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舊識隱藏的暗流

克倫威斯輕笑，這個數量目測比當初圍攻庫諾的還要多，真是好大的手筆。

　不過，單單就想用這些將他困在這裡，實在是做夢。

　克倫威斯果斷地選擇確定，冰冷的機械音再度響起‘執行命令，請在程式緩衝完之前完成身份認證。’話音落下，所有的通迅設備再次全黑，上面通通只顯示了一個進度條。

　進度條從1%往100%前行，克倫威斯必須在到達100%之前完全身份認證，不然，解體失敗。

　“佈雷，準備……佈雷？”克倫威斯回身，皺眉，看著佈雷死盯著那發顫的雙手，心下一沉。

　千萬別在這個時候出故障啊。

　佈雷沒應聲，只是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的雙手，他感覺自己的手不受自己的控制，它想殺人……

　此時克倫威斯臉色也冷了下來，他頂著一臉的寒霜，聲音如利箭，毫不留情地射^出：“你要是不行我可不會留你。”

　如果佈雷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計畫就會出現漏洞，倒不如現在就將佈雷解決了，以免留下後患。

　“不，我能做到！”佈雷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慢慢使自己鎮定下來。

　這顆棋子克倫威斯花了不少心思，毀在自己手裡確實可惜，如果真撐不下被發現了，大不了再培養另一顆，或者另辟它路，雖然會花費更多的時間，不過，讓他試下去也無妨。

　克倫威斯心下有了計較，便拍拍佈雷的肩，態度溫和地說：“那就去做吧，你得記住，想要記起一切就得忍耐，別在半途被抹殺了。”

　佈雷睜開眼睛，堅定地說：“是，殿下，我會……”

　這話還沒說完，刹時，一拳直擊他的下巴，碰，佈雷整個人摔飛兩三米，攤倒在地，鼻孔流血，感覺眼前好多星星，暈乎乎的，迷迷糊糊看見克倫威斯一步一步向他走來，扯著他的頭髮，將他的頭抓起，他剛要開口，碰，後腦勺像砸核桃一樣狠狠地砸在地上。

　佈雷頭一歪，不醒人世，到現在都不明白這是什麼狀況，克倫威斯為什麼突然要揍他。

　克倫威斯探探他的鼻息，恩，還有氣，自己的力道掌握的不錯，他聳聳肩，站起身，看了眼進度條——42%，快到一半了，而那些小紅點越來越接近這個地方。

　克倫威斯冷笑，身影一閃，已消失在原地。

　他最後出現在這架大戰艇的中央，那是一間寬敞的房間，裡面的機械積滿了灰塵，顯然已棄用很久，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間中央的一個直徑大約有一米的管狀機器，它周身都是由防爆玻璃製成，只是，由於長久沒人打理，玻璃已經不再通透。

　這地方，克倫威斯有五年沒來過了，他直徑走到管狀機器旁，將手掌按在機器開關處，一道紅色的光線掃過，開關處的警示燈瞬間變成正常運行的綠色，緊接著，機器上的玻璃開始滋滋啦的上升。

　克倫威斯淡定地踏入機器內，同樣將手掌放進機器內部的開關處，上升的玻璃又開始滋滋啦的降下，直至恢復原狀。

　哐當一聲，管狀機器無端往下落，鑲嵌在地板內部，一排小綠燈毫無徵兆地亮起，在機器頂端環繞，一圈圈紅色的光線從上至下掃描著克倫威斯的周身。

　克倫威斯雙手插在風衣袋中，半嗑著眼，心中默默計算著進度條。

　“轟——”

　炮彈聲響起，機器發生劇烈的碰撞，克倫威斯猛地睜開眼睛，根本沒受其任何的影響，仍舊大老爺們地站在原地眉毛都不挑一下。

　來了！

　果不其然，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緊接著，一個臉色蒼白的男人帶著一小隊人馬狂沖進門，在距離機器快一米的地方驟然刹車，停了下來。

　來人穿著的克倫威斯一模一樣的風衣，可身形比克倫威斯單薄的太多，太多，兩人若站在一起，差距會更加的明顯。

　他抬起頭，過長的黑髮遮住了大半長臉，在看到克倫威斯的瞬間眼中的陰狠消失怠盡，他微張著嘴，喘著氣，配上那張蒼白的臉，整個人看起來很虛弱，特能讓人升起保護的*。

　兩人對視良久，都沒有出聲。

　來人將克倫威斯收入眼底，很久沒見，雖然平時都能知道克倫威斯的一舉一動，可是，他卻沒那勇氣過來相見，如果不是聽到佈雷報告克倫威斯有拋棄這艘大戰艇的打算，他是不會出現的。

　克倫威斯也靜靜地打量著眼前的人，心裡有些堵，那是種特別的失望的情緒，他猜會是他，只是，一直一直都不願意去承認，結果，現在看到了，真的是他。

　這個人和記憶中相比變化太大，大到克倫威斯都要不認識了。

　只是，克倫威斯對那虛弱的模樣印象實在是深刻，怎麼也不可能忘記，但是，他知道，眼前的人才不是那種虛弱到要人保護的人。

　克倫威斯嘲諷地笑了，視線一轉，其中一個光溜溜的頭吸引住他。

　那群人裡個個都面無表情，在克倫威斯看來，他們都是一堆木頭，沒啥利用價值，而這個禿頭長得也就普普通通吧，除了一個禿頭沒啥迷人的地方，還是庫諾更合他胃口，軟趴趴的感覺，心又軟，很好捏。

　只不過，這個禿頭他好像在哪裡見過。

　“克倫威斯！”

　來人不滿的低吼，釋放出的殺氣又瞬間收斂起來。

　克倫威斯挑挑眉，收回視線，他正要應聲，冰冷的機械音再度響起：‘身份確認成功，請再次確認是否解體。’

　趕上了！

　克倫威斯聞言，沖來人露出一個堪稱完美的笑容，他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你恐怕早就在我父親那知道這裡只有我能開啟吧，是不是做夢都想把我塞進這個地方。”

　他說的起勁，張開手，一臉得意：“怎樣，我現在就在這，可我偏不讓你進來。”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來人往前踏出一步，臉上是遮掩不住的焦急，“克倫威斯，我是來阻止你的，你不能下去，不能執行解體。”

　克倫威斯輕輕搖頭，眼中閃過一絲落寞，口吻更加冷淡：“別用這種表情和我說話，我所有的一切都被你奪走了，你現在做出一副很關心我的模樣只會讓我覺得很噁心。”

　“我沒有！”來人瞪大眼睛大吼道：“克倫威斯，你怎麼能對我說這樣的話！你怎麼能說我噁心，我們……我們那麼親密！”

　“那是曾經，不是現在。”克倫威斯輕描淡寫地帶過，“我們多少年沒見了，羅納，真想永遠不見你，這樣就能證明那些事情不是你做的。”

　“你聽我解釋，你受傷的事是失誤，那些讓你受傷的東西我已經讓他們通通都消失了。”名叫羅納的男人極力解釋，苦澀不已。

　佈雷沒有報告，他不知道克倫威斯會出現在那，他完全沒有準備，更沒想到，那些蠢貨會炮轟到克倫威斯，所以，他命令那些蠢貨自爆，他很擔心克倫威斯，很擔心，可是，當他找過去的時候，克倫威斯卻被人搶走了！看不見了！找不到了！沒了……

　克倫威斯莫名其妙地哈哈大笑：“我又算得了什麼？讓我氣憤的是其它的事，羅納，你心裡清楚。”

　羅納一征，陰沉著臉不吭聲，他寧願沉默也不願意找慌言去騙克倫威斯。

　但是，那些事，羅納從不後悔，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了為未來，誰都無法否認。

　沉默嗎？就這就答案？

　已經破例給出辯解的機會，最終，連個解釋都沒聽到，連一絲絲的愧疚都沒有，情義已盡，還能期待什麼？克倫威斯已無話可說，他自嘲地笑了笑：“你還是這個樣子，算了，羅納，再見！”

　下次可就沒這種機會了。

　克倫威斯攏了攏自己的金髮，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張開手掌往機器內確認面板上大力拍下。

　“不——”

　同一時間，羅納撕心裂肺地大吼，整個人撲到機器上，大力拍打玻璃，臉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恐懼：“快出來！克倫威斯！你快出來，你會死在裡面的，你快出來……求你，相信我……快出來……”

　“羅納，相不相信已經沒意義了。”克倫威斯一臉的平靜。

　至於死？那怎麼可能，他解體出來的地方可是中立方歷來放置最寶貴東西的地方，而且，只能他開啟，如果真的會死，會有危險，他父親又怎麼會設定由他來開啟。

　這種想法轉瞬即逝。

　機器刹時發生劇烈的抖動，固定機器的圓環一節一節崩裂而開，機器唰地一下，往下落，停放機器的地方瞬間變成平面，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解體出來的地方比想像中小了許多，像一個特別乾淨的方盒子，裡面只裝著克倫威斯特意放進來的一架小型戰鬥艇。

　克倫威斯挑眉，環顧四周，視線落在機器外立著的一個解碼輸入器上，一切和計畫中的一樣，克倫威斯一掌拍在機器的開關處，一出來就迅速在解碼器上按來按去，當顯示通過的綠燈亮了三次後，他便轉身，一個漂亮的衝刺直接跳上準備好的戰艇中。

　屁^股還沒做坐下去，這地方又抖了起來，同時還傳來冰冷的機械音：‘解體成功，自動進入自解程式，三分後鐘後爆炸。’

　什麼！爆炸！這怎麼可能！

　克倫威斯瞪大眼睛，氣質盡毀，他從沒這麼心涼過……

　‘你得記住，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能拋棄戰艇，更不能做出解體這種事。’

　父親的話在耳邊迴響，克倫威斯終於明白了不到萬不得已是什麼意思，他父親……他父親竟然讓他和這些沒有生命的機械同歸於盡！

　而就在這點時間裡，‘方盒子’已經被一道道淡藍色的鐳射切割成一塊又一塊的小方盒，這就是所謂的自解。

　要炸就炸吧，我才不奉陪！

　克倫威斯死咬著下唇一聲不吭地啟動戰艇，三分鐘爆炸，不，應該還只剩下一分半鐘，沒有關係，一切都計畫好了，他解碼成功，這裡的唯一一條出路就會打開，他只要駕駛這架小型戰艇，就能成功避開這場不在計畫中的爆炸。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那條唯一的出路卻並沒有向克倫威斯打開……

　難道這裡根本沒什麼出口？

　“轟——”

　羅納蹭地彈起，緊接著又像被抽空力氣滑坐在克倫威斯常坐的位置上，他陰沉著臉，聲色俱厲：“資訊恢復情況？”

　“資訊資料全部被銷毀，無法恢復。”其中一個手下說道，他和其它的人一樣，面無表情，像個沒有任何感情的木頭。

　“要你有什麼用！丟出去，殺了。”羅納毫不留情地指揮人下殺手，“佈雷呢？”

　“已經恢復了意識。”

　羅納這時臉色才有好轉，他轉過身，揮手讓人把佈雷提上來，很快，佈雷就被拖了上來像抹布一樣丟在羅納的腳邊。

　羅納難掩眼中的嫌棄，他俯□，捏住佈雷的下巴將他的頭抬起，冷冰地問：“我讓你做的事呢？”

　佈雷所有情緒一閃而逝：“是，追蹤器放到了殿□上。”同時將身上的接收器交出。

　“真是好孩子。”羅納站起身，一腳將佈雷踹開，將接收器交給另一個技術人員開始追蹤。

　追蹤結果顯示克倫威斯正在移動。

　他就知道克倫威斯不會死的，妮蒂亞還活著，克倫威斯一定會想盡辦法活下去。

　妮蒂亞……既然克倫威斯已經知道是他抓的，那下次再抓就不用縮手縮腳了，事後再向克倫威斯好好解釋，一定會得到諒解的。

　而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讓克倫威斯離開他的視線，至於解體出去的東西，沒了就沒了，不就是多死些人重新做嗎，他可不介意，能成功就好。

　羅納手一抬，輕輕巧巧地一指，正好指到了唯一的禿頭手下，他好一點的臉色一沉，圍著這個手下轉了個圈，抿著嘴，一臉的不甘。

　就是這張臉？克倫威斯記下了的話就不能隨意殺了，算他走運。

　羅納不高興，別人也休想好過，他啪啪左右一巴掌直接甩過去，也不知怎的，這個禿頭的臉突然多了一道大大的‘X’特別的醒目。

　這就順眼了。

　出了一口惡氣，羅納這才滿意，視線一轉，將‘請’回克倫威斯的任務輕飄飄地指派給了剛爬起來的佈雷，同時宣佈，佈雷歸隊。

　佈雷當然應下，用著所有人一樣的表情，一樣的口吻，似乎之前和克倫威斯相處的人已經消失……

　追捕克倫威斯的行動正式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