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彼時：第一百六十章

　　要不是還憋了一泡尿，燕飛絕對睡著了，檢查的時間太長了，長的他都憋不住了。睜開眼睛，就看到三人站在簡仲平的後面，神色“詭異”地盯著螢幕，燕飛忍不住問：“好了沒？我想上廁所。”

　　簡仲平舔舔嘴，收手：“好了。可以上廁所了。不過上完廁所還要做一個內腔檢查。衛生間裏有尿液採集杯，順便一起了。”

　　“好。”

　　燕飛要起來，孫敬池和蕭肖立刻拿過至今給他把肚子上的耦合劑擦掉，扶他下床。衛生間在外面，岳邵單獨留了下來。

　　在門關上兩秒鐘後，岳邵揪住簡仲平的衣服就問：“仲平仲平，孩子怎麽樣？孩子健康不健康？！”

　　簡仲平兩眼發直地喃喃：“我的神啊，嫂子的身體太特殊了……太特殊了……”他脖子僵硬地轉向額頭青筋直冒的岳邵，接著喃喃：“是雙胞胎……雙胞胎啊……嫂子的身體簡直是太完美了！”

　　“什麽？雙胞胎？”這一刻，岳邵不知道怎麽呼吸了，他鬆開了簡仲平的衣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跟著喃喃：“雙胞胎……雙胞……雙胞……”

　　簡仲平兩手揪住頭髮，神色跟五彩燈泡似的變來變去：“怎麽可以這麽完美？這不科學！這太不科學了！”

　　“雙胞胎……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岳邵也緊緊揪住了自己的頭髮，陷入癲狂，“雙胞胎，哈哈哈哈哈，是雙胞胎！我要當爸爸啦！我要當爸爸啦！”

　　“叩叩叩”，有人敲門，岳邵和簡仲平瞬間恢復正常。緊接著，門開了，是蕭肖：“我們回來了。”進來的他把採集了尿液的塑膠杯放到一旁。

　　岳邵趕緊從地上爬起來。不一會兒，孫敬池扶著燕飛回來了，燕飛一手捂著肚子，怎麽看怎麽像是想把自己的胃托回正常的位置。

　　簡仲平喝了口水“壓壓驚”，說：“燕哥，你躺下，我要再做一個內腔檢查。”當他解釋完內腔檢查的步驟後，孫敬池開口：“我們來做。”要把東西插到這人的那個部位，他才不會讓別的男人來做呢！

　　簡仲平也不敢要求由他來做，那絕對是找死。又詳細說明了一番如何操作，他轉過身去。在三人的幫助下，檢查儀進入了燕飛的體內，岳邵和蕭肖用一次性醫用床單拉了一個臨時的簾子，確保燕飛不會走光後，他們讓簡仲平繼續檢查。

　　當簡仲平再一次盯著螢幕看了一會兒後，他幾乎咬破自己的舌尖，雙眼圓凸。湊近螢幕，簡直就是完全貼了上去，他語氣不穩地說：“再進去一點點。”

　　手拿檢查儀的孫敬池緩慢地深入一點點。

　　在燕飛看不到的地方，簡仲平把自己的頭髮揪成了雞窩。岳邵不得不提醒他：“你嫂子身體不舒服，你快點！”

　　“啊啊！”捏捏已經被他捏紅的臉，簡仲平咽咽嗓子，“好了，好了，可以了。”

　　孫敬池抽出檢查儀，燕飛重重吐了口氣，終於好了，他都快吐了。給燕飛擦拭乾淨下身，孫敬池給他套好褲子。

　　“呃，你們扶嫂子到我辦公室去吧，我去做尿液檢測。”

　　“你快點啊。”

　　岳邵急不可待地暗示，簡仲平無意識地點點頭。

　　三個人帶著燕飛離開了。簡仲平兩手抱住腦袋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不停地低喃：“太完美了……怎麽可以這麽完美……這不科學……不科學……”

　　在房間裏坐了有十幾分鐘冷靜，表面終於恢復一些的簡仲平這才站了起來。把他剛剛儲存下來的圖片和檢測後的資料全部列印出來，簡仲平拿了一個檔夾把這些資料放進去，然後拿了燕飛的尿液腳步匆匆地離開。

　　辦公室裏，岳邵下顎緊繃，他很想笑，但為了不引起懷疑，他必須忍著，所以必須得用咬緊牙關來忍著。孫敬池和蕭肖是心急難耐，又不好找簡仲平去問。蕭肖不停地看表，孫敬池掏出手機猶豫要不要問問簡仲平在幹什麽，半天都不過來。

　　就在孫敬池實在忍不住要打電話的時候，簡仲平來了。手裏拿著一個醫療託盤，上面放著抽血工具。把託盤放在辦公桌上，他道：“燕哥，我還要給你抽一次血，做貧血檢查。”

　　“剛才不是抽過了？”一聽又要抽血，三人不樂意了。

　　簡仲平面不改色地說：“剛才抽血是檢查腎虛與否，這回是檢查貧血。”

　　“抽吧。”燕飛伸出胳膊。

　　在三人的虎視眈眈，尤其是岳邵的怒視下，簡仲平硬著頭皮給燕飛抽了血，然後對燕飛說：“B超的結果主要是胃下垂。血液和尿液的結果，你有一點點腎虛。不過這主要是你以前的生活環境造成的。是藥三分毒，我就不給你開藥了，還是以食補為主，稍後我會寫一個食補的單子給三位哥哥。”然後他對孫敬池說：“敬池哥，你們先回去吧，不用在這裏等了。等這次的血液檢查結果出來我直接給你電話。”

　　“就結束了？”孫敬池有點怒了，他還等著對方進一步詳述呢！

　　簡仲平輕咳了兩聲，說：“結束了。我給嫂子拿一些補品，哥你跟我去一趟。”

　　孫敬池的心跳陡然加快，燕飛看看兩人，總覺得簡仲平有事瞞著他。孫敬池跟簡仲平走了。走到電梯處，簡仲平快速說：“哥，我晚上等嫂子睡了之後過去，在醫院裏不好說。”

　　一聽簡仲平這麽說，孫敬池有點頭暈了：“孩子健康嗎？”這是他們目前最擔心的問題。

　　“健康，健康的很！”電梯門開了，簡仲平拉著孫敬池進去，歡喜地說：“嫂子的身體簡直完美到爆了！等我過去再跟你們細說。我給你拿些補品，你給嫂子燉雞湯。晚上我過去把嫂子要吃的葉酸片什麽的帶過去。”

　　“好，好！”孫敬池也開始揪自己的頭髮了。

　　簡仲平這回的動作很快，孫敬池很快就出現在了停車場，燕飛他們已經在車上了。孫敬池把兩大袋的各式補品放到後備箱，腳步雀躍地上了車。燕飛一臉的沉重，在孫敬池上車後，他問：“阿池，我是不是不僅僅是胃下垂？你別瞞我。”

　　岳邵第一個開口：“哥，你別瞎猜，真的沒什麽大問題。”

　　孫敬池笑著說：“真沒事。你要病了，仲平還不趕緊安排你住院，怎麽能讓你回家？你就是嚴重的胃下垂，仲平說你這段時間最好靜養，不要勞累，然後慢慢調理讓胃恢復正常。”

　　“怎麽會那麽垂？”燕飛捂住胃，擰眉，“難怪總是想吐，原來是胃出問題了。”

　　那是因為你有寶寶啦！三人不敢看燕飛，怕自己定力不夠露餡。蕭肖開車，岳邵現在的手都還是抖的，開不了。

　　車開了，燕飛難受地靠在岳邵的身上，閉上眼睛。岳邵和孫敬池把手放在他的肚子上，眼淚幾乎湧出。

　　※

　　回到家吃了點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醫院做的檢查不舒服還是因為自己胃下垂，燕飛洗了個澡就很疲倦地去睡覺了。在他睡著後，岳邵、孫敬池和蕭肖躲進書房，關門反鎖。岳邵第一句話就是：“哥懷的是雙胞胎！雙胞胎！”

　　“什麽？！雙胞胎？！”孫敬池和蕭肖傻了。

　　岳邵猛點頭，脖子都要被他點斷掉了。他高興地在書房裏大吼大叫，原地轉圈。

　　“兩個孩子，哥懷的是兩個孩子，我們要做爸爸了，我們要做爸爸了……”說著說著，岳邵竟然嚎啕大哭了起來，“我們要做爸爸了……做爸爸了……”

　　“兩個孩子……”蕭肖的呼吸越來越不順暢，孫敬池咧嘴傻笑，眼淚卻順著臉頰流下，“哈哈，咱們不用找人代孕了，哥就可以給咱們生！”

　　“二哥、三哥……我要當爸爸。”蕭肖哭得像個孩子。

　　三人緊緊地抱在一起，宣洩此時的激動。如果說那五年的絕望換來的是他們能擁有和那個人共同血脈的孩子，他們認了！值了！

　　“我們要做爸爸了……做爸爸了……是我們和哥的孩子！”三人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那人能重生他們已是對老天爺萬分的感恩戴德了，卻沒想到，沒想到……沒想到他們竟然還能有孩子！

　　蕭肖抹抹臉，突然來了一句：“怎麽不是三個孩子？兩個孩子可不夠分。”

　　“……”岳邵和孫敬池不哭了，幾秒鐘後，兩人同時喊：“肯定有我一個！”

　　蕭肖冷哼：“那可不一定。”

　　“草！欠揍！”岳邵和孫敬池撲上去就揍。這小子，就不知道什麽叫長幼有序！

　　※

　　孩子是誰的，現在搶也是白搶。三人魂不守舍又得裝作若無其事地痛苦地等到晚上，等到吃了晚飯燕飛睡了，孫敬池立刻給簡仲平打電話讓他趕緊過來。

　　10點半不到，簡仲平抵達了。他幾乎是剛一進屋就被三位哥哥拽到了一樓的書房裏，關門、落鎖！

　　“快說快說，我們急死了！”

　　還不等坐下，三人就催促。簡仲平從公事包裏取出他今天檢查的所有結果和燕飛懷孕期間必須服用的藥物，同樣情緒不穩地說：“我了個去啊，嫂子的身體簡直只能用完美來形容！”

　　“你趕緊解釋！”

　　簡仲平咽了口唾沫潤潤嗓子，說：“嫂子擁有完整的男性和女性生殖系統！”

　　“什麽？！”

　　想了很多種可能，都沒想到可能是“完美”的，三人震驚之餘更多的是緊張。孫敬池立馬問：“飛是雙性人？”

　　“不完全是。”簡仲平把B超結果一一擺在書桌上，三人湊過去看，他一邊解釋道：“雙性人從醫學上來說是發育畸形，基本上沒有生育的可能，更別說以男人的身體懷孕了。而嫂子是相當完美的雙性體徵，他的身體構造和我們不一樣。”

　　“怎麽個不一樣法？”三聲。

　　簡仲平舔舔嘴，卻反問：“你們和嫂子進行夫妻生活的時候，難道就沒發現嫂子的身體有什麽特別之處？”

　　他這麽一問，三人的下腹都不禁發熱。孫敬池模糊地回答：“你嫂子的身體，很敏感，用不到你給我配的藥。”

　　簡仲平似乎已經知道了，並沒有任何的詫異，而是神秘一笑，說：“這就是嫂子最特別的地方之一。簡單的說吧。嫂子生產時的產道和腸道很完美地結合在了一起，而又相互獨立。你們和嫂子進行夫妻生活的時候並不是利用嫂子的腸道。嫂子其實，有兩個肛口。”

　　“什麽？！”

　　這一天，三人註定要喊很多次“什麽”。

　　簡仲平道：“嫂子現在有孕在身，我不能做全身透視檢查。從目前的內腔B超上，我查出嫂子的腸道內還有一個肛口，那應該才是嫂子真正意義上的肛口。而嫂子表現在外的肛口更像是用來交歡的部位，類似於女性的那個部位。先請哥哥們恕罪，我只是從醫學角度來解釋。”突然插了一句，簡仲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所以嫂子的身體才會很敏感，用不到潤滑膏，因為嫂子的那裏根本就是正常性生活的地方！”

　　我了個去！三人的眼睛都瞪成了牛眼。

　　簡仲平繼續說：“下午我在辦公室通過朋友的幫忙，好不容易在全球醫學協會的內部網站上查到了兩宗和嫂子類似的案例。”

　　岳邵、孫敬池和蕭肖的心臟快跳出嗓子眼了。

　　簡仲平的聲音壓低了幾度：“六年前，挪威的一位男子在檢查身體的時候發現自己具有雙性的體徵。本來雙性人只要通過手術切除他不需要的那部分特徵就行了，這樣的情況全世界都很多，但那位男子卻自殺了。還有一宗是兩年前，美國的一位同性戀男子神奇的懷孕了，並且懷孕已經六個多月。最後這名男子也自殺了，他肚子裏的孩子沒能倖存下來。這兩宗案例被全球醫學會列為Ｓ級保密案例，你們知道是為什麽嗎？”

　　“趕緊說！”

　　簡仲平又壓低了一些聲音：“雙性人是發育畸形，是不具有遺傳性的。但這兩宗案例中的男人他們的雙性特徵卻具有遺傳性。也就是說，他們是一種人類進化中的，新型人種。這也是他們為什麽會自殺的最重要的原因，因為他們受不了自己變成了第三類人。他們的這種生理特徵是具有遺傳性的。醫學會內部稱他們為‘變種人’。”

　　“什麽？！”

　　簡仲平又興奮又擔心地說：“嫂子的情況和那兩個人很像，我懷疑嫂子也是這類人。我今天第二次給嫂子抽血就是要給嫂子做基因檢測。另外，我還需要對嫂子的家人做一次檢查，如果嫂子的家人也具有這種特徵，那就證實了我的猜測。”簡仲平的心跳以沒分鐘200下進行，“如果真是這樣，那，我的侄子們也可能遺傳到嫂子的這種生理特徵，擁有完美的男女兩種生殖系統，並且可以懷孕。”

　　“我草！”

　　三人也不知道是草什麽，但絕對不是不喜歡。

　　“基因檢測要多久？”孫敬池問。

　　簡仲平回道：“至少要半個月。”

　　“儘快！”

　　蕭肖手抖地摸過一包煙，岳邵和孫敬池伸手，兩人各抽出一支，他們需要東西來定神。

　　很少抽煙的簡仲平也抽了一支煙出來，點然後，他猛抽了幾口，說：“嫂子懷孕9周了。兩個孩子發育都很健康。”

　　“……能查出，是我們仨，誰的嗎？”岳邵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簡仲平道：“普通孕婦可以查，嫂子的情況太特殊了，還是等孩子出生後再查吧，我現在都不敢碰嫂子的肚子。”

　　有道理！岳邵也不要求了。

　　簡仲平又道：“現在生物界出現了很多變異的生物，人類遲早有一天也會朝更加適應目前惡劣環境的變異道路上發展。照這樣下去，和嫂子相似的人會越來越多。全球醫學會把那兩宗病例列為S級，為的也是不想引起人類的恐慌。嫂子的事情一定不能透露出去。不過哥哥們也不要太緊張。等嫂子肚子真正大的遮不住的時候，天也冷了。別人也只會當他是胖了，有肚腩了，誰會想到他懷孕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要讓嫂子接受這件事。那兩個人，可都自殺了。”

　　岳邵、孫敬池和蕭肖抽煙的動作同時頓住。簡仲平又安撫道：“嫂子的性格那麽開朗，又那麽愛你們，他肯定能接受啦。”

　　孫敬池吐出煙霧，聲音發啞地說：“仲平，我跟說一件事，這件事你要透露出一個字，我就拆了你的醫院。”

　　“我能不能不聽？”簡仲平很鬱悶。

　　“不能。”孫敬池說出一串讓簡仲平下巴砸到腳面的話：“你嫂子，就是鐘哥。燕飛自殺咽氣的時候，鐘哥的靈魂進了他的身體裏。這就是為什麽我們哥仨會愛上‘燕飛’的原因，因為他不是別人，就是鐘哥。”

　　“……不會吧……”簡仲平的內心根本無法用簡單的震撼來形容！

　　蕭肖開口：“之前不告訴你，是你這人嘴巴不牢。現在告訴你，是有這個必要。”

　　“你嫂子和孩子，就交給你了。出了半點差錯，我拆了你的醫院和你！”岳邵兩眼凶光。之前，燕飛的命就是最重要的，現在更是！

　　好半天後，簡仲平說出一句被三位哥哥圍毆的話：“把嫂子給我研究研究吧。”

　　“草！找抽啊你！”

　　“啊！哥哥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