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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王系統》第81章
  ☆、第81章

  中午休息的時候,柏子仁經過走廊,一個女護士正從鞠峰的病房裡走了出來,而她的臉上明顯帶著些被甲而造成的劃傷。

  早上的時候,因為被某個科室的醫生臨時叫去幫忙,柏子仁到現在還沒有和鞠峰見面,他了

  解這個孩子此刻的心情,因此也在思考著怎樣和他交流,而從目前的情況看,這個孩子表現的攻擊力比他想象的還要厲害。

  「劉護士,你沒事吧?」

  上前和這個劉護士說了句話,在看到是這位剛來醫院實習的年輕人之後,劉護士愣了愣,接著捂著臉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誒,沒事沒事,鞠峰那孩子又哭了……我不小心碰了他一下,讓他不舒服了吧……」

  這般說著輕輕嘆了口氣,這位劉護士從鞠峰當初受傷住院開始就一直在照顧著他,她親眼看著這個可憐的孩子是怎樣徹夜哭泣著喊著自己親人的名字,那樣的場景對於即使已經在生死線上已經工作了五年的劉護士來說依舊是一件殘忍的事。

  「他討厭人碰他,為什麼?」

  忽然問了一個問題,柏子仁說著從自己的口袋裡拿了一個創口貼遞給劉護士,劉護士聞言一愣,感激地接過柏子仁的創口貼,接著有些遲疑地道,

  「謝謝……恩,說實話,我覺得他不是討厭別人碰他……而是不喜歡我們這些醫生和護士,在他看來,是我們這些人把他爸爸媽媽和妹妹都推進了冰冷的太平間,也是我們沒有救回他至親的生命……對於一個孩子來說,是我們把死亡這種可怕的事情第一次告訴了他……所以,他才會那麼討厭我們吧……」

  這般說著,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傷口,劉護士像是感慨般的嘆了口氣,接著彎了彎眉眼笑著道,

  「不過小孩子是這世上心思簡單的人啦,他們的討厭和喜歡都是算不得數的,咱們做醫護人員的就是需要耐心嘛……這點小事也沒什麼,小柏啊,你剛來醫院,什麼事也不太熟悉,待會兒晚上給鞠峰去做例行檢查的時候,他要是衝你發脾氣,你可千萬不能當真……」

  「恩,謝謝,我懂。」

  知道這位劉護士是在善意地提醒自己,柏子仁也難得地回了個笑容。他的眼睛落在劉護士的身上,系統的信息掃描立即啟動,伴隨著一陣機械聲在耳邊響起,柏子仁的眼睛閃了閃,而屬於這個護士的生平也在他的腦海中緩緩地出現了。

  【滴——當前鎖定人物!】

  【姓名:劉葉】

  【年齡:31歲】

  【功德值數:76436】

  【其他信息:因工作過度勞累而多次流產,至今無子】

  ……

  在看到這些信息的瞬間,柏子仁下意識地將視線落在了劉葉護士的臉上,這個溫柔親切的女人如今已經有三十出頭了,為了這份工作她付出了自己的時間和健康,從五年前起,她就因為過度勞累而流產多次,現如今,她和自己的丈夫依舊沒有一個自己的孩子,而對於大多數家庭來說,到了一定年齡還沒有一個孩子,也意味著很多的矛盾就會因此發生。

  「我很喜歡小孩子,能在醫院工作是件很不錯的事啊……也希望你好好努力啦,以後爭取來我們醫院做正式醫生。」

  眼角有著淡淡的細紋,不過笑容依舊美麗,劉護士像是個和藹的大姐姐似的衝柏子仁笑了笑,接著便沿著醫院的走廊往後面的病房去了。

  而目送著她離開的柏子仁隨手地便將系統面板點開,在看到最近有幾個剛剛新死正準備投胎轉世的記錄時,他在某一個因溺水而死的小姑娘的轉世路線後面默默地標注上了劉葉的名字。

  ……

  善良的人就應該得到她應得饋贈。

  作為一個大多數時候主導死亡而非新生的人,柏子仁時常也會產生自己在一次次親手屠殺人性命的負罪感。

  不過好在生命是一個輪迴,結束永遠不意味著絕望。

  他帶來死亡的同時,也主導著新生,如此循環反覆,生命才一次次完成了圓滿。

  這般想著,柏子仁轉身想要徑直去鞠峰的病房看看,可是剛一轉過頭他便看到任婷在走廊上看著她,而看樣子她已經在那兒站了很久了。

  「……」

  沉默地看了一臉陰沉的女孩一眼,柏子仁沒有什麼和她交談的慾望,直接就點點頭想要走過去。可是在經過任婷身邊的時候,他卻被女孩的一句話弄得一下子頓住了腳步。

  「你不是同性戀嗎?怎麼還和那種一把年紀的女人有說有笑的……呵,平時裝的一本正經的,結果不也就是這種人嗎……你信不信我去告訴我爸爸,你在實習的時候和醫院的已婚護士有關係,看你到時候有什麼下場……」

  這般滿懷惡意的開口,任婷其實說完自己也覺得尷尬的很。她原本並不想和柏子仁這般說話的,但是因為剛剛在病房裡被那個缺乏自理能力的老人失禁的畫面噁心了一下,再加上好不容易想出來透透氣,結果卻看到柏子仁和一個女護士在微笑著說話,才會這麼口不擇言。

  為什麼他就沒有這樣和善地和自己說過話?為什麼他就不對自己一副不假辭色的樣子?

  心裡的酸澀和惱怒讓任婷簡直喘不過氣來了,她根本沒過腦子地說出這樣一堆她平時根本說不出口的話,因為嫉妒而扭曲的臉看上去沒有半分平時的明艷動人。

  「你今年幾歲?」

  淡淡地回了一句,剛剛任婷的話幼稚又可笑,讓柏子仁下意識地就失笑了起來。他平時一向冷著個臉,這般略帶邪氣地一笑和平時斯文清俊的氣質差別很多,仿佛眉眼都染上了一層凜冽,讓任婷都有些微微失神起來。

  「我愛和誰說說笑笑是我的事,這裡是醫院,麻煩你公私分明一些。漂亮的臉蛋固然受人歡迎,美麗的心靈,高尚的品行和充滿智慧的頭腦才更讓我欣賞。想告訴誰我是同性戀,你都盡可以隨意,我從不因愛上他而他是個男人而羞恥,也不在乎任何人對我們的事情指指點點……」

  說到這兒,柏子仁微微地停頓了一下,他用帶著冷漠意味的眼神看著面前這個已然面色慘白的女孩,接著開口道,

  「我的事與你無關,也麻煩你以後不要和我說話,抱歉,先走一步。」

  ……

  關於任婷的事,柏子仁只記在腦子裡一會兒,沒過幾分鐘他就徹底拋在了腦後。

  傍晚的時候,他要去給鞠峰查房,但是在去之前,他先去太平間找了一趟鞠峰的妹妹球球。

  鞠峰的父母在鬼信上和柏子仁聊過,他們都希望柏子仁能夠好好安慰這個如今失去了一切的可憐孩子,畢竟對於他們來說,這般匆忙的離開世界,而將一個孩子孤苦伶仃地留在人世,本身也是一件無奈的事。

  【鄧湘平】

  小閻王,麻煩你了,峰峰他喜歡吃雞中翅,最愛吃小金橘,他晚上睡覺的時候不愛關燈,因為他怕黑,他很怕打針,但是只要我們和他說男子漢不怕打針他就會很勇敢地做到了……我母親和弟弟我倒是不擔心,他們一定會善待這孩子的,可是我怕的就是這孩子永遠走不出來這件事……永遠都惦記著我們的死啊……

  屬於一個母親來自死亡盡頭的囑託讓柏子仁無法不答應她的請求,而當他在走廊的盡頭找到正在玩耍的球球時,小姑娘看見他也是興奮地笑了起來。

  「醫生哥哥,醫生哥哥,我哥哥今天吃藥了嗎?」

  小臉蛋上滿是傷口,卻依然純真而可愛,名叫球球的女孩用信任的眼神看著這個渾身散髮著讓人安心氣息的大哥哥,還沒等到她要的回答,卻看到這個醫生哥哥忽然遞給了她一盒蠟筆。

  「咦,這是什麼?我們要畫畫嗎?」

  奇怪的看著柏子仁手中的那盒蠟筆,五花八門的顏色讓球球有些愛不釋手,可是心頭也充滿了疑問。

  「你喜歡畫畫是嗎?經常和你哥哥一起畫畫?」

  淡淡地問了一句,從鞠峰母親那裡得到的訊息讓柏子仁心底產生了一個想法,但是這個想法又必須要有球球的配合才可以實現。

  「對呀對呀,我以前天天和哥哥一起畫畫吶……哥哥老是笑話我畫的難看,其實他自己也畫的可醜了可醜了……有一回我就故意在他的衣服上畫了一個大豬頭,他看見之後氣的哇哇叫……還和我生氣了好幾天呢……」

  像是想起最珍貴般的回憶似的開了口,小姑娘這般說著抬頭看了柏子仁一眼,卻在下一秒得到了柏子仁一個淡淡的微笑。

  「那就對了,幫哥哥個忙吧,給我畫幅畫吧。」

  ……

  傍晚的夕陽打在鞠峰的臉上,他眼神麻木的看著窗外,心底冷的難受。

  今天早上他又衝照顧他的護士發脾氣了。雖然知道這樣做很不好,可是在看到那一身白衣服接近自己時,鞠峰還是難以控制情緒地尖叫了起來。

  他到現在還記得,就是那些穿著可怕白衣服的醫生將自己的爸爸媽媽和妹妹推進那個叫太平間的地方,他到現在都記得,都是這些人宣布了他親人的死亡。

  對於他來說,這些醫生和護士雖然救了他的命,可是卻在心底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每當看見他們穿著那聲陰森可怖的白衣服接近自己的時候,鞠峰就會開始嚇得尖叫,怕的發抖。

  他仿佛還能記得自己的爸爸媽媽是怎樣滿臉血污的死去的,自己的妹妹那小小的身體變得冰冷的模樣。就是他們呀……就是這些可怕的白衣服……就是他們……

  咬著牙齒在床上低聲嗚咽著,打從心底討厭著白色的鞠峰不去看病房裡到處可見的白床單,白墻壁,他的腦子裡亂糟糟的,無法發泄的悲傷幾乎將他折磨瘋了。

  「鞠峰,今天怎麼樣了?」

  又是那個每天都會準時過來看他的劉護士的聲音,在聲音響起的時候,鞠峰就開始顫抖了起來,他真的很不想睜開眼看見那片白的刺眼的白色,可是今天的劉護士似乎還帶來了一個人,因為鞠峰清楚地聽到有兩個腳步聲在自己的床邊緩緩地停了下來。

  「這是從今天開始要照顧你的小柏醫生,鞠峰,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伴隨著劉護士的聲音,鞠峰緩緩睜開眼睛,他也有點好奇這個新來的醫生,即使他心底依然畏懼著那讓他可怕的白色。他在心裡疑惑著這次會是什麼樣面容嚴肅的中年醫生站在他的床邊,可是當鞠峰睜開眼睛時,這一次,他並沒有被那些白色吸引住注意力,反而是一下子便看到了柏子仁和劉護士衣服上的那些被蠟筆涂得花花綠綠的塗鴉。

  那些塗鴉一看就是出自於並不善於畫畫的小孩子之手,每一筆每一畫都帶著天真和童趣,劉護士的裙擺上畫著一隻咧著牙的胖兔子,兔子的頭頂上是一朵朵粉紅色的小花,而在那個陌生的大哥哥的身上,則充斥著讓鞠峰熟悉到落淚的一筆一劃。

  「哥哥……我畫的好不好看啊,你看呀這是哥哥這是球球,我們小手牽大手呢……」

  「笨蛋球球,你畫的是大豬和小豬吧,難看死了,我才不要承認那是我呢……」

  「嗚嗚媽媽,哥哥欺負我……他壞他壞……」

  記憶中最溫暖的回憶被喚醒,讓鞠峰一下子就哭了起來,這是他住院以來第一次這般難受和悲傷,而這一次,他沒有再拒絕劉護士擁住他的雙手。

  「峰峰別怕別怕,劉護士在呢,咱們好好吃藥,把身體養好,以後就不用住在醫院了好嗎…」

  淚水模糊了眼睛,鞠峰覺得心頭的那些愁苦都在隨著這些眼淚而從身體裡而流淌出去,這些可怖的白色被球球的畫所妝點,不再充斥著讓鞠峰害怕的冰冷和陰森,反而像是在一張白紙上注入了生命力,讓這個可憐孩子枯萎的內心都活了過來。

  ……

  「鞠峰開始好好吃藥了?」

  劉護士站在走廊上面帶微笑,這幾天她的胃口忽然出奇地好,因為自己就是醫護人員出身,在做了一些簡單的常規檢查後,她幾乎是難以置信地發現自己居然懷孕了。

  原本她和丈夫為了能有個孩子已經努力了好幾年了,可是因為流產多次,她的幾個熟悉的醫生都曾經一臉惋惜地告訴過她,她可能很難會再懷孕了。

  這個消息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殘酷的,而劉葉在心底除了苦澀和失望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回應。

  如今,多年無子的這個遺憾即將被彌補,劉葉幾乎是所有醫院的護士醫生的祝福聲中申請了孕假,可是在走之前,她依然有些擔心至今尚未痊愈的鞠峰。

  「恩,他外婆和舅舅都來了,他也開始好好吃藥了。」

  這般回了一句,柏子仁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微微笑了起來,他的腦子裡浮現起之前和那個男孩對話時的場景,那孩子尚還稚嫩卻已經堅強的讓人動容的眼神仿佛還印刻在柏子仁的腦海里。

  ……

  「你認識我妹妹對不對,柏醫生……那是她畫的,一定是她畫的。」

  「是,是她畫的。」

  「你騙人……她不是死了嗎……和我的爸爸媽媽一起死了嗎……」

  孩子哭泣著一遍遍地問著,雖然明知道答案,但是他還是自言自語地喃喃道,

  「我知道他們死了……是我給你們添麻煩了,你們不用騙我了……我自己也不想這樣,可是我害怕……對不起對不起……」

  「我沒有騙你,真的是她讓我來和你說的。她說如果你不好好吃藥,就再也不和你玩了。峰峰,你的爸爸媽媽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即使他們不在了,也好好的活下去,你是他們生命的延續,他們和球球都在天上看著你呢……你能活下來不是因為你的不幸,而是你的幸運,也請好好珍惜吧,你的人生還很長……」

  ……

  柏子仁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也不確定鞠峰究竟能不能聽懂,但是自從那天之後,鞠峰真的不再抗拒吃藥,也逐漸地會和他做一些簡單的溝通了。他的外婆和舅舅終於從千里之外趕了過來,在病房裡,一把年紀的老太太摟著瘦小的孩子哭得肝腸寸斷,而柏子仁從他們真心實意的表現上也明白,鞠峰的今後不出意外應該會過的平靜而穩妥。

  之後,鞠峰就要準備出院了。柏子仁這段時間一直照顧著他,雖然也不過短短的幾天時間,但對於鞠峰來說,這個表情缺乏,但是會耐心和他說話的醫生哥哥和劉護士一樣都是有著柔軟心腸的大好人。

  雖然在心底他其實也並不相信柏子仁所說的妹妹還在他身邊的謊話,但是他也知道,大家都是出於善意才在一直地安慰著他。

  可是就在出院的這天,柏子仁卻忽然來到了他的病房。此時他的外婆和舅舅剛好不在,柏子仁提出說要幫他拍張照片,權當離開醫院前的禮物,等鞠峰離開後他可以寄給他。

  聞言的鞠峰有些疑惑,不過還是坐在潔白的病床邊點了點頭,站在他面前的柏子仁衝他笑了笑,接著小心摁下了手中的立拍得相機,伴隨著清脆的■嚓一聲,系統的四號濾鏡啟動,鞠峰只覺得自己的手好像被什麼冰涼的東西碰了一下,面前的柏子仁已經定格下了這個畫面。

  被系統美化後的畫面,有著暈黃的溫暖光芒,不似真實病房裡的那種冰冷,反而明媚的好似春天來到。靠坐在病床上的鞠峰略顯羞澀地笑著,他大病初愈的臉上已經有了些許的笑容,而在他的身邊此刻正站著他的父母和妹妹……即使這個孩子什麼都察覺不到。

  ——四個人,一口家,團團圓圓,和和美美。

  ——兒女雙全,天倫之樂,今生緣,來世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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