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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少,高攀不起》第152章
15.愛情不是奢侈品

 自從丁瑩懷上雙胞胎後,閻家似乎一下風聲水起,各種好勢頭涌來。先是閻大哥竟然獲得內部提名,即將進入核心領導班子,以當前的年紀,成為最年輕的大領導。再來,閻立煌的生意也做得特別紅火,拿到了一個國家大單子,在海外收購了一家全球五百強的企業,一下將H&Y國際的地位提升到了一個台階,增加了手持股之外,董事會又給他晉了一級,成為同霍天野平起平坐的大領導,專門負責那個收購公司的全球業務,算是已經半獨立出來單干了,從此不用再受霍天野的淫威了。

 總之,事事皆好,所有人在歡換之余,也全盯著丁瑩那像吹汽球一樣大起的肚子。

 雙胞胎呢!

 第六個月的時候,丁瑩的肚子已經跟別人快生產的肚子一樣大了,起居已經頗有些吃力,為此閻立煌增加到了六個保姆阿姨,分工細,照顧周,一旦出門做產檢,那加上保鏢,可謂是前呼後擁。

 套金艷麗的話來說,“瑩瑩啊,你這陣仗啊,比豪門少奶奶還要豪門哦!前兒看新聞,人家安吉麗娜大明星生孩子才搞了六個保姆耶!”

 丁瑩番白眼,一邊喝著鮮牛奶,得,這牛奶听說是在閻立煌的新公司任命商務晚會上,某個知名的乳制品集團老總,特意送給閻立煌。本來按規矩,閻立煌是不可能接受任何疑假賄賂性質的禮物的,但一听說是最好的奶牛,立馬就收下了,哦不,準確說來是買下了。

 所以,現在丁瑩喝的牛奶,可都是從那兩頭命名大牛和小牛的身上,擠出來的。

 “哎,你別說了。當國寶級的大熊貓也不是那麼好受的事兒,有機會,你也來試試,你轉眼,打哈欠,起身,如廁,都會有人湊上來問三問四,你會不會被煩死!”

 “哇嗚,我會幸福死。”

 “去你的,死相兒,你快生了吧?我還要熬四個月,天哪!現在這個樣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躺著更難受……”

 丁瑩好不容易把看護攆走,能跟好友吐吐槽,哪知閻立煌提前下班回來想給老婆一個驚喜,買了個形象超可愛的蛋糕提著上來,就見看護都在外面,一問才知老婆在打閨密電話,就悄悄摸進了房,听到了如此的苦水。

 “人家好想吃燒烤啊,好想吃冰淇淋啊,好想出去轉轉公園啊,好想好想XXOO啊……”

 閻立煌听到後面的有色部分,眼皮也抖了一抖,心里在嘆息,其實他也好想結束做和尚的生活啊!要不是憋著吧,他也不會給自己攬了那麼大一攤事情忙,就是想借機消耗點兒過多的精力。現在听到女人的心聲,就感覺這身體里的熱氣流有些不受控制了……

 尋常要是正常一胎,四六月時,胎固,也可以偷偷嘴兒的。不過現在老婆懷的是雙胞胎,那可就不能亂來了。

 “當熊貓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是個頭兒啊……唉……”

 其實這只是丁瑩的幸福感慨,心里真心還是很滿足的,不過閻立煌听了就極心疼,恨不能代替懷孕。可惜現在醫學還沒普及到那程度,只能繼續心疼著,各種呵護。平時也給老婆找了不少娛樂的東西,也沒有特別限制她打游戲或看電視的時間,大家都是成年人,知道輕重的。

 于是,為了討老婆歡心,這听完牆角的老公又開始琢磨著送個什麼玩具,讓老婆開心開心,順便,也可以出門兜兜圈子,放放風。

 三天後

 閻立煌神秘兮兮地蒙著丁瑩的眼楮,抱著人兒,走向了神秘大禮,並以“瞎子摸象”的方式,讓女人一點點摸著禮物,猜是什麼東西。

 足足摸了好大一圈兒,丁瑩咳嗽一聲,“老公,抱著咱娘兒三很累吧,你放我下來自己能走的啦!”

 “不累,就是累死也值得。”男人氣喘吁吁地說著,旁邊圍觀群眾們哈哈大笑,就被他干瞪眼。

 “老公,瞧你,都滿頭大汗了。”

 說著,她一把拉下套眼楮的帕子,給男人擦汗。

 男人一愣,尷尬地低叫,“老婆,你怎麼……”

 她嘿嘿一笑,勾著男人的脖子,送上一吻,“人家第一手就知道,你送我的是古董汽車,謝謝你老公,你太棒了!”

 回頭,曾經那倆在汽車展覽會上看到的古董車,霍然在眼前。

 追問一番,男人才澀澀然地吐實,說為了買這輛車,他求了快四年。老早就想給她驚喜了,本來還以為結婚時能當她的生日禮物來著,沒想到車主人一直不肯松口賣。四年接觸,這車沒買成,閻立煌卻跟車主人成了商業上的合作伙伴兒。這次,車主人再到亞洲來時,他想起了汽車的事,將丁瑩產檢時拍的一家四口的照片給車主人看,終于讓車主松了口,只給了一個友情價賣給了他。

 幸福,不是天降鴻運,需要一步一個腳印兒的,細心經營。

 ……

 一個看似尋常的清晨。

 閻立煌在鬧鐘的震動里醒來,打了個哈欠,轉目就看到臂彎里的女人睡得還很香甜,只是,臨近預產期的身子愈發沉重吃力,女人的眼底也難掩疲色,讓他格外心疼。

 他小心翼翼地一點點將自己已經麻掉的手抽出女人的頸後,要是讓人看到,準會覺得像在做賊似的。但這也沒辦法,女人懷孕到七個月時,就就患上了孕婦失眠癥,孩子發育得非常好,可好動好踢,又是兩個小兔崽子,折騰得女人根本難以入眠,各種不舒服。想要好好睡上一覺,都成了極大的奢侈。

 為此,雖然現在女人的情況已經好轉了一些,但他已經養成了習慣,生恐吵到她,連同警告屋內外的人,以至于這段時間,大哥都帶著妻兒搬到了外面買的公寓住,就怕小孩子吵人。

 總之,現在全閻家都是嚴陣以待的情景。

 現在想想,女人之前說自己是大熊貓,還真沒錯。

 閻立煌下床後,拎著衣物,悄悄跑到隔壁房間的洗手間洗漱穿戴。出來後,立即跑出小樓,去門口取早六點就送來的鮮奶,回廚房給女人煮營養牛奶,加了麥片和蔬果,都是按營養師的設計,在女人適應了一段時間後確定下來的菜單。

 把牛奶輕輕放在床頭,又為女人調整了一下睡姿,揉揉她可以發麻的肢體,再幫忙把她今天要穿的衣服挑出來,擺好鞋,才下樓去吃早餐,看財經報,進入他自己的生活。

 這也的確是一個非常尋常的早晨,他為她所做的一切,已經習以為常,而她在醒來後,必然會看到床頭的溫牛奶,揣著滿滿的好心情,喝光光,覺得所有懷孕的辛苦,都消失了。

 眯了會兒眼,房門就被他推開,看到她已經起身,急忙上前攙扶,順手抽紙給她擦去嘴角的殘渣,探身偷個吻,贊美幾句。

 “老婆,你真是一天比一天更有孕味兒,美極了。我想,咱們寶寶生下來,一定都得像你,未來才不愁嫁。”

 “喲,你就肯定是女兒啦?萬一兩個都是帶把兒的呢?”

 “憑爺的直覺,應該是兩女兒。”

 “又沒看,誰知道啊!”

 “要不今兒檢察的時候,咱讓醫生看看唄?”

 “不要,提前知道了,多沒意思。生孩子最大的樂趣都沒了?”

 以閻家的情況,要提前看當然沒問題,不過兩夫妻一直堅持了下來,情願讓好奇心殺死貓。這教閻二姐知道了,直笑話兩人都是孩子心性。

 “哎,老婆,咱生了這次以後就不生了,瞧把你累得。爺真是心疼死了!”

 “行了,這胎還沒生呢,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啦!”

 生孩子絕不是一件輕松的事兒,女人在這一年半的時間里,會承擔很多的壓力。不乏在懷孕期間就鬧出外遇的,或者生下孩子就離婚的,更或者孩子出來後家庭隱藏的那些矛盾就爆發了等等。真正能支撐這些變故的,除了良好的經濟基礎,最重要的還是夫妻情感的深厚和諧。

 至少有專家調查統計過,同居時間在一年以上的夫妻,婚後感情和生活滿意度比閃婚的要高得多,幸福得多了。

 丁瑩覺得,自己真是無比的幸福。同時也感謝自己曾經的經歷,讓她在情感面前有了充分的理智思考,才能磨出這樣一份美滿的現實。

 有時候對男人來說,的確是,得不到就是最好的。帶著微創的情愛,在真正開花結果之後,更牢實。

 一起吃完飯,丁瑩給丈夫理衣領,得意地拍拍那厚厚的胸脯,說,“行了。今天我老公還是這麼帥,出門一定走鴻雲,諸事順利沒煩惱。MUA!”

 在一片低笑聲中,夫妻兩你儂我儂一番,方才吻別。

 隨後,丁瑩就在陪護和保姆們的幫助下,到花園散步,醫生建議不管順產還是剖腹產,都該適當運動一下,保持孕婦的體力良好。丁瑩一直希望自己能順產,這樣對寶寶的後天成長更有好處。

 走到一片卵石地時,她脫掉鞋子,男人早上專門給她穿上較厚的襪子,她的小腳板兒足足腫了有兩碼,走在石頭上,倒也不太難受,就是做做腳底穴位按摩。走一走,倒是覺得漸漸有力氣了,清晨的空氣特別好,富氧離子豐富,精神也比往日好起來。

 丁瑩一邊跟看護們吹牛聊天,喜笑顏開,對于異地他鄉的環境頗為適應,似乎比她當初想像的更容易一些。當然,她清楚,這里最大的功勞都是閻立煌為她強硬又固執地爭取過來的。他為她爭取家人的認可,繼然是尊重,然後是真心實意的愛護。

 拋卻那些真心實意,依然有很多現實的考量。

 說閻家最近風聲水起,是她帶的福氣,還不如說是閻立煌為了讓她在家族中更有地位,而拼命地做出成績。從脫離霍天野的下屬,成為平起平座的決策者這一環,一面說是為了閻家家族在朝中的勢力,特別是閻大哥入主權利中樞著想,更重要的是他扶持自己的親兄長地位牢固的同時,也是在為他自己穩固在家族中的地位,她這個妻子家勢平平無勢,除了生下雙胞胎,丈夫的地位和權勢越高,妻憑夫貴,母憑子貴,她有這兩方親情血脈相系,未來沒有人敢瞧不起她了。

 “哎喲!”

 “夫人,怎麼了?”

 “沒,沒事,突然覺得腳底有點滑,沒事兒。”

 “您都走了一圈兒了,醫生也說適可而止,咱們回去歇歇吧!”

 眾人也沒想太多,認為是石頭上的青蘚才讓人腳滑,有個陪護也滑了一下,就招呼著眾人將丁瑩扶回了屋。

 喝完了一大盅的補湯,丁瑩覺得似乎又有力氣了,剛好閻二姐就帶著囡囡來玩,囡囡帶上了新買的全家福跳棋,叫上溜灣回來的外公,一家人圍在一張大桌上,玩起了游戲,類似于《大富翁》一樣的游戲。這種游戲很適合全家一起玩,小小的斗智,還可以合縱聯橫。

 當然,這也是最適合孕婦玩的游戲。丁瑩很清楚,閻家人時常都會想出新花招來幫她打發懷孕的單調生活,因為身子太重無法出門,便想出這樣的法子,還可以增進彼此感情。這半年多,就是在這樣的環境里生活著,隔三差五,不是陪小囡囡玩紙牌游戲,就連好動的男娃娃小白來看她的時候,帶上的都是電子游戲機,坐在大沙發里,打CS。

 “嘿嘿,爸,你的電子廠我收購六成股票,現在歸我啦!”

 “嬸嬸,你快給我投資,我要建舞館。”

 “哎,小丁,你太狡猾了。”

 “媽媽,要不你拿你在湖邊的那幢別墅跟我換吧?”

 “瑩瑩,你不真是無奸不商。”

 “呵呵呵,”老領導閻父笑了,“果然是無奸不商。難怪能克住咱們家小三,咱認輸。”

 丁瑩不好意思地搔搔頭,在場的確是自己最“奸”,誰叫她就是從商的,還被閻立煌那只大奸商燻陶過整整三年,這身體用得少了,整天吃飽了睡睡飽了吃的,就只剩下腦子最靈活了。

 “哦哦!嬸嬸,我們贏啦,嬸嬸真強大,比爸爸還強大!”

 小囡囡拿了一手股票,高興得直得瑟,抱著丁瑩親了一大口,惹得眾人直笑。回頭看到保姆阿姨送來的糖水,立即跳下座位去拿美味兒,哪知腳下一滑,差點兒摔倒地上,嚇了眾人一跳。

 小丫頭抬起腳,怪叫,“地板好滑哦?這是什麼東西呀,白白的,阿姨,你們沒把地板拖干淨呀?有髒東西?”

 閻二姐也起身去看,哪知道腳下也是一滑,嚇了一跳,急忙也抬起腳看去。

 閻母扶起老花鏡看過去,這兩母女就在尋找那白白的東西都在什麼地方,叫其他人不要動。丁瑩也撈起了長長的上衣擺,探著脖子想看地上,可惜她肚子太大,視角有限,只能抬腳叫其他人看她腳上有沒有同樣的東西,因為這被滑到的兩母女都跟她坐一邊兒。

 突然就听一個看護叫了起來,“呀,太太,你,你腳下全是……”

 另一個年紀大的臉色大變,“這,這是羊水啊,太太的羊水破了!”

 “羊水——”

 眾人齊聲低呼,下一秒亂成一團。

 很快,120的嘶啦聲響起,丁瑩被抬上了急救床,送上了急救車,一路奔向早已為她備好床位的甲級醫院。

 與此同時

 剛剛結束一場會談的閻立煌接到了二姐打的電話,頓時石化,隨即低吼一聲,就沖進了電梯。教剛剛離開的客戶都嚇了一跳,他扯著領帶,又慌又喜地說,“我,我老婆要生了!雙胞胎啊,懷了這幾個月,可真是辛苦死了。終于要生了,我終于要當爸爸了!”

 “閻總,恭喜恭喜!”

 “謝謝,謝謝!”

 閻立煌一邊又對電話里的人叫,“瑩瑩怎麼樣?是不是很痛啊?讓她听電話,我要跟她說話。寶貝兒……”

 當電話一轉到手上時,閻立煌的聲音瞬間一軟,听得旁人心頭都是一抖。商場上的人見慣了閻立煌威嚴的商場形象,這會兒居家的柔情蜜意,反差實在太大,一個個都看傻了眼兒。

 “老公……”丁瑩正听著醫生的話,配合做呼吸,說話時都是一喘一喘的感覺。

 “老婆,疼不疼啊?你別怕啊,我馬上就到。別怕,別怕,咱別順產了,太累,就剖了吧?!你乖啊,听話,別把自己累壞了,爺心疼。乖啊……等著……”

 電梯門一開,閻立煌風也似地沖了出去,讓其他人都傻呆了幾秒才意識到自己坐錯了層。

 這一天,在京城的一條主干道上,就有一輛掛著藍牌照的賓利車,響著嗚啦嗚啦的警鈴,一路狂奔,暢通無阻地,駛過高架,沖過路口,越過紅燈,直直殺到了甲級醫院門口。

 一到醫院門口,閻立煌就踫到了出來的二姐,二姐看到弟弟卻是一臉著急,“哎呀,小煌,你總算來了,丁瑩還是堅持要自己生,現在孩子還卡著,你快去勸勸她呀!”

 自己生!

 頓時,閻立煌是一個頭兩個大呀!之前女人一直沒有特別堅持的,沒想到臨到頭兒了跟他軸,真是!

 “啊啊啊——”

 閻立煌在穿抗菌服時,听到產房里的叫聲,頓時一股熱氣沖上腦門子,漲紅了雙眼,不待醫生系完最後一個帶子,就先推門沖了進去。

 “瑩瑩!”

 叫是叫了,可是尾氣不足,因為看到女人掙扎得變形的小臉,心一下軟得沒了邊兒,沖上前時只能緊緊握著那只抓著鐵床的手,一下子就酸了鼻子。

 心愛的女人有多痛苦,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光看著她滿面汗如雨下,現在可是京城的冬天,她使力使得滿額頭的青筋,仿佛都要破裂了,他從來沒看過這樣的她,整顆心都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了,一開口,自己的聲音都是破的。

 “讓她咬住棉棒,不然會咬碎大牙的!”

 醫生急忙塞個棒子到閻立煌手里,閻立煌有些發抖,咬著牙,扳開女人的嘴,一邊輕聲哄著勸著,女人合上嘴時,眼光盈閃,視線模糊,根本看不清,甚至也听不太清他在說什麼。指尖一疼,被那雪白的貝齒咬破了皮,可是他根本感覺不到痛。

 “我不要剖,不要剖,我能自己生,我能……啊——”

 這一刻,女人許久不見的倔將徹底展露,他有些睽違已久的感覺,似乎從嫁入閻家後,她隱藏了曾經的固執,但是她的本性是沒有變的,在某些事情上無比堅定,就如此刻。

 “好孩子,你很勇敢。孩子的頭已經快出來了,再用把力!”

 “孩子爸爸,和孩子媽媽一起數一、二、三,用力——”

 “啊——”

 人們常說,生命無價。

 其實,不僅僅是因為生命只有一次,還因為,如果你能親眼看到孕育生命的這一幕,就會真正深刻地感覺到,在生命出生時,不僅是考驗母親的生命力韌性的最關鍵的一刻,同時也是考驗著寶寶的頑強生命力的一刻。

 在這一刻,兩個生命,都仿佛命懸一線,稍有不甚,就可能前功盡棄,遺憾終生。

 何況,現在孩子媽媽肚子里,有著兩個小生命。

 那是何等的熬人啊!

 偏偏,做為這場命運交響曲的合奏人之一的爸爸,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切,無法真正參與其中。

 有時候,精神上的煎熬比肉體更痛苦百倍。

 “哇……”

 當第一道嘹亮的哭聲響起時,媽媽笑了,爸爸卻同兒子一樣哭得泣不成聲。

 “老公,你別這樣,我們還有一個寶寶!”

 “老,老婆……”

 閻立煌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沒用的一天,本來應該哄人的人變成了被哄的。

 “哎,你現在別急著感慨啦,人家肚子好餓。”丁瑩只能這樣叫著來分散男人的注意力。

 “啊,等等,我姐他們有帶吃的。等等啊,老婆……”

 閻立煌一听這正事兒自己能幫上忙,連忙一抹眼楮,沖出手術室。

 門一開,幾乎所有的閻家人都等在外面了,急問“生了沒有”,閻立煌卻完全沒心思答理眾人,只沖著二姐叫“吃的”,拿了吃的就甩門走人,那黑沉沉的臉色,紅通通的眼楮,一股子氣勁兒可把眾人嚇了一跳。

 隨後,還是醫生派護士出來報喜,說先出來的是哥哥,眾人齊聲呼好,叫完之後又緊張兮兮地等著第二個小調皮的落地。

 大約兩個小時後,第二個小家伙比第一個更快地順利出世,當報出是個小姑娘時,閻家兩佬都喜極而泣,歡呼不斷。報喜的電話、短信、微博,迅速在親友群里爆開,幸福的電波傳遍了一個個家庭。

 閻家二佬握著丁瑩的手,連聲感謝,“好孩子,謝謝你為咱們閻家生了個‘好’,好啊,真好!”

 二姐閻希感慨萬千,“咱們家小弟真是大器晚成啊,都快三十七的老家伙了,一舉兒女雙全,真是羨慕死人了!”

 小囡囡跳著腳叫著,“嬸嬸,我要看小弟弟,我要看小妹妹。”

 無知的話語瞬時惹得眾人笑不可抑。

 後到的小白一听說自己即有弟弟又有妹妹了,高興得立即把爸爸買的美味和玩具都拿了出來,要跟弟弟妹妹分享。

 霍天野的妻兒到了,但本尊落後一步,先打了個酸溜溜的電話,對閻立煌說,“你小子,別得瑟!等著爺後來居上,下次一次得三。兩女一男!”

 閻立煌涼涼的嘲諷,“你想生個嬲出來,我是絕對精神上支持。當然,這還得嫂子同意才成!”

 一句話,秒殺霍天野黑著臉,探望的全程都沒吭半聲兒。

 朋友圈里

 小金子︰小銀子,恭喜你生了個“好”。名字定了沒呀?如果還沒有,大家集思廣益喲!

 李倩︰這還用集思,就叫大包子和小包子,好記又形象。

 閻立煌剛好在這當口,把兩寶寶在育嬰箱里的小模樣拍了下來,營養非常好,兩個小家伙長得足足的,不像尋常的雙胞胎都顯得細小柔弱的樣子,特別是那兩張圓溜溜的小臉蛋,說是“包子”也不差。

 于是,接下來的消息立馬刷了好幾頁,火了。

 大金鋼︰贊李倩。肉包子打大黃狗,一去不回啊,拉出兩小包子。

 愛倩兒愛寶寶︰(李倩的老公)這名字太聳了點兒吧,好歹大黃現在听說都是國際五百強的大大老板,怎麼也要取個金六福,喜來寶,這樣霸氣點兒的名字吧!

 下面一群人“點贊”。

 閻立煌回頭一刷,眉毛都快氣歪了,吼道,“這群沒腦子的二貨,看看他們給咱小子姑娘取的什麼鬼名字!”

 丁瑩剛剛喂完奶,拿過平板一看,立即笑爆了。笑得肚子還疼,急忙給閻立煌抽走了平板,一邊斗起嘴來。

 後來,為了給兩寶貝疙瘩取名字,閻家里外都展開了一場激烈的辯論賽,各種主意層出不窮,微博和部落格上天天都有新聞笑點爆出,吵了足足一個月,直到大寶和小寶開滿月宴這天。

 閻立煌一早起來,便一臉嚴肅認真地看著丁瑩,看得丁瑩心里毛毛的,心說這男人這是啥反應呢?撫撫臉,有些哀愁,月子坐得太好,長肥了。

 “老公,你這麼看著我,是不是覺得我丑了?你不愛我了?你兒女雙全,事業得意,現在要開始噴發你的男性魅力,吸引未婚無知小少女了?!”

 本來還在醞釀重要事件氣氛的閻立煌一听,一下破了功。

 “老婆,你又在瞎說什麼。在你生仔前,我的眼里只有你。在你生仔完後,我覺得世界上除了你,就沒有別的女人了。”

 “胡說,咱小寶不是女人嘛!”

 “咳,老婆,我想跟你說的是,大小寶的名字。你扯哪兒去了?”

 “哦,你想好了?唉,我還說留著讓大家繼續炒新聞呢?瞧瞧,我家寶兒才下地一個月,就有這麼多粉絲了。”

 女人喜滋滋地抱著平板,一大早就開始刷微博,男人見之,仰天長嘆一聲,急忙將話題拖回正道。

 “我想好了。兒子就叫閻思過,女兒叫閻妙福。小名就用大小寶兒。”

 丁瑩心中一震,看著閻立煌認真的模樣,想到頭幾晚,這男人一直在書桌上搗鼓時,寫下的字。貌似就是這“過”和“福”兩個字兒。

 原來,他一直記在心里,要將那份愛的求贖一直延續下去,一生一世。

 “好!”

 夫妻兩會心一笑,十指緊扣。

 ……

 五年後

 丁瑩滿三十七歲的這個結婚紀念日,產閻立煌終于實現承諾,帶著一家四口,架著一輛美國訂購的豪華房車,駛往他們訂情的聖地。

 天高,雲低,馬兒跑。

 一馬平川,銀帶纏腰,雪白的帳包開在碧綠的大草原上,炊煙裊裊,孩童的嬉戲聲,不絕于耳。

 大房車停在了一處帳包聚集較多的大馬路邊,搭起了簡易的小帳蓬,架起柴火,掛起鐵鍋,鍋里正汩汩地冒著水泡兒,香味兒已經彌漫四周。

 旁邊的草坪上,一群藏童正圍著兩個模樣長得極相似的男娃和女娃,一起搗鼓著一個新鮮玩藝。正是調皮的男娃從車備箱里拖出來的,十分炫耀地對妹妹說。

 “小福兒,出發前我听爸爸說,這是他買給媽媽的寶貝呢!”

 “真的嗎?你拿出來,不怕被爸爸知道了打你屁屁?”

 “才不會。我們把寶貝弄好了,媽媽高興,爸爸就不敢打我們屁屁了。”

 “這個東西,好大呀!弄不動。”

 漂亮的小女娃噘起小嘴兒,旁邊的藏童立即笑著上前幫忙,于是一堆毛孩子把那東西扯開了形,拿起一個氣泵插上了口子,開始充氣,眼見著那東西漸漸有了形兒,就有人立馬跳上去開始歡騰了。

 男娃著急怕東西被弄壞,就中外去趕人,女娃一看就著急了,叫著“要爆了要爆了”,拉起充氣體就想跑,無奈那龐大的東西以她那小身板兒想要撼動,簡直就是愚公移山哪!

 丁瑩償了下羊肉湯,感覺已經熟爛入口了,就讓閻立煌端了下來,回頭要叫孩子們吃飯。

 哪知道一回頭,看到一群小兔崽子圍著一個大大的氣墊床,歡騰得無法無天了都,而再看那電動氣泵還在工作的樣子,已經把床給撐得極大極大,嚇了一跳,急忙奔過去搶救寶寶。

 剛把孩子們趕開,抱走自家寶貝。閻立煌要關掉電氣泵時, 地一聲響,不大不小,卻足以讓遠近所有人都朝他們這方看了過來,就見那高高大大的男人頭頂一塊破藍布,俊臉被沙泥噴了,形象全毀,頓時,所有的小孩子都閉了嘴,迅速作鳥獸散。

 過兒和小福立即躲到了媽媽身後,抱著媽媽的大腿,緊張兮兮地看著爸爸拿著那破氣墊床的尸體,大步走過來,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開始內訌。

 “都是你啦,爸爸要打屁屁了。”

 “不能只怪我,你也是幫凶!”哥哥急忙叫道。

 “嗚嗚,哥哥壞,是哥哥把禮物拖出來的。”小福兒一看爸爸的黑臉,立馬哇啦一聲哭起來了。

 “笨蛋,就知道哭,小氣鬼。打就打,男子漢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

 于是,過兒立即松開了媽媽的大腿,蹭了出去,埋著腦袋還是不敢看爸爸的黑臉。

 丁瑩看著兩小家伙的你來我往,早在肚子里笑翻了,回頭看男人的黑臉,只道,“我說,你不是把當年咱們網購沒用上的氣墊床帶上了吧?這都七八年沒用的過期產品,給孩子們玩多危險哪!”

 一邊說著,一邊拿帕子給男人擦臉,拿掉那些破碎布條。

 閻立煌對著妻子,臉色緩和了兩分,“這不是來過結婚紀念日,總得帶點兒有意義的東西。沒想到,就被這兩小兔崽子給搞砸了,爺還想著今晚咱可以幕天席地……”

 過兒一瞄眼兒,爸爸立即瞪過來,俯身一手提一只,說先進行機會教育完了,再吃飯,便走遠了。

 丁瑩搖搖頭,立馬興起,想,這車箱里還藏著當年他們藏地之行,沒用上的多少東西嗎?于是,笑著去尋寶了。

 等到那一大兩小回來時,爸爸走得虎虎生威,左手邊的哥哥撫著左屁屁屁,右手邊的妹妹捂著右屁屁,兩人一對上眼兒,都齊齊一哼扭過頭兒。

 吃飽喝足,一家人參加了藏民們的摔角晚會,于得不亦樂乎,兩孩子倒上床就睡著了。

 于是,閻立煌方才抱著老婆,爬到了車頂,那時,車頂上已經被他特意布置一番,有軟墊小床,一個小桌,一瓶小酒,幾碟下酒菜,並滿天星光,仿佛就要墜下來般,鋪展在頭頂,讓人情不自禁,便想起當年。

 “周年快樂,老婆!”

 “老公,周年快樂。”

 兩人喝下杯中酒,對視一笑,緩緩靠近,四唇相帖,听到遠處傳來牧羊琴聲伴著牧人的吟唱,高曠粗毫卻又滿含柔情,酒精在身體里發酵,漸漸有些暈旋的錯覺,滿天的星斗仿佛都在旋轉,一眨眼似回到了多年前……

 三千英尺的世界屋脊,那個寒風暴雪的世界里,他為她駛過百里暖一壺甜水,她笑得像天真的孩子撲進他懷里說“愛”,他們在那小小的帳包里赤生生地裹在毯子里,像剛剛出生的嬰兒一樣,相擁相惜,心與靈魂緊緊纏在一起。

 “唉,要不是那兩小鬼搗蛋,咱就能躺個更舒服的地方了。”

 “這樣也挺好,高空刺激啊!”

 “老婆,你真聰明!”

 “那當然。咱可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模範老婆呢!”

 “是是是,模範老婆,來親一個。”

 “嘻嘻嘻,討厭,人家說正經的呢!我記得以前天野告訴我,說他之所以叫天野,是因為他是他父母幕天席地在野外,咳,之後就有了他。為了紀念這個難得的浪漫之日,才給他取了這麼個。我很驚訝,天野的父母那麼浪漫脫俗呀,在那個年代很難得呢!”

 正在喝酒的男人,噗嗤一聲就給噴了。

 “老婆,這你也信?這根本就是他尋常用來泡女孩子,瞎編的葷段子,要是讓他家老子知道了,非拍死他不可。”

 “可我听他說,你名字的由來,是因為……”

 下面的話,當然都被男人封住了。

 那時,隔著車頂下,一張床上的兩個小家伙卻沒睡著,雙雙托著小腦袋,盯著頭頂的天花板,進行獨特的兄妹交流。

 “哥,爸爸媽媽在車頂做什麼呢?為什麼我們不能上去和他們一起玩?”

 “笨蛋小福兒,你要想做姐姐的話,就不能上去打擾他們。”

 “待在車頂,和做姐姐,有什麼關系呀?”

 “小笨蛋,給你說了也不懂。哥要睡覺了!”

 “哥,哥,你告訴人家啦,討厭!你不說,我就告訴爸爸,你偷看天野叔叔的雜志。”

 “噓,你敢!”

 “那你告訴人家嘛!”

 “唉,其實我也不太懂,總之……”

 美麗的夜色,幸福的呢喃,通往聖地的旅程沒有結束。願這條幸福的大道,永遠沒有盡頭。

 ——愛不是奢侈品,而是消耗品。但這個消費者,我希望永遠是你,瑩瑩。

 ——不行哦,大老板,現在這消費者可不只我一個,還得算上那兩個小不點兒。唉,算來算去都是三分之一,好憂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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