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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彼時》第25章
彼時彼時:第二十五章

 燕飛的身上一共挨了七刀,幸虧他有拳腳功夫,這七刀看起來可怕但都是皮外傷。最嚴重的是他背上的兩刀和肩膀的一刀,要不是穿著厚棉衣還有毛衣,他的骨頭會受到嚴重的損傷並且傷及筋脈。七刀傷口,都被醫生縫補包紮好。不過雖然是皮肉傷,但燕飛流了不少血,本來他的身體就不算太好,這次不好好養幾個月也容易留下氣虛的毛病。

 當光線刺入眼睛,燕飛一時分不清自己在哪裡。眼前一片白,他好像又回到了重生的那一天。呆愣了半天,當身體的疼痛侵入他的神經時,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發生了什麽事。緩緩扭頭,燕飛看到了蜷縮在沙發上打盹的兩個人,他微微一笑,接著蹙眉,小陽呢?

 全身都疼,尤其是後背。他稍稍一動就是鑽心的疼痛。深吸了兩口氣舒緩一下,燕飛在心裡苦笑,自己真是命硬啊,這都沒死。

 喉嚨很乾,燕飛看向那兩個明顯是陪護的人,也就不客氣了。

 “嗯嗯!”

 姿勢扭曲地睡在雙人沙發上的兩個人猛的驚醒。

 “燕飛!”

 一睜眼看到病床上的人醒了,焦柏舟和衛文彬瞬間沖到床邊,幾乎喜極而泣。

 “你終於醒了!你睡了整整一天!”

 “你嚇死我們了知不知道!你逞什麽英雄啊!”

 “你當自己是葉問啊!看你現在這慫樣!”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極盡所能地嘲笑燕飛,燕飛卻是發自內心地對兩人微笑,誰叫這就是男人表達友情和關懷的方式呢。

 “嘲笑”夠了,焦柏舟松了口氣,說:“我去叫醫生。”然後就走了。

 衛文彬給燕飛倒了杯水,輕輕扶起燕飛:“杯子我用開水燙了三遍,保證乾淨。”

 “謝了。”

 燕飛是真渴了。杯子裡原本就涼了一些水,兌了熱水之後溫度剛剛好,燕飛第一次發現衛文彬很細心。

 喝了一杯水,燕飛的喉嚨舒服多了。在衛文彬放下後他,他問:“蕭陽沒事吧,你們也沒事吧?”

 衛文彬不大高興地說:“我們都沒事。前天晚上送你到醫院後蕭陽他家派人把他打暈帶回去了。他本來說在你出院前都在這裡照顧你的。”

 燕飛的心窩鈍痛了一下。

 衛文彬冷哼了聲:“蕭陽不錯,但他家人,切,都是群王八蛋。你受了這麽重的傷,到現在他家都沒來人看看你,就派了些人守在外面,說是保護你。媽的,誰知道是保護還是監視呢。”

 燕飛笑笑,他也不知道自己笑什麽。原來,被自己重視的人徹底忽視的滋味是這樣的啊。比他身上的傷口痛無數倍。

 “他家人來不來不關我的事,我這麽做也不是為了要見他家的人。”

 “就你好心。”

 衛文彬摸摸燕飛的額頭,悶道:“還在發燒。你昨天全身都是滾燙的,現在好一點了,是不是很難受?”

 “還好。沒事。”

 門開了,焦柏舟進來了,身後跟著一名醫生和兩名護士。醫生進來給燕飛檢查了一下,然後兩名護士給燕飛換藥。看著燕飛身上那一道道、縫了針的暗紅傷痕,焦柏舟和衛文彬別提有多難受了,也在心裡再一次咒駡蕭陽的家人不是人。

 換了藥,重新包紮好,燕飛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對黑眼圈很嚴重的兩人說:“你們回去吧。還要上課呢。”

 “沒事。老師准許我們在醫院照顧你。”

 燕飛搖搖頭:“不用。醫院有護工,你們回去吧。蕭陽這幾天估計也沒法上課,你們再不去,咱們宿舍期末考試肯定完蛋。”

 焦柏舟和衛文彬猶豫了。

 “回去吧。記得保持宿舍乾淨,我可不想回去後看到一個狗窩。”

 “切,你不要小看人。”

 衛文彬又給燕飛倒了杯水。焦柏舟考慮了之後說:“好,我們回去。沒課的時候就過來看你。你放心,宿舍我們會保持乾淨的。”

 “嗯。把我的被褥卷起來。”

 “好。”

 焦柏舟去找護士,告訴護士他們得回學校,讓她們多照顧著點燕飛。蕭家雖然沒人來看望燕飛,不過給燕飛安排的是特等病房,也有專門的看護,這也是焦柏舟和衛文彬肯回去的原因。交代好護士之後,焦柏舟又去買了一份粥喂燕飛吃下,這才和衛文彬回學校了。

 病房裡只有自己一個人,燕飛看著天花板發呆。他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麽都沒想。病房的門被人推開,燕飛的眼珠子緩緩轉動,下一刻,他的眼瞳急縮,心跳幾乎停止。

 關門,進來的三個人不同程度地眯了眯眼睛盯著明顯在震驚中並且認識他們的人。岳邵第一個動作,他走到沙發前坐下,翹起二郎腿。隨著他的動作,燕飛的心頭又一次被澆了一盆加滿冰塊的水。那三人看他的眼神只有陌生的審視。

 “你果然是想見我們。”

 孫敬池出聲,站在床腳的位置。蕭肖走到岳邵身邊坐下。燕飛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時,他的眼底一片平靜。不管這五年來這三人的脾氣有多大的變化,以他對孫敬池的瞭解,孫敬池的這句話可不帶什麽善意。

 “我們很感謝你救了小陽。”還是孫敬池開口,但緊接著,他就眼神一冷,說:“你剛才看到我們的表情告訴我你想見我們,但沒想到我們三個人會來。說吧,你的目的是什麽?我不記得曾在哪裡見過你。”

 燕飛淡淡地看著孫敬池,然後慢慢扭頭,看向岳邵和蕭肖,然後他笑了:“你們說我的目的是什麽?”

 忍著肩膀的劇痛,他抬起差點被砍斷手筋的右手,面露好奇:“我也想知道,我的目的是什麽。這代價,好像大了點。”

 看著他嘴角的那抹笑容,在場的三個人的心裡都滑過一抹異樣。燕飛放下手,收起笑容,面無表情地說:“門在那邊,慢走,不送。”

 三人皆是一愣,再怎麽他們也沒想到燕飛如此硬氣。

 蕭肖站起來走到床邊,從大衣的內襯口袋裡掏出一張支票,放在床頭櫃上,說:“我很感謝你救了我唯一的弟弟。我知道你家裡困難,這一百萬,是蕭家對你的感謝。”頓了頓,他說:“小陽,很喜歡你,我以為你只是看中了他的錢,不過你能為他做到這種地步,我相信你對他是有真感情。好好愛他。”

 一直垂眸的燕飛忍著握拳頭的衝動,抬眼,依然的面無表情,比蕭肖的那張面癱臉還要沒有表情。“蕭陽臉上的兩個巴掌,是你打的?”

 蕭肖的眼神閃了下,沒想到對方會問這個問題。沉默了片刻,他道:“是我打的。不過這是我們兄弟之間的事,和你沒有關係。”

 燕飛點點頭,一副受教的樣子:“我知道了。”然後他豎起左臂,“支票我看看。”

 岳邵和孫敬池的眼裡閃過“果然還是要錢”的嘲諷。燕飛看到了,死死壓住心臟的劇痛。在蕭肖把支票放到他手上時,他看向支票上的數字,淡淡一笑,問:“那天晚上回來的路上,我收到一條短信,對方讓我離開蕭陽,不然就等著死。我很好奇,是誰給我發的。”

 蕭肖的眼神冷了幾分,岳邵出聲:“我發的,怎麽,你要找我報仇嗎?”他站起來走到蕭肖身邊,狂放地說:“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要不是你太可疑,我們也懶得搭理你。”

 燕飛再也忍不住滿腔的怒火了。他看向岳邵,艱難地抬起右手,捏住支票,然後在三個人的愕然中,他把支票一撕兩半,並冷冷地說:“喲,那我是不是得下跪向你們叩頭謝恩啊。”再撕兩半。

 “老子長這麽大,還沒人敢用這種口吻跟我說話。”接著繼續撕。

 “我救蕭陽,那是我對他的義氣。就算我貪圖蕭陽的錢跟他好,那也是我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關你們他媽什麽事?給我一百萬,草!”

 把手裡的紙屑往三人的面前一拋,燕飛撐著劇痛的身體從床上坐起來,蒼白的臉上是決然的怒火。“你們給我聽好了,少拿你們的身份來壓我。你們哪怕是皇帝,我他媽的也懶得搭理。”用岳邵說過的話回敬了一番,燕飛拿過床頭櫃上的玻璃杯往地上狠狠一砸。玻璃杯發出慘烈的叫聲,變成了一地的碎片。

 “門在那邊,慢走,不送!”

 指著門的方向,燕飛的嘴角溢出一縷鮮血。被他罵得幾乎失神的三個人一個激靈就要過來。

 “滾!”

 離他最近的蕭肖扶住燕飛搖搖欲墜的身體,燕飛不顧傷口裂開用力推開他。

 “滾!你們都給我滾!”

 “叫醫生!”

 孫敬池沖到床頭按下護士鈴。怒火攻心的燕飛眼前陣陣發黑,右手腕鑽心的疼。但他卻不管不顧地扣住蕭陽扶他的手反手一扭,昏倒之前,他用盡全力左手肘狠狠地擊在蕭肖的腹部,終於讓蕭肖放開了他。岳邵傻了地看著暈過去的人,他只知道,自己幾乎不會呼吸了。

 我根本就不應該還活著——燕飛希望這次能死透了,再也不要醒來了。

 ※

 再次醒來的時候,入眼的還是一片白,不過房間裡的燈亮著,那該是晚上了。幾分鐘後,燕飛閉上眼睛,為什麽他還活著?

 “你醒啦。”

 心頭一震,燕飛睜開眼睛看向發生處,接著蹙眉:“你怎麽在這兒?”

 何開複頓時一臉的尷尬,很顯然燕飛並不想看到他。搓了搓手,他說:“本來昨天就要來看你的,但醫生說你一時半會醒不過來。你是我的員工,又救了小陽,我於情於理都應該來看你。”

 “不用。”燕飛閉上眼睛,沒心力再跟某些人“周旋”了。

 還想再說什麽的何開複被燕飛的冷漠堵住了出口的話。他知道燕飛是在氣他,氣他那天說了那樣的話。按捺住心中對著這人越來越強烈的熟悉感,何開複好言道:“我帶了雞湯,喝點吧。”

 燕飛睜開了眼睛,卻是看向天花板,冷漠地說:“不勞費心。我要辭職。”

 何開複的手一抖,眼前盛怒中的人那冷漠的眼神、疏離的口吻像極了某個人。那個人平時看起來一副溫和好脾氣的模樣,但骨子裡卻是一個絕對驕傲、絕對火爆的人。只不過因為長久以來的壓抑,他才有了那種表面的溫和。再後來,岳邵他們長大了,需要那個人親自出手的地方越來越少,那人發飆的次數也越來越少,漸漸的,大家都忘了他的本性。

 但從初中就和那個人是同學的何開複可忘不掉。第一次見蕭肖的時候他說了一句“你弟的臉怎麽有點僵硬”,結果那人一個月沒跟他說一句話,那眼神、那態度、那口吻就和現在一模一樣!一個人就算再模仿另一個人,也不可能模仿到這種地步!不然那個杜楓早就得到他的認同了。

 何開複舔舔嘴,壓下心驚,聲音帶了幾分他自己還沒發現的勸哄:“那天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對你說那種話,我跟你道歉。”

 燕飛再次閉上眼睛:“門在那邊,慢走,不送。”

 何開複的心因為他的話又一次發顫。

 “燕飛,我道歉,那天真是我不對。”何開複抓抓自己的腦袋,半晌後,他悶聲說:“我,不是故意找你的茬。”說到這裡,何開複長長地歎息一聲。

 “我說過,你,很像我的一個朋友……”何開複習慣性地想抽煙,拿出煙盒,看到燕飛,他又把煙盒塞回了口袋。又沉默了半晌,他說:“不是長得像。而是……而是你給人的感覺,很像。我也說不好,總之,越觀察你,越覺得像。”

 “可是……”何開複苦澀地一笑,“他,已經死了……死了,有五年了……”

 “有五年了啊……”何開複抹了下鼻子,“五年了,你是我遇到的最像他的人。我很好奇,你為什麽那麽像他,又懷疑,你是故意模仿他。但我又找不出你故意的目的。我調查過你。你自殺過,自殺之後你可以說是性情大變。我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麽。但你和小陽一個宿舍,自殺之後又接近小陽……”

 “閉嘴!”

 何開複閉了嘴。燕飛睜開了眼睛,那眼神幾乎要在何開複的身上戳幾個洞。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接近’蕭陽的?為什麽就不能是他‘接近’我的?”

 何開複呐呐不出所以然來,在這樣的眼神下他哪裡敢說他們都是這麽認為的。他也說不清自己在這個人的面前怎麽就慫了。

 看著何開複那副樣子,燕飛的心情複雜極了。之前的那件事深深刺痛了他,他當時真有“乾脆就這麽死徹底”的念頭,可是老天爺還是讓他繼續活著。

 “燕飛,我道歉,真心地跟你道歉。”何開複站起來,朝燕飛鞠了一躬,態度誠懇。昔日的好友對自己這麽做,燕飛的心裡不是不壓抑的,又格外的痛,牙根都在痛。

 “那三個人呢。”燕飛用力咬了下牙齒,壓下那股酸痛。

 何開複注意著燕飛的神情,重新坐下,說:“他們一個小時前才走。你被他們氣得吐血,又暈了過去,他們一直守到我過來才離開。”

 “你確定他們都走了?”燕飛垂眸看自己的手。

 “走了。”何開複怕燕飛不信,起身走到門邊打開門,門外沒人。

 燕飛再次看向何開複,何開複回到床邊坐下,見他似乎沒剛才那麽怒了,趕緊說:“你這次雖然沒受內傷,但外傷很嚴重,加上你的身子底子不行,之前還,”何開複的眼裡閃過黯然,“之前還自殺過一回,身體的底子其實很差。這回不養好以後會留下病根。我帶了雞湯,你喝點吧。”

 燕飛抬起左手,何開複看了看他的手,抬起自己的右手,遲疑了片刻後慢慢握住,心,隨之顫動。燕飛的眼裡浮現傷感,低啞難過地說:“你我那麽多年的朋友,你的眼睛真是白長了。老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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