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是顧溪的大學同學啊,呵呵,真巧。”羅傑笑了幾聲發現展蘇南和喬邵北的臉色不對,笑聲有了點尷尬。讓鄭凱坐下,羅傑說:“這兩位就是醫院的老闆。展蘇南展先生和喬邵北喬先生。”接著他對兩人介紹道:“蘇南、邵北,這就是我和你們說過的醫院引進的神經外科的專家鄭凱鄭醫生。他目前還在熟悉神經外科的工作,按照董事會的決定,兩個月後會正式任命。”
喬邵北伸手:“很高興你能到‘昔河’醫院來工作。”特地加重“昔河”二字。
如果說鄭凱一開始並沒有把醫院的名稱放在心上,那麼現在,他明白了“昔河”的來歷,他知道顧溪的小名叫小河。展蘇南在喬邵北收回手後,也和鄭凱握手,道:“小河說在餃子館遇到大學同學,沒想到竟然是醫院聘請的醫生,真是巧。”
自己被當成情敵了嗎?看著不甚熱絡的兩人,鄭凱在心裡搖頭苦笑,而更多的,是不平靜。這兩人結婚的對象,竟然還是顧溪!
鄭凱面色如常地說:“我也沒想到能遇到他。顧溪的變化不大,不然我也不會認出他。不過能在老同學的醫院裡工作,我就更放心了。我也希望自己能在‘昔河’醫院裡做出一番成績。”
“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展蘇南和喬邵北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羅傑這時候出聲:“老闆不會幹涉醫院的內部運作,鄭醫生放心大膽地去做吧。我希望神經外科能在鄭醫生的帶領下成為醫院的重點部門之一。”
“謝謝老闆和院長的信任,我會努力的。”
展蘇南看看時間,對羅傑說:“我們先走了,要帶孩子去親子樂園,不然他們得一路哭回家,老爺子非找我們拼命不可。”
“走吧走吧。”羅傑很哀怨,“就因為你們每次都找我給孩子打針,他們現在一看到我就躲,你們要補償我。”
“等瑟琳娜生了孩子你就不在乎十五和格格躲不躲你了。”
羅傑更哀怨了:“你們要給瑟琳娜和我放假啊,我們都沒時間生孩子。”
展蘇南打擊道:“你先求婚成功再來考慮孩子吧。”
“啊——瑟琳娜為什麼就不肯嫁給我呢?”
喬邵北面無表情地說:“我建議你還是不要求婚了,直接生米煮成熟飯也許更有效。”
羅傑的眼睛一亮,隨即又不放心地說:“瑟琳娜會殺了我的。”
“隻要她愛你就不會殺你。”
是哦!羅傑不禁躍躍欲試,孩子孩子孩子……
叁個人用英語對話,不過鄭凱聽得明白。看得出院長和老闆的私交不錯,鄭凱覺得他在醫院的日子應該不會太難過。和羅傑開了玩笑,展蘇南和喬邵北也不多留了。兩人一離開,羅傑就很八卦地對鄭凱說:“他們兩個人特別能吃醋,你不要介意。他們最多就是不喜歡你和顧溪碰面,不會為難你的。”
鄭凱很喜歡羅傑的親切,苦笑道:“我隻是見到老同學的正常反應,我哪知道顧溪還和他們在一起。”
“咦?這麼說你們都知道顧溪的事情?”
鄭凱斟酌地說:“我們隻知道,顧溪好像惹了他們,被趕出了營海。”
羅傑立刻說:“你以後可千萬別在顧溪的面前提這件事,更不能在老闆的面前提。這是老闆的禁忌。”接著,羅傑好心道:“當年的事是誤會,現在誤會已經解除了。顧溪和他們還有兩個長子,十幾歲了,在美國,以後你會有機會見到的。在我們醫院工作你要接受他們叁個人的事情。”
顧溪和他們還有兩個孩子?鄭凱震驚極了。剛才看到的那個男孩子很像展蘇南,但又有顧溪的眉眼,難道他們專門找了個像顧溪的代孕母親?鄭凱自然想不到孩子是顧溪親生的。當他離開院長辦公室的時候,他的心久久無法平靜。
一直到了親子樂園,十五和格格才不哭了。但因為哭了太久,兩個孩子還在不停地抽泣。顧溪不是不心疼的,但相比陽陽樂樂小時候受的苦,他的心疼很快就沒了。格格還好,女孩子怕痛很正常,十五就有點太嬌氣了。顧溪並不喜歡兒子這麼嬌氣,陽陽樂樂小時候打針的時候從來沒有這麼哭過。不過如果陽陽樂樂在場,十五和格格隻會更嬌氣。
在親子樂園玩了一會兒,格格和十五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顧溪不時摸摸他們的頭,看有沒有發燒。本來是要在醫院觀察一個小時才能離開,但兩個孩子在醫院就會一直哭,無奈下,隻能把他們先帶走。親子樂園裡,顧溪、展蘇南和喬邵北叁個男人帶著兩個孩子,絕對的與眾不同。不過叁個人的心思都在剛剛打了針,臉還紅腫的孩子身上,倒也沒什麼尷尬的。
玩了兩個小時,叁位爸爸帶兩個小傢夥去吃了一頓大餐,哭了太久的兩個小傢夥在回去的路上就在爸爸的懷裡睡著了。每次受委屈之後,兩個小傢夥就最粘爸爸。顧溪的手機響了,喬邵北趕忙從包裡幫他拿出來。但一看來電顯示,喬邵北的臉色瞬間沉了。顧溪也看到了,他把手機拿過來,接通。
“喂?”
“顧溪,是我,鄭凱。”
“啊,嗯。”
在喬邵北的虎視眈眈下,對鄭凱的來電也很驚訝的顧溪更不知說什麼好了。喬邵北很過分地貼過來,要聽聽對方說什麼。坐在副駕座上的展蘇南察覺到異樣,扭過頭。
電話裡有幾秒鐘的沉默,接著傳來:“本來想約你出來吃個飯,今天見到你,我覺得還是算了,免得給你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啊,沒事的。”
“顧溪,我……想和你說聲,抱歉。”
“啊?”
顧溪愣了,喬邵北則擰了眉。抱什麼歉?!
對方又是一陣很久的沉默,然後略有點啞地說:“我那天……看到,你被一群人,毆打……卻沒有,出手相幫,更沒有,報警……”
顧溪的眼睛睜大,喬邵北的心往下沉。
“後來,我看到有人過來救了你。本來我想去看看你的,但那些打你的人,一直在你樓下徘徊,我怕惹事,就走了。結果,我第二天去看你時,你已經,走了……”
“再後來,就聽說你被趕出了營海……我一直,很愧疚。”
顧溪瞥了眼喬邵北,把他推開了。喬邵北握住他的手,又湊近。
“這十幾年,我常常會想,如果那時候我出面或者報警,或者去看看你,你是不是不會退學,我經常會這麼想。會想,你帶著一身的傷能到什麼地方去,甚至會想,你是不是還活著。
“不管怎麼樣,我都是你的同學,我都應該幫你,但因為我的懦弱,我逃了。對不起,顧溪。”
顧溪又把喬邵北推開,說:“謝謝你,還記得我這位老同學。你真的不必愧疚的。離開營海之後,我遇到了一位很好心的人家收留了我,後來,他們認了我做乾兒子。我是孤兒,最渴望的就是能有一個家。用我的學業來換一個家,很值得。我現在,很好。”
“看得出來。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導緻你不得不離開營海。不過看到你們仍然在一起,還有了那麼可愛的孩子,我終於可以放下這件事了。但對於當初我的懦弱,我還是要和你說一聲對不起。”
“……謝謝你,鄭凱。”
“那,不多說了,我知道他們今天誤會了。呵呵,我雖然還是單身,但我真的隻是把你當成老同學。還請你替我在兩位老闆的面前美言幾句,讓他們對我放心,我很在乎這份工作。”
顧溪赧然極了,他手裡的電話被人搶走:“你是小河的老同學,改天到家裡來吃飯吧。”
電話那邊突然換了人,鄭凱愣了愣,然後笑著說:“好,一定去。”
“那回頭見。”
“再見。”
掛了電話,喬邵北摟住顧溪,一言不發。顧溪知道他心裡又不舒服了,出聲:“你抱著十五吧,我有點抱不住了。”
喬邵北迅速回神,把十五抱過來。顧溪調整了一下女兒的睡姿,說:“回去如果孩子沒提打針的事,你們就別跟爸媽他們說了。”
喬邵北壓下心中被那通電話引起的傷感,說:“還是跟他們說吧,免得他們哪天知道了跟咱們急。”
顧溪苦惱地說:“每次打針都這樣,真是沒辦法。”然後他看向喬邵北和展蘇南,“爸媽我勸不了,你們平時不要那麼寵十五,他是男孩子,得堅強。陽陽樂樂小時候打針從來不哭。”
展蘇南和喬邵北順著顧溪轉移的話題說:“我們也沒怎麼寵十五啊。打針哭很正常嘛,我們小時候打針也哭。”顧溪給了兩人一個明顯不信的眼神。沉悶就這樣被顧溪轉移走了。他現在,很幸福,以前的事就讓它們全部過去吧。
喬邵北在顧溪的臉上親了一口,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深愛。有司機在,顧溪的笑容裡帶了幾分赧然,不過他卻握住了喬邵北的手,然後對扭頭看著他的展蘇南深深一笑,他真的,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