩個去河對面住還並不顯眼,但田大強一家搬家可就很惹人眼球了。
剛出家門沒走出多遠呢,就被人看到嘻嘻哈哈地問:「喲,田叔田嬸,你們這是幹啥呢?這大包小包的是打算搬家啊?」
說話的是李春,她看著田嬸子兩隻胳膊各挎著一個大包袱,手裡還提著兩個籃子,後面的田進多挑著個扁擔,兩邊的筐裡上蓋著蓋子也看不見是什麼,但一看那扁擔壓的彎彎的就知道裡面肯定滿滿噹噹的,心想他們這是幹啥啊?她嘴裡說搬家,可還真不信他們是搬家,這搬家哪那麼容易啊。
田嬸子不太喜歡這李春,這女人耳朵長嘴巴大,眼睛溜溜的總恨不得看別人家的熱鬧,誰家要有什麼事她肯定能跑到最前面去看,這種人哪會讓人喜歡。不過今天田嬸子高興,看到她更是眼睛一亮,心想李春就住在季大財家隔壁啊,正好把季和得了河對面大房子的事和她說說,她準保一轉頭就讓季大財家知道,氣死那一家子欺負季和的東西!
田嬸子笑瞇瞇地說:「是啊,是搬家!要說我們這次搬的地方可好啊,我真是恨不得立刻插了翅膀飛過去呢!」
李春眼睛瞪圓,沒想到還真讓自己胡猜對了,這真是要搬家?還是搬到好地方去?不會是要搬到鎮上去吧?!不過她一看他們娘倆這麼走著走,又覺得是田嬸子在逗自己,她撇撇嘴。
「喲!恭喜恭喜!不知道是要搬到哪去啊?不會是鎮上吧?那怎麼也沒借輛車?這麼搬家還不累壞身子?」
「不用車,我們坐船。就搬到河對面去,離著也不遠,累不著!」
「河對面?不會搬去桃花村吧?」
李春一聽河對面就先想到桃花村,然後就想到桃花村的桃紅,臉上就不由自由的浮現出一抹嘲諷,想這田家到底是怎麼想的,不是不願意和張家結親嗎?不是說那桃紅跑了嗎?怎麼現在又這麼樂呵呵的去桃花村了?還這麼大包小包的,要不是時間太短,她都要疑心那桃紅是不是回來了又懷上他們田家的娃了,這才引的他們這麼高興地帶東西過去。
李春這時候還是沒相信田家要搬家,倒以為田嬸子樂瘋了繼續和她逗笑。
田嬸子和田進多一聽桃花村這三個字立刻臉色全沉下來,再看李春臉上的神色,兩人都恨不得扇她一嘴巴。
田嬸子哼道:「不是桃花村!是河對面的莊子,碧雲莊,知道不知道?前些天村裡人還去那裡種葡萄哪!我們就搬去那裡!」
田進多不耐煩再理李春,催著田嬸子說:「娘,快走吧。」
「好,咱走!」
「等一等啊!」李春等兩人都走了好幾步了才回過神,急忙追上去,一邊走一邊賠笑著問:「嬸子,你說你們要搬去河對面的莊子住?這是真的?你們怎麼會去那裡住?不會是去那裡幫工吧?一月給多少錢啊?還要不要人啊?」
田嬸子斜眼看她,慢吞吞地說:「我家小余和他的好相公請我去那裡住,我自然能住啦!
「啥?這關小余和季和什麼事啊?」
李春又傻眼地呆在原地,然後又追上去,說:「嬸子,季和他當上那莊了的管事啦?他可真本事!連你們都能讓住過去,你們這以後可享福了,讓你們過去肯定不是白住,得讓你們有活做吧?那一月給多少錢啊?」
李春像鑽到錢眼裡去似的問個不停,心裡直後悔當初沒和季和打好關係,要不有這好事自己家不也落不下了嗎?
田嬸子有些不高興了,想這李春怎麼就這麼看不起人呢,怎麼猜來猜去就總猜季和是個管事呢?不過又一想也難怪她猜不出來,任誰也想不到季和能從嚴員外手裡賺來這麼一個大莊子吧,嘖,這孩子可真出息!苦盡甘來了啊!對了,不是感慨的時候,得讓李春去傳話氣死那季大財一家子啊。
田嬸子咳了兩聲,說:「郭二家的啊,你這可就又猜錯了。告訴你吧,現在河對面那莊子可是我家雙婿的。以後那莊子不姓嚴,姓季了。哦,是季和的季,可不是季大財的季。」
李春再一次驚呆,想天爺爺啊,這可真是個大消息!他們村子裡出了地主啦!看著田嬸子得意的模樣,她連忙跑過去搶過田嬸子手裡的兩個籃子,帶著討好的語氣繼續問東問西,無非就是問季和到底是怎麼得到河對面那些房子和田地的。
說話間就已經到了河邊上,河邊上現在已經停了一條船,河邊上有專門停船的碼頭,其實就是在河邊的大石上放了木頭,平時用來停船倒也不錯。那碼頭旁邊的大樹下站著個人,正是張山,他正和幾個人說話,一見田嬸子和田進多過來立刻迎過來幫著田嬸子拿東西,笑著稱呼田嬸子為田夫人,叫田進多田爺,這一聲稱呼讓李春和那幾個人全又驚又羨,像他們這種人可從來沒敢想過被人叫這麼高貴的稱呼。
張山非讓田嬸子留在這裡看著,他陪著田進多再去拿東西。
田嬸子笑著說:「不用,還是你看著船吧,我得回家再看看去,要不也不放心。」
田嬸子又和田進多兩人向回走。
李春看看他們又看看張山,最後還是留在河邊和張山搭話,張山也知道不用再瞞著季和的身份了,所以別人問話只要能說的他全說,不能說的他一個字也不露。
李春果然不出田嬸子所料,探到了這種大的消息立刻就直奔家的方向去了,當然,沒回家,而是去了自己家隔壁的季大財家。
現在正是早上辰時過半的時候,不少趕早下地的人正回來吃個早飯,季大財家也不例外,除了去學堂的季瑞山,其餘的人都在家。
李春興沖沖地把她看到的聽到的一說,季家的人坐著的猛然站起來,站著的一下子坐下了,全一臉的震驚。
季順呵呵一笑,說:「這大清早的這種玩笑話可一點也不好笑。」
李春一瞪眼說:「我可沒開玩笑,這是真的!不信你們去田家看看,去河邊看看!他們正搬家呢!可不止我一個人看到!唉喲,你們是沒看到啊,那河對面莊子的管家管田進多叫田爺,管田嬸子叫夫人。季和是季爺!嘖!這可真是一下子就從地上飛到天上去了!羨慕死我了!唉喲,以後你們也能放心季和了,他現在真是什麼也不缺了。」
李春心裡樂,想季大財家真是沒福氣,這樣的出息兒子在他們家愣是只能當個掃把星,就算克著他們,就算斷親,當初要沒那麼狠,說不定也能落些好處。現在卻只能看著季大發家和田大強家佔盡好處,要是換成他非得吐口血不可。
季家人確實很鬱悶,鬱悶的想吐血,終於把李春給半轟半請的弄出家門,馮氏就氣的把手裡的掃帚扔出去,差點兒扔到季小詩的身上,嚇的她啊地叫了一聲,轉身跑到金翠娘的身後。
金翠娘忍著心裡的難受,勸道:「娘,你別氣壞身子。」
馮氏重重地坐下,說:「我能不氣嗎?這崽子有了出息一點兒也惦著這個家,倒把個外人一家子接去享福!果然是白眼狼!」
金翠娘心裡想這婆婆真不講理,明明就是這個家把季和給趕出去的,斷親斷的那麼乾淨那麼狠,還指著人家賺了錢跑回來孝敬你,做夢去吧!
季大財歎口氣說:「別氣了,到底是咱們兒子,他過好了也就不用擔心他了。唉,難道還真是咱們家礙著他的運道了?這才離開多久啊,越過越好了。唉!」
馮氏不高興地說:「你說什麼呢?咱們家能克著他什麼?我看是他在咱們家的時候克著咱們家,他一走就把咱們家的運氣都帶走了!」
季大財想自己這口子太不講理,他也不和她絆嘴,只勸道:「你少說幾句吧,忘了我先前和你說的話了?到底是咱們兒子,之前一氣之下斷了親,現在能緩和下就緩和下吧,這樣以後就算我閉眼了也能去地下見我娘,她可是到死都惦著和子。要知道我和大哥鬧了這些年的彆扭肯定也不會原諒我。」
馮氏不服氣地說:「有什麼可不原諒的?他們可害了咱兒子的前程!那季和是她孫子,老大順子他們就不是了?」
季孝和季順連忙勸馮氏,他們本來就覺得季和過好了季青病好了可以去沾些光,現在聽說季和得了那麼大的便宜,這個念頭就更強了。
季小詩眨著眼睛說:「河對面一定很好玩吧?我想去玩!」
季小玉說:「聽說那裡有不少房子,一定是很大的房子。原來那裡不是嚴員外的地方嗎?嚴員外住的地方一定有很精緻的傢俱,上好的瓷器,綢子做的被褥吧?一定還有很大的花園,裡面種滿了各種好看的花。」
「之前不是種了好多葡萄嗎?我想吃葡萄。」
季小香先想到吃的,除了葡萄,她還想到許多許多的好吃的,雞鴨魚肉,那裡一定應有盡有吧!
「一群沒出息的!」季秀兒瞪了三個侄女一眼,但心裡也很是嚮往,只是不說。
周桂花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她一直沒說話,心想你們不就是都想著再從季和手裡得到好處嗎?可是哪那麼容易,季和可不再是原來那個軟弱可欺的季和了。當然她也不會去攔著,要到了好處少不了她那一份,要不到反正丟臉大家一起來!再說,季家的臉面已經丟了不是一次兩次了,還怕什麼?
「就是一群沒出息的!」馮氏也瞪三個孫女一眼,「他就是再有錢,對咱們家來說也是掃把星!少和他走的近了,要是沾了晦氣回來也掃出家門!」
季孝他們看著馮氏,想她還在意季和是掃把星啊,難道就這麼看著季和吃香喝辣高房大屋不心動?他們心動啊!
金翠娘眼珠一轉笑著說:「娘說的是,咱們可不是那眼皮子淺的,不能因為和現在過的好了就以為他不是掃把星。咱們還是離他遠些吧。不過說來說去他也是爹娘的兒子,你們哪能不惦記他呢?就算娘說的再狠,心裡怎麼想的我們這做兒女的可都知道。就按著爹之前說的吧,咱們先和大伯家把關係緩和一下,到時候再通過大伯家關心關心季和,老天爺肯定不知道,到時候這晦氣也就過不來了。娘,你覺得呢?」
馮氏哼了一聲,微不可見的點點頭,要說她看著季和過好了不心動那是假的,可是隨著季和越過越好,她也越來越相信他和他們家互相剋著了,也不敢更不願意重新靠近他,通過季大發家讓季和給銀錢,這是最好的辦法。
季孝幾個全都鬆口氣,心裡又開始想著河對面的那莊子和田地,想著那得是多少雪花似的銀子啊,最重要的是那還是嚴員外手裡得來的,說明季和和嚴員外關係很是不錯吧?還有江地主那裡也算的上是江少爺的救命恩人。有這兩條人脈,以後他們不知道能得多少好處啊,就算不能去鎮上城裡討生活,在鄉下也能過的像小地主一樣的舒坦吧?!
季秀兒心裡一邊惦記著季和的錢財,一邊想著自己一定要爭氣,一定要嫁的好些,擁有比河對面更大的莊子,狠狠的壓季和一頭!這樣想著,她覺得明天還要再去縣城一趟,說不定就能見到那個王小姐了,自己一定要和她成為朋友,這樣就能認識到好的成親對象了。
季大財不知道自己的這些家人都在想什麼,他只是高興,想著終於能和大哥重歸於好,還能關心一下季和這個兒子,真是比喝了一杯老酒還要舒服啊!
田大強一家在莊子裡住下了,他們收拾好了屋子就去看那些葡萄,發現那些葡萄看著挺好,沒有要死的跡象,全都很高興,準備著繼續去四處買更多的葡萄來種上,到時候結了葡萄好好的幹一番事業。
與此同時,江地主家裡也正在經歷著一場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