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有主的奴隸
若風看著他的主人熟練的將虛弱的洵煜從刑架卸下,俐落的打橫一抱將人抱到了客房床上,一路上他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主人身後,卻沒有勇氣去抬頭看看那一身狼狽的洵煜。
在主人的吩咐下,他準備了幾張浸泡過冰水的毛巾,看著他的主人慢慢的將洵煜包裹在冰冷的毛巾裡降溫,冰冷的刺激讓洵煜一度驚醒,但隨即又抵擋不住疲憊而睡去。
「晚上他可能會發燒,你準備一下。」基恩安置好了洵煜後,低聲向他已經看得目瞪口呆的奴隸交待。
若風有些呆愣的點點頭,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真的聽懂。
心裡暗笑的基恩歎息著搖搖頭,拖著小奴隸頸部的項圈把人抓到了衛生間。
短時間密集的拍打調教這種體力活,讓他這個久沒實踐的人身上,還真是一身疲累,不過既然他的小奴隸就在身邊,那當然是人盡其用。
被抓進衛生間的若風依然處在呆愣的狀態,實在是剛才主人的手段刺激太過,才讓這位自以為訓練有素丶刀槍不入的奴隸將軍失神至此。
直到全身已經脫得赤裸的基恩不滿的咳了兩聲,若風這才回過神,趕緊靠近他的主人聽候指示。
「這麽容易就嚇傻了?」基恩看著他奴隸慌亂的動作,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若風還認真的想了一會兒,才發現他的主人竟然是在取笑他,緊抿了抿嘴,有些不滿的歪歪嘴角,卻沒敢多說什麽。
熟練的將水溫調好,為主人打上泡沫後,若風這才驚訝的發現他的主人在經歷那樣高強度丶高控制度的調教後,竟然一點沒有情動的跡象?!
他是熟悉他主人的反應的,他的主人特別喜愛擺置性的調教,往常光是將他放上刑架這件事,他就能夠感覺到主人的情動,難道……?
「怎麽了?」基恩發現了小奴隸的停頓,打斷了若風對主人「能力」的天馬行空想像。
「那個……」若風終究還是沒好意思問出自己的疑惑,只是十分有暗示性但又含蓄的看著主人雄偉的下身。
怎麽?基恩有點沒跟上小奴隸廣闊如星際的想像力,順著奴隸的眼神看向自己的下身,然後才恍然大悟,接著便是一陣大笑。
衛生間裡全密閉的空間讓基恩的笑聲不斷的回蕩著,笑得原本就很尷尬的若風更加害羞了,一張滿臉通紅的臉不滿的看著他家主人。
「對洵煜,那只是協助他發洩而已,累都來不及了,你還以為我會有性趣嗎?」基恩依舊忍不住滿腔的笑意,只能勉強壓抑著跟他的奴隸解釋。
作為一個主人,在調教的過程中不僅只是將奴隸捆綁住丶限制住而已,整個過程裡如何讓奴隸不單純的認為自己只是捱打,而保持住對方的想像力丶挑逗對方從疼痛中得到快感與釋放,這都取決於主人的經驗與能力。
在協助洵煜的過程中,基恩的注意力沒有一刻離開過那被拘束在刑架上的身體,洵煜一絲一毫微小的反應丶抽搐丶呻吟,都在他專注的觀察下被一一評估,然後才能給予適當的刺激或停頓。
基恩分得很明白,調教與協助釋放,這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他只有一個奴隸,他也只會調教一個奴隸。
聽著主人的說明和分析,若風這才明白原來在那不長的時間裡,作為一個主人需要衡量與照顧的事情這麽多,從奴隸生理到心裡的狀態都必須嚴格掌握,否則只會讓奴隸覺得是單純的被擊打,而失去了從中得到釋放的機會。
「主人會將那些手法用在我身上嗎?」沉默了許久的若風,終於趁著基恩泡在熱水池裡的時候,在他主人的身後輕輕的問了出來。
基恩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他的奴隸提供按摩的服務,閉上了眼往後躺在水池的邊緣。
「你希望我那樣對你嗎?」基恩不答反問,沒有看向捏著他手臂的奴隸。
「……不……」搖了搖頭的若風突然意識到他的主人閉著眼看不到他的動作,連忙出聲否認。
「我也覺得你不需要那樣的方式,但那對於洵煜,卻是必要的。」基恩張開了眼,直直的看向他的奴隸,溫和的笑容莫名的安撫了若風不自覺提心吊膽的情緒。
若風沒有質疑為什麽那是洵煜需要的,光看洵煜的反應便能夠知道,從剛入門的驚惶失措,到現在能夠安穩的睡著,他相信這就足以說明他主人對於奴隸的掌控能力,當然,他更慶倖的是他的主人認為他並不需要透過那樣的方式才能得到釋放。
那樣的釋放方式在乍看之下很強烈丶很可怕,但過了這一小段時間,他才仔細的回頭去想,卻覺得那好孤單丶好絕望,從來優雅狹促的洵煜像是一頭困獸,被過去與恐懼纏繞,那是幾乎窒息一樣的絕望。
看著陷入思考的奴隸,基恩知道他的小奴隸總會想通,只要他仍是主人的一天,纏繞著洵煜的那種絕望,就不會出現在他的小奴隸身上。
半夜的時候,洵煜果然如他主人所料的發起燒來。
基恩雖然以若風懷孕為由把人趕回房裡去睡,但若風卻是靜靜的以沉默方式抗議,最後還是獲准跟著他的主人一起照料因為發燒而開始囈語的洵煜。
從那些意識不清丶沒什麽邏輯與先後順序的囈語中,若風覺得自己似乎觸碰到了一些洵煜的過往。
看似開朗愛八卦的洵煜,原來是被他的主人拋棄的棄奴,雖然不是公開的解除主奴關係,卻是更傷人的不告而別。
無處可去的洵煜最後還是決定留在逸星,難說是為了等待一去不回的主人,或者真是單純的無處可去。
覺得自己趁人之危探究隱私的若風不再認真的去聽洵煜的喃喃自語,直到藥效發作後洵煜再度沉沉睡去,若風也被他的主人趕回了房裡去睡。
次日,服侍完主人用餐的若風端著早點送進了客房,洵煜已經轉醒,但卻仍然極為虛弱。
「小奴隸,你那一臉糾結是怎麽回事啊?」不過是一場調教丶一夜休憩,洵煜已經戴上了那遊戲人間的風流面具,狹促的問著拘謹的若風。
若風撇撇嘴,覺得昨晚真是替這人白操心了,快速的把餐點擺在了洵煜床前,一點也不想多待。
洵煜也很識相,他知道若風這一臉尷尬的表情肯定是來自於自己昨晚的反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多少才讓人家這麽糾結,不過沒打算深入探究的他也很乾脆的把人放走。
休息了一天的洵煜在晚餐前就能夠下床行走,然後便瀟灑的告辭了。
「你們家的這伙食實在有違我一生追尋的美學啊!」臨走前洵煜那談笑間毫不掩飾的嫌棄直直的刺向若風,更是讓小奴隸恨不得趕緊把人踢走。
直到了很久以後,若風才知道原來洵煜的主人因為某些原因一直隱藏在帝國邊境,而剛多列丶坦汀和他們好不容易保住的暗夜部隊在邊境的大清掃,竟是把人從犄角旮旯裡趕了出來。
也是在那很久以後,若風才有了跟洵煜在「繭」裡的一次長談。
「你這種有主的奴隸和我們是不一樣的。」若風還記得洵煜那張滿是嘲諷的臉,語帶輕蔑的說著。
「別看這地方的奴隸來來去去,尋主的丶只求一晌貪歡的奴隸好像很灑脫……」洵煜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其實都是求不得啊!求不得,苦啊……」那輕輕的歎息深深的鑽入若風的心,他彷佛能夠看到那一個徬徨失措丶無處求援的洵煜,一路跌跌撞撞,彷佛不著根的浮萍,隨波逐流。
若風始終沒有看過洵煜的主人,但他卻是知道洵煜直到最終都沒有跟他的主人有什麽圓滿的結局,童話故事裡的幸福快樂,從來都只是童話故事。
而這麽一個有主的奴隸,或許在很多人的眼裡,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童話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