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數天后,兩人都有些臉色難看地互相對視。
他們試過各種方法,發現隔空輸力,會自動被魔皇的魔力反彈回去,只有重光將手直接放在他的肚腹上,微微施力,才能將靈力輸送進去。
只是這點靈力對胎兒的吸收來說微乎其微,效果極為不佳。這麼多天了,胎兒幾乎毫無變化。
「看來只有肌膚相觸,才能讓胎兒吸收我的靈力。」重光沉思道。
魔皇低頭望著那雙放在自己肚腹上的手,白玉無瑕,天然去雕飾,望之便讓人心生喜愛之感。
他一時有些出神,竟沒有聽清重光的話。
重光自動自發地將他的沉默當做是認同,便輕咳了一聲,道:「不過以目前這個方法,似乎速度太慢。長霆,你既然想早點誕下胎兒,不如我們另換一種方法,說不定效果更快?」
魔皇終於回過神來,道:「你有什麼主意?」
重光眼波流轉,在魔皇英俊如畫的面容上轉了一圈。
他可以發誓,剛才想到那個主意時絕對沒有什麼別的念頭,但看了一眼對面的魔皇,不知為何就生出心魔了。
這對神仙來說可大大不妙。
不過神仙講究順應天道,憑持己心,他既然有了這個念頭,總要試上一試,方能解除心魔。
重光想到這裏,便微微一笑,當真是風光晴月,朗朗動人。
「我們不如寬衣上榻,恩愛一番,看看效果如何啊?」
魔皇以為自己聽錯了,錯愕道:「你說什麼?」
重光雙手仍覆在他圓鼓鼓的肚子上,聞言便輕輕在他腹部摩挲了一圈,手法竟……無師自通地充滿了色情與挑逗。
「我說我們恩愛一番,看看效果。」他靠近魔皇,長眸微眯,淡淡的眸光中竟反射出點點紫意,裏面仿佛蘊化著宇宙萬物,星亮璀璨。
魔皇瞪眼,當即想要大怒。然他剛才在重光的挑逗下,竟發覺自己動了情意,蠢蠢欲動了。
魔族的情欲旺盛,也十分強大,歡好起來肆無忌憚,縱情聲色。
長霆身為魔皇,乃萬物之魔的初始,力量之強大可與天地相抗衡。因而他的自製力也比一般魔神強大許多,不是他看得上眼的人,休想讓他動欲。
可是重光剛才只是輕輕挑逗了一下,他竟生出了念頭,當真是數千萬年來的第一次。
魔皇心中微微一凜。
看來重光神帝在他心底深處的影響比想像中的還要深。
他並非矯情虛偽之人,對情欲一事也看得不是那般謹慎嚴重。只是想到重光口中的歡愛,必定是自己在下方,因而心中不悅,臉色微沈。
重光看出了他的顧慮,也不逼迫,只是撤開雙手,向後微微退開,道:「你可以考慮,我只是提個建議而已。」
離開了另一個父親的靈光扶持,腹中的胎兒立刻感覺不滿,躁動了起來。別說魔皇,就是重光,只憑普通的肉眼也能看清魔皇那大腹突然出現波浪般的起伏,裏面的胎兒仿佛練起了武功一般,拳打腳踢,翻轉不休。
這還了得?
若是常人,早痛得不行了。
魔皇肉體強橫,倒不覺得太疼,只是任誰體內有這麼一個精力充沛又調皮搗亂的小傢伙,都不會舒服。
他雙手捧住肚子,低頭瞪住,似乎很想把孩子揪出來揍一頓似的。
重光心道,就魔皇這個脾氣,能生怕也不會養,孩子若是生出來,也許還是自己帶走比較好,不然在魔皇手裏能不能活著長大都不知道呢。(重光,你猜對了,魔皇一腳能把未成年的兒子踹到冰極之地去吐血三天,確實不會養孩子啊……)
重光怕這小東西還沒出生就把魔皇惹火了,趕緊湊上前,雙手蘊含靈光,又摸上了魔皇的肚子。
感覺到另一個父親的神血靈光,胎兒似乎滿意了,不再那般天翻地覆地折騰,蠕動了一下手腳,吸收起神力來。
魔皇暗自皺眉,心道重光剛才的話有些道理。以這種方法輸送神力,效果確實太慢。而這孩子脾氣又如此之大,一旦習慣了重光的靈力輸送,稍一斷開就天翻地覆地折騰。自己以自身魔力充沛地餵養了它足足六十多年,才成熟了一半,若是以現在的速度等重光滿足它,只怕要等上六千年不止。
魔皇想到重光剛才的建議,難道真要一試不成?
想到此處,他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二人曾經交配過的那二十一年。
對魔神來說,交配數年之久並不稀奇,但二十多年,若非有玄天之花的催情絕不會如此。
那一段時間雖然他被玄天之花所迷,但意識也不是完全沒有,何況後來二人恢復了神智,更是食髓知味,體驗入骨。
那種與上古神帝交歡的滋味,與他從前的歡愛都極為不同,且他身居下方,更是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歡愉,想要忘記,也不可能。
魔皇隨著回憶,竟情不自禁地再次感到了那股躁動。又或者說,是一種悸動。
他凝望著重光近在眼前的面容,見他低著頭,長睫如蝴蝶扇翅,輕輕翼動,星光如海的雙眸流露出些微盈光。下麵是如山巒背脊般挺直的鼻樑,肌膚瑩白如雪,唇瓣更顯豐厚優美,紅潤晶華,無比誘人。
這位重光神帝,實是一難得的絕色美人。
魔皇對天界的三位神帝都不陌生。然大正神帝雖然容光極盡天地之精華,卻過於肅穆威嚴,讓人望而生畏,難以動情。而東華神帝以俊美風華出名,溫和之中帶著凜凜威風,充滿男兒氣概,絕不會讓同性產生異念。
說來只有這位重光神帝,美貌動人,神色靈動,堪稱絕色。
只是他性子太懶,萬年難得露一面,就算露面也總是眯著眼,一副懶洋洋沒睡醒的樣子,任誰看了都會不自覺地鄙視一下他的懶惰,哪里還會留意他的美貌呢?
可是此時美人近在眼前,讓魔皇看了個仔細,不由便生出些綺念,覺得他剛才的提議也不是那般荒唐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