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 除夕

　秦王將軍面不改色的洗手，只當沒聽到的轉身便走了。

　一走出去，秦王的臉色就變了，陰雲遍佈，雷霆大雨即將到來的前兆。

　離開政府大樓，秦王按照今天的工作行程必須去一趟中心基地，而所謂的中心基地，如今的負責人就是蘇上校。

　他仔細想了想，自從那次在對付大怪獸時蘇星辰中途不告而別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蘇星辰。

　那時候因為兩個小孩的出現讓怪獸身死，他事後不見蘇星辰，本還有些擔心，誰會想到那年輕人不聲不響的離開，又不聲不響的去了秘密基地，備受元首的器重。

　秦王摘下軍帽彈了彈不存在的灰塵，上車向著基地疾馳而去。

　基地大門在識別身份後讓秦王進去，內部一派忙碌的景象，比往日繁華了許多，每個奔前忙後的科技人員都精神奕奕，眉宇間自信傲色難掩，這情況也很正常，以前的科技人員苦熬多年找不到突破點，每年年終總結都會被罵，現在地球2號在蘇星辰帶領下成為聯邦最受關注的肥肉部門，今年的春節，他們會得到前所未有的熱情關注，年終獎金且不說，其他的職位調整，權利分割等等都成了這些人奮鬥的動力。而且稍有遠見就知道在未來的地球2號，只會被更加重視，永遠不會被冷落。

　這兒不像帶兵打仗的將軍，拼死拼活的在前線廝殺，打勝了是應該的，輸了就要面對各種挑剔，造成極大損失一輩子的辛苦就白費了。

　天殺的最近的會議，每天被罵被挑剔的都是軍部的人，因為軍部作戰不給力導致防護罩被突破，造成了人力財力的極大損失，不罵他們罵誰？背地裡逮著將領嚴厲教導，明面上卻又對光榮犧牲的小兵小將表示安撫慰問。

　秦王將軍作為最後殺死大怪獸的人處境倒還不錯，和他一起的雷虎將軍因為下令導彈連擊，結果造成防護罩受到極大傷害，雷虎將軍擔當的責任最大，這位置能不能坐下來還不確定。

　怪獸雖然退散了，可是親近秦王的人都知道他最近的心情糟糕透了。

　“將軍。”蘇星辰走過來敬禮。

　秦王回禮：“這裡情況還順利？”

　“順利。”

　“我忘了恭喜你升為上校，這麼年輕的上校，第一次見，前途無量。”

　蘇星辰不卑不亢：“您是我見過最年輕的將軍。”

　秦王一愣：“你也很快就可以的。”

　蘇星辰笑笑沒說話，領著秦王去辦公室處理正事。

　下班後秦王難得準時回家，還來不及看一眼孩子就被管家通知唐浩然過來了。

　秦王連忙去書房兼他：“師父，您老來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我好買些酒回來。”

　“算了，臨時的主意。最近軒昂總是忙，我也不想打擾他。你剛從軍部回來？”

　“從中心基地過來的，見識了下地球2號的操作室，現在所有操作臺都有了文字標識，比以前看起來簡單許多，蘇上校真是人才。”

　“那個蘇星辰上校？的確年輕有為，也多虧了他，可惜他不是進化者，哎，壽命註定有限，這樣的天才要多少年才出現一個，就像蘇澤洋，能被稱為基因之父的只有他，哪怕是他兒子蘇林成就也不小，卻遠遠不能和他比。”

　秦王點頭：“蘇上校這樣的肯定會被記入史冊。”

　唐浩然淡淡一笑：“或許，他還太年輕，未來的路誰又知道。我看他年紀輕輕卻穩重冷靜，和軒昂有點像，這樣的年輕人心大，想安分一輩子不容易。”

　秦王直白道：“的確是有點心計的年輕人，那天我和他一起合作對付怪獸，結果半途他不聲不響的跑了，後來我才知道他居然去了基地要求嘗試操作地球2號，不得不說他膽氣十足，且非常自信。雖然和他接觸不多，但看得出來他是非常有主意的人，不太喜歡聽令行事。”

　“天才都有些怪脾氣。”

　“嗯，我正好有重要的事想跟你師父商量。”

　“你說。”

　“等年後我打算停職，專心修煉。”

　唐浩然驚詫：“為什麼？”

　秦王苦笑：“我想早點突破聖域強者，看到兩個小孩子都比我強大，我必須努力了。”

　“……我理解。”唐浩然沉吟：“那兩個孩子還沒找到？”

　“沒有。查到他們是北國一家孤兒院長大的，院長對他們的本事完全不知情。”

　“這事奇怪得很。”唐浩然歎氣。

　“師父，他們真的是聖域強者？”

　唐浩然沉默良久，道：“不會比聖域強者差，或許另有奇遇也說不定，總之找不到人一切都不確定。你想專心修煉的事自己跟軒昂商量去。”

　帝都的重建到了十月，唐愛林兄妹兩人重回學校開課，家裡又冷清輕鬆下來。蘇林覺得自己對製作符籙天賦實在太欠缺，正好妖獸送來的煉器素材頗多，蘇林便一門心思紮進其中，每天研究煉器。

　聯邦的秩序隨著春節的到來而恢復了正常，可惜人口難免大減，很多原本幸福的人家都受到致命打擊，今年註定幾家歡喜幾家愁。國家領導人天天在電視上作秀，今天探望哪個烈士的後人，明天給哪家孤母寡兒送去溫暖。

　新聞上持久不變的都是戰爭中發生的一切事情，對於地球2號的話題倒是很少提及。

　幾乎完全閉關的蘇林偶爾和唐家兄妹見面外基本沒有任何外交，倒是眼見春節快到了，蘇瑤反而離開了蒼霞洞府，帶著保鏢傭人們準備年貨。做年糕，包餃子，買對聯，蘇瑤忙得不亦樂乎，每天都是用小貨車大批大批的往家裡拖。芮雪表示不解：“蘇小姐，你買的是不是太多了？這麼大的量我們吃一年都吃不完。”

　蘇瑤微笑：“沒事，反正不會剩下的。差點忘了買煙火，明天咱們再出去一趟。”

　“嗯。”

　自家人吃不了多少東西，倒是住在蒼霞洞府內的妖獸食量超大，平時就算了，但是過年圖個熱鬧，蘇瑤帶人親手擀麵包餃子，其中九成的數量都送給了妖獸一族品嘗

　蒼霞洞府內，蘇瑤才從妖獸居住的山巒處走出來，忽而想到還忘了一個人，猶豫了下便去找蘇林：“小林，唐萱萱住在哪個地方？”

　蘇林聞言一愣：“姐你管她幹什麼。”

　“大哥要她活著，你倒好，關進來就不聞不問，興許人家自殺了你都不知道。”

　“呵呵，她哪裡捨得死。我帶你過去吧。”

　唐萱萱被蘇林隔離在門派的另一邊，沒有他動手，唐萱萱永遠走不出來。

　被關押進來的唐萱萱無疑是寂寞痛苦的，居住的位置不髒不亂甚至透著一股仙氣，但是沒有人，說話的人都沒有，實在太寂寞了。後來她實在熬不住，就每天在湖邊看魚，一看就是一天，日子比以前好混。但是，這種死寂般的孤獨，分分秒秒都在壓迫她的神經。

　蘇林出現時，就看到唐萱萱蹲在湖邊看魚。

　之前把她關進來，擔心她會餓死，所以蘇林一次性放了很多食物在唐萱萱的房子裡，其他的條件就沒有了。

　蘇瑤看到唐萱萱有點兒同情她。

　蘇林卻沒那個心情，走過去喊道：“唐萱萱。”

　唐萱萱的背影一顫，豁然回頭，眼珠子瞪得老大，不可置信的盯著蘇林。

　蘇林頓時恍然大悟，唐萱萱估計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也不知道這一切和蘇林有關，更不知道這兒的主人就是蘇林，蘇林之前放食物進來根本沒讓唐萱萱看到。

　“你……蘇林你……你也在這裡？”唐萱萱震驚又喜悅，不知道是高興終於有人出現了，還是高興蘇林也被關住了。

　蘇林嗤笑：“看到我這麼高興麼？”

　唐萱萱立刻板起臉，盯著蘇林：“你居然變年輕了，是整容了吧？”滿臉的嘲弄之色，蘇林不是進化者，能變得如此年輕，不是整容還能是什麼。可是她很疑惑，這個東西根本走不出去，蘇林既然在這兒，怎麼有機會整容？

　蘇林毫不客氣：“要整容的是你吧醜女。關這麼久還不老實，真以為自己是女神。”

　唐萱萱氣得哆嗦，冷笑：“你就罵吧，你比我好多少，你不也一樣被困在這裡，哈哈哈，我就算死了也不怕，反正有你墊背。”

　蘇林哈哈大笑：“你憑什麼讓我死？女神，你難道沒算到自己籠中之鳥的命運？以前你是唐家的金絲雀，在我家頂多就一烏鴉吧，你的嘴巴和烏鴉差不多。到現在你還沒搞清楚狀況。”

　“你什麼意思？”

　“看到我變年輕了難道還不知道我根本不是困在這裡？困在這兒的只有你，這是我給你做的牢籠，滿意嗎？”

　唐萱萱渾身劇震，腦子閃過很多念頭，又看到蘇林身邊的蘇瑤拎著一個食盒和一個大塑膠袋，那食盒冒著熱氣，有股肉香味。蘇瑤穿著厚厚的白絨毛衣外套和裙子冬靴，這個地方根本沒有季節的變化，但是蘇瑤為什麼穿一身冬衣？似乎剛剛從冬天中走過來的樣子……

　不可能，這地方怎麼可能和蘇林有關，蘇林沒有這種本事。

　蘇林笑眯眯道：“今天是年三十除夕，明天就是春節。外面發生了很多事，不過跟你已經無關了。我大哥需要你，你就老實待下去吧。”

　蘇瑤歎息一聲，放下東西道：“回去吧，該準備年夜飯了。”

　蘇林點頭，什麼都沒做就將蘇瑤憑空送了出去。

　唐萱萱果然嚇呆了：“你……真的是你……”

　蘇林得意點頭：“沒錯，就是我。這是我的私人地方，沒有我的允許誰也進不來，包括你的唐叔叔唐大哥，他們就算忙活一輩子也不會知道你在這裡。你已經是失蹤人口了。”

　“蘇林！”唐萱萱咆哮：“居然是你！原來是你！你敢把我關在這裡，我要殺了你！”

　唐萱萱惡狠狠朝蘇林撲過去，蘇林靈活的閃開，抱著手臂笑道：“勸你別浪費力氣，要不是我姐心軟說給你送餃子，我才懶得過來看你。”

　蘇林轉身要走，唐萱萱慌了，憤怒又絕望的拽住蘇林：“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不能囚禁我，這是犯法的，唐叔叔絕對會殺了你！”

　蘇林頭也不回的走了，輕飄飄的揮手道：“等你唐叔叔找到你再告狀。”

　唐萱萱尖銳大喊：“蘇林！你會死的，你遲早會死的！你們都會死！全地球的人都會死！去死去死都去死！”

　蘇林頓足，回頭大笑：“你是不是預言到什麼地球末日啊？別替我擔心了，就算別人都死了，我也不會死。”

　蘇林心情暢快的和家人一起吃了年夜飯，最讓他高興的是琢磨這麼久的煉器有很大進展，比起符籙，他對煉器的天賦要好多了。

　“泰圖，我們送去的餃子大哥吃了嗎？”

　泰圖回答：“吃了三大碗，說味道很好。就是有個別餃子形狀太奇怪，蘇大少選出來丟了。”

　“……”蘇林氣得一哼，蘇瑤同情的看著他，奇怪的餃子自然出自蘇林的‘巧手’。

　“還有呢？”

　“今天是除夕夜，基地內的人員都沒有回家，大家互相贈送了禮物，大部分都是小東西，但是少數明顯有行賄的嫌疑。”

　“行賄？難道有人給大哥送錢？”蘇林好奇追問。

　“有，送錢的被蘇大少退回去了，還有個人送了一包內褲，聽說一條要一萬塊錢，一包十萬塊，不過也被蘇大少退了。”

　“什麼！！！”蘇林拍桌而起，惡狠狠的質問：“誰他媽不要命了居然敢泡我大哥！是男是女你從實招來！”

　“是個叫約翰的藍眼睛男人。”

　“不要臉的臭洋人，大哥有沒有說什麼？”

　“蘇大少說約翰的體氣味太重了。”

　————劇場

　大年初一，約翰先生終於有了休假從基地回家，開車回到居住的社區，在拐角的冷清路上約翰聽到砰砰的詭異敲打聲，約翰打個寒顫，多走了幾步，驚愕的看見路邊蹲著個披著黑色斗篷的人，那個人拿著鞋子一邊敲打地上的紙人，一邊念叨：“打死你個不要臉的小人，打得你七竅流血，打得你腦漿崩裂，打得你肝腸寸斷，打得你四肢癱瘓，打得你菊花滿地，打得你——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