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柔軟唇舌
「伍長?」季莊也發現了異常,他有些慌亂不知所措,也不敢停,只得輕聲詢問餘杭亦。
「走,不要停。」餘杭亦給嚇出不少力氣來,拉著車子埋頭往前跑。他估摸著這是池清用的計,既然不明白,就乖乖聽話,看看池清唱的是哪出?
車裡,池清斜眼瞪嚴德,為什麼還在這裡,餘杭亦拉著兩個人跑多累。
「大將軍,屬下願代大將軍去草船借箭。」嚴德抱拳說完,湊近池清耳邊嬉笑道:「大將軍不如趁此機會帶著戰必勝出去走走。」
「走什麼?」池清不解。
嚴德低頭「嘿嘿」笑道:「您跟戰必勝平時都是大將軍和小兵的關係,很難往前邁一步。可是你們要是化作平常的百姓,沒有身份的差異,並且單獨相處,一起吃肉喝酒看戲,您和他的感情不就好多了麼?」
「你倒是常常纏蕭恆,也沒見他喜歡上你。」池清嘴裡不屑,心裡卻是打起了算盤。嚴德說的似乎不錯,跟餘杭亦甩開眾人,兩個人一起親個嘴,睡個覺,再美妙不過。
「大將軍不信便罷。」揭他傷口做什麼?要不是他常常跟蕭恆打架,早就把蕭恆給追到手了。
就在嚴德以為池清不信他的時候,忽然旁邊身形一晃,他再定睛一看,車裡哪還有什麼人。
餘杭亦忽然之間就感覺肩上輕鬆不少,他犯疑地往後看,還沒看清楚什麼事呢,腰上一緊,然後整個人就飛了出去,直接摔到路旁的草木叢裡。
不過,摔的不是很疼。餘杭亦還沒睜開眼呢,手就先從地上抓了把土。
「是我。」池清看到他的小動作,輕聲提醒。
餘杭亦睜開眼,四周看了看,哪有人?聲音傳過來的方向不對,而且身下土地似乎不太平。他眼珠子往下瞟了瞟,有只大手在托著他的腿。
故意坐起來,腳還稍稍離地,讓他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到屁股上,而屁股「恰好」就坐在池清的肚子上。
「別鬧,我們在逃命。」池清輕而易舉的就把餘杭亦給拎開了。他也站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開口解釋:「你跟我去趟紡雲鎮。」
「要回去?可是,紡雲鎮封城了?」餘杭亦緊追著問。大將軍葫蘆裡買的什麼藥,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
池清停下來,拽住餘杭亦的手臂。後者大驚,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他表現的越自然越本能,池清看了心裡頭越不是個滋味。為什麼還在怕他,都已經相處了這麼些天?
「出門在外,至少要乾淨些。」池清頓了頓,仍舊把餘杭亦拽過來,伸手給餘杭亦前前後後把身上的塵土拍乾淨。當拍到餘杭亦屁股的時候,他故意加了一分力氣。
餘杭亦被池清的舉動給弄傻了,莫說他現在只是個小伍長,就是他當著池清男妻時,也是他服侍池清,哪裡有池清這樣服侍他的時候。因為愣神,而忽略了池清在他屁股上的舉動。
「走吧。」池清慢慢握住餘杭亦的指尖,見餘杭亦沒有反抗,一把抓住餘杭亦的手往前走。
走了十幾步,餘杭亦才回過神,掙扎著抽回手。池清想說點什麼,一回頭看見餘杭亦臉色蒼白如紙,腹中打好的情話草稿讓他給嚥了回去。
「身子不舒服,可是傷還沒好?」
餘杭亦搖搖頭,池清停下,他也停下,無論池清問什麼,就是不張嘴講話。他腦子不受控制的去想以前的事,想他跪著給池清洗腳,心裡不服氣,悄悄把洗腳水全倒到池清的被子裡去,結果被池清識破,被押著到假山亭裡索取了一整夜。
那時以為是恩愛,此刻想來卻是穿腸利劍。
「我們快走吧。」餘杭亦不願意說,池清也不勉強,安靜的走在前面。轉了幾個彎,有農戶牽著頭驢迎面走過來,池清買下那頭驢,拍拍驢背,強笑道:「上來吧,咱們還有好長一段路走,你累了。」
「好。」餘杭亦乖順的坐上去。池清牽著繩子,慢慢往前走。
「大將軍。」走了幾里地,餘杭亦主動開口。「你為什麼願意給我牽馬,為什麼要給我兵書看,為什麼處處指點我?」
池清摸摸毛驢的腦袋,眼中的柔情藏都藏不住:「栽培你成為一名良將。」
「再好的將士也用不著您親自牽馬。」餘杭亦背過手握住他的弓箭。
不知為何,回憶在牢裡受的苦楚時,還能壓一壓對池清的恨意,以前途為重,可想起他們曾經恩愛的日日夜夜,恨意卻控制不住的洶湧,他此刻哪裡還顧得上什麼戰場,什麼功名,他只想把身後的箭□,插到池清的心上,也讓他嘗嘗心痛的滋味。
「戰必勝。」池清肅容道:「我對你確實是有幾分喜歡。」他不敢說他哪裡是只有幾分喜歡,他是十分的喜歡餘杭亦。從小至今,近十年的光景,他的心裡只有餘杭亦一人。他怕說出來,餘杭亦追根究底,兩人再把身份點破,就再也回不到池清和戰必勝的日子裡了。
「有幾分喜歡,有幾分喜歡,呵,只是有幾分喜歡。」餘杭亦覺得諷刺,池清對他從來都只是有幾分喜歡而已。
「戰必勝!」池清看出不對來,餘杭亦的眼神空洞,神色間雖憤怒卻茫然。他伸手拉餘杭亦下來。餘杭亦卻突然抽出箭,對著池清的心口刺下。池清稍稍歪了歪身子,卻是沒有完全躲開,他扣住餘杭亦的頭,不容反抗的吻了下去。
池清本意是想要證明他方才說了謊話,可是一旦吻上了,餘杭亦柔軟的唇舌,讓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再繼續下去不要停,想要不斷不斷的加深這個吻。
餘杭亦的神色也漸漸緩和,甚至閉上眼,沒有回應,但也沒有反抗。
「必勝。」池清扣著餘杭亦腦袋的手漸漸往下移,從後往前,從上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