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童年
孟凡整夜在炕上折騰,明明心癢難耐,卻偏偏不敢上手。
開玩笑!這是他老婆,世界上唯一一個可以理直氣壯上床的女人,為什麼他就是下不了手呢?
他躺在陸露身邊,聞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幽香(那是驅蚊香水的味道好不好),心裡是翻江倒海的鬱悶。
最後,他歸咎於自己是個紳士,就算是老婆,也要尊重她的意見。誰不知道女人總會有那麼幾天沒心思呢?一定要事先詢問才好。
呃……明天就探探陸露口風,就這麼定了。
第二天吃過早飯,他就琢磨著該怎麼跟陸露開口,有事沒事就找話說。
比如——
「陸露,你今年多大了?」
某陸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86年出生的。」
「多大?」
「你自己不會算?」
於是冷場。
他當然知道陸露比自己小六歲,中間隔了兩個代溝。不過貌似他們兩中間不知代溝這麼簡單,鴻溝還差不多。
「呃……你哪個小學畢業的?」
「縣立一小,你不是知道嗎?」
「對啊,那……哪個初中?」
「縣立十三中,你不是查過嗎?」
「哦,我還以為咱倆可能是校友的。那……哪個高中?」
「縣立一中,你有毛病吧?」
身為一個正當青壯年的正常男性,一個女人同床共枕了近半個月,尤其這女人還是自己老婆,卻沒有發生任何實質性的關係,換誰誰都會有病的。尤其是孟凡在和陸露相親後,就被老爺子看得死死的,根本沒機會風花雪月,掐手指頭算算,他已經有一個月沒碰女人了。一般男人估計早就被逼得用手擼了,孟凡還算可以,沒做出什麼丟人的事兒。當然這主要還是因為陸露就在旁邊,明明有一朵嬌花,他憑什麼要委屈自己?
可他現在就是在委屈自己。以往孟少要女人,基本上支票一簽就有十幾個背景還算乾淨的女人撲上來求合體,哪還需要他套近乎。培養氣氛詢問意見之類的事情,他還真是第一次做,於是有點抓瞎。
「呃……我在私立學校不太清楚,你在一群窮人中間,肯定很有成就感和優越感吧?」話題為什麼繞到了這麼個詭異地地方,孟凡也不知道。
陸露沉默了下才說:「鶴立雞群看起來是很風光,但是你知道雞的想法和鶴的感覺嗎?」
「啊?」
「不懂就算了,反正我基本上是沒體驗到過你說的什麼優越感和成就感。」
被欺負倒還差不多,雖然他們不敢實質上的欺負,可是言語擠兌和孤立,陸露沒少遇到過。
大多數人都會有仇富心理,只是正常成年人都會用理性壓抑住這種嫉妒心,可孩子們就不一樣了。陸露從小穿的最好,用的最好,跟周圍人形成了鮮明對比。在這樣的物質條件下,嫉妒心膨脹,大多數孩子都很討厭陸露。就算有些不討厭她的,也跟著大多數人孤立她,其實她上學時代過得很慘。
有時候東西丟了,她想告訴老師,發動班級尋找時,會有人說,你那麼有錢,再買一個不就好了?有時候也會被惡意地弄壞衣物,得到的還是,你那麼有錢,再買一個不就好了?就算告訴老師,他們也只會稍微訓斥一下作怪的孩子,並在私下裡認為,只是一點東西,對陸露這樣有錢的孩子來說,並不算什麼。但大人們的訓斥,只會讓同學更加反感陸露。
她也曾在幼時問過李冬秀,也曾求助過。當時她那年輕的母親問她:「你希望我怎麼做呢?告訴校領導多照顧你?在學校安排保鏢?警告學生家長看好他們的孩子?這些,都只會讓他們更加排斥你。」
她說,她想轉學,到都是有錢人的學校,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不同的環境有不同的戰場,在這裡不行,到那裡也會被欺負。」李冬秀只是這樣回答她。
後來她學會了用多餘的零花錢收買人,讓班級裡一部分人成為她的手下;後來她學會了施恩,籠絡住那些不屑於依附她的人;後來她學會適當懲罰,讓那些始終對她有敵意的人閉嘴。
不得不說,如果那時逃避了戰場,現在的她只是一個窩囊廢,完全不會有繼承陸氏的實力。就算嫁入豪門,也只會在不知不覺間將自己的財產全都敗光,最後被人吞併。李冬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都是為了她的成長。
可是,她就無法認同作為一個母親,竟那麼無情地對待自己的孩子,她就是不爽。
「你以前,有沒有人說你,靠著家裡有錢,就作威作福之類的話?」陸露思緒很亂,隨意地問了一句。
「當然有,更過分的都有。」孟凡一臉不在意地說。
「那你怎麼辦?」
「切!爺就是有錢,愛嫉妒讓他們自己嫉妒去。有本事抹脖子自殺,賭賭運氣,看看下輩子能不能好運投胎到豪門。」
孟凡一臉得意,反正他家裡有錢,他就是大爺,別人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去。
陸露心情微微舒緩,偷偷地笑。這個人,與她有著相同的境遇,卻選擇了不同的解決方式。
「你怎麼就能這麼自信?」明明一無是處,腦袋空空。
「哥有錢,長得還帥。比較差那些人嫉妒,哥理解,不跟他們一般見識。本來就又窮又醜了,現在還這麼沒肚量,哥要是跟他們計較,不就降低身份了。」
得,感情孟凡就是一人外殼裡塞滿錢的傢伙。反正就是爺有錢,爺就了不起,爺完全不用在意別人的眼光,誰叫爺有錢!
算了,過去的事情,想這麼多做什麼,反正那些欺負她的人,早就受到教訓了,她還計較什麼。要是再心情鬱結,不就跟孟凡說的一樣,沒肚量,降低身份了嗎?她比不上誰都行,就是不能輸給孟凡。這個快樂的傻子!
想到這兒有了聊天的心情:「你今天怎麼了?中暑?是挺熱的。」
孟凡用餘光看了看陸露紅潤的臉,剛才他感覺到自己老婆心情不好,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他不喜歡看她鬱悶的樣子。陸露應該是那個整天陰笑琢磨著如何整人的壞女人,整天卷著舌頭說話弄得室溫降低的女人,傷春感秋什麼的,太雷人,想想都受不了。
察覺到老婆心情大好,孟凡覺得現在氣氛不錯,便說:「你老公我身體那麼好,能夜禦數女,怎麼可能中暑。」
還夜禦數女,陸露想吐:「那你今天抽風啊?沒話找話的。」
她完全沒注意到孟凡的自稱是——你老公,更沒意識到,夜禦數女的反面意思就是,他已經很久沒『禦』到女人了。
「抽……你這女人怎麼就這麼笨!」痛心疾首啊!
「被你說笨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恥辱。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丟人不。」陸露用力甩過去一個白眼,充分表現了她對孟凡的鄙視。
「靠!那我就直說了,陸露,咱倆——」
「下雨了!」陸露截斷了他的話。
果然外面下起了傾盆大雨,夏日的天氣變得就是這麼快,剛剛還豔陽高照的,現在便下起了雨。
孟凡那個恨啊!早不下雨晚不下雨的,偏挑現在這個時候。不過這並不影響他求合體,舔舔嘴唇,繼續對陸露說:「咱倆——」
「閨女,我昨天看了天氣預報,說是這場雨要下很久。」老太太突然從外面進來,又把孟凡的話給截了。
孟凡鬱悶地看著她那菊花朵朵開的老臉說:「雨季到了,當然下得久。」
「下雨了,金柱他們沒活幹,估計晚上就回來。」老太太一臉興奮地說。
「你說誰?」
陸露替老太太回答:「金柱,姓紀,叫紀叔叔,是依然他爸。」
果然當晚紀叔叔和紀阿姨回來了,於是他們換了下屋子。
老太太和紀叔叔阿姨住大屋,孟凡和陸露挪到了小屋。兩個屋子中間就隔了半堵牆,完全可爬來爬去的那種高度。農村炕上都會砌出這麼一個火牆,用來放些東西什麼的。
晚上睡覺的時候,陸露也不用蚊帳了,反正下雨也沒什麼蚊子了。兩個人並排躺著,聽著隔壁紀叔叔發出的巨大鼾聲,一起睜著眼睛睡不著。
靠啊!旁邊是一個眼花耳聾的老太太他可以該幹什麼幹什麼,可是放了這麼一對兒耳聰目明的夫婦在身邊,他能做什麼啊!至少孟少不喜歡上演真人A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