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老爺子和喬老爺子很快回來了,十幾分鐘後,兩位老夫人也打電話過來說在樓下了。兩位老爺子抱起走累的孫子孫女(不給展蘇南和顧溪抱),顧溪牽著侄女,幾個人離開辦公室準備出發。公司的人看到徐蔓蔓和老闆在一起,而且和“老闆娘”的關係那麼親密,各個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在喬邵北的公司樓下和他會和,中午一群人到一家很高檔的中餐廳吃了一頓大餐,然後展蘇南和喬邵北陪顧溪和孩子到親子樂園,老爺子和老夫人回家,徐蔓蔓下午不去公司了,索性回她和莊飛飛在營海的家,收拾收拾,等莊飛飛晚上回來。
晚上6點,叁位爸爸帶著孩子回來了。小傢夥玩了一天累了,回來的時候都在爸爸的懷裡睡著了。顧溪把他們叫醒,餵他們吃了飯,又把他們哄睡了。十五和格格晚上已經不會醒來吃奶了,隻要半夜看看他們要不要尿就行。兩位老爺子把帶孩子睡覺的工作接了過去。他們睡得不沉,半夜會醒,正好看看孩子尿不尿。晚上顧溪他們都不用帶孩子,輕鬆了不少。
顧溪也累了,腰發出了抗議。吃了晚飯,他也早早上樓休息了。一起相處了兩年多,老人家們和顧溪還有徐大爺徐奶奶都熟悉了不少,常常一整天都呆在璧山這邊。有時候顧溪、展蘇南和喬邵北也會帶徐大爺、徐奶奶到岳山居那邊去住,展、喬、徐叁家人越來越像一家人了。
喬邵北和展蘇南在客廳裡閒聊。兩人自然聊到了顧溪的那兩位同學,喬邵北問:“要不要找人查查?”
展蘇南想了想說:“如果他們聯繫小河就去查。如果不聯繫就算了。”
喬邵北點點頭。兩人自高中認識顧溪以來就不喜歡別的男人多和顧溪接觸,現在隻會更不喜歡。想到一件事,喬邵北壓低聲音:“羅傑上午給我來電話,說下週叁以前要帶孩子去打疫苗了。”
展蘇南頓時一副頭疼的模樣:“想個辦法把老爺子支走吧,別讓他們去了。”
“事後讓他們知道了更不得了。”喬邵北也很頭疼。每次十五和格格打疫苗都是一次“戰爭”。
展蘇南道:“疫苗不可能不打。還是別讓他們去了,醫院的醫生都怕了他們了。就說帶孩子去親子樂園,不讓他們跟著。”
喬邵北覺得可行,道:“那就這麼說吧。回來他們要發怒再說,總比在醫院裡鬧得人仰馬翻好。”
展老爺子和喬老爺子最不能見到的就是孫子孫女哭。可小孩子打針哪有不哭的,所以每次格格和十五打疫苗都會惹得兩位老爺子震怒,怒打針的護士弄疼了他們的孫子孫女,毫無理智可言,毫無道理可講。他們一怒,兩個小傢夥就覺得更委屈更疼了,哭得也就更傷心了。再加上有爺爺在,顧溪、展蘇南和喬邵北怎麼哄都不行,所以每次打疫苗就跟打仗一樣。而問題是格格和十五兩個小人精一到醫院門口就知道會沒好事,就開始哭。可以說,拋開兩位小傢夥生病,打疫苗是一件大事。
※
得知老婆的身份曝光了,莊飛飛很高興。想他一個已婚的男人竟然不能讓公司的人知道他老婆是誰,他很憋悶。現在終於不用隱瞞了,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開車送老婆去上班。莊飛飛每次從普河回來都不用到總公司去,有什麼業務需要匯報的都是直接到璧山。每次送徐蔓蔓上班他都不能把人送到公司門口,這下子可以沒有顧慮了。
早上,莊飛飛直接把車開到了公司的停車場。他先下車,然後快速走到副駕駛座那邊打開車門,小心翼翼地扶著徐蔓蔓下來。徐蔓蔓滿臉通紅,緊張地說:“要不你還是別跟我上去了,昨天的事我都不知道怎麼解釋,我一想起來就頭皮發麻。”
“早晚要說的,就一次都說了吧。不要管別人怎麼想。下個月你說什麼也得給我請產假,我已經跟展叔說了,這次回來就不去普河了,直到你生了為止。”
“下個月?”徐蔓蔓不能接受,“下個月我才六個月,太早了吧。”
“不早不早。”莊飛飛拿著老婆的包,鎖了車門,扶著老婆去坐電梯,說:“你懷孕了我還讓你工作已經被虎子他們鄙視很多次了。如果不是你堅持,婚後我都不打算讓你工作。這件事你要聽我的,我是你老公。”
“大男子。”徐蔓蔓又甜蜜又無奈地捏了莊飛飛的胳膊一下。舉行了婚禮之後,莊飛飛越來越霸道了。徐蔓蔓不知道這是莊飛飛的本性還是他和展叔、喬叔相處的時間太久“學壞”了。
現在全家人都不同意她再瞞著了,連小叔都不支持她了,徐蔓蔓隻能硬著頭皮跟著莊飛飛進了電梯。電梯在一樓大堂停了,電梯門一開,很多公司的職員都進了電梯。當他們看到攙著徐蔓蔓的莊飛飛時,都愣了。徐蔓蔓低著頭,很是尷尬。莊飛飛微笑地和大家找招呼:“早上好。”
“呃,莊特助……你們……”一人看看莊飛飛,看看徐蔓蔓。
莊飛飛大大方方地說:“蔓蔓的老公就是我。她一直不好意思跟大家講。”
“你們結婚了?!”電梯裡驚呼聲起。
徐蔓蔓突然覺得也許早點休產假也不錯。
顧溪在家裡接到侄女從公司打來的電話,笑著安慰。被公司的人知道自己是“老闆娘”的侄女,又和老闆的助理莊飛飛結了婚,徐蔓蔓快被公司裡的各種羨慕嫉妒恨給淹沒了。躲在莊飛飛的辦公室裡,不敢回財務部的徐蔓蔓找小叔哭訴。
顧溪在院子裡用手機接電話,不遠處兩個小傢夥在和爺爺一起開兒童小汽車,笑聲連連,顧溪一心二用,沒注意到有電話進來。
放下手機,鄭凱吐了口氣,對方佔線。花了好半天凝聚起來的勇氣全部沒了。他知道給那個人打電話很衝動,但……想到十幾年前的一幕,鄭凱決定明天再打過去試試。有人敲敲門,然後開門進來:“鄭醫生,院長找你。”
“好的,我馬上去。”裝起手機,鄭凱平靜心緒,去院長辦公室。
羅傑正在辦公室裡和兩位不同部門的主任談事情。在鄭凱進來後,他示意對方先坐。很快把事情說完,送走兩位主任,羅傑很親切地對鄭凱說:“我們醫院是新醫院,有什麼地方你覺得不滿意的可以直接和我提。”
“謝謝院長。”
羅傑道:“我已經和董事會商議過了,你是神經外科方面的專家,董事會決定把醫院神經外科這一部門交給你來負責。不過你剛來醫院,還需要一段對醫院和同事的熟悉期。任命會在兩個月後下達,這兩個月你先在神經外科熟悉熟悉,沒問題吧?”
“沒有。”
說到這裡,羅傑停頓了片刻,說:“醫院是股份制的私立醫院,所以你也要見見老闆。老闆明天會帶孩子到醫院打疫苗,你和我一起吧。”
“好的。”
“那明天我給你電話,你直接到我的辦公室來就行了。”
“好。”
離開了院長辦公室,看著窗明幾淨的醫院,鄭凱對自己回國發展的決定又少了幾分猶豫。
對於瞞著老爺子給孩子打疫苗這件事顧溪很矛盾。不告訴老爺子,老爺子會不高興;可告訴了老爺子……顧溪也很頭疼。展蘇南和喬邵北拍胸脯保證打完疫苗之後由他們來“解決”老爺子,顧溪沉默地同意了。
吃了早飯,還不知道自己今天要痛痛的十五和格格開開心心地被爸爸抱上車,要去親子樂園玩嘍。兩個小傢夥給了爺爺奶奶幾個飛吻,然後揮揮再見。六位老人家心窩酥軟地也送了幾個飛吻,看著小傢夥跟爸爸坐車離開。
顧溪坐在副駕駛座上,展蘇南和喬邵北抱著孩子坐在後面,兩人專門讓家裡的司機送他們過去,打完疫苗他們絕對沒手開車。當汽車拐到去醫院的那條路上時,展蘇南和喬邵北故意和孩子說話轉移他們的注意力。兩個小傢夥已經賊精到隻要到了這條路上就會哭的地步。坐在兩位爸爸的懷裡還沒發現危險的十五和格格嘰嘰喳喳地和爸爸說話,直到車速慢了下來,最終停下,他們以為到了,擡起頭來。展蘇南和喬邵北眼疾手快地摀住孩子的眼睛:“還沒到呢。”
十五和格格去拉爸爸的手,顧溪和司機下車,打開車門。展蘇南和喬邵北捂著孩子的眼睛下車。十五和格格用力拽爸爸的手,格格喊:“爸爸爸爸,看不到了,看不到了。”
捂不住了,展蘇南和喬邵北放下手。格格和十五眨眨眼睛,疑惑地看著爸爸抱他們進來的地方,不像親子樂園呀?十五的反應最快,他看到了穿白衣服的叔叔阿姨,看到了一個紅紅的大“十”字,然後……
“哇啊——”十五小胳膊小腿齊掙紮,“不打不打不打不打……”要打針針了。
哥哥哭了,格格也反應過來了,摟著喬爸爸的脖子就嚎:“走走走走……”
“不打針,不打針,隻是來看看羅傑叔叔。”展蘇南和喬邵北顧不上四周傳來的注意,努力哄兩個小祖宗。
“不看不看不看……”
十五和格格哭著喊。顧溪很冷靜地按下電梯,格格朝爸爸伸出手:“爸爸爸爸,不看不看不看……”
顧溪把手上的袋子交給喬邵北,抱過女兒:“見過羅傑叔叔我們就去親子樂園。”
“不要不要……走,走……爸爸走……”
電梯門開了,顧溪抱著格格進去,格格的哭聲陡然尖銳了幾度。十五哭著喊著要爺爺,這種時候隻有爺爺能救他們。電梯門關上了,兩個小傢夥意識到走投無路了,更加扯著嗓子大哭,隻希望下一秒爺爺就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把他們救出羅傑叔叔的魔爪——羅傑很苦惱,他又不是喜歡給小孩子打針的壞蜀黍。
羅傑在辦公室裡了,同在的還有兒科主任倪紅雁和兒科的護士長。遠遠的就聽到有孩子的哭聲,羅傑苦笑:“來了。”
倪紅雁去開門,就看到顧溪和展蘇南抱著兩個嚎哭的孩子過來了。一看到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十五伸手要抱。倪紅雁走過去心疼地把十五抱過來,被阿姨抱住了,十五哭得更委屈了。顧溪輕拍懷裡臉哭得通紅的女兒,無奈地說:“怎麼哄都不行。”
“老爺子沒來?”倪紅雁好奇地問。
展蘇南回道:“老爺子來了他們哭得更厲害。”
幾個人進了羅傑的辦公室,一看到羅傑,十五和格格拼命蹬腿,要逃,兩個孩子一起喊:“不打不打不打不打……”護士長趁著兩個孩子不注意,把要打的疫苗針準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