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惡有惡報疑端又起
薛嬌嬌得知事情得手之後激動得發抖,彷彿這幾年來的壓抑終於得到了宣洩,當初那場換親是所有苦難的開始,沒道理她如今過得如此淒慘而薛明珠卻能有王名川那樣的人相守終生,她不甘心,憑什麼薛明珠那樣的人就能奪取原本屬於她的幸福,如果當初沒有受趙氏那個老妖精的蠱惑換親,想來她如今也會是個風風光光的舉人夫人,王名川那麼聰明,往後說不定她還是狀元夫人。
她從小就是十里八鄉最出彩的姑娘,理應得到最好的歸宿,沒道理被一個醜鬼搶了去。
薛嬌嬌越想越覺著解恨,薛明珠沒了那王名川也便恢復了自由身,她知曉的,憑借她的容貌和王家留下的家當,她仍舊能挽回王名川。
「夫人,人沒找到。」
就在薛嬌嬌暢想著今後的幸福生活之時,貼身婢子跑進來壓低聲音說了這麼一句話,薛嬌嬌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愣了愣神兒,待想清楚那婢子所說之事後一腳踹到了婢子身上破口罵道:
「沒用的東西,不過是讓你們弄死個人,如今卻連人影子都沒見著!」
薛嬌嬌順手拿起梳妝台上的盒子就去砸婢子的腦袋,外人只知王舉人家娶了個秀外慧中的好兒媳,孝順公婆善待臥病不起的丈夫,可只有府上有些資歷的下人才知道,這根本就是個女煞神,平日裡稍有不順心便對身邊的人連打帶罵,如今府上只她一人做主後更是猖狂,好些老人都受不了了想離開,奈何身契在薛嬌嬌手裡握著一時半會兒也走不脫,只得小心避開不上前觸霉頭。
「也不知是誰走漏了消息,那朱奇似是一早就知曉我們要找他一般,趕在所有人去之前躲了起來,如今卻是如何也找不著人。」
朱奇就是當初薛嬌嬌指示去藥材鋪裡頭下藥的那人,三年前她讓薛明宇那般逼迫也漸漸變得心狠手辣起來,為著封口將經手的人弄死是常有的事兒,朱奇在她身邊呆的時間不短,替他做過好些見不得人的活計,如今也該到要他永遠閉嘴的時候了,哪曾想不過是個什麼都沒有的混子卻愣是如憑空消失了一般如何也找不到。
莫不是有什麼高人在給他們使絆子?
正在主僕兩個發愁之時門外有消息傳來說官差上門了,薛嬌嬌心虛以為是朱奇去報了官將薛明珠那事兒抖了出來,哪曾想卻是上門來查趙氏一事的。
「差爺,我阿麼不是說失足掉下護城河的麼,怎的今兒個又重提了?」
「趙氏娘家人來報官說是打聽到有人在趙氏失蹤當天見過他進王家大宅,這之後便沒再出來,而你卻說是沒見著他來府上,此案尚有疑點未查清,自然要好生斟酌。」
薛嬌嬌給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將早準備好的錢袋子塞到了那為首的差爺手裡,裡頭都是些碎銀子,不算多,卻也足夠幾人分了,那差爺掂了掂份量,極是滿意地收進袖子裡。
「也沒甚物證,不過是那趙家的人找著幾個人證了便到衙門裡頭告,你花些心思同那家人解釋清楚便是,都是親戚哪有說不開的理。」
薛嬌嬌會意,親自將那官差送出了大門,轉過身來卻再不掩飾眼中的嘲諷:哼,不過是幫子窮親戚想藉著這個由頭撈些好處罷,破財免災的事兒她樂得做,只是得讓趙家人知道厲害別有了第一次再來第二次。
未免夜長夢多當天下午薛嬌嬌便派了人去趙家,可帶回來的消息卻是有人搶先一步上趙家門兒將趙氏的大哥趙武的腿給打折了,還冒充他們揚言說王家人脈廣不怕他們告,想要錢上門跪著求,似這般使手段來搶的再打斷一條腿!
這幫人卡的時間極準,剛好在薛嬌嬌派去的人到之前撤退,兩邊沒碰著,卻正好讓薛嬌嬌給背了黑鍋坐實了仗勢欺人的罪名,偏偏她當初還就是讓那一夥子下人上門兒去嚇唬嚇唬的,如今嚇唬是夠了卻沒曾想將趙家人的血性激了起來,不管薛嬌嬌事後派人怎麼說好話怎麼賠償都非得要去告。趙家人當初是打著佔便宜撈好處的心思沒錯,可事情到趙武被打這事兒上就變質了,趙武同趙氏雖是親兄弟,可在家的地位卻是截然不同的,這可是老趙家如今唯一一個負責傳宗接代的種,打出個好歹來老趙家可怎麼活!如此還真就抬著趙武上衙門敲鳴冤鼓去了。
穿山□攏共就這麼大點兒,哪家出了事兒不消一天整個村兒的人都能知道,更何況當初圍觀趙武被打的人還不少,那都是親眼瞧見的還能有假?這可好,以前是只有人證做不得準,如今正好因著上門打人這事兒坐實了薛嬌嬌做賊心虛的傳聞,一時之間薛嬌嬌害死繼母威逼舅舅的事兒便在穿山□傳得沸沸揚揚,早年她辛苦攢下的名聲如今算是給毀了個乾淨,這還不算,因著人證物證俱在了官府不得不重新追查趙氏之死一事。
薛嬌嬌眼見著摀不住了便想著找王清泉幫忙,當初是他說的有事兒修書給他的,薛嬌嬌可不跟王清泉客氣,有路子走絕不會浪費,是以連夜派人去涼州求救,王清泉倒是因著手頭上的公幹來不了,卻是修書一封給了當初的同窗王偉幫忙料理,他倒是想找王名川幫忙呢,奈何聽聞了薛明珠那事兒他也沒好意思開這個口。好在王偉也是個有能耐的,糾集了往日同窗一道為王家人奔波,世人都敬重讀書人,連衙門裡的一把手也不例外,蓋因讀書人有可能通過科舉進入仕途,到時候指不定誰高誰低呢,為了不過早得罪人站錯風向,一般人遇著讀書人還是極賣面子的,是以這一大幫子的讀書人聯合起來倒也有不小的影響力,那知縣也不想將事情鬧大,敲打了趙家一番便要結案,這趙家人一看卻是慌了,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衝到王偉一行人面前就吼到——
「王岳不是王家的種,是薛嬌嬌這小蹄子同野男人生的!」
這事兒可是敗壞良家婦人名節的大罪過,傳的人不敢明面兒傳,私底下看熱鬧倒是挺歡樂,而處於事件的中心地帶王偉幾個卻是極嚴肅地對待了,原本他們出面幫忙就是因著王舉人那層關係,如若薛嬌嬌當真給王家戴了綠帽子那無疑是仇人了,有誰見過給老師家的仇人解決麻煩的?王偉並一幫子書生不淡定了,也不上趕著給薛嬌嬌擺平麻煩,非鬧著要滴血認親,衙門見視線轉移了自然也樂意喘口氣,遂並未出面阻攔,如此才有了今天兩面對峙的局面。
「弟妹受委屈了,實在是外頭傳言愈發厲害,為著你自個兒名聲著想這滴血認親之事便推拖不得的。」
王偉比王公子大些,兩邊又是同姓,是以一直以來都稱薛嬌嬌為弟妹,這習慣一直保留到了王舉人死後的今天。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行得正坐得直,哪怕外頭的人說得再凶,又與我何干?」
薛嬌嬌將王岳摟在懷裡,她正是二十出頭得好年紀,三年多的富裕生活養成的一絲貴氣和清高自然而然便要人覺得不同於常人,更兼她生得好,薛嬌嬌又極會利用自己的容貌博得別人的好感甚至憐惜,是以如今這副孤兒寡母沒個依傍受盡欺凌的畫面,除開讓人唏噓垂淚之外還美到讓人總有那麼一剎那的晃神。
嘖嘖嘖,真是個尤物,這般年紀便守了寡也不知熬不熬得住。
「弟妹,你不為自個兒著想也得為岳兒著想,這事兒若鬧不明白往後他該如何立足,弟妹呀,聽我一句勸,你就別強了。」
薛嬌嬌抹了抹眼淚,到底還是同意了,只如今王家人已然死得差不多,剩下個王名川和王清泉都不是什麼直系親屬,也不知滴血認親好不好使,王偉幾個倒是為著這事兒專門兒問過仵作,說是可以用逝者遺骸滴血認親,只這法子需得開棺根不到萬不得已誰都不願用,左思右想不得法卻是在留言暗示下想到了一點。
王岳這孩子怎麼跟先生父子兩個一點兒都不像啊?
雖說兒子肖母也常見,可關鍵是王岳連薛嬌嬌也不像,天底下哪有孩子不像父母的?!
很多時候有的事兒明明是白的,架不住老有人說這東西是黑的,你被暗示個一兩次覺得沒什麼,可所有人每天都在你身邊暗示那你自不自覺都開始疑神疑鬼將白的看成黑的,所謂流言止於智者,就說明普通人是架不住留言攻擊的。
偏偏智者還只有那麼幾個。
流言瘋傳王岳不是王家的骨血,原本小孩兒長得不像父母沒什麼大礙,可在這面前卻成了必須重視的疑點,大家心裡都犯嘀咕偏偏誰都沒個證據,說來說去都不好下決定,被逼得沒法差點翹棺材蓋兒的時候卻不想錢三貴在這個時候跑了出來。
「孩子是我的!」
薛嬌嬌在看見錢三貴之時兩眼一黑差點兒就暈了過去,好在她知曉現在暈不得,若是一暈便什麼都完了,只得強撐著一口氣道:
「你昧著良心毀我名節就不怕招報應麼,我敢同你對簿公堂讓官老爺決斷,人在做天在看呢,你休想污我名聲!」
王偉帶著一幫子書生是在王家同薛嬌嬌商量滴血認親的事兒的,原本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自然不能放到太陽底下去討論,只沒想到錢三貴竟然在這緊要關頭躥出來攪局,要人覺得這事兒越發深得沒底。
「我是不是誣賴你你自個兒心裡清楚,為了隱瞞你的醜事竟找人來要殺我滅口,哈哈哈哈,老天有眼!我錢三貴終究活了下來,當初我是鬼迷了心竅才答應幫你隱瞞,如今搭進了我老母的性命,你看我饒得了你!」
原來當初錢三貴敲詐完沒多久薛嬌嬌便派人去要將錢三貴滅口,這樣的事兒在大戶人家其實並不少見,只要沒弄到明面上來弄死一兩個混子其實並沒什麼大礙,只要有錢能疏通關係就行。是以薛嬌嬌毫無壓力地讓人去料理錢三貴了,沒成想錢三貴沒弄死卻在拉扯掙扎之時誤將錢老太婆給弄死了,錢三貴逃走之後便再沒露過面,薛嬌嬌遍尋不著還以為他是去別的地方避禍去了,沒成想卻是躲在了眼皮子底下就等著時機成熟跑出來給薛嬌嬌致命一擊。
「是與不是讓我同王岳滴血認親不就完事兒了麼,你難道是心虛不成!」
薛嬌嬌被錢三貴這麼一吼倒確實是有些心虛了,她很確定孩子不是錢三貴的,可如今這人蹦出來這般信誓旦旦地說孩子是他的還嚷著要滴血認親,薛嬌嬌是怎麼看都覺著不對勁,當初那人應當是已經讓薛明宇給解決了沒可能再來揭她的底,趙家人估計也是從趙氏那邊得了風聲才會知曉這件事,而趙氏……薛嬌嬌暗罵自個兒蠢,當初為著求救她將薛明宇找人來強*奸她的事兒同父親說了,沒曾想薛明宇只是挨了一頓打她該受的罪半點沒少,卻是埋下了趙氏這個禍害,想來也是無意中聽父親提起,否則如何解釋趙家人能吼出當年的秘辛。
「要驗就驗罷,早些弄明白也好少受些罪過。」
還沒等薛嬌嬌下定決心呢王偉便自作主張地讓人拿碗盛了清水過來,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呢她又早同意過滴血認親,雖說對像換了個人卻也還是做准的,否則就真是做賊心虛了,是以薛嬌嬌才強裝出一幅不在意的模樣將王岳遞了過去,錢三貴掏出一把刀就在小孩兒白嫩的手指上劃了道口子,兩歲多的娃娃哪裡受得了這罪過,王岳「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可在場的人這時都沒工夫來哄小孩兒,只眼巴巴地盯著錢三貴像是能盯出朵花兒來,只見錢三貴也拿拿把刀在自個兒手指尖兒上劃了一下擠出一滴血來滴進碗裡。
薛嬌嬌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到這節骨眼兒上也沒了轉圜的餘地,她只能不停地安慰自己道:錢三貴確實不是王岳生父,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呢他也沒可能作假,沒事的,應當沒事的,她只要面上不露出破綻便不會有人看出來……
「溶了……溶了!」
王岳扯著嗓子哭嚎,兩歲多的孩子對周圍人的情緒感知最為敏感,他不明白,往日對他極和善的叔叔伯伯為何變得這麼可怕……跟娘一樣可怕。
「啪——!」
王偉生氣地將瓷碗摔碎,水濺到了附近之人的鞋面兒上褲腿上,可卻沒有人再去關心這些細枝末節,只見那王舉人的學生全都一副恨不得剝了薛嬌嬌皮的表情,而處在風口浪尖上的薛嬌嬌此時整個人都懵了,不對的,怎麼可能會溶合了,這怎麼可能會溶了!
「無恥婦人,先生一家被你害慘了!」
一幫子書生憤怒地將薛嬌嬌圍在中間,若她不是個女流之輩在場的也不是些重面子的讀書人,此時這背地裡偷漢子害得王家人絕戶的惡毒婦人早被打得鼻青臉腫了。正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薛嬌嬌想掙扎解釋之時,她那貼身婢子卻是突然跪在了眾人面前哭喊道:
「求各位爺,給老爺做主啊!」
薛嬌嬌如厲鬼般盯著這婢女,她不明白平日裡怕她怕得要死的下人,被她如何打罵如何羞辱都不會反抗的奴才,為何會在這個時候突然跑出來踩她一腳。
「各位爺,老爺,老爺就是知曉了少爺不是王家子孫才被薛嬌嬌下毒害死的!」
平地一聲驚雷響,原本以為再沒有比私*通更不可饒恕的罪過了,沒想到卻猛然間炸出來了更了不得的東西,王舉人是誰?那是在場所有書生的恩師,是在他們微時悉心教導幫忙提攜的恩人,早說過王舉人對自個兒的學生極好,是以即便他死了這幫子書生也願意幫襯薛嬌嬌母子,可忙上忙下跑了這麼久,到頭來孫子不是王家親生的,就連媳婦也是……殺了公公的。
這密集的打擊之下王偉等人已經懵了,應該說是,當王岳被證實非王家血脈之時已經讓他們對薛嬌嬌起了仇恨,在這節骨眼兒上卻是出了個人跑來告訴他們連敬重的老師也是被薛嬌嬌害死的,這時已經沒有人會去討要證據,他們先入為主地給薛嬌嬌定了性,再有個謀殺公公的罪名也就不足為奇了,很多人直到現在終於恍然大悟為什麼在王舉人病危之時會攔著所有人不讓見最後一面,到頭來真相竟然是因為這惡毒婦人在背後操作,可憐恩師為著學生辛苦操勞一輩子到頭來竟落得個不得善終的下場。
在場之人已經出離憤怒了,早年對王舉人的敬重以及如今被薛嬌嬌欺騙了的憤恨交織起來,什麼理智什麼面子都已經不重要,他們恨不得就這樣講薛嬌嬌撕碎了丟出去餵狗,非如此難消心頭之恨。反觀薛嬌嬌,這個時候她突然發了瘋似的撲上去要撕扯那婢子,眾人哪裡肯要她繼續逞威風,紛紛圍攏過去阻止,也不知是誰先抽了第一把掌,只知道從這開始眾人的憤怒便如決堤一般湧出。
讀書人最敬重師長,殺師之仇與殺父之仇一樣不共戴天,內心的仇恨化作了拳腳全招呼到了薛嬌嬌身上,薛嬌嬌慘叫著躲閃著,奈何對方人數實在太多根本避無可避,直到官差跑來之時薛嬌嬌已經衣衫不整鬢髮散亂地縮在地上出氣多進氣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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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嬌嬌已經收監了,要定死罪得上一級的批准才行,如今卻是拿她沒奈何的。」
楊文華將收到的消息同王名川說了,此時再見著這個溫潤儒雅的書生卻止不住的遍體生寒,當初他只瞧著王名川在明珠跟前好脾氣地伺候這伺候那,以為不過是個懼內的書獃子罷了,卻沒成想離了明珠他對付起別人來能雷厲風行到心狠手辣甚至於喪心病狂的地步。此事從頭到尾王名川都沒出過面,卻是將一幫子人耍得團團轉,先是讓人攛掇趙家人藉著趙氏的事兒去王舉人家打秋風,隨後再讓人打傷趙武激化矛盾,他不知道當初朱奇死之前到底吐出來了多少秘密,他只知道王名川定是將每個都用上了,救錢三貴,挑撥王家下人倒戈,在刀上做手腳,沒有證據便製造證據,證據有瑕疵便傳流言造勢,收買慫恿一連串手段做下來愣是半點把柄也沒讓人抓著。
楊文華甚至覺得,現在馬上逃走不出現在王名川面前才是最正確的做法,這個人已經瘋了,再這樣下去等到明珠真嚥下最後一口氣之時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貴人事忙也是無可奈何的,咱們需得為官府之人分憂才是。」
王名川從溫水盆裡頭撈起濕帕子來擰了擰,隨後動作極是輕柔地給明珠擦臉擦手,他知曉明珠愛乾淨,每天都會洗澡,雖然他覺著明珠其實是更喜歡每天看自己替他倒洗澡水。如今人無知無覺地躺在這兒了王名川卻仍舊是捨不得讓他不自在的,大夫吩咐過了不能泡熱水澡怕毒素擴散,他只得每天替明珠擦洗身上,生怕明珠醒過來之後因著身上不乾淨而皺眉頭。
雖然,他現在極願意瞧瞧明珠皺眉頭的模樣的,好過半點直覺也無地躺在那兒任人擺佈。
王名川心裡升起一股戾氣,他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終是開口吩咐了楊文華一些事情後將人打發走,關上門來繼續替明珠擦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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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明珠哥會死麼?」
王小潭抱著小黑蹭鼻涕,小孩兒已經六歲了,可擺在三歲半的狼犬面前還是不夠看的,分明是她抱著小黑,可瞧過去卻是她掛在了小黑身上。
「胡說什麼呢!」
王小湖推了王小潭一把,兄妹兩個鬧開了,卻又不敢高聲怕吵著了大哥——如今的大哥變了,即便是他們也能感覺出來,自從明珠哥出事之後大哥便變了個人,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他們不知道,他們只知曉自家大哥變得越來越難親近。
「彭——」
就在三個小孩兒發愁自家兩個大人的事兒時,重物倒地的聲音傳來,小黑同小黃兩個立即進入警戒狀態,迅速立起身子往王名川同明珠兩個所在的主屋奔去,三人緊隨其後追上去推開門一看,只見王名川不知被誰打暈了癱倒在床上,而原本躺在床上的明珠卻消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