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牛郎

　對於節操護衛隊裡的成員的異常反應，這事其實真不能怪他們。

　萬老師和棠家二大爺實況的遊戲類型差別太大，這事攤在誰身上，都會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哪怕是楚笑棠本人，在他聽到萬老師找自己錄實況的時候著實也大吃一驚。不過，凡事中有例外，楚笑棠想著，他打破了他與萬老師之間的第一個例外，說不定接下來就能打破第二個、第三個……與男神變得親密無間的日子指日可待啊。

　群裡的人聽完楚笑棠的話，紛紛表示不信。

　楚笑棠無奈攤手，棠家二大爺：過幾天萬老師把實況傳上B站，一切就能真相大白了。

　胖次俠：你和萬老師根本不是一個畫風，就算放在一起也會讓人感到突兀。

　棠家二大爺：誰說的？

　棠家二大爺：哼唧，我和男神的H音訊特別河蟹。

　胖次俠：糖糖的日常，每天都在想和男神做羞羞的事情╮（╯＿╰）╭

　Wonderful：嫁出去的糖糖，潑出去的水╮（╯＿╰）╭

　白色笨貓：思春呆萌小弱受╮（╯＿╰）╭

　黑色笨狗：有男神忘基友╮（╯＿╰）╭

　棠家二大爺：你們在亂說神馬，窩表示聽不懂( ′•灬•｀)

　孤獨的老黃瓜：饑渴受╮（╯＿╰）╭

　一個比一個的評論還要精練是鬧哪樣啊！

　你才饑渴，你們全家都饑渴！

　棠家二大爺：……

　棠家二大爺：我要閉群。

　胖次俠：這是討論群組。

　白色笨貓：#基友們快看，糖糖又智商捉急了#

　黑色笨狗：#糖糖哪天不讓我們操碎了心#

　Wonderful：#糖糖的又一日常——賣蠢#

　孤獨的老黃瓜：#糖糖你男神知道你這麼蠢嗎？#

　這幾個死基佬從UPUP攪基群到討論群組還不忘繼續調侃他，楚笑棠無語凝噎，決定潛水。

　獨自去B站刷了會兒萬老師的視頻，發上去無數癡漢彈幕，楚笑棠才心滿意足地跑去天涯八卦看帖子，逛逛死宅論壇。

　從論壇回來，楚笑棠剛在群裡冒頭，他實在好奇楚笑笑究竟對他們做什麼。只可惜討論群組每個人像是串好口供似的，一直哭訴楚笑笑的種種惡行，具體的都守口如瓶，據說是說多了都是淚，然後話鋒一轉，很快他們就把炮火對準楚笑棠，繼續群調戲起他來。

　楚笑棠怒關討論群組，心道還是萬老師好，我男神多麼溫柔啊。

　說曹操，曹操就到。楚笑棠這邊剛在心裡念叨了一句萬老師，那邊萬老師就上線了。

　萬老師：喜歡就好。

　這句話是回復下午楚笑棠的留言。現在快到十一點了，距離楚笑棠發消息已經過去很久。昨天男神也是很晚才上線，在楚笑棠的印象中，萬老師好像從來沒在晚上七點到九點之前上傳過任何視頻。

　這段時間他在做什麼呢？都在忙工作嗎？

　什麼工作是這個時間段啊……

　早出晚歸，耗子嗎？

　楚笑棠歪著頭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他是個學英語專業的文科宅男，知識面有限。等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又把萬老師晾了幾分鐘。

　該死，他這愛出神的毛病也不知道怎麼樣才能治好。

　楚笑棠找了個常用的藉口。

　棠家二大爺：剛才尿尿去啦。

　棠家二大爺：男神你好辛苦，工作到現在（＊￣（エ）￣）

　萬老師：最近比較忙，過段時間會好一些。

　棠家二大爺：你是不是很累？要不我們開語音聊吧╰(￣ω￣ｏ)

　楚笑棠才不會讓萬老師知道，比起打字，他其實更想聽萬老師的聲音！

　萬老師：不了，今天陪人喝了點酒，嗓子不舒服。

　棠家二大爺：=口=

　棠家二大爺：喝到嗓子不舒服，應該不止一點吧。

　萬老師：還行，就是白酒喝一半，中途改了紅酒，後來又喝了點啤酒。一串酒喝，我的嗓子就會這樣，單喝沒事。

　棠家二大爺：都喝了三種，每種喝一口也很厲害了。

　棠家二大爺：男神你快去睡覺吧，好好休息o( =•ω•= )m

　萬老師：還不困，我剪會兒視頻，反正又不用早起。

　楚笑棠望著萬老師發來的消息中的幾個關鍵字語。

　陪人喝酒，晚上忙，白天不用早起。

　這是什麼工作？

　忽然，一道白光在眼前閃過，楚笑棠驚呆了，仿佛聽到一擊悶雷在耳邊炸響。

　萬老師的工作難道是牛郎？

　晚上可以回家，看樣子只是那種陪酒的牛郎。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測，同時又不傷害萬老師的自尊心，楚笑棠換了一個婉轉的方式提問。

　棠家二大爺：男神，你從事的是什麼行業呀？

　萬老師：突然問這個？

　棠家二大爺：我好奇嘛，能做出這麼厲害視頻的人，不知道是做什麼的。

　棠家二大爺：不想說可以不用說哦，我只是好奇而已>，<

　萬老師：沒什麼不能說的，算是服務業吧。

　服、服務業……越來越接近牛郎了怎麼破。

　楚笑棠心情忐忑，繼續發問。

　棠家二大爺：會很辛苦嗎？

　萬老師：不會啊，每天上班時間很少，經常放假。

　棠家二大爺：這麼舒服，工資肯定不高吧。

　萬老師：反正不少，還能賺外快。

　棠家二大爺：你喜歡這份工作嗎？

　萬老師：不好說。

　不好說什麼的，八成是有難言之隱。

　一連串問題問下來，楚笑棠心中的疑惑漸漸變得清明——完了完了，沒得跑了，萬老師肯定是牛郎。

　難怪萬老師那麼低調，那麼注重*，從來不勾搭人，原來是因為自己的工作太尷尬，害怕別人知道。他內心深處一直默默地自卑著吧，把高冷當做是自己的面具，活在昏暗不見光的小角落裡。

　這麼一想，楚笑棠的心痛了起來，從萬老師的聲音就可以推出他是一個異常正直的人，一聽就知道是貞潔烈漢，之所以去做那個，一定是有什麼苦衷。

　爸爸豪賭，欠下億萬賭債。

　媽媽無道，拋夫棄子與人私奔，只留下三歲幼子為哪般。

　父母雙亡，獨子身患重病，親戚不願照顧，人性呢？

　……

　楚笑棠腦海裡迅速浮現出無數類似於上面的淒慘新聞。

　帶著萬分悲切，楚笑棠問出關於萬老師工作的最後一個問題。

　棠家二大爺：你簽了多久的合同呀？

　萬老師：終身制。

　終身制三個字一出，楚笑棠的眼睛立刻酸澀起來，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被他強自逼退回去。他眨了眨泛紅的雙眼，吸了吸鼻子，握住拳頭。

　萬老師過得實在太不容易了，他一定很缺錢，我要幫他贖身！

　楚笑棠下定決心，說幹就幹。在球球上戳了跟自己關係很好，經常幫忙拉翻譯活的大學同學，問他最近有沒有翻譯兼職可以做。

　其實楚笑棠並不是像楚笑笑說的那樣一分錢沒賺過，只不過他懶，偶爾沒錢花了不好意跟家裡人要的時候，才知道做一些翻譯的兼職。因為活少，賺得都不多，賺到的錢不是被他用來買正版遊戲，就是買好吃的了。不像楚笑笑，會為自己一步步籌畫，在這一點上，楚笑棠很慚愧，他作為哥哥，確實沒有妹妹做得好。

　不過，從今天開始他就要雄起了，為了幫男神贖身，他一定會努力賺錢的。考上研究生，好好讀書，在校期間多兼職，畢業了找份好工作。

　糊裡糊塗活到二十三歲的楚笑棠，第一次為自己的未來人生道路做了一次非常模糊的規劃。他看了眼時間，已經不早了，明天還要看書。如果是在今天以前，他一定會繼續跟男神聊天，看書什麼的不重要。可是現在不同了，看書被賦予更重要的意義——為男神贖身！他要做一個為男神頂起一片天的男人！

　楚笑棠此時的腦海裡自動為自己配上了波浪壯闊的背景音樂，他如同一位元視死如歸的壯士，一臉嚴肅地把手放在了鍵盤上。

　棠家二大爺：男神，我去睡了。未來兩天都不上網了，我要準備面試。

　萬老師：面試？我記得你說過自己是大學生，大四實習嗎？

　棠家二大爺：不是，是研究生複試。

　萬老師：哦，那你加油，祝你成功。

　棠家二大爺：謝謝。

　如此莊重嚴肅的時候，楚笑棠連顏文字都沒有發，這一行為實在是感天動地啊。

　讓我們為他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