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林家

“老頭子現在不在，你們是……”那婦人爽朗的笑了起來，一點也沒因爲他們這氣派而有所拘謹。

“您就是林夫人吧。”白景暗中點頭，他可以感覺得出，這婦人有着很強大的精神力，隻是卻又不是精神力者。

“什麽夫人不夫人，就是一個老婆子罷了，快進屋裏坐，找我家老頭子，是有什麽事嗎？”林夫人笑了起來，就連褶皺的臉上，都顯得年輕了幾分。

“是我冒昧了。”白景先道了歉，然後才笑着說道：“我也是從别人那聽說過林老爺子，想必婆婆看得出，我現在也練着一種内功，隻是還有些一知半解，所以才特意前來請教，還望可以指點一二。”

林婆婆一聽這話，面色就淡了下來，笑意不達眼底，淡淡的問：“你是聽誰說的？”

白景心中明了，笑道：“婆婆放心，這事除了我之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其實他也是聽老一輩說的，閑聊時偶爾提過一些，我這次來并沒有告訴其他人，原也隻是是抱着試試的心思，但見到婆婆之後，就知道找對人了。”

“噢？你看出了什麽？”林婆婆來了興緻，到底是善良的人，對白景的話雖有懷疑，卻并沒有深究，小孩子閑聊擺顯嘛，這她可以理解，想當年她和老頭子也是風雲人物，隻要不是那幾個家夥就好，不過如今那幾個家夥，半隻腳怕也埋進土裏了。

“當然是婆婆内功深厚，如果不是見面，我也想不到，婆婆竟然也是一位高人。”話說，白景拍起馬屁來，其實也不成多讓。

王學兵和曹磊卻一直都處于震驚當中，少爺的身手不錯，此時也得到解答，隻是内功這玩意，說實話，他們在軍隊那麽多年，除了電視和小說，還是第一次聽說，并且少爺又是什麽時候學會的，他們竟一點都沒察覺，不過他們不知道的事情多了，這會兒也沒多想，隻雙眼發亮，盯着林婆婆，傳說中的内功啊，他們能不好奇麽，沒想到世上還真有這東西。

“什麽高人不高人，不過是家傳功夫罷了，會個幾下子，強身健體而已。”好話誰不喜歡聽，林婆婆被逗笑了，接着又問道：“你學的是什麽功夫？”

白景面露慚愧之色：“其實我也不知道，教我的人，隻告訴我怎麽運行内力，其他的都是自己琢磨，爲此我還看了不少醫書，但也是紙上談兵罷了。”

林婆婆臉色沉了下來，責備道：“你那師傅，也太不負責，内功又豈能亂練，把手伸出來我看看。”

白景一聽，心中微喜，乖乖伸出手臂，任由林婆婆爲他把脈。

林婆婆眉頭緊鎖，把指搭在他的脈門，臉色越來越不對勁，白景心中一沉，隐隐有些懊惱，心裏又升起了一些恨意，其實他早該想到的，研究所又能給他什麽好東西。怪隻怪他那時太過乏力，覺得内功好用便沒有深思。

過了半響，林婆婆才松開手，上下打量了白景一眼，看着他那身穿着和派頭，接着便也釋然了，眉頭舒展開來，笑着說：“你應該曾吃過什麽好東西，你那内功雖好，提升功力很快，但欲速則不達，傷身子的很，既然你現在活蹦亂跳，我想也應該沒事了，不過，那功法你還是慎重點好。”

“還請婆婆指點。”掩住心底的恨意，白景虛心請教起來，心裏忍不住一陣慶幸，林婆婆所指的好東西，應該就是空間泉水，除此之外，他想不出任何原因。

林婆婆思考了片刻，并沒有立馬應下，隻問道：“你爲什麽要學内功？現在好多年輕人都不流行這個？”

白景倒也沒有隐瞞，直言道：“我想保護在意的人，還有保護自己。”

林婆婆略顯驚訝，看了看他身後明顯就是保镖的人，這少年還用得着保護自己？

王學兵和曹磊也奇怪，且不說少爺想要保護誰，他們已經猜測少爺失戀，但他要保護自己，這話怎麽說？少爺背景靠山大，不欺負人就是好的，哪還用得着學武來保護自己，更何況，再不濟還有他們這些保镖。

白景淡淡一笑：“婆婆或許不知道，其實我是私生子。”

林婆婆心中一軟，見白景神色坦蕩，他身後的保镖面露恍然之色，心中頓時有了底，知道這少年說的是實情，也是個可憐的孩子，當下也沒多問什麽，隻笑着說道：“指教什麽不敢當，你有什麽不懂的，就問吧，老婆子還是能爲你指點一二。”

“多謝婆婆。”白景心中歡喜，但卻并不着急，一次兩次請教可滿足不了他的求知欲：“我想在這附近租房住下，婆婆以後可别嫌棄我叨擾。”

“你這孩子。”林婆婆笑了起來，對他這點小心思并不在意，隻是有些懷疑，他們這山溝溝裏，可沒大城市熱鬧，也沒大城市方便，這少年真能住的下嗎？如果真是這樣，她反倒要高看他幾眼了。

“說什麽租不租的，我們這的房子，一般都是自己住，哪有多餘的租出去，你們要是不嫌棄，以後就在我家擠擠，我兒子現在上大學，他的房間正空着，還有兩間客房，你們三個人剛剛好，隻是等他回來以後，怕是要委屈你們了。”

“那是應當的，多謝婆婆了，我叫白景，婆婆叫我小景就好，他們兩個是王學兵和曹磊。”白景淺淺笑的說道，隻當沒看見曹磊不停使眼色，哼，這會知道着急了，早幹嘛去了，看他還敢不敢得罪自己。

曹磊心中氣呀，見此情景心中有數，就知道是他家少爺小氣了，話說，他真的隻是在心裏腹诽而已，幹嘛連這也不允許，急忙道：“老人家不用客氣，我和學兵擠擠就行，再怎麽說我們也是客人，哪有占了主人房間的道理，再說我和學兵經常住在一起，您放心吧，我們不會不習慣。”

白景心中不屑，對他的話嗤之以鼻，他當然不會不習慣，心裏說不定還巴不得，不過白景也沒有反駁，畢竟曹磊說的是實情，怎麽說他們也是客人，能少麻煩主人一點最好。

林婆婆見他說的真切，便也沒有拒絕，幾人又說了一會話，接着林老爺子就回來了。看見家中有客，微微愣了一下，經過林婆婆解說後，這才恍然大悟，然後笑着說起了當年，白景也是這時才知道，原來真正的武林高手，還是林婆婆而非林老爺子。

那年頭，國家還才剛解放，隻是外敵去了，内亂又升起，林婆婆和父親就是從外地逃難來的，當時被林老爺子好心收留，沒想到卻收了一個媳婦，并且還是武林高手。

白景心中很好奇，聽他們說話的語氣，應該也年過七旬，隻是他想不明白，那二十多歲的兒子，是從哪冒出來，不過這是人家的隐私，他也不會随意探問，隻在心中歎服這兩位老人，如果不是聽他們所言，白景自問，絕對看不出他們的真實年紀，雖然已經滿頭白發，但卻神采奕奕，林老爺子更是連下地幹活都不成問題，這還才剛從地裏回來。

當晚，他們并沒有住在這裏，先回了一趟縣城收拾東西，完了之後，第二天才又趕來。

林婆婆看着他們大包小包，當時隻是笑笑，那時别說是她，就連王學兵和曹磊都不認爲少爺能堅持多久，隻是，他們怎麽都沒有想到，白景這一住，竟然就住到了年底。

他就猶如海綿一般，汲汲不斷吸取着各種知識，就仿佛時間怎麽也不夠用，每天都把時間安排的很滿，不僅早上起來就鍛煉身體，無事還拉着兩名保镖比劃，并讓林婆婆做指點，林老爺子興緻來了，偶爾也會讨教讨教，白景這時才知道，什麽叫做人不可貌相，林老爺子還真是老當益壯，不過這樣的話，林老爺子在末世名聲顯赫，那也就說得通了，他雖然不是武道出身，但好歹學過幾十年，比起白景這半吊子，好了不知多少。

除了學武之外，林婆婆還依照白景的内功心法，修改出一套更加完善的内功，心裏對白景這套心法，其實贊歎不已，覺得那簡直是奇思妙想，若沒有這麽好的思路，她想，無論如何她也改不出那麽完美的傑作。

白景聽後心中了然，研究所出來的東西，那都是集各家所長的精粹，隻是人的思想彎了，研究出來的東西自然不會正統，沒有經過修改之前，那套心法修煉起來速度很快，但卻很傷身體，修改了之後，哪怕速度慢點，但白景能明顯感覺到，内力仿佛變得更加精純，并且還連綿不絕。

白景和林婆婆道過謝，當時就拿出這套内功相送，卻被林婆婆拒絕，隻說祖宗有訓，不能修習别家的功法，并且她家功法也不能外傳。

白景笑笑，并沒有多言，對于這些規矩，他也知道一些，越是這樣的武學家族，其實越喜歡敝帚自珍，并且還隐隐有幾分傲骨，白景相信，哪怕功法是林婆婆所改，但也絕對隻是過目而已，他們這樣的人啊，正直的眼睛裏容不下一粒沙子，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别人。所以在末世來臨以後，他們那麽厲害的人，才會敗得那麽快。

白景不知道能爲他們做點什麽，想着自己要學習廚藝，幹脆就把做飯包了，驚掉了王學兵和曹磊兩隻下巴，林婆婆倒是挺歡喜，隻誇小景未來的媳婦有福氣。

白景淡淡一笑，并沒有解釋，未來的媳婦啊……這輩子恐怕都沒指望了，末世來臨，生存都成了問題，誰還有心情談媳婦，并且他還有蕭飒，不管他對蕭飒是什麽感情，他隻知道，這輩子在他的心裏，不會有任何人比蕭飒更重要。

白景手藝其實不怎麽好，末世以後雖然學過做飯，但那時别說調味料，就連能不能吃飽都成問題，反正隻要熟了就行，大家也沒人嫌棄，這會真的做起飯來，他還手忙腳亂了一會，幸好林婆婆手藝不錯，白景學得也快，沒幾天就能做的像模像樣，看起來還真像那麽回事。

白景做飯的時候，會把空間的泉水放進去，分量雖然不多，但每天放一點，看着他們身體越來越硬朗，他心裏也歡喜起來，并且他還把自己的功法教給了王學兵和曹磊修習，他們的實力越強，他将來也才能更加安全。

曹磊這會是受寵若驚，少爺對愛人不錯，這他知道，并且聽林婆婆那話的意思，各家各戶對内功都看得極爲重要，沒想到少爺這麽大方，竟然還有他的份，心裏當時很高興，決定要對少爺好一點，隻是他後來才知道，少爺之所以大方，原來是爲了要他做牛做馬，不過那會已經上了賊船，曹磊無語望天，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