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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起床都看見教主在吃藥》第10章
10、第十章

  丹闕出了客棧,熟門熟路地穿過無人的大街小巷,來到一間房屋前。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掏出一塊燧石,在牆角下畫了一個記號。

  白雲城已接近中土西部,離開了天寧教和其他武林正派的控制,進入赤霞教控制的範圍。如今丹闕被青黎重傷,晚上使出輕功跑這一程已十分吃力,傷口似乎又裂了,一陣一陣作痛。因此他想要一個人安全地回到入嶺山只怕很難辦到,必須借助別人的力量。

  然而這赤霞教內部亦有爭鬥,譬如說他此番差點送命在青黎手裡。在赤霞教中的四大魔尊裡,他和無眉因利益站在同一陣線,而青黎和三欒則關係更近。雖然之前他們之間已是暗潮湧動,但卻也互相牽制,一直以來相安無事。因此他這次和青黎出來,才會一時掉以輕心,被青黎重傷。

  這一路過來他一直暗中打聽著赤霞教內的消息,有傳聞說赤霞教的教主龍山病重,甚至有人說他已經死了。因此赤霞教內的爭鬥才會激化,四大魔尊為了爭權奪勢鬥的不可開交。

  這白雲城從前是無眉的手下控制的地方,因此丹闕留下記號,希望能得到無眉的幫助,也希望能從無眉那裡得到更多的消息。

  留下記號以後,丹闕就離開了。可是他走出不遠,又折返回去,將牆角上剛才自己留下的記號抹去。只是燧石畫下的符號很難消除,他就只有用燧石將屬於自己的暗號塗抹掉,再用泥巴蓋上——他疑心甚重,就連無眉也不能相信,況且他不清楚如今教中的形勢,如果白雲城中有青黎和三欒的手下,他暴露了自己只怕是惹禍上身。

  抹掉記號以後,他又站了一會兒,有些懊惱的歎了口氣,心事沉沉地回客棧去了。

  翌日早晨,丹闕還在睡夢中,被身邊人一腳踹下床去,傷口撞在地上,疼得瞬間就從熟睡中驚醒,冷汗刷一下流了下來。他捂著傷口從地上爬起來,渾身散發著殺氣,咬牙切齒地瞪著韓錦:“姓、韓、的!”

  韓錦捂著腮幫子眼淚汪汪地看著他:“哥哥,錦錦牙好痛。”昨天他一口氣吃了二十幾根冰糖葫蘆,還含著冰糖葫蘆睡了一晚,要是不痛倒也奇怪了。

  丹闕一巴掌抽在他腦袋上,如果不是傷口疼得厲害,他還想再踹韓錦一腳:“蠢貨!!”

  韓錦原本在眼眶裡打轉的眼淚被他這一巴掌抽的立刻滾了下來,他捂著腫脹的腮幫子嗚嗚哭了起來。

  丹闕捂著傷口在床邊坐了一會兒,等到疼痛緩解了一些,他便站起來去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客棧。韓錦縮在床裡嗚嗚嚶嚶不停抽泣,丹闕一開始視若無睹,可時間長了,就好像有一隻蚊子在耳邊不停的叫似的,吵的人心煩意亂。他對著韓錦怒喝道:“哭什麼哭!”

  他一凶,韓錦一哽,從抽泣變成了放聲大哭:“壞哥哥,錦錦最討厭哥哥了!”

  丹闕摁了摁額頭直跳的青筋,怕他把別人給吵來,只好放低了聲音道:“你牙痛又怎樣?我們要走了!”

  韓錦臉上掛著兩行淚珠,抬起微腫的眼睛看著他。他的眼神純真而又迷茫還帶點委屈,丹闕見過許多人,大多是城府深、心思沉的人;他也見過各種人的各種表情,大多是驚恐和仇恨。他看過充滿算計的眼神,看過奸猾的笑容,而韓錦如今的表情他從前只在五六歲的孩子身上見過。他的心突然一動,開始迷惑:難道韓錦真的是個傻子?若他是裝的,且不說他裝的太像,一個心機如此之深的人,又是如何掩去眼神中的世故和滄桑?

  因為這樣的心思,丹闕的態度不自覺的柔和了不少:“你想如何?”

  韓錦可憐巴巴地說:“哥哥幫錦錦吹吹,錦錦的牙齒痛痛。”說完張大了嘴。

  丹闕暗道就暫且將他當成一個真正的傻子,那又何必與一個傻子計較?於是耐下心湊上去,朝著韓錦嘴裡吹了兩口氣。誰知道韓錦突然閉上嘴,腦袋往前一磕,兩人的嘴唇就觸到了一起。

  丹闕一愣,立刻向後跳開。韓錦倒不是故意親吻他,對剛才的那個吻也無甚自知,眼睛裡眼淚又開始打轉:“吹氣氣更痛了。”

  丹闕皺著眉道:“走吧,我帶你去買藥。”

  丹闕帶著韓錦離開客棧,果然去給他買了治牙痛的藥,路過一家武器店的時候,他又買了一條鞭子。他說要出城繼續往西走,在出城的路上,韓錦看到了一個賣撥浪鼓的小攤子,吵著鬧著要買撥浪鼓。丹闕懶得同他糾纏,便給他買了一個。

  到了城門口,丹闕對韓錦道:“我想起一件東西沒帶,去去就回。你在這裡等我,我回來了,我們一起出城。”

  韓錦好奇地看著他:“是什麼沒帶?錦錦陪哥哥一起去拿!”

  丹闕難得好脾氣的柔聲哄道:“錦……錦,你聽話,在這裡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韓錦有些不大高興,丹闕板起臉,道:“你不聽話,我就不要你了,你自己走。”

  這句威脅很管用,韓錦立刻收起了不高興的表情,委屈兮兮地揪著衣擺:“哥哥不要丟下錦錦,錦錦聽哥哥的話。哥哥快點回來。”

  於是丹闕讓他到城牆邊上等著,自己向城內走去。

  他其實並沒有忘記什麼東西,而是動了心思想甩開韓錦。這裡已經進入了赤霞教的管轄地域,如果他能找到自己的部下,那麼韓錦對於他就沒有用處了。可是他並沒有打定主意,因為目前局勢還不明朗,究竟是先遇到敵人還是先遇到部下,他也不能保證。所以在離開白雲城之前,他打算再去探一探。

  他拐進一條小巷,往昨晚他去過的房子走去。尚未走到那裡,小巷的前面突然出現兩個人迎面走了過來,三人視線相對,俱是一愣——那兩個人,並非無眉的手下,而是被他殺死的青黎的手下!

  丹闕心頭一凜,立刻抽刀攻了上去,準備殺人滅口。然而待他的手觸到刀柄,他才恍然想起自己身負重傷,不該如此貿然出手。

  果不其然,那兩人見了丹闕,也立刻亮出武器攻了上來。這兩人不過是青黎手下的小角色,與丹闕實力相差萬分懸殊,若是擱在往日,只怕他們在丹闕手下走不出兩招。可是丹闕重傷未愈,功力用不出二三成,被他二人合攻,連過了十五六招,竟還漸漸落了下風。

  那兩人看出丹闕身上有傷,攻勢愈發兇猛。丹闕好不容易一刀刺進一人的心口,背後卻被另一人拍了一掌,立撲出去,背上的傷口撕裂般劇痛,喉頭一甜,吐出一大口鮮血。

  然而丹闕倒下之後,那人並沒有立刻沖上來補刀。畢竟丹闕是四大魔尊中的第二魔尊,位置還在青黎之上,那人對丹闕多少有些畏懼之心,此刻竟不敢靠近,而是去摸懷裡的信號彈,打算將同夥招來。他卻想不到,就是這一念之差,救了丹闕一命,卻害了他自己的性命。

  就在那人低下頭的一瞬間,丹闕拼盡全身的力氣,震出一枚毒針。毒針原本是朝著那人心口去的,只要刺中,那人就會立刻死亡。然而丹闕重傷之下射偏了位置,毒針偏離了心口一寸。那人被毒針刺中,手中的信號彈落地,身體開始猛烈地痙攣。但他卻沒有立刻死去,用仇恨的眼神瞪著丹闕,抽搐著彎下腰去撿那枚信號彈。

  丹闕眼睜睜看著他撿起了信號彈,卻沒有再射出一枚毒針的力氣。他瞬間恐懼到了極點,腦海中浮起韓錦天真的笑臉,心中悔恨至極!

  那人用抽搐的手指去撥信號彈的引線,然而他也已經到達了極限,撥弄了幾回,竟然也無引爆信號彈的力氣。毒素終於侵入他的心臟,他抽搐的幅度越來越小,最終倒在地上不動了。

  過了很久,丹闕見那人都沒有動靜,而信號彈也沒有被引燃,提到喉嚨口的心終於跌回了肚子裡。他又哭又笑地扶著牆站起來,靠著牆喘息不止。他原是個心氣極高的人,從小練功習武爬上魔尊的位置一直走的很順,從沒遭受過如此變故,此時此刻竟是他活了二十一年來最慘的時候。想到自己險些喪命於兩個報不上名字的小人物手裡,他心中痛恨至極,恨不得殺上入嶺山,將那些不服他的人全部殺光,血洗山頭!

  然而,他如今卻沒有這樣的能耐了。

  丹闕靠在牆邊休息了良久,才有繼續走路的力氣。他咬著牙假裝無事,走進一家店鋪中買了一頂戴紗的帽子,暫時將容貌遮住。

  他不知究竟是無眉叛了他投向三欒和青黎的陣營,還是無眉的勢力已被他們清剿了。無論是哪一點,他的後路都被切斷了。此時此刻,他唯一能依靠的人,竟然還是那個傻子。

  丹闕露出一個苦笑,輕聲道:“韓錦……韓錦……”閉了閉眼,提起一口氣往城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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