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洗腦
待池修離開後,韓冽看著一臉苦相的韓老三問:「爹,你很難過?」
韓老三無措的抬起頭,看著兒子說:「是啊,難過。」
「難過什麼呢?是難過四叔受傷沒錢治療,還是難過奶奶明明有錢卻不願意為四叔請郎中?又或者難過家裡剩的銀子沒了?」韓冽含笑著問。
「你什麼意思?」韓老黑著臉問,他像是難過銀子沒了的人嗎?
韓冽笑著說:「沒什麼意思啊,就問問你的想法,那爹你覺得為什麼奶奶有錢卻不給四叔請郎中呢?」
「也許家裡的錢都讓你爺爺帶去給你大伯去了吧。」韓老三皺著眉說。
「那爹相信嗎?」韓冽繼續問。
韓老三歎了口氣臉色有些灰敗的說:「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我轉不過那些彎彎道道來。」
「娘覺得呢?」韓冽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對嚴氏問道。
「你奶奶手裡錢是肯定有的,應該是捨不得花吧,當初給你抓藥的錢還是你爹找你爺要的。」嚴氏想了想又補充道:「而且你奶奶是想逼你四嬸去娘家借。」
「真的是那樣嗎?我生病他們拿出錢來抓藥,先不管過程,但原因肯定是因為我還值五十兩銀子,四叔在家是幹活的一把好手,除了田裡的活,還能去幫人打家具補貼家用,按道理來說奶奶會給錢請郎中的,至少四叔還是棵搖錢樹。」
「再說,大家都知道四嬸的娘家不給力,去借錢怕是要被罵出來的,奶奶又怎麼會真逼她去娘家借錢呢。」韓冽一口氣說完,就開始觀察兩人的反應。
韓老三臉上露出幾分不解,雖然知道他娘很偏心,但是要說她想老四死或者瘸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嚴氏低頭沉思了會,才抬頭試探性的問:「你的意思是你奶奶知道老四媳婦會來向我們借錢?」
韓冽為嚴氏的心細點了個贊,果然是被極品迫害多了,才能摸索出極品的心理,能往這方面想,是只潛力股。
「對,因為分家時候的那一兩銀子膈應著她們了,以奶奶對管家的那種控制欲看,她說不定因為一兩銀子都在老韓家把我們三房罵了多少遍了。」韓冽也不管他爹的臉色不好看,繼續說:「在老韓家時,娘和四嬸的關係最好,四嬸走投無路肯定會來找娘,而且奶奶也知道爹娘的秉性,是絕對不可能看著四叔成瘸子或者病死的。」
看著兩人臉上有些動容,他又繼續說:「四嬸將錢借走,四叔就算掙到錢想還咱們家也是不可能做到的,奶奶絕對會第一時間將四叔身上的工錢沒收,沒有分家就算奶奶把錢都拿走,在哪裡都能說得通,所以這一兩銀子等於是有去無回。」
「就算是這樣我們也認了,你四叔治病要緊。」韓老三歎了口氣說,聽著五郎這樣分析,他想反駁都找不到理由,他娘是什麼人他又怎麼會不知道。
「是啊,就算被算計我們也認了,你四嬸在韓家已經夠苦了,如果你四叔在出點事,讓她和孩子們怎麼活啊!」嚴氏一想起張氏的事情,就會想起曾經在老韓家當牛做馬的那段日子,心酸的又掉起了眼淚。
韓冽歎了口氣,說:「我沒說給四叔治病不對,問題是憑什麼我們要當這個冤大頭呢?四叔難道沒有幹活?沒有分家奶奶就有義務為他請郎中。」
「你奶奶說的出來就做得到,她說沒錢絕對不會拿出來的,你四叔的腿已經傷了五天,在不治就怕要瘸了。」
韓冽心裡無語了,怎麼又扯這上面了,他深吸一口氣,說:「我的意思是今天借四嬸錢並沒有錯,畢竟四叔的腿更重要。但是,我們已經分出來了,我是覺得以後爹娘每個月把該孝順的東西給了,那家子其他的事就別再管了。」
「算計一次成功就能有兩次,然後無數次,這就是那一家子的本性。」
韓老三不高興的說:「什麼叫那一家子?別忘了你也是老韓家的人。」
「爹你別忘記了,我已經被他們用五十兩銀子賣了,而這些銀子全部都落到了從來不幹活只知道享受別人勞動成果的大伯一家身上。」韓冽將臉上的笑容隱去,面無表情的說。
「我知道你記恨著那件事,可你不是過得很好嗎?池老大也是個好的,他們是你的長輩,你不該說出這樣的話,你大伯也是為了這個家讀書,供應他吃喝也是應該的。」韓老三語重心長的說。
韓冽對這個爹也真是夠失望的,孝順長輩他是支持的,但是也不能愚孝啊!在這個重孝道的時代確實不能忤逆長輩,但是也不能隨他們拿捏吧。像他爹和他四叔這種人活該被極品欺負,一句話就是自己作的,自己要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
「為了這個家讀書?別好笑了,爹你捫心自問你自己相信嗎?我們不扯其他的,現在家已經分了,你要對兩位老人盡孝是應該的,但是關於其他方面,特別是利益方面最好還是別再牽扯上了。」
見韓老三還要說話,韓冽沉著臉說:「我和池修已經想好要怎麼帶動家裡一起致富了,我可不想我們幸幸苦苦的成果最後落到那一家子的極品手裡。你可能會覺得我說話難聽,但是也不能否認這就是個事實。」
「我可沒見過有那位做母親的會視兒子的腿傷不顧,疼得要死不活,還有可能變成瘸子,都想著要算計三兒子分家時候的一兩銀子;更沒見過誰家三十多歲的成年男子一家子,還要父母、弟弟幾家老小省吃儉用的供著。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你總該為三房這一家老小著想吧。」
「家裡唯一的銀子借出去了,離糧食收割還有好幾個月,家裡也快沒糧了吧?我真不知道身為分文,家裡無糧的三房要怎麼活下去。」
韓冽本來也不想說這麼難聽的,但是真忍無可忍了,如果自己將三房帶動富裕起來,左邊掙的銀子包包都還沒捂熱,怕是右邊就趕忙掏出去補貼老韓家了,以他對韓老三性子的瞭解,這絕對是有極大可能的。
「這......」韓老三聽到最後幾句話也迷茫了,是啊,他們將家裡剩下的銀子都借出去了,分家得的糧食也只夠吃半個多月,接下來要怎麼生活?
嚴氏也懵了,她們分家出來沒多久,對錢還沒那麼深的概念,畢竟以前也沒管過,所以當時聽到張氏訴苦,一個頭腦發熱,沒考慮什麼就將所有的銀子都借了出去,等著還銀子來生活是不可能了,這以後該怎麼辦才好啊!
「嗚嗚......那該怎麼辦啊?」嚴氏迷茫的看著韓冽哭著問。
「是啊!該怎麼辦呢?全家餓死還是一家子的去縣城當叫花子?」韓冽深呼吸一口,將語氣放柔和繼續說:「我不是反對你們做好事,而是心軟做好事的前提是要有後路,你們將銀子借出去之前為什麼就不想想全家人還指望那一兩銀子度日呢?」
「而且奶奶難道不知道這些嗎?再說這些事情沒有大伯二伯他們的參與,我絕對不信,他們心裡不爽家裡主要的勞動力被分了出來,所以就將銀子算計回去,然後看著三房餓死,也真狠的下那個心來,這就是所謂老韓家的親情。」
「小七和四姐兒都廋成什麼樣了,他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天天吃素不說還不能吃飽,典型的營養不良。老韓家的孫子輩就三房和四房的最廋小,用大伯家的兒女和大哥大嫂,弟弟妹妹一對比,就能看出來平常的日子是怎麼過的了。我還見大伯家的韓香帶著銀簪子,銀鐲子,可憐的四姐兒連飯都吃不飽。」韓冽重重的歎了口氣,餘光落在兩人身上。
韓老三臉上露出一抹痛苦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此時心裡矛盾著。
嚴氏呆愣了幾分鐘後,突然大哭起來,像是要將之前所受的委屈都發洩出來一般。
韓冽也不勸慰,他知道嚴氏哭完這一場心裡會好受很多,她一直是一個堅強的女人,比韓老三果斷。當然站在韓老三的角度,他肯定不想和自己父母兄弟離了心,但那些人都做到這份上了,就看他會不會換位思考了。
「五郎說的對,既然我們都分家了,就不該再在操心大院的事情,他們一個個的都巴之不得我們餓死了才好,以後誰也別想在我這裡摳出去一個子。」嚴氏冷靜下來擦乾眼淚咬牙說。
韓冽點點頭:「像四叔遇到這種事我們確實也該幫,但是卻不能將自己的全部家當都拿出來,我們應該為他們想辦法讓大院那邊的人自動去請郎中,四房一家在這樣軟弱下去,誰都幫不了他們。」
「除了自怨自艾外一點擔當都沒有,其實四叔這樣的人並不值得同情,自己都不去爭取也是活該,就因為愚孝今天把自己的腿瘸了,明天是不是該把命給搭上了?不自立自強誰都解救不了他們脫離苦海,所以以後那邊的事情,不管是誰,三房都別搭理。」
韓冽越想越對他四叔同情不起來了,所以那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就是他四叔和四嬸的翻版,看看四房的幾個孩子就知道了,比小七和四姐兒還廋弱,過得還悲催得多,更悲催的是還攤上了那樣的爹娘,也真是夠了。
還好嚴氏有覺悟,洗腦也算是成功一半了,接下來就看成果了。至於韓老三,想的過來就想,想不過來就算了,反正以後的財政大權都必須掌握在嚴氏手中。
韓老三這樣沒主見的,有好處也有壞處,韓冽也是看在他真心護著嚴氏和幾個孩子的份上才把他當爹看待,不然誰管他啊!不過從分家中也能得看出,他至少還有改造的可能,以後慢慢來吧,一口氣也不能吃成一個大胖子,只要嚴氏能把持得住這個家就行。
經過他四嬸借錢這一出也好,能讓兩人看出那些極品的本性,就當是花錢買教訓了,他才能放心的想辦法讓家裡過上好日子。
以嚴氏現在的態度上來看,極品的問題暫時解決了。等他大哥到家裡幫工後,他在灌輸點遠離極品珍愛生命的思想,到時候就算韓老□□叛,那也只是孤軍作戰,還是小七和四姐兒比較上道了,不用他洗腦都知道槍口該對準誰,多聰明的孩子。
某人可能是忘記了,是誰穿越沒多久,還在養病的時候就天天和小七、四姐兒講勵志的故事,特別是某人將現代看來的很多極品的事融合在一起,編成小故事每天都要和弟弟妹妹說上一個,最後還將自己的觀點剖析出來,不知不覺中,小七和四姐兒的世界觀也跟著改變了,這樣還不算洗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