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彼時：第一百六十三章

　　酒店的菜送過來之後，孫敬池上樓把許谷川和蕭陽敲了出來。為什麽是“敲”出來？因為客房的門反鎖著。等到大家都吃到一半了，許谷川和蕭陽才姍姍來遲。一看蕭陽的樣子，燕飛直接讓許谷川去廚房給蕭陽盛雞湯喝，好消化。

　　蕭陽很赧然，但也沒有因此就躲著不見人。在場的都是自己人。他和許谷川一個月沒見面了，小別勝新婚嘛。許谷川則很坦然。他跟自己的“未婚妻”親熱不是很正常麽。雖然他在法律上是有婦之夫，但在他心裏，他的伴侶只有蕭陽一人，也絕不會有第二個。

　　一頓飯，拋開秦寧的臭嘴和衛文彬的犯二外，吃得算是氣氛熱烈。許谷川回來了，幾個大老爺們趁機抓著他喝酒。不過岳邵、孫敬池和蕭肖明顯喝的很少，每人只喝了三杯。燕飛就更沒喝酒了，他現在可是“胃下垂”！

　　熱熱鬧鬧地吃完飯，和眾人聊了會兒天，還不到十點，燕飛就開始頻頻打瞌睡。三人馬上讓他去睡覺，孫敬池和蕭肖直接把他拉到了樓上。在四人上樓後，何開複對其他人說出自己的疑慮：“大飛這胃下垂垂的怎麽看起來很累？他吃了那麽多不會加重他胃的負擔吧？”

　　秦寧也異常納悶：“這都垂到小腸了還敢那麽吃，你們確定簡仲平有醫師執照？”

　　“好像……不是胃下垂……”蕭陽突然冒出一句，所有人都看向他，他馬上說：“我哥說等燕哥睡了之後有大事跟我們宣佈，肯定不是燕哥得胃下垂的事，這種事也沒必要瞞著燕哥啊。”

　　“難道大飛得了重病？！”何開複和秦寧坐不住了。

　　在一片擔憂的安靜中，衛文彬眨眨他那雙不夠精明的眼睛：“胃下垂是胃病吧？這胃病患者能那麽能吃那麽能睡，還喜歡吃酸的？我怎麽覺得燕飛像是懷孕了？他吃蒸餃的時候放了那麽多醋，我都快被酸死了，他半點反應沒有。”

　　一群人一腦門的黑線，焦柏舟無力地撫額：“文彬，你有點常識行不行？燕飛是男的，你給我懷個孕看看？”

　　衛文彬咕噥：“他都能多活一次了，懷孕算什麽？好多小說都寫男人生子呢。科技發展到一定程度，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朴先生，麻煩您把他帶走，他已經完全白癡了。”蕭陽直接下“逐客令”。朴泰錫笑著把衛文彬摟入懷中。衛文彬馬上強調：“我是男朋友，你怎麽總忘了。”

　　“你也可以摟著我啊。”朴泰錫把衛文彬的胳膊拉到自己的腰上。他比衛文彬高，衛文彬要真摟他也費勁。摟住樸泰錫的腰了，衛文彬稍稍滿意了。蕭陽也撫住了額頭，我了個去。這算不算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岳淩道：“還是等我哥他們來說明吧，我們也別在這兒亂猜了。”

　　“搞得神神秘秘的，就算大飛真的得了重病，也不能瞞著他啊。”何開複很不滿，其實是很焦急。

　　“我覺得不是得了重病，”蕭陽繼續猜測，“我哥下午在廚房跟我說的時候看起來心情很好。”

　　秦寧惡毒地說：“你哥是面癱，心情好不好你能看出來？”

　　蕭陽很怒：“那是我哥，他高不高興我當然看得出來。”

　　“咱們別瞎猜了，等岳邵他們下來吧。”許谷川做最後發言。大家不猜了，安靜地等著人下來給他們解答。

　　這一等就是半個多小時，可憐下午被做了兩次的蕭陽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許谷川摟著他，蕭陽不像衛文彬那麽彆扭，大大方方地窩在許谷川的懷裏打瞌睡。

　　樓上傳來腳步聲，蕭陽瞬間醒了。大家齊齊往樓梯的方向看去，就見下來的人是孫敬池。他在途中停了下來。

　　“到三樓來。”說罷，他轉身就上樓。

　　沒辦法，一群人站起來，伸伸懶腰，滿腹疑惑地上樓。到了三樓的影音室，岳邵和蕭肖已經都在了。在大隊人馬都進來後，孫敬池關了門，落鎖。影音室是整棟別墅中最隔音的房間。一看孫敬池反鎖了門，何開複可忍不住了。

　　“岳邵、敬池、蕭肖，大飛到底怎麽了？你們別跟我們捉迷藏了。”

　　“先坐下來，這不叫你們上來就是說這件事的麽。”孫敬池把一張單人沙發轉過來，坐下，面朝大家。

　　在所有人都落座後，岳邵也不含糊了，開門見山地說：“你們都是自己人，朴社長也算是半個自己人了，這件事我們三兄弟必須讓你們知道。飛他，懷孕了。”

　　“……”鴉雀無聲。

　　五秒鐘後。

　　“草！”

　　“噗！”

　　“咳咳咳……！”

　　“開玩笑的吧！”

　　“我那是瞎說的！跟我無關啊！”

　　影音室裏炸開了鍋，就連樸泰錫都無法保持冷靜了，震驚地瞪著岳邵。岳邵、孫敬池和蕭肖一人摸出一支煙，點燃，抽了起來，等這幫子人安靜下來。

　　“岳邵！這件事可不能開玩笑，你們不是想孩子想瘋了吧？”何開複的嗓門幾乎掀翻房頂。

　　岳邵咧嘴一笑，說：“我什麽時候想要孩子了？這不飛懷上了我才特別想要了。不騙你們，他真懷孕了，兩個多月了。不然你們真以為飛胃下垂那麽嚴重我們還不讓他住院治療，因為他根本就不是胃下垂！”

　　蕭肖開口：“仲平給哥做過B超了，還是雙胞胎。”

　　孫敬池變魔術似的從身後摸出幾張B超結果單遞出去。何開複伸手就奪了過來，其他人全部湊到了他的身邊去看那幾張B超單，就連樸泰錫都湊過去了。

　　儘管是3D彩色的B超照，但因為胎兒還太小，眾人又都沒什麽經驗，看過一張張的圖後，大家直接看檢查結果。每一張單子上的結果都是——宮內早孕。

　　孫敬池解釋道：“哥的身體比較特殊，具有生育的功能。要不是他回老家那天吐了，又特別想吃酸的，我也不會往這方面想。別說你們不相信，我一開始也認為自己是白日做夢。我們在他家用驗孕棒檢查是懷孕了，這才趕緊帶他回帝都給仲平檢查，結果真的是有孕了，孩子有9周大了。”

　　所有人都愣愣地抬頭看向三人，秦寧出口就問：“他是男人吧？”

　　“當然。”

　　“那他怎麽能懷孕？他不是男人嗎？難道是雙性人？！”

　　還是孫敬池解釋，道：“他是有雙性別，但不是普通意義上的雙性人，仲平說世界上目前已經發現了兩例和他類似的人種，是人類進化到一定程度後出現的更高級的人種，被稱為‘變異人’。他的雙性特徵只體現在內部，而且是具有遺傳性的。我們的孩子今後很可能會遺傳到他的這一特點。那兩例被發現的人因為無法接受自己的變異，都自殺了，而這兩例案例也被全球醫學會列為了S級的保密資料。

　　“我這麽說，你們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飛是與我們不同的新人類，如果這一消息洩露出去，他不僅會面臨很多的麻煩，還會遇到危險。你們是飛的朋友、也是我們很重要的朋友，找你們來，一是告訴你們這個好消息；二也是讓你們知道我們的孩子是怎麽來的，讓你們和我們一起更好的保護飛、保護孩子。”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喉結浮動。有人呆呆地低喃：“我也要去做個B超，太神奇了，好酷。”

　　樸泰錫把出聲的人摟到了懷裏，嚴肅的臉上不難看出一絲絲羡慕和期待。蕭陽緊緊揪著許谷川的衣服，氣息不穩地問：“我要，做叔叔了？”

　　“對，你要做叔叔了。”蕭肖的眼睛在笑。

　　“那，那……”蕭陽看向許谷川，許谷川在他的眼睛上吻了一口，蕭陽突然激動地大喊：“那我以後不是不用假結婚給咱家生孩子了？！”

　　“你本來就不用去管子嗣的問題，現在更不用。”蕭肖的眼神要多得意有多得意。接著，蕭陽說出一句另一人的共同心聲：“好羡慕燕哥啊，我要跟燕哥一樣多好啊。”

　　焦伯舟握緊了岳淩的手，好羡慕。

　　接著，全場爆出譁然：“怎麽什麽好事都落在你們身上啊！”

　　三人得瑟：“你們不服啊。”

　　“不服！”

　　秦寧戳手指：“你們準備怎麽跟大飛說？再說，兩個孩子，怎麽分呀。”

　　秦寧，你真的很討厭！

　　岳邵不滿地說：“告訴你們就是讓你們幫著勸他接受。至於兩個孩子怎麽分，那就是我們哥仨的事了。”

　　何開複比較關心：“男孩兒女孩兒？”

　　“現在還查不出，要等胎兒再大一點。”

　　何開複搓搓自己板寸的腦袋：“我了個去，大飛能重生也就算了，還能生孩子，這不是科幻片吧？”

　　“哈哈，這叫苦盡甘來片。”孫敬池的笑容看得某幾個人很刺眼。

　　焦伯舟、蕭陽和衛文彬很鬱悶。大家都是受，為什麽燕飛就能生孩子？這不科學！

　　※

　　也不管什麽睡不睡覺了，一群人躲在影音室裏就燕飛懷孕的這件很不科學的事情進行全方位的探討。岳邵、孫敬池和蕭肖沒有再更詳細地解釋燕飛的生理構造，那已經是燕飛的隱私了。他們很高興要做爸爸了，但也同樣害怕燕飛跟之前的那兩個人一樣因為無法接受自己的身體而輕生。這件事他們可以瞞一個月、兩個月，不可能一直瞞下去。最好是讓燕飛能早點接受孩子的存在，這樣母體和胎兒在燕飛的配合下才能更好的發育。

　　一直到淩晨兩點多，大家才散夥。許谷川抓著蕭陽回客房，其他人都回自己的地方。一進到房間，蕭陽就抱住許谷川鬱悶地說：“我也想懷孕。”

　　許谷川抬起蕭陽的下巴：“想給我生孩子？”

　　蕭陽呲牙：“給我自己生不行呀。”

　　“哈，你只能給我生。”

　　拉著蕭陽到了床邊，許谷川把人推倒在床上，開始脫衣服，嘴上說：“想生孩子還不容易？哥馬上給你。”

　　蕭陽也脫起了衣服，眼眶卻紅了：“我很羡慕燕哥。”

　　“不用羡慕他，你馬上也會有孩子。”

　　撲到蕭陽的身上，許谷川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嘴。他當然，也想要屬於他們兩人的孩子，只不過這種事得撞大運。

　　坐在車上，衛文彬若有所思的在發呆，樸泰錫很清楚他為什麽發呆，不過鑒於有司機和保鏢在，他保持了沉默。回到他剛剛在帝都買下的四合院，樸泰錫牽著明顯心不在焉的人去了兩人的臥室。沒有外人了，朴泰錫啄吻衛文彬的嘴，問：“還在想燕飛的事？”

　　“嗯。”衛文彬點點頭，帶著科學研究的精神說：“燕飛的那種雙性特點能不能通過克隆移植啊？”

　　朴泰錫的眼睛發亮，笑顏如花地問：“你想移植？”

　　衛文彬頓時住了嘴，臉色酡紅，結結巴巴地辯解：“我只是好奇，好奇。我可是攻，怎麽可以懷孕。”

　　“呵呵，”樸泰錫的手伸進衛文彬的T恤裏，撫摸他的身體，“那，攻君，我們是不是可以上床休息了？”

　　“我還，沒洗澡呢。”衛文彬的氣息不穩。

　　“一會兒再洗，我和你一起洗。”

　　直接倒在厚厚的地毯上，樸泰錫動作熟練地脫下衛文彬的褲子，手指摸到那個銷魂的部位，慢慢探入。

　　焦伯舟的反應最明顯。從東湖厲害後，他一路上都悶悶不樂的。岳淩一直安慰他，沒有兩人共同的孩子也沒什麽，等焦伯舟留學回來他就找人給他們代孕，也是一樣的。但焦伯舟就是悶。燕飛能孕育他們四人共同的孩子，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啊。

　　回到家，焦伯舟悶悶地去洗澡，等他洗完澡，比他快一步洗完的岳淩已經鋪好床了。上了床，焦伯舟歎息了一聲，說：“我也想有一個有著你我血脈的孩子。”說完，他翻身趴在了岳淩的身上，期待地說：“你去找簡醫生問問，看燕飛的那種情況能不能複製到我身上。”

　　岳淩深深笑了，聲音低啞地說：“媳婦兒，你這麽想給我生孩子？”

　　焦伯舟捏捏岳淩的鼻子：“以前沒有，今天聽到燕飛能生之後，就特別想。不只是我，我看蕭陽和文彬都想。那麽多人反對同性戀不就是因為生育的原因麽。如果我也是燕飛那種情況，我都可以跟你舉行婚禮去了。”

　　“那我要小心你被科學狂人抓走。”岳淩撫摸焦伯舟的身體，說：“你想問，我就幫你問。不過不管你能不能給我生，我們都會有孩子。”

　　話到這裏，岳淩不再多言，一個用力，焦伯舟在他身下了。他很高興媳婦兒願意給他生孩子，不過他真的不介意媳婦不能生。反正向燕哥那樣能生孩子的全世界也沒幾個，他不貪心。

　　燕飛並不知道他的狀況給一些人帶來了怎樣的影響。他睡得很沉，不過一直在做夢。夢裏，他的胃垂呀垂呀，都垂到屁股了！垂得他忍不住要上廁所！燕飛警醒了過來，身邊是微微的鼾聲，他氣喘地發了會兒症，這才感覺到他是真的想上廁所。

　　他果然是胃下垂兼腎虛了！燕飛很鬱悶地爬了起來。明明睡覺前剛上過廁所的，怎麽又想上了。想想自己以前很少起夜的，最近這段時間總是起夜，他就更鬱悶了。身邊的人睡得很熟，燕飛小心不弄醒他們，從床尾下了床。電視牆上的壁燈開著，他不至於摸黑。進了衛生間，燕飛有瞬間的驚訝。衛生間的地板上鋪著什麽東西？定睛一看，竟然是防滑墊！他格外的納悶，好好的鋪防滑墊幹什麽？

　　解決了生理需求，困倦的燕飛暫時不管防滑墊了，返回床上睡覺。小心翼翼地捂著自己的胃，燕飛閉上眼睛，可千萬不敢跟夢裏那樣，真垂到屁股啊。

作家的話：《彼時》明天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