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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彼時》第44章
彼時彼時:第四十四章

 別墅內岳邵已經安排人上上下下地打掃乾淨了,絕對符合燕飛的潔癖標準。三個人雖然在外面很亂來,但他們從來沒有帶任何一個人到過這裡,哪怕是曾經很是“得寵”的杜楓都沒有。這裡是三人的禁地,就如三人心裡那一塊任何人都無法碰觸的地方,因為這裡埋葬著鐘楓的骨灰。

 別墅區內樹木林立,每棟別墅都被高矮錯落的樹冠草所包圍。如果是在春夏,每棟別墅都會被綠色所包圍。車一開進來,燕飛就喜歡上這個盡顯幽靜的地方。

 車開到別墅區盡頭的一棟別墅前停下,別墅坐北朝南,背靠東湖山,前方還有一條從人工溪水經過。可謂是背山面水,風水極佳。附近最近的一棟別墅在溪水的另一側,可以說這棟別墅是整個別墅區最安靜最隱秘也最不會被人窺視到的地方。

 車開進別墅內的花園,停在停車坪上。燕飛下了車,深深吸了一口從東湖山上飄散下來的屬於自然的清香。雖說已是冬季,但周圍仍能看到一些常綠植物帶來的綠色,燕飛沒有急著進屋,在岳邵鎖好車後,他說:“帶我去看看墓地吧。”

 三人的神色皆低沉了幾分。蕭肖摟住燕飛的肩膀,帶著他朝別墅的東側走去。花園裡種植著應景的羽衣甘藍和紅葉甜菜。從假山上流下的水已經變成了冰柱,模仿自然景觀設計的水塘內睡蓮的殘葉被冰層覆蓋。但不管這些景觀多麽的透露出冬天的寒冷,也無法讓燕飛心中的滾燙冷卻下來。

 一塚設計簡約卻絕不失精緻的墓地就在燕飛的面前。墓碑前是一尊石制焚香爐,爐內燃著三炷香,香灰已經快溢出了。墓碑上,屬於鐘楓的側臉看著遠方淡淡地笑著,眸中是對什麽的深深嚮往。燕飛不記得這張照片是自己什麽時候拍的,他茫然而又恍惚地彎腰撫摸自己“前世”的模樣,手指顫抖。

 墓碑上只有一張照片,除此之外只有一片光滑,沒有任何的字句來說明躺在墓碑後那塚墳中的主人身份。孫敬池從後雙手環住燕飛的腰,燕飛感覺到了那雙手的僵硬。岳邵緊緊握住了燕飛的另一隻手,同樣的顫抖。蕭肖放開燕飛的肩膀,伸手握住他撫摸照片的手,用力。

 “我們仨以後的骨灰是肯定要和你的混在一起的。等我們仨都死了,墓碑上再刻字。”岳邵聲音沙啞地說出一句。他說的平靜,燕飛卻聽得喉嚨發硬。

 “我沒以前帥了。”燕飛用力眨了眨眼睛,假裝平靜。

 “你變成啥樣在我們心裡都不會有任何的變化,只要身體裡的靈魂是你。”孫敬池收緊雙臂。

 “我只要你活著。”蕭肖的口吻聽得燕飛又是一陣喉嚨發硬。

 用力抽出被緊緊握著的雙手,再拉開腰上的一雙手臂,燕飛轉身。潮濕的雙眸露出一抹深深的笑容,燕飛捧住岳邵的腦袋,墊起腳尖,在對方驚喜的愕然中,他張嘴照著對方的左臉啃了一口,留下一片口水,然後是右臉。

 “飛……”岳邵傻了。

 什麽都沒說,燕飛接著又捧住眼睛瞪大的孫敬池的腦袋,也是兩口啃在對方的左右臉頰上。最後在蕭肖的期待中,留了兩片口水在蕭肖的臉上。

 後退一步,燕飛張開雙臂,笑容中帶著濃濃的愧疚與感動。

 “邵邵、阿池、小小,我回來了。這回,打死我我也不走了。”

 紛紛落下的枯葉中,剛剛說完這句話的燕飛被三人用幾乎勒斷他骨頭的力氣擁在了懷裡。耳邊是三人不穩的呼吸聲,燕飛發誓般地說:“再也不會離開你們了。就是死,也要跟你們死在一塊。”

 “……你說的。”

 “我說的。我說話算話。”

 寒風中,三個大男孩的眼淚浸濕了燕飛的眼睛。這輩子,他唯一對不起的人就是這三個人;這輩子,唯一會讓他心疼會讓他心痛的,也只有這三個人。他還活著,真好,真好。

 ※

 電視機開著,新聞頻道播放著當前國內外的新聞大事。岳邵很不耐煩地在跟人講公務電話,蕭肖和孫敬池一邊喝茶一邊看新聞。燕飛一手拿本子一手拿筆在樓上樓下來回轉悠。三人時不時會尋找一下他的蹤影,每次看到他的時候,三人的眼裡都是明顯的安心。

 看到燕飛拿著本子過來了,岳邵匆匆結束了通話。把手機往茶几上一放,他朝燕飛伸手。燕飛把本子遞給他,說:“暫時先這些,其他的等我想了再買。”

 除了學校的宿舍,燕飛以後常住的地方就是這裡了。他不會跟三個人客氣的。本子上列滿了整整一頁燕飛需要的東西,從床上用品到生活用品再到廚房用品,涵蓋了各個方面。

 岳邵看完之後,孫敬池和蕭肖也拿過來看了看。他們當然不是介意燕飛要添置這麽多的東西,以後這裡的主人就是燕飛,他想買什麽就買什麽,之所以看看只是單純的好奇。

 “中午吃義大利面,我去廚房收拾。那麽多東西,想著我就頭疼。”丟下一句,燕飛走了。醫院裡的大包小包已經全部拿了過來。廚房裡一堆吃的要收拾,客廳裡一堆用的要整理,樓上的臥室裡一堆衣服要分類,燕飛沒打算讓這三人幫忙,別人收拾的東西他會找不到。

 “飛,保姆明天來了讓保姆收拾吧,你的手腕還有傷呢。”孫敬池跟了過去。燕飛揮手讓他走,嘴上說:“我又沒殘疾。去去去,別妨礙我,我自己的屋子不習慣別人給我收拾。”

 孫敬池咧嘴笑:“好好,我不煩你。”他特喜歡聽燕飛說這裡是“我自己的屋子”。甜蜜地飄走,孫敬池繼續喝茶看新聞。

 聽著從廚房裡傳來的聲音,蕭肖摸摸臉,有點發楞地說:“我總覺得自己在做夢。”

 “你咬自己一口就知道是不是在做夢了。”岳邵沒說他已經咬過了。

 孫敬池沉吟了片刻,以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說:“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那傢伙的事。”他這麽一說,岳邵和蕭肖的臉色瞬間陰沉。他們又何嘗不是。可以說,杜楓是懸在他們心頭上的一把劍,一把危險的劍。

 岳邵咬牙:“他最好不要給我耍什麽花樣!”

 蕭肖的眼神足以冰凍整棟別墅。

 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的燕飛幸福地忙碌著。身為一個潔癖,忙碌永遠伴隨著他們的生活。看著一堆雜亂無章的東西在自己的手上變得有條有序、整整齊齊,這種幸福是“凡人”無法體會的。一個鐘頭收拾完需要放在廚房的東西,燕飛轉戰客廳。看著他像只勤勞的蜜蜂把散落在地板上的東西一樣樣擺放在應該擱置的地方,岳邵、孫敬池和蕭肖第一次有了一種“生活”的錯覺。這裡是他們的“家”,是他們夢寐以求,甚至絕望到不敢奢求的家。

 中午,樓上樓下都收拾完的燕飛給三人做了義大利面和羅宋湯。當三人吃下第一口面時,他們的眼眶再次泛紅。燕飛用自己的方式調節了氣氛,一頓飯吃得溫馨而又充滿了懷念。

 飯後,石頭剪子布的結果是蕭肖去洗碗。燕飛絕對絕對不會把碗留到第二天讓保姆來洗的。而五年沒洗過碗的蕭肖雖然輸了,卻沒有半點的不滿,畢竟心境不同了。

 臥室裡,自住院後就養成了午睡習慣的燕飛躺在大床的中央。身邊兩側是蕭肖和孫敬池,岳邵躺在蕭肖和他的中間下方,抱著他的雙腿。對著床的電視牆上方是一幅水墨山水畫,落款處的紅色印記是篆體的“鐘楓”二字。電視櫃上,電視的兩側各擺放著三個相框,裡面是四個人在不同地點不同時間的合影。燕飛還知道,電視牆另一邊被分割出的小客廳的桌子上,擺放的則是他的單人照片,牆上更是掛滿了有著他模樣的相框。除了照片,還有許多“鐘楓”曾送給三人的禮物——有鋼筆,有書籍,有素描,有木雕,甚至是空的食物罐子。

 房間裡充斥著屬於“鐘楓”的氣息。一想到自己踏進這間臥室時,床上擺放著三個枕頭,床頭掛著鑲嵌著他的照片的水晶墜子,燕飛的心窩就不停地抽痛,痛得他牙根酸。這五年來,這三個人就是靠著這些東西挺過對他的思念吧。燕飛不敢問。

 “把房間裡我以前的照片都收起來吧。”

 三個已經閉上眼睛的人瞬間都睜開眼睛,看向說話的人。

 燕飛一臉不爽地說:“一看到我以前‘高大’的樣子我就很悶。這些照片時刻提醒著我現在在身高上的殘疾。”他不想這些照片再勾出這三人心中的傷痛。而且他一看到這些照片他就懊悔一分。

 三人沒有出聲,就那麽看著燕飛。幾分鐘後,孫敬池第一個下了床,收照片。岳邵和蕭肖也隨後下床。燕飛對三人笑著說:“我變了模樣,照片也得換了,你們要熟悉我現在的樣子。”

 “收一部分吧。”岳邵動作很小心地把照片從相框裡取出來,撫摸照片上的人,“你以前的樣子,現在的樣子,我都要刻在心裡。”

 燕飛的牙根又酸了,不過他仍是帶著笑容,說:“那就收一部分吧。下午睡起來我要拍照。”

 “好。”

 取出一半相框裡的照片,把照片收進相冊裡,三人重新回到床上,抱住燕飛。燕飛拍拍三人,閉上眼睛:“睡吧。”

 三人抱緊他。二十多分鐘後,呼吸平穩的燕飛緩緩睜開雙眼,放在岳邵腦袋上的手輕輕地撫摸對方剛硬的頭髮,心窩的一角酸酸的,軟軟的。

 ※

 哼著歌,動作緩慢地洗了頭的燕飛彎腰在洗臉池裡把腦袋上的泡沫沖乾淨。雖然身上的疤痕看起來仍然很猙獰,雖然左肩和右手腕仍不能過分用力,不過好歹可以勉強自己洗頭甚至可以洗澡了,燕飛的心情別提多飛揚了。對於一個潔癖人士來說,不能洗澡的痛苦簡直堪比要你命3000。

 當然,岳邵、孫敬池和蕭肖並不願意燕飛碰水,怕對傷口復原不利,但燕飛說什麽也堅持不下去了,他要洗澡,他今天一定要洗澡!誰敢攔他,殺無赦!

 面對燕飛的強勢,三人再不願意也只能妥協。所以此刻,燕飛在浴室裡滿心歡喜地洗澡,而被剝奪了某種福利的三個人坐在臥室的床上垂頭喪氣。他們恐怕要有很長一段時間看不到那人的身體了。對於饑渴萬分的他們來說,這不啻是一項酷刑。

 因為仍不能長時間碰水,所以燕飛先對著洗臉池的水龍頭洗了頭,然後在洗身體。一個多月了,只能擦身,燕飛覺得身上爬滿了螞蟻,難受的要命。當熱水毫無阻隔地沖刷在身體上時,他甚至舒服地呻吟了起來。

 淋浴聲從浴室傳出,三人瞪著浴室的門,恨不得瞪出一個窟窿來。坐在中間的蕭肖用手肘拐拐兩位兄長,低聲:“你們想好怎麽辦沒有?”

 蕭肖問得隱晦,岳邵和孫敬池聽得明白。岳邵吐了口氣,往後一躺,明顯的沒想好。孫敬池目不轉睛地低聲說:“打鐵要趁熱。飛現在對我們很愧疚,如果說他以前把我們當成是純粹的弟弟,那現在我們要成為他心裡最重要最割捨不下的人,重要到哪怕是絕世美女站在他面前他也不會心動。然後就是見機行事讓他知道我們對他的心意,有了這個基礎,他哪怕再難接受也不會離開我們,只要他不離開,剩下的就好辦了。”

 “沒那麽容易。”岳邵出聲,“一個人還好說,我們是三個人。以他對感情的慎重,讓他接受我們三個人,太困難了。”

 “那你要放棄嗎?”孫敬池扭頭看過去。

 岳邵瞪了他一眼:“別說廢話。”

 孫敬池聳聳肩:“不放棄,再困難也得上。”

 蕭肖摸摸自己今天被啃過的地方,說:“你們想過沒有,飛也許,不喜歡女人。”

 岳邵和孫敬池的目光立刻轉到了他的身上。蕭肖道:“飛沒有交過女朋友,他甚至還是處男。如果我讓你們親我,你們會親嗎?”

 “滾!”岳邵和孫敬池的反應相當一致。

 被兩人各踹了一腳的蕭肖回給兩人各一腳後,說:“可是飛今天卻親了我們。如果他是絕對的直男,不管我們怎麽要求他都不可能親我們才對。”

 他這麽一說,岳邵騰地坐了起來,孫敬池的眼睛亮了。

 蕭肖很是嚴肅地說:“我覺得讓飛接受男人的感情不是最難的,最難的是讓他同時接受三個男人的感情並且和我們發生肉體上的關係。以我們的死纏爛打,以我們之間二十多年的感情,飛哪怕真是直男也會給掰彎了。但他有潔癖。他現在還是處男,有一個原因我覺得也與他有潔癖有關。讓一個普通人接受三個男人都有困難,更何況是一個有潔癖的人。”

 孫敬池沉默了,岳邵沉默了,蕭肖沒有沉默。

 “如果是生米煮成了熟飯不能回頭了呢?”

 孫敬池和岳邵的身體一震,孫敬池低吼:“你不是準備給飛下藥吧!你是真不想活了?!”

 蕭肖正經地看向孫敬池:“如果是飛把我們給上了呢?”

 “……”孫敬池一口氣憋在了胸腔裡。

 岳邵摟住蕭肖的肩膀,上下打量了打量他,口吻不明地說:“四,可以啊你,哥哥還真沒看出來你的腦子這麽好使。”

 蕭肖用他那張面癱臉說出絕對不是面癱該說的話:“我最近找了許多這方面的小說參考,得出了一些心得。這叫‘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孫敬池翻了個白眼:“這叫‘捨不得屁股套不著飛’吧。”

 “意思就是這個。”蕭肖一副已經決定的獻身模樣。

 岳邵眯了眯眼睛,看向了孫敬池,孫敬池摸摸下巴也看向他。半晌後,孫敬池點點頭:“我覺得這辦法可行。”

 這次翻白眼的換成了岳邵。

 “屁可行。怎麽讓他上我們?要不酒後亂性,要不下藥。酒後亂性可能嗎?”豎著耳朵聽浴室裡的動靜,岳邵把聲音壓到最低,“飛的酒品別說你們忘記了。他喝醉了只會睡覺。下藥,給他下藥他非剁了咱們不可,你當他傻的啊!我不怕死,我怕他恨我們!現在基礎還沒打好呢就準備下藥了,你們兩個皮癢了是不是!”

 “那怎麽辦?”蕭肖的眼神陰沉,“杜楓就是個不定時炸彈。飛不知道還好,一旦知道了我們絕對完蛋。最好的辦法就是在一切不穩定的因素暴露之前‘得到’他。哪怕一輩子做下面那個,我也絕對不允許他離開我!”

 岳邵忍著抽煙的欲望,狠狠按住蕭肖的肩膀:“杜楓他敢亂來,我就毀的他渣都不剩。誰敢在飛面前亂說話,我就讓誰一家子陪葬。老四,你別給我亂來。聽你三哥的。先讓飛的心裡只有我們仨,然後再慢慢來。我就不信了,以我們對他的感情,以他對我們的感情,我們連個潔癖都打敗不了。三個人怎麽了?只要我們在他的心裡足夠分量,三個人他也能接受!”

 孫敬池道:“二哥說的對。他能回來比什麽都強。這件事千萬不能操之過急。哪怕飛真的知道了杜楓的事,我也有辦法讓他消氣,最多給他揍一頓。四,你不許亂來,聽到沒有!”

 蕭肖深吸了口氣又吐出,點了點頭。

 “你們誰進來給我搓下背~”

 浴室裡傳出的一句話瞬間打破了三人之間沉悶的氣氛。三人同時跳了起來沖向浴室。

 “你們仨怎麽都進來了?”

 “我要給你搓背!”

 “一個人就夠了。”

 燕飛關了淋浴,岳邵伸手,孫敬池高喊:“石頭剪子布!”

 “哈哈……”置身事外的罪魁禍首大笑。

 蕭肖和孫敬池恨恨地瞪著岳邵。

 “三局兩勝!”

 “兩勝個屁,我贏了!”

 把兩人踹出浴室,岳邵迅速關了門,反鎖。轉身,他的呼吸差點停滯。一人赤裸地站在林雨下,笑看著他。那人的上身有好幾道因為泡了水而泛白的傷口,可在他的眼裡,那人帶著水珠的身體卻是那麽的漂亮,那麽的讓他移不開眼睛。

 在失控前急忙定神,岳邵壓下滿腹的欲火走過去。沒關係,他可以慢慢來。五年都熬過來了,再熬一個五年又有什麽。他不要讓這人恨他,絕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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