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歷史成型的因

什麼！適宜人類生存的星球？這……四人心情都很複雜。

　弗格森與康拉對這事只是一知半解，如果能找到適宜人類生存的星球那確實是個突破，但那是不是也意味著要搬離現在的星球？

　到那時，估計又是一片動亂。

　庫諾卻很清楚，適宜人類的生存的星球就是‘家鄉’，那個地方真的存在嗎？如果‘烏托邦號’製造成功，那克倫威斯是不是就要帶著妮蒂亞離開這裡了？

　庫諾頭一次生出反叛情緒，他不想製造‘烏托邦號’。

　“有材料能把‘烏托邦號’造出來了，你怎麼不開心？”克倫威斯不確定地問，他弄不明白庫諾在想什麼，也就不知道庫諾為什麼會情緒低落。

　庫諾臉色沉了沉，說道：“如果成功了，你和妮蒂亞都會離開吧。”

　“哈哈哈，你就這麼捨不得他們啊。”休伯特大笑道，“庫諾，這是形勢所趨，每個人都會離開現在的這個星球。”

　“每個人？這裡面有其它的隱情嗎？”弗格森問道。

　“當然。”休伯特給出肯定的答案。

　克倫威斯聞言，翹起二郎腿，整個人向後仰，半眯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其它三人則將視線完全投到了休伯特身上。

　休伯特想了想，眼前的這些人都可信，說出來也不無妨，所以，他便說道：“我們這兩個國家，原本和平共處，相安無事，甚至醫藥，科技……各個方面的東西都會互通，直到，發現了那個物質……”

　休伯特眼神飄到很遠，一向清明的他竟然出現迷茫的神色。

　沒過多久，休伯特又開口說：“當時領域裡的人稱其為X碎晶體，我只知道它能夠讓人神志恍惚，具體……現在已無從得知，因為後來這一切都被中立方接收了，兩個國家後來也沒有再研究。”

　四人視線刷得一轉，一致看向悠閒的克倫威斯，可克倫威斯仿佛對此毫無所察，一點要開口的意思都沒有。

　休伯特摸摸眉毛，便繼續講那段他知道的歷史：“X碎晶體出現後，出現大批神志不清的人，兩國的矛盾從這個時候開始，也就是在我那一輩，戰爭開始了，唯一值得慶倖的是，他們知道水資源的重要性而把戰場轉移到星球以外。”

　“等等……X碎晶體是什麼？我怎麼沒聽說過？”庫諾越聽腦子越亂，他在這幾個人裡雖然年紀最小，但是，他好歹有過前世啊，他怎麼從沒聽說過那什麼X碎晶體？那是什麼物質？

　“你們不知道也正常。”休伯特平靜地說，“其實，我們這個星球的海水裡有一種元素，這種元素不能進入人體，所以，用通常的方法淡化海水完全不可行，我們需要加一種化學藥物對海水重新進行提煉，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有水喝，而X碎晶體就是提煉過程中誕生的，並且，至今都沒有將X碎晶體與水源分離的方法。”

　所以，這個星球的能飲用的水源才會越來越少，如果，這個問題不解決，那確實應該去找適宜人類的星球進行遷移，就如‘家鄉’。

　可是，那個星球早有居民，又怎麼會容下他們這些人？

　此處種種隱憂，在坐的都能想到，一時之間，無人開口。

　過了良久，休伯特才繼續說話，他好像鐵了心要將一切說完：“戰爭並沒有持續多久，兩國首相進行和平談判，但是，那個時候，突然有一架大飛艇墜落到我們這個星球，那就是後來的中立方。”

　他說這裡的時候，聲音開始發顫，手不自然地抖動，他似乎看到了血光，聽到了哀嚎。

　“夠了，就這到裡吧。”克倫威斯突然睜開眼睛打斷道，他臉上沒有表情，不悲不喜，仿佛什麼都沒聽進去，但是，庫諾卻感覺到了，克倫威斯在動搖，不，克倫威斯已經猜出後續的所有。

　雖然如此，庫諾卻想知道，想知道中立方的來源，想知道為什麼克倫威斯不能離開中立方的大戰艇，這種想法非常的迫切。

　他突兀地站起身，堅定地說：“我想聽下去，休伯特先生，你能繼續嗎？”

　休伯特看向庫諾，又看向弗格森和康拉，他們都極其肯定地點頭，最後只剩下喊停的克倫威斯。

　察覺到投來的視線，克倫威斯定定地看著庫諾眼睛，仿佛要從中穿到庫諾的心裡，去看清楚庫諾到底在想什麼！

　最終，他還是妥協了，他深吸一口氣，頭一偏，已默認他們接下來的行為。

　休伯特仿佛得到救贖般，露出孩童般的笑臉，那張蒼老的臉上因此多添上了好幾條皺紋。

　他頓了大概有十來秒後，才繼續說：“那架大飛艇裡從最高指揮到廚師加起來大約有一百來號人，占人數最多的是研究人員，他們這些外來者因為身份不明而全部被關押，後來，他們的首領站出來，與兩國達成了一筆交易，他們用高科技的醫療設備治療那些神志不清的人，兩國作為交換給予他們用來修理受損大飛艇的所需材料，因為他們提出要回到自己原來的星球。”

　“交易失敗了？”弗格森開口問道，他知道，不可能這麼簡單，不然，不會有後來的事了。

　果然，休伯特搖頭說：“恰恰相反，交易成功了，他們確實成功地治療了那些人，受損的大飛艇也修理完善，就差起飛，但是，兩國的首相在經過最後的討論敲定，將他們強行留在我們的星球上。”

　“一是希望他們能研究出能使X碎晶體無效的方法，二是怕他們回到自己的星球後引來未知的事物，三是希望能從他們口中知道他們星球的位置以及武力配置，為了做什麼，我想你們都清楚。”

　侵佔為已有！此話一出，其它的人都沉默了。

　這樣的想法放在當時確實很正常，但是，庫諾無法理解那麼深入的政^治思想，他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從前世至今，他都不明白為什麼中立方要做挑起戰爭這麼，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沒想到，中立方和兩國之間的開始竟然是如此。

　片刻之後，休伯特張了張嘴，掙扎著繼續說：“為了防止他們逃跑，他們被永遠地關押起來，他們對此做出了激烈的反抗……最後，最後，一共了留下了四個人，他們首領和個別才能資深的人，其它人，通通被殺。”

　休伯特仰起頭，他心痛的厲害，根本說不下去，可是，他還是要說出發生這一切真實無誤的原因。

　他說：“後來的事，你們都能猜出，剩下的人開始被迫研究破解X碎晶體的方法，沒過幾年，兩國的矛盾突然再度加深，也不知道點燃了哪根導火線，戰爭莫名其妙地打了起來，之後無數次和談都以失敗告終，而中立方的那四個人也消失了，再那之後又過了幾年，他們突然以中立方身份重新出現，代表，公正！”

　其實，是復仇……

　他們成功了，在自己的同伴被殺時下的詛咒，他們做到了，兩國在那之後確實永無寧日，戰火漫延生生不息。

　休伯特捂住眼睛，整個人癱在坐椅上，那血腥的場景像這些年的夢魘一樣環繞著他，耳邊再次響起一聲高過一聲的哀嚎……

　“休伯特！”

　“快，康拉，快去找醫生！庫諾，給他順氣！”弗格森大喊。

　康拉迅速跑開，庫諾趕緊將休伯特調整了個姿勢，一下一下給他順氣。

　可休伯特沒有任何好轉的情況，他呼吸越來越急促，仿佛心跳瞬間就會停止。

　他瞪大眼睛，嘴張張合合，像在用盡畢生的力氣呼喊著什麼……然後，那雙未被時光侵蝕的眼睛開始落淚，眼睛卻在半途被那深深的皺紋給攔截住。

　休伯特先生……

　庫諾頓時手足無措，他不知道休伯特想起了什麼，但是，一定和形成中立方的那段歷史有關。

　如果，自己沒堅持去瞭解關於克倫威斯有關的事，休伯特先生是不是就不會有事了……

　庫諾這樣自責著，這時，一直沒出聲的克倫威斯卻緩緩走來，他抬手，將休伯特的眼睛會蓋上，俯身在休伯特的耳邊輕聲說：“謝謝你，殺了她，我們的朋友。”

　休伯特聽到這話，呼吸慢慢平復，嘴一開，一合，幾個單字音，組合起來只有一句代表迷茫的話：“我做對了嗎？”

　那聲音像是在問他自己。

　克倫威斯慎重地點頭：“對，你做對了。”

　休伯特抿著嘴，像爬過幾坐大山，累得一點知覺都沒了。

　其實，克倫威斯也不知道休伯特想起的是什麼，他只是傳達了幾十年來都沒有傳達出去的話。

　他父親在提起星球的時候，只會說起一個人，他父親說，這個人殺一個人，卻值得我們去感謝。

　這個人是那個星球唯一有記憶的人，也是我們在那個星球唯一的友人。

　這是克倫威斯父親的原話。

　也就是在剛剛，克倫威斯才真正確定休伯特就是父親提到的人，因為，休伯特並沒有被強迫清除記憶，他有著完整的記憶。

　之後，休伯特被送往醫療區治療，據醫生所說，休伯特只是受到了太大的刺激，不會有生命危險。

　他們這才放心下來，克倫威斯也抓緊時間和弗格森以及康拉談要找回來的東西。他將一個接收器給了他們，讓他們按照上面接收到的頻率將東西全部帶回來。

　弗格森和康拉沒有異議，集合部隊，迅速出擊。

　庫諾有心要跟去，卻被克倫威斯一口否定，拉著他，坐在智慧電腦面前，繼續完善‘烏托邦號’的設計，以及研究一份不知道怎麼時候出現在他智慧電腦裡的路線圖。

　路線圖很簡單，粗暴，乍一看壓根不知道那標明的是什麼，但是！它卻附有自主導航功能！

　雖然他應該偏向史帝夫，但是，摸著良心說，這份路線圖因為這麼一個自主導航功能就直接將史帝夫的網眼分佈圖給比了下去。

　唯一可惜的是，這份路線圖，只記載了一條路線，也就是說，要是用這份路線那就只能走這一條路。

　庫諾將這份簡單的地圖來來回回仔細研究了好幾次，眉頭卻越皺越緊，他招手讓克倫威斯看過來，指著一處，問克倫威斯那裡為什麼會缺一道口子。

　克倫威斯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桌子，對此也頗為費解，忽然，他撐開手，搶過主導權，手指飛快地行動，不一會兒，螢幕上突然出現一個影像。

　那是一個旋渦似的場景，不，更精確地說，那應該像龍捲風，而且，這股龍捲風的範圍非常得大。

　雖然沒有近距離觀看，庫諾還是能想像得到它的恐怖，那是死神的鐮刀，靠近那裡的一切都會被收割，死亡。

　“這個地方就是缺掉的那道口子。”克倫威斯嚴肅地說，“庫諾，我們的‘烏托邦號’必須穿越過它，不能有一丁點差錯。”

　什麼！去送死！庫諾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卻再次得到克倫威斯肯定的答案。

　是啊，他們這個星球能用的水越來越少，這一步怎麼著也得走下去。庫諾壓力瞬間倍增，不敢有絲毫怠慢，再次投入新的一輪研究當中。

　他必須讓每一個資料分毫不差，一點差池都不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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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伯特又做了那個常做的夢。

　他是製造戰艇的技術總監，尼亞國首相的第二個兒子，是個放棄政治的不肖子。

　他的父親最喜歡拿他和哥哥比，每天的指責讓他覺得生活了無樂趣。

　所以，當那艘巨大從未見過的大飛艇出現後，他驚歎不已，為了瞭解更多，而多方打探消息，可惜，消息被全部封鎖住。

　聽說，從那大飛艇裡下來的人都是來歷不明的外來人，大概有一百來個，已經被關押，具體位置沒有人敢告訴他。

　他的這些行為引起了父親更大的不滿，終日的爭吵終於讓他厭倦了生活。

　而就在那時……有那麼一首歌闖入他心裡。

　唱那首歌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他從未聽過，那個聲音乾淨清透，掃清了他生活中所有的陰霾。

　他用上所有的人際關係，想盡辦法，終於把那個聲音找了出來，可笑得是，那個令他魂牽夢繞的聲音正是外來人裡面的一個，還是外來人首領的妻子的妹妹。

　他見到了她，一個漂亮的女人，他知道這樣的行為一定會讓父親更加厭惡他，可他卻瘋狂地墜入愛河。

　雖然去見自己心愛得人得偷偷摸摸，但是休伯特非常滿足，他對生活重新點燃了希望，他開始計畫未來，開始放棄技術慢慢參^政，為了讓那一百來號外鄉人能夠不被關押。

　可是，晚了……所做的一切皆成泡影。

　他目睹了一場屠殺，目睹自己心愛的女人被一刀刀削肉，發出痛苦的悲鳴，目睹自己心愛的女人自殺無門，撕心裂肺地喊叫。

　僅僅只是因為，她能自動癒合傷口，所以用這麼慘忍的手段進行研究。

　那是什麼研究！明明是一場滅絕人性的的屠殺！

　所以，他殺了她……

　知道自己親手殺死所愛之人的感受嗎？那種抽心的痛，再過幾十年都不可能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