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狀況那些陰暗史

這些年輕人真是的！

　力威克喝喝酒就算了，這，做那啥啥，能不能換個地方，怎麼說這也是指揮室！

　“醒了？”克倫威斯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著，翹起個二郎腿。

　弗格森點點頭，驅動地輪椅讓出一個位置。

　力威克從操作室裡出來，臭著一張臉，渾身散發著低氣壓，理智倒是恢復了。

　他惡狠狠地瞪了眼克倫威斯，扯出把椅子，一屁股坐下去，不耐煩地跺著地板，怎麼也沒辦法把心裡的不滿驅散。

　他早就看克倫威斯不順眼。

　當初救克倫威斯，克倫威斯又是打人又是搶戰艇，後又無聲無息地潛回來，直接拿他的眼睛做實驗。

　也不知道這人是什麼身份，弗格森總罩著他，交待所有人不許干涉這傢伙的一舉一動，甚至做到要什麼給什麼。

　莫名其妙給出這種待遇也就算了，可這傢伙竟然差點要了他的命！

　一栽栽兩次，力威克心裡早就積滿了怨言。

　他的這些心理全表現到了臉上，弗格森無奈地搖頭，醒來時和力威克說的那些話估計早就沒影了。

　果不其然，克倫威斯冷漠地說：“脾氣倒挺大，弗格森，啟動安全系統。”

　此話一出，力威克一愣。

　安全系統只有在談論機密要事時才會開啟，一旦開啟，這個指揮室就是一個封閉的空間，裡面的人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外面的人更無從得知裡面的情況，就連在指軍室內設定的操作室也是如此。

　接下來要說的是機密大事，力威克就算再討厭克倫威斯臉色也變得正經起來。

　在弗格森啟動安全系統的時候庫諾卻在一點一點挪屁^股……

　庫諾離克倫威斯最近，感受到克倫威斯的怒意最直接，而之前克倫威斯暴打力威克那一手也早就深入到庫諾體內。

　他吞吞口水，為了安全起見，明智地選擇離克倫威斯遠點。

　這些小動作克倫威斯一一收入眼底。

　他無聲地笑了，那擔驚受怕的小眼神，小心翼翼的動作完全取悅了克倫威斯。

　他伸了個懶腰，突然以最快的速度朝庫諾的脖子上一勾。好傢伙！好不容易到安全位置的庫諾直接飛了過去，比挪屁^股之前坐得還要近！

　“坐好，別動。”克倫威斯輕聲說完又恢復成之前懶散模樣，優哉遊哉地說，“弗格森，你來和你親愛的手下講講前因後果。”

　弗格森並沒有反對，誰叫力威克是他手下。

　他輕呼，擔憂地看著力威克：“力威克，無論我告訴你的是什麼事，你一定要保持冷靜。”

　力威克一頭霧水，但還是乖乖地保證一定會保持冷靜。

　“上次，你無視康拉的警告出兵，被圍攻，康拉違抗軍隊指令幫你們逃跑，被革職關押，榮譽刪檔，這裡包括聽他指令的全體先鋒隊成員。”

　革職關押，榮譽刪檔……

　軍人無一不看中職業與榮譽，可這些，一夕之間通通化為烏有。

　還是先鋒隊全體成員。

　這……

　不同於庫諾的震驚，力威克此時是想切腹自盡的心都有了。

　那個時候，兩國內戰，外戰統統爆發出來，形勢混亂，康拉聯繫弗格森，而弗格森當時正躲著庫諾不在指揮室，根本不知道康拉傳遞過來的警告。

　力威克因為時常和康拉對著幹，又不滿康拉每次聯繫空盜找的人都是弗格森，自然而然沒有把那警告當回事。

　好巧不巧，也正是那天，大戰艇中的警鈴響了，他不服輸就乾脆去找康拉的茬。

　結果，損失慘重，還，還害康拉……

　力威克狠狠地抽自己幾個耳光，被弗格森擋下。

　這種心理弗格森多多少少有所瞭解，他拍拍力威克的肩，歎了口氣，如果真要追究起來還是他這個首領責任最大。

　由於力威克救過自己所以弗格森對他縱容很多，也很信任他。

　力威克除了縱酒，一直以來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在空盜心中的威望也很高，能讓力威克不正常的只有康拉……

　“自責不會有任何改變，現在的情況是，他們很有可能被殺。”弗格森安慰道，“等救回他們，你再去領罰。”

　“是……”力威克掐著自己的大腿，制止自己再度衝動，他終於領會到弗格森每次讓他冷靜是有多麼的重要，像他這樣壞事的傢伙，康拉又怎麼可能將視線停在他身上。

　庫諾對力威克還存有一絲側隱之心，這一丁點的眼神變化正好被克倫威斯看了個正著。

　克倫威斯冷笑：“他可沒資格得到同情。”

　其餘三人一征，克倫威斯又再度開口：“你以為他一個衝動的決定僅僅只是導致了先鋒隊被關押，空盜成員死傷，以及被追捕這麼簡單嗎？”

　難道不就是這麼簡單嗎？這一連串的事不就是這樣聯繫起來的嗎？庫諾不解，再度追問，弗格森有心阻止，卻被克倫威斯搶先了一步。

　“庫諾，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中立方的‘眼’線有多麼廣吧。”

　庫諾點點頭，他更知道那有多麼恐怖，所有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在那下面。

　克倫威斯微嗑著眼，聲音平緩，沒有起伏：“我之前回到自己的大戰艇中，查到空盜的首領是弗格森，但那也意味著空盜暴露到了那個人眼皮底下，為了轉移對方的注意力，我特地將計畫提前，製造大混亂，可是，某些人，直接將我一盤好棋全給毀了。”

　“等等。”弗格森琢磨了下，問道，“這幾年來，我們插入戰場，製造事端都沒有引出另一股勢力，就是因為你？”

　“哼，就你們那水準，怎麼死都不知道。”克倫威斯嘲諷道。

　當初就是看這新起的力量可疑，將來有利用價值，不然他不會去花費那麼大的力氣。

　“你說的對。”弗格森自嘲地搖頭，笑得苦澀不已。

　當初，得知有另一股勢力存在，而且在操縱戰爭，他與休伯特擬定出了空盜，為的就是引出另一股勢力。

　所以，那次庫諾擊毀和平號救出妮蒂亞的時候他們才會那麼激動。

　現在想想，也真是萬幸。

　在救被圍攻的庫諾的時候，弗格森才隱隱約約猜出另一股勢力由什麼組成。

　力威克雖然對另一股勢力也知道一些，但他此時……什麼話都說不出口，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

　唯一聽得一頭霧水的是庫諾。

　庫諾揉揉太陽穴，頭一次清楚地認識到自己有多麼地無用，重生了跟沒重生一樣！太憋屈！

　但這也不能怪庫諾，他在前世也只是先鋒隊的隊長，很多隱秘的事知之甚少。

　但是！聽完後，那種‘哦，原來如此，如此什麼’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

　庫諾直接側過身，直視克倫威斯，強硬地問：“那個人是誰？另一股勢力具體是什麼？”

　“之前不是告訴你了嗎？搶走了中立方一切的那個。”克倫威斯無辜地說。

　那麼硬幹嘛，之前明明都說了。

　“你也就只說了搶走了中立方的一切！”庫諾特別不滿，乾脆換人問，“爸爸，你來說！”

　“呃……我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弗格森眼角一抽，誰讓克倫威斯每次提起就直接說，那個人，那個人，活像那個人沒有名字似的。

　於是，只有克倫威斯一個人知道嘍。

　庫諾斜眼盯著克倫威斯，意思非常明確。

　克倫威斯被盯得沒法，只得投降。

　他站起身，直徑往力威克的方向走，心裡直嘀咕，怎麼就拿庫諾沒辦法呢，實在是奇了，一點脾氣都漲不起。

　這想法也只是一閃而逝，克倫威斯又是以那快得沒影的速度，一手刃直接將力威克給劈暈。

　力威克眼前一花，就……沒知覺了……壓根還沒反應過來。

　“你這是做什麼？”庫諾嘴角一抽，皺著眉，他不明白，這和力威克有什麼關係。

　克倫威斯聽了，毫不在意，他擺擺手，理所當然地說：“我不信任他，讓他暈了最直接。”

　“你這是打算全部告訴庫諾？”弗格森眉頭緊皺，還是不願意庫諾下水太深。

　克倫威斯輕笑，指指庫諾：“就他這樣，不講清楚能行？”

　“不能行！”這次庫諾直接代答，“克倫威斯你快說。”

　“羅納，他的名字。”還是我取的，克倫威斯神色暗了暗，重新坐到庫諾身邊，他微嗑著眼，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笑意，“很久以前認識的，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毀了中立方，傷害我的寶貝女兒，他的那股勢力……”

　克倫威斯說到這頓了幾秒，側頭看著庫諾想了想才繼續：“如果說，兩國國民心中那個公正神秘充滿善意的中立方是它的正面，那羅納現在的勢力組就是中立方的陰暗面，這樣，你能理解嗎？”

　正反兩面……庫諾輕輕點點頭，認真地說：“把所有的都告訴我。”

　“想知道？那就來交換吧。”目的達到，克倫威斯攬著庫諾的肩膀露出燦爛的笑容，心情美妙極了。

　那欠揍的語氣恨得庫諾直咬牙，他當然知道克倫威斯要交換的是什麼，可他不願意去把那驚人的事說出來，偏偏克倫威斯抓著他的命門，直接吊他胃口。

　難受啊！身體裡像一大群螞蟻爬來爬去，栽了，又栽了！庫諾咬咬牙，再心不甘情不願也只得點頭同意。

　克倫威斯露出潔白的牙齒，腦內稍稍組織了下語言，一時之間竟不知從哪裡講起。

　中立方有一個規定，任何人不許踏出大戰艇半步。

　在父親的庇佑下，克倫威斯也過得無憂無慮，但是，人慢慢長大，就變得叛逆，他開始渴望逃離中立方的大戰艇，為這個目的笨拙地排棋盤。

　但那個時候，他並沒有接手中立方，做的這些事情，自然被父親知道，也因此常常引起父親的不滿。

　直到，父親宣佈他接管中立方，與此同時，他的棋子被一個一個幹掉，就連陪他最長久的弗格森也不放過。

　這些，都是由中立方的和平號幹的，那天，他因此與父親大吵了一架，私自跑出去救弗格森。

　他從沒想到，第一次出大戰艇會是以這種方式。

　可是，當他回去後，中立方的大戰艇裡除了父親冰冷的屍體和沒有任何記憶的佈雷，其它人員，通通消失。

　這對他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

　他把中立方的大戰艇翻了個底朝天，才在父親的研究室裡找到了另一個活物——妮蒂亞。

　“克倫威斯！”

　“恩？”克倫威斯回過神來，“我講到哪了？”

　“你哪也沒講！”庫諾怒了。

　克倫威斯輕咳，略尷尬地說：“弗格森，你來開個頭。”

　他實在不知道從哪兒講起，對庫諾來說也許什麼都很重要，但對他來說，那些計畫的都過去了，重要的是以後。

　弗格森無奈地搖頭，想了一想，便說道：“克倫威斯的目的和我一樣，為了讓這持續不斷的戰爭停止。”

　庫諾驚訝地看了眼克倫威斯，

　克倫威斯揚揚眉，輕聲說：“我也是個很有志氣的男人。”

　而且志向還特別熱血，遠大，庫諾裝作沒聽見，鎮定地繼續聽弗格森講話。

　“五年前我出事的時候是克倫威斯來救我，這次空盜遇到這些事情，真正起到作用的也是克倫威斯。”弗格森起了個頭，便閉嘴了，因為這些事情也是後來見到克倫威斯後他才明白過來的。

　克倫威斯這次倒不含糊，接上去說：“我授意，讓兩國內戰，製造這些混亂打破羅納的局，引開羅納對空盜的注意力，可是，被這沒頭沒腦的人打破了全盤的計畫。”

　他說到沒頭沒腦的力威克時語氣瞬間變得特別冷漠，自從他五年前重新佈局就沒損失這麼重大過。

　不過……看到庫諾那麼認真聽他講話的份上，克倫威斯那冷漠的語調硬生生地轉了個彎，瞬間變平緩：“為了讓被圍攻的空盜全身而退，我不得不動那些隱藏很深的棋子，所以，麥爾肯暴露了，再加上康拉的事情，沃克家的時代，這次是真的全毀了。”

　庫諾之前對力威克還有些惻隱，可現在……

　且不說麥爾肯和康拉與他有恩，就單單，一個鼎盛的家族，一個強有力的戰鬥力就僅僅因為一個人的衝動，所有的名譽通通消失，還有生命的危險。

　代價太大了……

　“你是不是覺得代價太大，不值得？”克倫威斯問。

　庫諾起先是一征，瞥開眼：“說得好像你坐在我肚子裡一樣，我想什麼都知道，真不招人喜歡。”

　克倫威斯低笑，本想再逗庫諾一番但礙于庫諾父親在場也就作罷，於是，他又扯回正題，肯定地說：“付出那些代價是值得的，庫諾，你還記得力威克回來的時候是什麼情形嗎？”

　“當然記得！戰艇殘破不堪，所有人身上都血淋淋的，很慘烈。”那場景，庫諾不會忘記。

　可克倫威斯聽到這話卻搖搖頭，表示庫諾說錯了。

　庫諾又重新回憶了遍，確認自己並沒有記錯。

　“力威克回來的時候，沒有受傷。”弗格森直接說出了正確答案。

　什麼？沒受傷？

　庫諾再一次重新回憶，果然他忽略了些細節……當時，所有成員，要麼死了，要麼傷了，卻偏偏力威克一個人沒受傷。

　“他們想要活口。”庫諾很肯定地下結論。

　克倫威斯點頭：“確實，羅納設下陷阱時就已經選定了力威克作為活口，力威克在尼亞國反叛軍裡也有些成績，現在又是空盜的高層，他的記憶足夠讓羅納催毀空盜，催毀尼亞國的反叛軍，這些恰恰是不可缺的棋子，沒辦法，只能救他們。”

　如果可以，克倫威斯倒想冷眼旁觀，讓他們死了算了，反正他們也只會添亂而已，毫無用處。

　“記憶？就算被抓，力威克也不會供出那些。”庫諾想也不想就說了出來，他相信，力威克這點覺悟還是有的。

　“呵呵，到了羅納手裡是你不想供就能不供的？”克倫威斯冷笑，“佈雷的情況你總知道吧，庫諾，你要記得，只要到了羅納手裡的人，就算救出來，那也是個廢人，必須清理掉。”

　庫諾不贊同克倫威斯的說法，難道只要接觸過羅納就都要清理掉？難不成羅納有什麼魔力？

　不過照克倫威斯這個說法，佈雷失去所有的記憶也有很大的問題存在。

　他倒是想一次性問到底，但是……

　庫諾無力地看著弗格森不斷給克倫威斯擠眉弄眼，阻止克倫威斯說下去，雖然克倫威斯沒把那小動作當回事，甚至直接無視掉，但是，庫諾想了想還是決定現在不問了。

　對，是現在不問，他將這個問題牢牢地記住，決定等只有他和克倫威斯兩個人的時候再問。

　所以庫諾話題直接一轉，問道：“麥爾肯將軍和康拉他們有危險，什麼時候去救？怎麼救？具體情況怎麼樣？”

　稍微瞭解了些情況，庫諾再笨也知道，面對持有可怕戰鬥力的羅納不能硬來，要盤算好一切。

　“等！”

　弗格森和克倫威斯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

　“有計劃了？”庫諾面露喜色，他們兩個回答得這麼快速，肯定，一定是有完美的營救計畫。

　結果……

　弗格森和克倫威斯一致地搖頭。

　哈？庫諾蹭地站起身，慍怒地喊：“什麼計畫都沒有！只有等！那可是生命危險！生命！”

　“冷靜，冷靜。”克倫威斯一把拽下庫諾，兩人重新並肩坐著，“沒關係，放出來給他看看，注意清理痕跡。”

　克倫威斯趁著弗格森動手的時候，解釋道：“在沒有拿到名單前做計畫沒有任何的意義，只會送死。”

　“名單？”

　“這事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其實在救力威克他們的時候，克倫威斯和麥爾肯將軍都預感到會暴露，所以，乾脆將計就計，利用這次機會，將名單列出來。”弗格森回答地飛快，直接將克倫威斯要解釋的話全堵了。

　他聽了這麼久，已經知道克倫威斯解釋的思路了，那就是——庫諾問啥，那就前因後果，仔仔細細地全解釋清楚，生怕庫諾會理解不了似的。

　照那解釋的速度，太耗時，所以弗格森就勉為其難地代勞了。

　但是，當他將痕跡清理好，一抬頭，就看見克倫威斯極度不滿地看著他，他心一突，也沒覺得自己說錯了話，難道，克倫威斯覺得他搶了風頭？

　這很有可能！

　弗格森趕緊補上一句：“等名單到手，庫諾你再讓克倫威斯好好和你說。”

　果然，此話一出，克倫威斯臉色就變好了。

　說實話，克倫威斯從來就不是個擅長解釋的人，然而……在庫諾這碰了太多壁，他總結出來的經驗只有一條——從頭到尾全說清楚！讓庫諾無從下嘴！

　庫諾對於弗格森的提議表示贊同，他估摸著那問題要談的話會很長，等名單來了一起談也不錯。

　到那時，再讓克倫威斯細細講來。

　“克倫威斯，你竟然暗地裡與我為敵，我很生氣！”

　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闖入。

　這個聲音，暗啞，帶著明顯的怒意，這讓庫諾不由地皺眉，對這個聲音莫名地升起一股抵觸的心理。

　弗格森適時地將螢幕轉到庫諾的方向。

　螢幕裡不是其它人，正是被關押在監獄裡的麥爾肯和康拉，以及先鋒隊的成員，莫姆也在其中。

　他們站地筆直，無所畏懼。

　這個場景……

　庫諾單手捂著頭，這種即視感，和前世休伯特被殺時，太像了！

　難道是……

　這時，停頓了幾秒的時間重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