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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成癡》第36章
 ☆、三十五

  雲白慢慢地睜開了眼,眼淚就這麼落了下來,他抬頭,就看到花月大搖大擺地坐在不遠出,一臉漠然地看著自己。

  “朝……他呢?”

  花月的表情似乎有了一絲變化,他挑了挑眉,唇角緩慢地勾了起來:“我不是說了麼?那笨蛋為了你寧願自己去死。”

  “什麼意思?”雲白到此刻才聽明白了花月的意思。

  “封印的事還沒完呢。”

  相似的話他也曾經聽那個人說過,雲白心中升起了強烈的不安,然後他就聽到花月近乎冷酷地說下去:“那個封印已經要破了,即使他能調動封印的力量,也無法徹底地壓住裡面的魔神。最好的辦法就是加強封印。”

  ……到他死的時候,會以自身魂魄作為新的封印加在原有封印之上,這才是天淨一脈能夠一直守住封印的根本。

  “以鮮血為引,以魂魄為祭,與原有的封印融合形成新的封印,是隱子的宿命,也是天淨一脈為守住封印必須付出的代價。若不是因為慕沅將他換出來,他能一直守在封印之地的話,本不需要這麼早就進行血祭,只是現在這樣,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還有別的辦法的,那就是碎紅玉。

  天淨水君慕沅心心念念要取回碎紅玉,不就是為了保住那個人?或者說是,保住“朝淵”。

  可那個人卻選擇了去死。

  雲白怔怔地坐在那兒,不斷地搖頭,卻連他自己究竟想否認什麼都不知道。那個人寧願去死也不願自己死,而自己卻還要懷疑那個人的真心。

  ——我愛的是你!

  那個人明明如此直白地說出口了,自己卻居然不相信。

  “為什麼……他什麼都不說?”不知道是怨恨還是難過,雲白忍不住問了出口。

  “因為慕沅在他身上結了法印,只要他說出來,你就會遭天打雷劈。”

  “你說謊!”雲白一下子就站了起來,“這不對!”

  花月有些意外,似乎沒想到他會反應得這麼快,卻也只是一愣,很快便笑道:“你是說,他被換出來時,還沒遇到你,對麼?”

  無數過去的片段在腦海中飛速閃過,雲白張口,卻怎麼都說不出話來。

  ——之前有人說少君又帶回來一個替身,我還不信,你們看這幾百年都沒有再見過了嘛。

  ——後來就每隔幾百年,少君總會找到一個替身。

  他往後退了一步,又重新跌坐下去:“那些他帶回來的替身……”

  “哪有什麼替身?那都是你。”花月哼笑,“那年慕沅想讓東海履行

  婚約,東海要他們以碎紅玉做聘禮,可是碎紅玉早就給你了,還哪來碎紅玉,慕沅就逼著他出去找。結果一找,就找上了你。”

  “然、然後呢?”雲白確定,花月所說的,自己一點都不記得。

  “那時可是真慘烈啊。”花月的話裡有些感歎,臉上的笑容卻更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你一次次被打回原形,他就一次次地把你救回來,因為天生就對朝淵有著不一樣的感情,剛開始你還會主動找他,而那笨蛋雖然覺得你喜歡的其實是他哥,可是覺得反正現在他就是朝淵了,就怎樣都無所謂,所以只要遇上了就好了。後來被打回原形的次數實在太多了,你就開始連他的存在都不記得了,他只好自己去找你。

  “也因為這樣,他跟慕沅的關係越來越差,慕沅也得防著他啊,不然他把真相隨口一說,不就完蛋了?所以他在那笨蛋身上結了法印,若他說出真相,他最重要之物就會被毀掉。那傢伙其實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笨蛋,也不知道反抗,就這樣過了幾千年了。

  “再後來,他大概是感應到碎紅玉的力量弱了吧,怕你再被打回原形就真的活不過來了,就不敢再接近你,只敢遠遠地看著……”

  與自己相遇相識相愛的明明是那個人,那個人卻一直抱著即使自己愛的是別人也無所謂的覺悟麼?

  雲白聽不下去了,他發現他無法想像,這幾千年,那個人是怎麼過的。

  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而後就如同被什麼追趕著,瘋了似的地要往門外走。

  花月卻一手拉住了他:“你要去哪?”

  “我要去找他!”雲白慌亂地回應著,“我去找他……”

  “我不是說過了麼,他去做封印了,你要去哪找?”

  “封印……那個封印我知道在哪的!”雲白幾乎是脫口而出。

  一定是在那裡,那麼偏僻的地方,那麼詭異的圓圈,還有那莫名其妙的震動。

  他劇烈地掙扎了起來,花月也就順勢鬆開了手,看著雲白跌跌撞撞地消失在門外,他才微微地垂下了眼,語氣中依舊是那淡淡的諷刺。

  “癡心……又有什麼用?”

  水底龍宮終究不是隨便就能去的地方,雲白花了很大力氣,才回到龍宮之中,又找了很久,才找到了當時通往那個洞穴的路。

  一路走去,沒有遇到任何巡邏,路越來越偏僻,漸漸地就連遊魚都不見蹤跡。

  雲白一路跑到那洞穴盡頭的門前,才終於停了下來,他的手貼在門上,卻始終不敢用力。

  他不敢去想推開這扇門後,會看到什麼。

  也許會看到那個人的屍體,也許會看到那個人笑著跟他說花月是騙人的,又也許……

  “阿白。”

  他無力地低下頭的瞬間,那個人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響起,溫和帶笑,似蘊著無盡深情,他猛地抬頭,才發現那不過是記憶帶來的幻覺。

  終於他咬了咬牙,推開了門。

  門內的洞穴一如那天他闖進來時的模樣,空蕩蕩的,誰都不在。當中的地面上是一個刻畫得很深的圈。

  ……從宗族直系中挑選一個孩子,自小養在禁地裡,終身守護封印,稱為隱子。

  那個人本是要在這樣的地方關在這裡一輩子,然後無聲無息地死去嗎?

  雲白惶然地看著空無一人的洞穴,不知道是該懷疑花月的話,還是該傷心難過。過了好久,他才往裡面沖了幾步,瘋了似的往四周找了起來。

  那個他以為一定會在的人,並不在。

  雲白困獸似的轉著圈,企圖找到任何可以藏人的角落,卻始終一無所獲,直到最後他的目光停在了洞穴最深處的角落裡。

  他僵在了原地,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慢慢地邁出了腳步。之後就幾乎是撲了過去。

  那個曾經被人刻上“朝淵”和“雁蒼”名字的角落裡,靜靜地躺著一朵花。

  白色的花瓣,紅色的花蕊,是路邊尋常可見的野花。

  雲白遲疑著蹲下去,就看到旁邊刻著的名字。

  “雲白”。

  筆跡拙劣,卻每一筆每一劃都刻畫得認真細緻,雲白忍不住伸手撫上去,筆劃間粗糙的觸感讓他覺得自己似乎可以觸碰到那個人的余溫。

  橫、點、折……直到指尖停在最後一劃上,雲白的目光移到了旁邊。

  在“雲白”二字旁邊,還有一個小小的十字。

  一橫,一豎,再無下文。

  只有那朵白瓣紅蕊的花靜靜躺在那裡,如同祭奠著什麼。

  眼淚毫無預兆地落了下來,之後就再也止不住了,雲白捂住了自己的嘴,站起來又一次找了起來。

  “朝淵!”

  叫出名字的刹那,他才想起來,這其實並不是那個人的名字。

  無名無姓,無人知曉。

  “啊——”雲白慢慢地跪倒在地上,如同要宣洩心中的哀痛般,他叫了出來。

  淚水模糊了雙眼,恍惚有誰在遠處對他微笑,卻怎麼都看不清。

  “啊——啊——”

  他無法叫喚那個人的名字,無法說出一句話來,心像被巨大的力量撕裂,讓人痛不欲生。

  就像是回應他的悲慟,地面

  開始緩慢地震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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