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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成癡》第12章
 ☆、十一

  從半山上下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氣氛就這樣保持著微妙的沉默,雲白只覺得自己有很多話想問,卻一句話都問不出來,強烈的不安讓他焦躁不已。

  當天夜裡,雲白做了夢。

  夢中不知身在何處,卻一直跌跌撞撞地追逐著一個人,心中的渴望濃得幾乎滿溢,每每要伸手觸及,心就會無法遏制地悸動不已。

  然而等他追近了,卻突然聽到一聲輕喚,熟悉得叫人害怕。

  雲白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心猶自不規則地亂跳著。

  雁蒼。那一聲輕喚,熟悉的聲音叫的,是雁蒼。

  而那人回眸,他看到的卻是自己的臉。

  “做噩夢了?”

  相似的聲音響起,雲白下意識地轉過頭,就看到朝淵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一臉關切地看著自己。

  雲白眨了眨眼,過了很久,才搖了搖頭:“不是。”

  夢中種種太過詭異,以至於他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撒了謊。

  “辰時都快過了,長璧的封印似乎已經結開,我們該走了。”

  雲白又愣了一會,這才突然意識到哪裡不對,他的臉色一下子就凝重了起來:“你為什麼會在這裡?”而自己居然完全察覺不到這個人進來了?

  朝淵微微一笑:“我看這天都大亮了,你居然還沒起來,就想著進來看一眼,沒想到你居然好夢正酣。”

  雲白張了張嘴,最後大概是想不出該如何反駁,便只能默不作聲掀了被子下床,迅速地整好衣衫:“好了。”

  朝淵笑得越發燦爛了:“不急,還得先去跟長璧道聲別。”

  不知為何,一說到長璧,雲白心中就莫名地緊張了起來,他下意識地就要拒絕,但見朝淵已經安然地走出竹舍,他也只好握了握拳頭,快步跟了上去。

  重新回到長璧的住處,掛在門上的竹簾已經掛起,遠遠地就能從門口看到長璧端坐在屋內,面前幾案上小爐煮茶,幽香嫋嫋。

  兩人還沒靠近,他就先開了口:“站那就好了,別過來,髒了我的地方。”

  雲白一怔,下意識地扭頭去看朝淵,卻見朝淵臉上依舊是慣有的笑容,沒有一絲不悅。

  “本想著你是主人家,走之前好歹跟你道聲別,但既然你嫌棄,那我們就此告辭了。”

  “……等等。”長璧開口阻止,語氣裡似有三分不願。

  朝淵倒也只是嘴上說說,連步子都沒有邁開,這時聽到他的話,就微微地挑了挑眉:“嗯?”

  長璧略轉過身,正對著門口,目光便正正地對上了雲白的雙眼,雲白心中一動,就聽到他說:“既然已經有了靈識,如今這樣……你也不在意?”

  雲白一怔,心中莫名地升起了一抹不安,這讓他話說出口時帶上了分明的敵意:“在意什麼?”

  長璧皺了皺眉,最後

  冷哼一聲,沒有回答他的話,只轉頭看想朝淵:“好了你們可以滾了。”

  “你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雲白沖上前一步,卻別朝淵一手拉住。

  雲白下意識就要反抗,卻聽到朝淵已經開口道:“保重。”

  長璧又哼了一聲,收回目光乾脆不再看兩人,雲白僵立在原處,直到朝淵拉了拉他,他才遲疑著轉過身來。

  朝淵的笑容一如往昔:“走吧。”

  雲白咬了咬牙,被朝淵拉扯了兩下,又看了長璧一眼,才終於邁開了腳步。

  長璧的聲音卻又在這時響起:“下次再來,身邊那個,就不要再帶來了。”

  朝淵緊了緊雲白的手,敷衍地應了一聲:“知道了。”

  知道不代表會做,只是朝淵應得敷衍,長璧卻也沒有追究,就這樣看著兩人越走越遠,直到消失,他才收回了目光。

  “雁蒼……”

  案上茶已濃,奉茶的人卻已不在。

  “阿白,阿白白——”

  雲白不是聽不到朝淵的聲音,只是他一直低著頭,完全沒有搭理。

  朝淵倒是心情很好,一路鍥而不捨地叫著他的名字,跟玩似的。

  最後是雲白忍不住了,手一伸,鋒利的爪子露了出來,在朝淵面前虛晃了一下。

  朝淵卻是一把抓了過去,仔細地打量起來:“這爪子看起來倒是肉多肥美,烤一烤想必味道不錯……”

  雲白用力地把爪子抽了回去,瞬間又恢復成常人右手的模樣。

  “你是在……在意長璧說的話?”

  雲白抿了抿唇,沒有回應。

  “長璧最喜歡說些神叨叨的話了,他就是想讓你老惦記著,讓你不痛快,你若在意,就真的著他的道了。”

  雲白還是陰著一張臉,沒有說話。

  朝淵輕歎了口氣,突然伸出手來,雲白下意識地抬頭,就看到他手上拿著一朵小花,白色花瓣,紅色花蕊,卻是兩旁路上開成一片的不知名野花。

  “幹什麼?”警惕地看著那朵花,雲白問。

  朝淵微眯著眼笑得格外溫和:“送給你。”

  雲白愣了愣,完全不明白朝淵的意圖。

  朝淵拉起他的手,將野花塞到他手裡:“來,笑一個。”

  雲白只覺得心跳漏了一拍,這陌生的感覺讓他格外地排斥,以至於看向那野花的目光都顯得有些陰沉。

  朝淵的目光看起來卻是如孩童一般純然,讓雲白幾乎無法直視,最後他只能艱難地別過了頭:“我又不是姑娘家,別拿這種東西哄我。”

  “雖然只是不知名的野花,但這是我最喜歡的花,因為最喜歡,所以送給你。”

  ——這是你最喜歡的花,給它起個名字吧?

  ——朝淵。

  ——嗯?

  ——叫朝淵……因為最喜歡……所以叫朝淵。

  似曾相識的對話毫無預兆地在耳邊響起,雲白呆

  立在原地,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阿白?”朝淵也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忍不住叫了一聲。

  雲白抬頭,花了很大力氣將目光聚到他的臉上,朝淵看起來有點擔憂,看仔細一點,甚至還能看到眼中隱藏著的緊張。

  最後雲白只是搖了搖頭,略帶生硬地道:“謝謝。”

  朝淵這才粲然一笑,沒有再說話。

  雲白又重新低下了頭,看著手中野花,白裡綴著一點輕紅,很容易就讓人心生喜愛。

  是叫……“朝淵”麼?

  “說起來,再走半天大概就到了。”不知走了多久,朝淵突然開口。

  雲白嚇了一跳,慌亂地將心思收拾起來:“你說什麼?”

  “我要找的人……他的住處大概再走半天就到了。”

  雲白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又往前看了看,盡是重山疊翠,一路連綿,絲毫看不出有人煙。

  “你的朋友也是住在山裡?”

  朝淵笑了笑:“他住在一個了不起的地方。”

  “啊?”

  確實是一個了不起的地方。

  就如朝淵所說的,兩人又走了半日,就到達目的地了。

  那是一處山谷。

  兩人甚至還沒靠近,朝淵不需要說一句話,雲白就知道他們到了。

  因為這實在是一個格外顯眼的地方。

  滿山遍穀的花海似乎沒有邊際,重重殿宇散落在花海之中,便是雕梁簷瓦山都綴著姹紫嫣紅的各色繁花,就似隨時會被這花海淹沒一般。

  雲白緊跟著朝淵後頭慢慢走入花海,更覺得這花海與別處不同,只一會身旁的花已開到了腰身的高度,再往裡走一點,就覺得連人都要被花淹沒了。

  雲白一邊高度警惕著,一邊忍不住道:“這是什麼地方?”

  “九重花海。”朝淵摸索著牽過他的手,似乎察覺到他的戒備,又補充道,“這都是自天上移植下來的珍品,只要心中沒有惡念,就不會有危險。”

  聽到這解釋,雲白反而更加謹慎,只一步不落地跟著朝淵往前走,一邊戒備地看著兩旁的繁花。

  這一路很長,花海似乎在無限延伸,遠處的殿宇樓臺依舊在遠處,永遠無法到達。

  終於,在雲白已經分辨不出兩人走了多久時,朝淵停了下來。周圍依舊是無邊花海,眼前卻是一座伶仃的月亮門,兩旁有矮牆相連,只是沒多遠便已被花海徹底地掩埋了。

  “有人在嗎?”朝淵提聲,問了句凡人串門時極常見的話。

  雲白看著那月亮門,雖然中空,卻無法看清門內有什麼,仿佛就是那麼一扇門,越過去,依舊還是這片花海。

  然而只過了片刻,那門上突然亮起了金光,一個白衣長髮的女子自金光中走了出來,向兩人行了一禮:“不知貴客為何事上門?”

  朝淵似乎遲疑了一下,才道:“花月,我

  來了。”

  那白衣女子居然沒有再回話,只是微一點頭,便又轉身走進門內,隨著金光一併消失。

  雲白略帶好奇地看了那月亮門一眼,又看了看朝淵,正要問話,卻見門上又是亮起一道金光,只是比剛才的要柔和得多,金光之中甚至還能看到影影灼灼的園景。

  “進去吧。”朝淵捏了捏雲白的手,拉著他走了進去。

  雲白只覺得身上一涼,眼前的景象已經不一樣了。

  依舊是花海,卻已經恢復了尋常的模樣,高只大概到腳踝處,花海間有連綿曲折的回廊,一路通向各處殿宇,只是極目望去,卻不見雲煙。

  朝淵一邊熟門熟路地領著雲白往前走,一邊介紹道:“這九重花海中只有花月一人,日常事物都是由百花化成的使役完成的,比如剛才那女子,沒有自主意識,事情做完了就會消失。”

  雲白聞言,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這無邊的花海,這麼大的地方,只有一個人……

  朝淵卻沒有發現他的舉動,只帶著他停在了一處屋子前,輕敲了敲門。

  片刻之後,門內傳來了一個男聲,不輕不重,帶著一絲慵懶,卻有蘊著三分清冷:“進來。”

  朝淵推門而入,就看到屋子盡頭鋪著獸皮的躺椅上半倚半臥的人,著一身白底盤金菊紋提花綢袍,腰上翠玉晶瑩,頭上以墨玉簪發,耳垂上還扣著無名花樣的翡翠釘子,襯著一張眉目精緻到了極處的臉,奢華得讓人驚豔。

  看到朝淵,那人也沒有一動,只微微挑起眉頭:“你怎麼……”

  “路上出了點事,所以來遲了。”朝淵沒有讓他把話說話,帶了點討好地打斷了他的話。

  “嗯?”那人發出了長長的鼻音,臉上多了一分興致,也沒馬上回話,只是目光流轉,將朝淵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便看向了雲白。

  “哈。”然後他笑了,“你倒是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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