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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彼時》第41章
彼時彼時:第四十一章

 桌上攤著一些照片,坐在桌後的男人一手夾著一隻煙,一手捏著一張照片。照片上,一位坐在輪椅裡的年輕人五官分明。年輕人的身周是幾位男人相識的人。抽了口煙,彈彈煙灰,男人放下手裡的照片又拿起另外一張。這張照片上,年輕人跪在佛像前燒香祈願,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連著看了好幾張照片,男人開口:“這個燕飛以前和岳邵他們認識嗎?”

 定睛一看,男人的身後還站著一個人,不過因為房間裡只開了一盞檯燈,那人又站在陰暗處,所以沒發現他的存在。那人上前一步,說:“據說調查,沒有。燕飛10月份自殺過一回,自殺之後他變了許多。先是搭上了蕭陽,後來為了救蕭陽受了重傷,這才又搭上了岳邵他們。岳邵、孫敬池和蕭肖在去醫院看過他的第二天就把他轉到了正仁,然後三個人就住在了醫院一直陪著他。”

 “這個人,很不簡單啊。”男人又抽了口煙,在水晶煙灰缸裡熄滅,說:“之前那麽默默無聞,然後就出現在何開複的酒吧裡駐唱,又一人單挑十一個歹徒救了蕭陽,現在又吸引了岳邵他們的注意力,連杜楓都被他踢走了,手段著實厲害。”

 “岳邵他們似乎還為他給佛安寺捐了一大筆錢,有七位數。”

 男人呷了一大口茶,把攤在桌上的照片擺開,不無好奇地說:“他跟鐘楓一點相似的地方都沒有,能讓岳邵他們踢了杜楓獨寵他,我還真好奇他有什麽出彩的地方。要說長相,也最多打個七分。”

 “也許岳邵他們換口味了吧。不過據學校那邊的消息,他自殺後性情確實變了許多。蕭陽和他一個宿舍一年多從來都只把他當空氣,他自殺後兩人之間不知發生了什麽事,蕭陽對他的態度大變。不僅處處維護,還在他身上花了不少錢。”

 “所以我才說這個人手段厲害。之前的低調也許為的就是這一刻。”男人隨後冷哼了一聲,說:“等他出了院,放杜楓出去噁心噁心他。”

 那人謹慎地說:“許少,如果岳邵他們對這個人動真格的了,這樣做勢必會引起他們的報復。”

 男人冷笑:“那又怎麽樣?有膽他們就來報復。他們對鐘楓做出這麽噁心的事,我才不會讓他們舒坦。他們根本不配叫鐘楓一聲‘哥’。”

 那人還想勸說,男人道:“他們當初從鐘家手裡搶走鐘楓的骨灰,我敬他們是條漢子,但他們後來做的那些事簡直是噁心透頂。別人忌憚他們的勢力,我許穀川還不放在眼裡。讓杜楓去攪和,攪得越亂越好。我倒要看看他們這回是不是認真了。”

 那人見男人心意已決,點了點頭。

 男人又點燃了一隻煙,煙霧繚繞中,他似乎又看到了逝去多年的朋友。鐘楓,如果你知道他們做了什麽,你會不會後悔二十多年對他們的全心疼愛?

 男人撇撇嘴角,那個護短的白癡,恐怕最多也就是揍他們一頓吧。揍完了,估計回過頭來還會數落他欺負他弟弟。那個白癡,對誰都有原則,可一碰上那三個傢伙,就毫無原則可言。他很想問問那個白癡,自殺的那一刻,有沒有後悔。不過他清楚一件事,那白癡對那三個“好”弟弟絕對沒有半分的愛情,如果有,那白癡一定不會自殺。

 人都死了,再去說愛還有屁用。為什麽不在那人死之前讓他知道他們是愛他的?為什麽不在那人死之前讓他多一分牽掛?也許那樣,那白癡也不會選擇自殺這條路。

 又抽完了一隻煙,男人道:“把權明偉和情婦上床的片子發出去,做乾淨點,不要讓岳邵他們查到是我們做的。”他要讓權家徹底的身敗名裂。

 “許少,您明明就是鐘楓的朋友,權家和鍾家的事您也暗中出了力,您實在沒必要加深岳邵他們對您的誤解。”

 男人冷道:“我做這些是為了鐘楓,和他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他們是鐘楓的弟弟又怎樣?我看他們不順眼,我從一開始就看他們不順眼。你別說了,按我說的去做。”

 “……我知道了。”

 讓那人離開,男人把桌上的照片全部丟進了碎紙機裡。他心知,杜楓一旦露面,他和那三個傢伙就算是撕破臉了。不過他不在乎。他不介意替鐘楓教訓教訓那三個傢伙。

 ※

 週一下午上完四節課,焦柏舟陪衛文彬吃了晚飯,找了個藉口就走了。衛文彬是個直性子的人,班裡的男生亂傳燕飛和蕭陽的事,如今身為燕飛的死黨,衛文彬根本就不願意搭理他們。最近錢圓圓總是跟他們討口氣,詢問蕭陽的事,衛文彬乾脆連班裡的女生也不理了。蕭陽又還在“坐牢”中,焦柏舟如果不賠衛文彬吃飯衛文彬就是一個人了,儘管和岳淩晚上有約,焦柏舟也做不到拋下衛文彬一個人去吃飯。

 衛文彬晚上也有課,吃了飯,焦柏舟直接就走了。一出學校大門,他就看到了岳淩。對方正站在車旁抽煙,看到他出來了,岳淩把煙滅了,上車。焦柏舟一路小跑過去,岳淩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

 車開了,焦柏舟出於禮貌習慣地問:“你吃飯了嗎?”

 “還沒。你吃了沒?”

 焦柏舟一聽有點愧疚了,說:“宿舍現在就我和文彬倆人,我陪他吃過了。那你先去吃飯吧。”

 “不急,中午吃的晚。”岳淩不動聲色地說:“你和衛文彬的關係不錯,我每次都是見你倆在一塊。”

 焦柏舟沒有多想地解釋說:“我爸和他爸有生意上的往來。我倆正好都考到了帝都大學,兩邊家長就讓我們倆互相照應,還特別讓我倆在一個宿舍。文彬這個人性子直,有時候說話是沖了點,但沒什麽壞心眼,對朋友很講義氣。再加上我倆興趣愛好還算相似,關係一直不錯。不過現在我們宿舍四個人的關係都不錯。”

 岳淩心中有了計較,嘴上說:“小陽的事情快解決了,月中他應該就能回學校了。”

 焦柏舟馬上問:“是誰幹的?”

 “是權家。如果你這段時間有看新聞應該知道。”

 焦柏舟恍然:“就是前陣子因貪污受賄被處理的權家?”在岳淩點頭後,焦柏舟又不解:“他們不知道蕭陽家的背景嗎?怎麽敢動蕭陽?再說,他們為什麽要動蕭陽?”

 岳淩道:“是我哥他們把權家弄垮的。”

 “……不會吧!”焦柏舟有點懵了。

 岳淩把這其中的原因簡單地解釋了一遍,說:“權家打算來個魚死網破,想拉小陽當墊背的。本來我哥他們的意思只是把權銘偉和他妹夫弄進去,現在整個權家估計都難逃了。”

 “……”焦柏舟怔怔地看著岳淩,一個在帝都權力龐大的家族竟然就這樣輕易地被掀翻了,而原因只是因為“燕飛”的自殺。對於商人家庭出身的焦柏舟來說,彷佛一下子窺視到了頂層權力的可怕,內心的震撼可想而知。

 “還好燕飛原諒我們了,不然我和文彬豈不是會很慘?”焦柏舟想到自己一開始對燕飛的態度,一陣後怕。不止他們會很慘,他們的家族也會很慘!

 岳淩抬手很自然地拍了下焦柏舟的肩膀,然後收回手說:“放心,就算你們現在不是燕飛的朋友,他也不會讓我哥他們動你們的。他這個人只要不觸犯到他的原則,哪怕真惹了他,他最多親手揍你們一頓,不會為難你們的。要不是權家逼死了他,我哥他們也不會動權家。”

 焦柏舟遲疑地問:“那……你們應該,有調查過,燕飛吧……”

 岳淩聽出他在擔心什麽,微微一笑道:“你們對待他的不友好是針對以前的燕飛。你們現在是他的朋友,他對朋友很仗義的,他不是小心眼的人。”

 想想燕飛那時候是被文彬惹火了才忍無可忍地揍了文彬一頓,後來還給文彬洗衣服主動化解雙方的矛盾,焦柏舟點點頭:“他確實是一個很大度很好相處的人。”

 岳淩道:“我哥他們的脾氣現在這麽不好更多的原因是鐘哥不在了。現在鐘哥回來了,他們也不會難相處的,以後你就知道了。如果說我哥他們是老虎,鐘哥手裡就牽著老虎脖子上的繩,放心吧。”

 焦柏舟不禁好奇地問:“你和蕭陽應該也是燕飛看著長大的吧。為什麽我覺得你們和他的關係沒有你哥他們和他的關係那麽親密?”

 岳淩的眼底滑過一抹深沉,他道:“我是岳家的養子,從小在爺爺身邊長大,爺爺住在另一個軍區大院裡。小陽比鐘哥小了一輪,所以感情自然會有差。”

 “你是岳家的養子?”焦柏舟的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只覺得萬分抱歉,“對不起。”

 岳淩卻無所謂地說:“我父親就是特種兵出身。他犧牲的時候我才剛出生。我父親是爺爺以前的部下,我媽把我交給爺爺就走了,爺爺就認了我當孫子。你別覺得有什麽抱歉的。我懂事的時候爺爺就告訴我我的身世了,說如果我想改回我爸的姓他也隨我,當初讓我姓嶽也是給我個依靠。我對我的父母沒有什麽印象,爺爺奶奶和養父養母對我很好,我哥也從不因為我不是他的親弟弟欺負我,我挺高興自己能被爺爺領養的,改不改姓我也是岳家的人。”

 焦柏舟故意輕鬆地說:“那你現在算是子承父業嘍?”

 “算吧。”岳淩的眼裡浮現出一抹堅定的信念,“我生來就流淌著軍人的血液,爺爺和養父都是非常優秀的軍人,除了當兵,我不會做別的,也不願意做別的。”

 看著岳淩堅定的側臉,焦柏舟覺得這一刻他重新認識了這位元年輕的軍人,敬佩之情再一次油然而生。

 “我很高興能認識你。”

 “我也是。”岳淩回頭看了焦柏舟一眼,那一眼,看得焦柏舟的心跳瞬間不穩,好像有什麽被吸入了岳淩那雙軍人的眼睛裡。回過頭專心開車的岳淩接著說了句:“我很抱歉那天對你的態度。”

 “都過去了,不提了。”

 “好。”

 隨後,焦柏舟主動提起了燕飛從醫院回來後的種種變化,包括燕飛跟他借衣服,因為沒有內褲換而直接穿他的運動褲的糗事。焦柏舟當作笑話來說,岳淩卻有更多的考量,不過他什麽也沒說,只是嘴角帶笑地和焦柏舟侃。

 岳淩把焦柏舟帶到了自己的私人住所。岳淩的房子在一處高檔社區裡,位於六樓,有兩百多個平米,複式越層結構。一進入房間,焦柏舟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空曠。客廳裡只有一張沙發和一張茶几,其他什麽傢俱都沒有,電視機更沒有。岳淩也不換鞋,直接穿著他的軍靴踩著木地板進去了。

 “進來吧,我這裡沒拖鞋。”

 看著木地板上無數的腳印,焦柏舟也不脫鞋了,跟著岳淩走進客廳,說:“如果燕飛在,他肯定會嫌棄你。”

 岳淩笑笑,從茶几旁的紙箱子裡掏出兩罐飲料放在茶几上,說:“鐘哥喜歡乾淨,他以前的房子可以說是一塵不染,我可比不了他。我很少回來住,大部分時間都在軍營的宿舍或者爺爺那邊,這套房子是我從特種部隊回來之後岳哥給的。你坐吧,沙發套我剛送洗過,是乾淨的。”

 焦柏舟坐下,提醒:“別叫鐘哥了,小心在外頭說漏嘴。”

 岳淩點點頭:“你說的對,我會儘快改正。你等我下,我去泡碗泡面。”

 “你就吃泡面?”焦柏舟不贊成地蹙眉。

 岳淩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說:“我們當特種兵的經常是一包壓縮餅乾一瓶水就搞定一頓,執行任務的時候一塊巧克力就是一頓,有泡面吃已經很幸福了。而且我不會做飯。你等下啊,我去燒水。”

 “我來吧。”焦柏舟坐不住了,他記得蕭陽說過岳淩的胃不好。廢話,這樣胃還能好就見鬼了。

 岳淩沒拒絕,帶著焦柏舟進了廚房。還好廚房沒那麽空曠,起碼煤氣灶、熱水壺和鍋什麽的,甚至很難得的還有冰箱!

 焦柏舟首先打開冰箱,冰箱裡有兩盒泡面,兩顆雞蛋和一罐午餐肉。直接無視了那兩盒泡面,他關上冰箱門問:“你樓下有沒有超市之類的地方可以買到蔬菜和大米的?”

 “有,不過不用麻煩了,吃泡面就行。”

 “不麻煩。你去買點米,如果有蔬菜再買點蔬菜,什麽菜都行。泡面那種東西就算了。”焦柏舟把岳淩往外推,岳淩轉身,眼裡極快地閃過一抹深笑。

 把岳淩趕出去買米,焦柏舟趁著他不在參觀起這套房子。樓上的三個房間都是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樓下的一間臥室有床有衣櫃,另一間房間也是空的,還有一間應該是書房,有一張書桌和一個大書櫃,不過也很空,書桌上擺著一台手提電腦和一個有著茶葉的瓷杯,不過那滿是茶垢的瓷杯看上去哪怕是焦柏舟這種沒有潔癖的人也很想丟了。

 焦柏舟敢發誓,哪怕他以後一個人住也不會把自己的住處搞成這副狗窩樣子。他掏出手機撥出岳淩的電話,對方很快就接聽了。

 “你晚上在不在這邊睡?”焦柏舟開口就問。

 岳淩想也沒想地回道:“在。”

 “那你買兩雙塑膠拖鞋回來,買一盒牛奶,買一根蔥,買兩個喝水杯。如果有麵包再買一包麵包。”

 “還有嗎?”

 “暫時沒了。”

 “好。我大概二十分鐘後到家。”

 “OK。”

 掛了電話,焦柏舟卷起袖子,他終於能理解燕飛看到前燕飛的狗窩時是何種心情了。這是人住的地方嗎!吐血。除了沙發之外,所有的地方都一個字——髒!

 掛了電話的岳淩心情愉悅地開車去超市。作為一名軍人,戰略戰術不僅要運用在戰場上,同樣還需要運用到生活中。他當然不會讓焦柏舟知道他是故意在冰箱裡擺兩盒泡面和兩顆雞蛋的。他相信,焦柏舟絕對不會讓他吃泡面的。這不,他猜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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