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田間找事
春天已經過了大半,大地已經一片綠意,鄉下種田的莊戶人家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繁忙,季和和他的新夫郎張小余也不例外,兩人一大清早就去了田里。
季和接收的是張大牛家原本租種別人的地,兩畝旱地什麼東西也沒種,現在春天種什麼都行,別人家都種些高粱地瓜這些粗糧,季和不打算種這些,能吃到大米細面,這些東西也就是偶爾吃一吃,嫌買花錢可以自己在房前屋後的種一些,他現在住的那地方房前屋後的就能種,稍微一種就夠他和小余兩人吃的。有靈泉澆灌肯定能大豐收,到時候送人的份量都有了。
季和準備種棉花,他們這裡的棉花一直不便宜,去年的價錢尤其高,吸引的不少人今年打算也種棉花,張大牛家就是這個打算。季和想著既然不打算種那些粗糧,那就種棉花吧,就算不像去年那樣價錢高,自己也不會虧本,有了他的靈泉泡過的棉籽,就不信他的棉花長的不好,這裡的好棉花就是在平常年也挺貴的,虧不了!
張小余對季和的決定很支持。
小夫夫兩個到地裡準備開始種棉花,季和在前面挖坑,張小余把棉籽扔進去順便用腳把土填上,兩人合作的挺順,也不著急,時不時的說上兩句話,悠閒的旁邊地裡的人看的直搖頭,想這小夫夫以前都是能幹的麻利人啊,怎麼現在幹活全不著急了?真是脫了韁了,唉,沒老人管著就是不行,看來家裡的小輩們還得他們這些老的多管幾年,不能放出去!
那些年輕些的和老一輩的想的可不一樣,他們不管男的女的都對這小夫夫挺羨慕,看人家這小日子過的多滋潤啊,再看他們就像老牛似的,干的慢了就得被家裡老的吆喝訓斥,累死累活的啊,什麼時候他們才能像那小兩口一樣輕鬆啊。他們正這麼想著,又被家里長輩罵了,連忙加緊幹活,可不知道家里長輩就因為季和夫夫兩個的悠閒準備多管他們幾年。
季和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兩人引來別人這麼多想法,兩人依然悠然。
「季和啊,你這是種什麼呢?這地都沒翻啊!」旁邊麥子地邊上站了一個人,高聲和季和說話。
季和扭頭一看是壯子的爹,壯子的爹是個長相個頭都普通的莊稼漢,名字叫陳福,季和管他叫福伯。
「福伯,我和我夫郎在種棉花。你這是來看麥子啊?你這麥子長的真不賴!今年肯定大豐收!」季和笑著說,他看了這一路走來的麥子地,陳福伯家麥子長的是好一些,記憶中他就知道這陳福伯種地是一把好手,而且勤快,還真是如此。
壯子爹一聽笑了,好話誰不愛聽,不過他聽季和說種棉花,就說:「這地都凍了一冬了,就算現在天暖了,這地也翻一翻才長的好,那棉花最不好長,你就這麼直接種進去了,哪能長的好啊?」
季和笑著說:「沒事,我種著試試,長好長賴就看這一年了。」
「這娃!真是一過自己的日子就不會過日子了!好好的地哪能說試著種?要是少了收成多心疼啊!」
壯子爹心疼的直皺眉,他是老莊稼把式,最看不得不好好種地的人,不過季和到底不是他家的娃,以前又可憐,現在日子也過起來了,他也不好數落他。只能暗地裡嘟囔幾句,想著等和壯子說一聲,讓他好好歸勸歸勸季和,可別手裡有幾個錢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要不以後沒錢了都不知道找誰哭去。
季和眼睛好使,哪會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雖然沒聽清他說什麼,可也猜到些什麼,心裡一樂,想別人不知道他有靈泉,他自己知道,再說這地也不是多硬,春天土一化,野草能長出來,他這泡過靈泉的棉籽要是長不好,那他以後就再也不廢靈泉了。
旁邊地裡的人也聽到了這邊的對話,心裡想著季和到底是有錢還是沒錢啊,要說他沒錢誰都不信,成親時又是打傢俱又是僱人抬花轎,席面也全是肉,喜糖撒的也比別的人家多,這能叫沒錢?可怎麼連個雇牛翻地的錢都不花?這棉花不好長可是大家都知道的,要是為了省這點錢就少打了棉花可真不值的。
「要我說季和就是得意過頭了!」旁邊地裡一個年輕小子哼了一聲說,他看著季和和張小余那麼輕鬆可羨慕嫉妒了。
他旁邊人問:「怎麼說?」
年輕小子說:「他不是挖了陷阱嗎?那些野東西像不要命似的向他的坑裡跑。別人都說他運氣好,他自己也這麼說。還有那嚴員外家的牡丹花,他也說是運氣好。這事一件一件的,他自己都以為自己做什麼都運氣好了吧?說不定他現在就在試著向地裡種個種子能不能收塊金子呢!不翻地算什麼?他肯定想著到時候他的棉花結的就像天上的雲團一樣白又多。」
他這麼一說,旁邊幾人互相看一眼,心想說的還真有那麼幾分道理,再一看季和就覺得這小子真是有些傻了,這種地能這樣靠運氣嗎?等著到時候減產吧!
季和和張小余兩人其實都是能幹人,就算季和不是原來的季和了,他現在身體素質也已經被靈泉改善的好多了,雖然外表仍然不高大,還顯的瘦弱,但勁頭卻絕對不小,挖坑對他來說是小意思。張小余更不要說了,絕對的麻利。兩人只是沒加緊幹活,但干的也慢,輕輕鬆鬆的就一畝地種完了。
第二畝地剛要開始,就聽到旁邊又有人叫張小余的名字,這聲音氣勢洶洶的,一聽就是張家人。
「你別理他們,我來。」
季和對張小余說,他轉過身單手放到腰上,對著站在田間小路上的於槐花和蔣紅蓮說:「於婆子,有什麼事?直接和我說就行,叫我家小余做什麼?你叫的那麼嚇人,再嚇到我夫郎。」
於槐花說:「我叫他去幹活!」
張小余一聽就皺眉了,看著於槐花,想她還真不放過自己,自己真不是她的孩子吧,否則她怎麼會這麼對自己,這種恨絕不是因為他是一個雙兒。
地裡干少活的人一聽就算還幹著活也豎起耳朵來,前些天村裡就傳言張家倒霉是因為張小余嫁了季和,後來又傳這是張家人把雙兒賣給個老頭子被上天看不過眼了才倒霉,他們卻把這些栽到季和他們頭上,是想要像季大財家那樣討生養銀子。村裡人覺得有理,都在等張家的動靜,現在可算在動靜了!
季和和張小余也想到了這一點。
季和撇撇嘴說:「你都把小余賣了,還叫他幹什麼活?真當我好欺負呢?我勸你從哪來回哪去,要不別怪我去找王主薄說說這事,他要知道你們給他賣身契也沒當回事,看他怎麼看你們。」
於槐花一縮脖子,她確實怕王主薄,但是一想自己大兒說的話,她膽子又大起來,理直氣壯地說:「就算賣了也沒說不能來往啊!你看就算賣去大戶人家的那些女娃們哪個有錢不往家裡捎?哪個家裡不去看看?王主薄當初也沒說不許我們去看小余!你一個鄉下小子在王主薄那裡得了恩惠白討了小余做夫郎,現在倒耍上威風了!他要知道了也不會向著你!」
旁人一聽是這麼回事啊,都有些替季和擔心,這要被張大牛家纏上,以後可別想好好過日子了。
季和心想這倒是挺能說會道的,張小余咬咬牙。
季和握握張小余的手,安慰說:「沒事,看你相公我的!」
張小餘點點頭,這些天下來他也知道季和的腦子絕對夠靈活,以前的他那是沒動腦子。
於槐花見他們兩個嘀咕,瞪眼說:「大白天的旁邊這麼多人,拉拉扯扯的像什麼話!小余,快跟著我幹活去!」
季和說:「不去,沒空!我不管別的人被賣了還和家裡人怎麼樣,我夫郎是和你們張家沒關係了。你要是覺得不行,那就去找王主薄說去,去告我們都行啊,正好讓人知道知道你們家賣雙兒給王主薄的事,相信王主薄會很感謝你們的。你們家那雙沒成親的兒女也一定會聲名遠揚。」
於槐花氣的差點兒暈過去,想季和真是個滾刀肉啊,一絲害怕也沒有啊!她更懷疑王主薄和季和的關係到底有多深厚了。
蔣紅蓮在一旁悄聲說:「娘,你裝暈。」
於槐花一聽立刻就要裝暈,結果就聽季和說:「於婆子,你可別暈啊,我可沒說什麼不好聽的話,說的全是大實話。你要是暈了,以後別人得說這家婆子怎麼這麼容易暈啊,別不是有什麼先天毛病吧?到時候你家兒子閨女可麻煩了。」
於槐花已經搖了搖身子要向蔣紅蓮身上倒,一聽這話愣又站住了,旁邊地裡立刻響起哄笑聲,有些刻薄的還說季和的話真是靈丹妙藥,能讓暈的人不暈,有的人說季和真是能掐會算,知道於槐花會暈。把於槐花氣的真要暈了,但她不敢暈啊,真怕自己動不動就暈的名聲到時候把兒女給耽誤了。
張小余嘴角帶笑,看著季和想自己相公真厲害!
季和對張小余挑挑眉毛,得意的收下小夫郎敬佩的眼神。
蔣紅蓮一見這情況,只能先扶著於槐花走了,想去旁邊水田里找自己男人,問問他怎麼辦,可才走到大路上,她正勸婆婆不要生氣時,就又發生事情了。
於槐花一路上罵罵咧咧的,越來越生氣,有氣沒處撒,走著道看到一顆石頭子,一腳踢飛,結果那顆石子正好砸在迎面走來的一頭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