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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姑王妃(主子妻奴之三)》第10章
第九章

  京城,午夜,宮門內外喊殺聲震天。

  當朝太子謀逆,帶兵殺進宮闈內苑,意欲以武功逼皇帝退位。

  平王領兵救駕。

  那是一場血戰。

  在親眼看到胞兄替自己挨了一箭時,龍辰昱目訾盡裂,抱扶起倒地的兄長,慌亂地道:「皇兄,你撐住,撐住……」

  魯王抓住龍辰昱的手,嘴裡不斷地淌出血來,他看著弟弟,吃力地道:「星弟,殺了太子,保護好母妃他們……」

  龍辰昱用力點頭,「好。」

  「皇兄知道你不喜這些爭鬥,可是我們都身不由己……」魯王的手無力地從龍辰昱手中滑落,絕了氣息。

  「皇兄!」龍辰昱雙目赤紅,抬頭瞪著前方猖狂的太子,一把抓起落在地上的佩劍。

  時至今日,再難心軟於手足之情。

  不為自己,也要為了皇兄,為了母妃他們搏出一個朗朗乾坤來。

  龍辰昱提劍沖上前廝殺,當他的劍刺進太子身軀,感受到那骨肉被穿刺的觸感,他咬牙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被侍衛扶著踏出宮殿的皇帝一眼就看到兒子們手足相殘的慘烈情景,整個人為之震撼不已,身子搖搖欲墜,嘴唇張闔幾下卻發不出半點聲響。

  自古皇家便多骨肉相殘……

  太子本可做個守成之君,可他的心胸太過狹隘,從不用心體悟他讓昱兒掌兵權的諸多考量,只一心想消除異母兄弟掌兵權對自己的威脅。

  如今,終於逼得昱兒爆發。

  看著橫屍當場的太子,皇帝的目中隱有水光閃動。

  等龍辰昱抱來魯王的屍身時,皇帝終於淚灑當場。

  「兒臣向父皇請罪,請父皇責罰。」

  皇帝突然之間蒼老了許多,看著跪在腳邊的兒子,蒼涼地嘆了口氣,「終究是太子失道,昱兒,朕明白你的不得已,你無須請罪。」

  「父皇——」

  「退下吧。」

  「是。」

  出了大殿,夜風一吹,龍辰昱抬頭看暗沉的天空,深深地嘆息。

  這個時候他很希望敏兒能在自己的身邊,就算她什麼都不做,只是陪著他,他也會覺得無比心安。

  可惜,此時她不知身在何方。

  一路無語地回到平王府,身心俱疲的龍辰昱卻無絲毫睡意,到了走廊上吹風。當侍衛驚覺拔劍的時候,那個煙一般的身影已經站到了他身前三尺之地。

  龍辰昱心頭吃了一驚,警戒地看著對方。

  這人是個道姑,還是一個仙風道骨的美貌中年道姑,她有一雙明亮溫柔的眸子,讓他明白她並非來意不善。

  他心頭忽地一動,開口道:「仙姑有事?」

  忘塵道姑一言不發地打量著他。

  龍辰昱任她打量,坦然無懼地面對她。

  「我替敏兒來看看你。」

  「她——」聽見有徐玉敏的消息,他立刻開口要問,卻被打斷。

  「她很好。」

  「多謝仙姑告知,本王這就派人去接她回京。」

  忘塵道姑輕輕搖了搖頭,甩了下手中的拂塵,行了個禮,道:「王爺,請恕貧道無狀。」

  「不敢,仙姑有話請講。」已猜到對方身份的龍辰昱不敢輕慢,亦是略回了半禮。

  「敏兒自幼隨我長在山野,過不慣榮華富貴的日子。王爺乃人中龍鳳,自有美女可入懷解憂,不如就此鬆手吧。」

  龍辰昱的臉色一變再變,終至一臉寒霜,「這是她托仙姑轉告的?」

  忘塵道姑搖頭。

  「既非敏兒自己的意思,仙姑何必枉做小人?」

  「她是我一手養大,她的事貧道尚作得了主。」

  「本王的王妃不需要旁人操心。」

  忘塵道姑依舊是優哉游哉的樣子,「皇家不適合敏兒,如果王爺真的想通了再來找她吧,否則敏兒怕是不會見你的。」

  「你——」

  龍辰昱話未說完,便眼睜睜看著忘塵道姑身形飛起,消失在暗夜裡,突然什麼都再也說不出來。

  這才是真正的高人!

  不過一想,他轉念又想著忘塵道姑方才的話。等他真正想通了?

  龍辰昱蹙緊了眉頭苦思,負手慢慢回了書房。

  想通什麼?

  坐在椅中沉思的龍辰昱似驚醒般站了起來,手按在書案上,目光閃爍不定,臉色也是微變。

  如今,他離那個位置近在咫尺,登上那個位置後天下便是他的囊中之物。可是,敏兒呢?她要什麼呢?

  「那不是我的人生。」他記得她這麼回答過他。

  如果不是徐玉蓉大婚前失節的事曝光,那麼他的人生確實與敏兒沒有任何的牽扯。她自在她的江湖逍遙,他則周旋於陰謀論計之中。

  可惜,他們的人生受命運牽引有了交集,雖然那不是她想要的人生,但她沒有選擇的權利。他要她,她便拒絕不能。

  但是,今天這位前輩高人卻以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肯定地告訴他,他的敏兒恐怕不會再見他!

  可他怎麼捨得放開她?

  就算用這唾手可得的天下江山交換,他也是願意的。

  但是,皇兄已歿,若他丟開這手中的權杖,嫂子、母妃她們以何為憑?子侄尚幼,無自保之力,父皇已老,其餘兄弟俱都在奪宮事件中被太子殺害,他又怎麼能置這些全都不顧,只圖自己快意?

  龍辰昱沉痛的閉上眼。敏兒,你讓為夫如何選擇?

  六月初七,帝薨。

  舉國服喪三日。

  六月初十,新帝登基即位,大赦天下。

  消息自然也傳到江南那座竹林裡的道觀。

  聽到新帝登基消息的時候,徐玉敏正在繡一雙虎頭鞋,繡花針不小心刺到了左手中指,她蹙著眉頭將受傷的指頭含進了口中。

  坐在一邊翻著經書的忘塵道姑搖了搖頭,道:「平王已登基了。」

  徐玉敏淡淡地笑了笑,「那與我無關。」

  他將開始他的帝王生涯,而她卻不想成為後宮那三千粉黛中的其中一個。

  忘塵道姑看著她的肚子,道:「但你懷著他的龍種。」

  「那與他無關。」總會有其他女子為他生兒育女的,只是她心中難免酸澀疼痛,那個人終於不再是她一個人的了。

  情愛之事果真最是傷人,她多想自己依舊是以前那個淡泊的徐玉敏,龍辰昱在將她拽入紅塵濁世之後,卻又不能與她相伴到老,這是何等殘忍?

  忘塵道姑看著徐玉敏的哀痛神情卻忽然笑了,她一邊笑一邊點頭,「敏兒自小便是極通透的,為師甚為放心。」

  徐玉敏卻也有別的煩惱,「外面的人還在找我們啊?」

  「估計要找上好些日子呢,畢竟讓你這懷著龍種的正宮娘娘流落在外可不是好玩的。」

  「好麻煩。」為什麼他就不能乾脆鬆開手放了她呢?明明知道他們已經不可能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了。

  「確實麻煩,為師這些日子都不敢出去打聽江湖八卦了,日子好生無聊。」

  「……」徐玉敏忍不住無奈地伸手撫額,太熱衷於八卦、湊熱鬧實在不是一個好習慣。

  「不如你出去引開他們的注意力,為師真的想出去走動走動了。」

  聞言,徐玉敏幽幽地看著自己的師父,不說話。

  忘塵道姑語重心長地對她說:「你腹中的孩子始終是太過金貴,你若不將他送回去這事只怕沒完沒了,索性還不如回去安心地侍產。」

  徐玉敏忍不住嘆了口氣,「徒兒怕回去後這孩子未必能平安降生。」就算能平安降生,那吃人的皇宮也不是他們母子想待的地方。

  忘塵道姑沉吟了片刻,道:「這便是他要操心的事了。」

  「我不想冒險。」

  忘塵道姑卻很無情地道:「可為師真的想出去逛逛了。」

  徐玉敏對自己童心未泯的師父極是無奈,遂道:「徒兒明日再出竹林晃晃好了。」

  「為師就知道敏兒最是孝順體貼了。」

  只是,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

  當天夜裡,竹林便被一支軍隊給包圍了,他們雖然進不來設了九宮八卦陣的竹林,但是他們若圍著不走那也是極大的麻煩,如果他們狠一點放上一把火,再強大的九宮八卦陣都完蛋。

  忘塵道姑不得不連連嘆氣,「竟然被他搶先一步找上門來了。」

  徐玉敏披著一件薄衫站在窗前看外面的火光衝天,沒說話。

  他一向都是殺伐決斷的,不會給她留任何餘地。

  「敏兒,要不她現在出去跟他們走?」

  徐玉敏打了個哈欠,伸手拉上窗戶,往床邊走去,「等我睡飽了再說吧,他們應該是不敢放火的。」

  徒兒睡覺不再理自己,無聊太久的忘塵道姑飛身坐到大殿的屋頂上欣賞著竹林外的火光。

  當大火燒起來的時候,忘塵道姑跳下屋頂,直奔徐玉敏的房間。

  「果然夠狠,竟然真的放火啊。」

  徐玉敏看著一向淡泊冷靜的師父突然咬牙切齒,忍不住眨了下眼睛。

  「別磨蹭了,趕緊出去讓外面的人住手。」

  「師父,」徐玉敏慢吞吞地開口,極其認真地道:「萬一他們不是龍辰昱派來的人呢?」

  忘塵道姑惡狠狠地道:「為師確定這一定是那個男人幹的,能當上皇帝的人就沒有不心狠手辣的。」

  「……」師父的話,徐玉敏沒反駁。

  「別讓他們把這道觀也燒了,你趕緊出去吧。」

  徐玉敏雖然不太情願,還是穿好了衣服,掀開床板,跳進了床下的密道。這條逃生密道,也是師父提議建造的,據說當初先朝覆滅,她老人家便是這樣逃出來的。

  通過密道徐玉敏施施然出現在軍隊的後方,慢條斯理地欣賞了一下烈火熊熊中的竹林深處那一座道觀,才不疼不徐地一步一步走了上前。

  當放火燒林的士兵看到一個素衣孕婦漫步走過來時,眼睛都不由得睜大了。

  她那悠閒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半夜遇火襲倉皇逃出來的人——再者,這片竹林偏僻,不會有人在夜裡到此處,因此他們肯定她是道觀裡的人,可是……她是怎麼逃出來的,還是從大軍後方走過來?

  「你們是要找我嗎?!」

  「卑職參見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領兵的將軍認出她是皇上命他尋找的人,立時推金山倒玉柱地撩袍跪下。

  然後,一片山呼千歲聲跟著響起。

  「還不趕緊把火滅了?」

  「快滅火。」皇后開口,誰敢不聽?那將軍大聲命令。

  待火勢被撲滅,那將軍再次在她跟前跪下,「請娘娘隨卑職回宮。」

  徐玉敏清亮的聲音在夜風中響起,「無端端半夜擾人清夢,何必呢?」

  「聖上有命,請娘娘盡速回宮。」

  徐玉敏扶著腰,沒說話。

  「聖上說娘娘當日說過『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人無信不立。」

  徐玉敏輕輕地嘆了口氣,她其實只說了後四個字而已。

  人生幾度秋涼?

  當皇后車駕在京城東門外停下時,徐玉敏掀起窗簾看著城門,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年前,那是她第一次到京城這個地方……

  所有的往事在她腦中浮現,明明才發生過不久,卻給她一種歷經滄海桑田之心。

  見她看著城門發呆,車外隨侍的宦官忍不住出聲道:「娘娘,皇上還在宮裡等您。」

  徐玉敏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這麼久都等了,也不差這一時半刻。」

  宦官噤聲。

  徐玉敏放下了窗簾,略帶些疲憊地道:「走吧。」

  「娘娘起駕。」

  車馬再次駛動,徐玉敏的思緒也有些茫然。

  路上很靜,而且越來越靜,只能聽到車轆輾過青石地面的聲響,以及隨駕人員沉沉的腳步聲。

  氣氛莫名有些壓抑。

  然後,她聽到一片下跪聲。

  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腳步聲朝車駕越來越近,徐玉敏手撐在車內的引枕上,沒有動。

  龍辰昱掀開車簾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妻子倚在引枕上垂眸小憩的景象。

  「敏兒。」他輕輕喚了她一聲。

  徐玉敏卻沒有醒來的跡象。

  龍辰昱勾唇輕笑,彎腰進去將她抱下了馬車,抱上自己的御輦往寢宮而去。

  一直到聽見所有人退出的聲響,徐玉敏才緩緩睜開眼睛,入目便是一襲玄色衣袍,其上有金線繡龍紋樣。……

  「敏兒肯睜眼看為夫了?」龍辰昱的胸腔因他的笑聲而大力起伏。

  「你找我做什麼?」相較於龍辰昱的好心情,徐玉敏的聲音顯得相當冷淡。

  龍辰昱抱著她在御榻上坐下,伸手去摸她圓滾滾的肚子,眼睛裡是滿溢的笑意,「寶寶有沒有聽話?」

  徐玉敏沒有理他,想要掙開他的懷抱坐到一邊。

  「讓為夫好好抱抱你,我們有七個月沒在一起了。」

  「我以為會更久的。」曾經她以為他們會從此天涯一方,再不相逢的,可是他不肯放開她,她便只能回來面對。

  龍辰昱摸著她肚子的手突然感到一陣力道,他不由得喜出望外,「他動了,他在跟朕打招呼。」

  徐玉敏聽到那個天下至尊至貴的自稱從他的口中吐出,心中忽然湧上一股無以言狀的酸澀悲涼。坐擁天下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只屬於她,難道她真要在這寂寂深宮中慢慢將自己對他的一腔情意都消耗殆盡?

  「真是個調皮的孩子,朕想他一定是個男孩。」龍辰昱心中滿滿都是即將為人父的喜悅。

  「我有些累了,想歇一會。」滿腹心事的徐玉敏無心與他敘話,只想獨自舔拭心中的隱痛。

  「朕陪敏兒一起躺躺。」龍辰昱一邊說,一邊扶著她到榻上躺好,然後自己也躺到她身邊。

  徐玉敏看著頭頂的輕紗帷帳,一直沒有說話。

  龍辰昱在跟肚子裡的寶寶親熱夠了後,這才仔細打量數月未見的妻子。

  她依舊是那麼清妍動人,原本尖削的鵝蛋臉因懷孕而略微圓潤,身材也因那圓滾滾的肚子而顯得豐腴,豐滿的胸部也更喜人了些,身上隱隱還透了奶香味……

  久未「吃肉」的龍辰昱覺得所有的熱氣都往身下集中,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探向了枕邊人的衣帶。

  他想要她!

  徐玉敏看穿他的意圖,手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阻止他更進一步。

  「敏兒——」

  「我身子現在不方便。」

  「為夫只想摸摸。」龍辰昱絲毫不覺得騙人有什麼不對。

  徐玉敏被他的做小伏低所矇騙,想了想,覺得他應該不至於那麼無所顧忌,便鬆開了手。

  只是,很快的,她便後悔了。

  他那隻作怪的手引得她控制不住地呻吟出聲,如今她的身子似乎因懷孕更敏感了,很快身下便是一片濡濕。

  「不行……」

  被情慾沖昏頭的龍辰昱已經全然顧不上其他,跪在她雙腿間迫不及待地進入了想念很久的秘谷幽穴。

  「敏兒……敏兒……為夫想你想得心都痛了……」

  徐玉敏揪著身下的衾被無力地承受。

  龍辰昱泛紅的眼隨著時間過去,漸漸恢復正常,在徹底釋放後翻身倒在她的身邊,回味無窮地喘息。

  徐玉敏的呼吸亦很紊亂,手輕輕撫弄著自己的肚子。

  龍辰昱側身躺著看她,只覺被他好好疼愛過的她變得更加地誘人了,讓他的小腹又有些發緊。

  徐玉敏閉了眼不看他,「皇上若不盡興,還是到其他人的宮中去吧。」

  龍辰昱握著她的手用力攥了下,哼了一聲,道:「你從哪裡知道為夫宮裡尚有其他女人了?」

  徐玉敏倒是吃了一驚,新皇登基,難道沒有充裕後宮?因怕聽到那樣的消息,所以她逼著自己不去關注,因此是真不清楚情況。

  「可是……」

  「那幫大臣讓朕廣納秀女充裕後宮,簡直煩不甚煩,朕只好將此事推到不在中宮的皇后身上。選秀納妃之事,合該敏兒為朕操持。」

  徐玉敏的臉色一點點冷下來。這便是他對她的用情,多可笑?

  讓一個深愛丈夫的女人替丈夫去選秀納妃,宛如拿著刀一點點地在她的心上凌遲,這便是帝王的愛嗎?

  徐玉敏整顆心墜入無間地獄,再也看不到光明。

  龍辰昱的嘴角卻是一點點揚起來。

  「龍辰昱。」她一字一頓,字字咬牙。

  龍辰昱心情很好地應聲,「怎麼了?」

  「廢后。」

  「什麼?」

  「把我廢掉。」

  「那怎麼可以?無故不得廢后,敏兒溫良恭儉實為六宮楷模,而且此時又身懷六甲即將生產,朕怎麼可以在此時廢后?」

  徐玉敏冷笑,「那就從我的床上滾下去,本宮明日便替皇上選納後宮,一定讓皇上枕邊美人日日新,夜夜不同。」納奸妃,一定要納奸妃,不是奸妃也要給他培養出來。

  龍辰昱依舊笑容不減,摸著她的肚子道:「那豈不是太麻煩皇后了?朕的要求也不多,勉強納五六十人就好了。」這麼大的反應足見她的心思,能有機會逗弄她,他是求之不得。

  「據說前朝宮中美人逾萬,皇上可以仿傚……」

  龍辰昱壓住她,扳過她的頭便吻了上去。

  直到兩人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才松開她的唇,手上揉搓她玉峰的力道已經有些無法控制。

  徐玉敏自然也察覺到了他明顯的變化,冷著臉要閃躲開。

  「敏兒……」

  「龍辰昱,你清醒一點,我如今不是能任你胡為的時候。」

  龍辰昱喘著氣,扶著她坐起,拉著她的雙手包裹住自己的那處熾熱,「幫我。」

  徐玉敏抿緊了唇,並不答應。

  「你不肯這樣,朕就讓你用嘴。」龍辰昱低聲恫嚇。

  徐玉敏身子一震,想到了曾經……將頭扭到一邊,雙手開始輕輕動作。

  龍辰昱舒服地輕哼出聲。

  最後一切平息的時候,龍床上一片狼藉。

  「來人,打水,伺候朕與皇后沐浴更衣。」

  沐浴之後,前殿已擺好了飯食,等帝后入席。

  只是一抖,手抖,連一雙筷子都拿捏不住。

  徐玉敏一臉鐵青地瞪著自己的手,坐在她身邊的龍辰昱卻是滿面春風,一掃數月來的冷肅陰沉,喜孜孜地夾了飯菜要喂她。

  徐玉敏本當不吃,但目光落在自己的肚子上,她終究強忍著一腔羞憤張口吞下。

  皇上親自喂食,這樣的情景任誰也不敢直視,宮人們只能不斷地低頭再低頭,試圖將自己完全地隱藏起來,就怕惹到皇上,不小心丟了腦袋。

  一頓飯吃得徐玉敏幾乎消化不良。

  飯後,龍辰昱扶了她,在殿中小心散步。

  自從登基,便從未讓女子侍寢的皇上臉色終日冷肅陰沉,如今卻似染了春風般柔情四溢,讓宮人們暗自咋舌不已。

  「敏兒辛苦了,等皇兒生下來,朕一定好好替敏兒管教他。」

  徐玉敏心中有氣,任他自說自話始終不搭腔。

  龍辰昱也不惱,脾氣甚好地扮演體貼溫柔的好丈夫。

  「啟稟皇上,左相求見。」

  聽見這聲稟報,龍辰昱這才甘心放開她,「敏兒好生待著,朕晚間再來陪你。」

  徐玉敏沒說話,默默看他大步離開,才想轉身回寢殿歇息。

  一旁的宮女見皇后抬腳,便急忙上前攙扶。

  徐玉敏怔愣了下,頗不適應地扶著宮女的胳膊往寢殿去了。

  有孕在身的她本就易疲勞,今日又被人狠狠折騰了一番,此時不覺有些困頓,上床沒多大工夫即沉沉入睡。

  龍辰昱回來的時候,她睡得正熟。

  他揮退了殿內伺候的宮人,將手中的奏摺狠狠甩到一邊去,大步朝龍榻走去。納妃?

  哼,那些人以為他當真是想讓敏兒主持選納妃嬪之事嗎?

  夫妻間偶爾逗趣幾下不為過,若他真要照辦,他的敏兒只怕這輩子都不會再讓他近身。

  脫了龍袍,上床抱住熟睡的妻子,龍辰昱心裡嘆了口氣,此事還得從長計議,好在敏兒又回到了他身邊,夜裡不再寒涼清冷了。

  因皇后要安胎,選妃之事暫且壓下了。

  自從皇后回宮,皇帝的臉上便多了笑容,在後宮的時候更是常常哈哈大笑。只是,皇后娘娘常常冷著一張臉,對皇帝頗不假辭色。

  帝后之事,無人敢非議。

  「痛……」

  正在奮力耕耘的人因為身下人異樣的呼痛而停了下來,看著她額頭滲出的冷汗,不由得大驚,「敏兒……」

  徐玉敏深吸口氣,緊抓著身下的床單,「我恐怕要生了……」

  「來人,宣太醫,皇后要生了。」一向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龍辰昱,一時驚慌失措,從妻子體內退出,「敏兒,你別嚇朕……」

  徐玉敏咬著唇忍耐,看到他赤身裸體趴在床邊,強忍痛楚,顫抖著唇道:「穿上衣服……」讓人看到成何體統?

  龍辰昱抓過一旁的袍子匆匆穿上,又重新坐回床邊,有些懊悔自己控制不住情慾,不顧她即將臨盆的身子非要跟她行云雨之歡。

  「太醫怎麼還沒到?讓人再去宣!」

  龍辰昱陰厲的聲音中隱隱帶著一絲慌亂。

  徐玉敏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死死抓著他的手,雙唇因被她緊咬住而泛出血跡。

  「別咬自己,咬朕。」龍辰昱心疼不已,將自己的胳膊伸到她嘴邊。

  徐玉敏發狠地咬住,都是這個男人的錯,她好疼……

  幾名太醫跌跌撞撞地進殿,滿頭大汗。

  「還磨蹭什麼,快滾過來給皇后接生。」

  太醫不敢近前,太醫院的醫女硬著頭皮領著幾個年老的嬤嬤上前,聲音都發著顫,「娘娘須移出殿外。」

  「閉嘴,就在這裡生,皇后都疼成這樣了,哪裡還能搬動?」

  「那麼,請陛下移駕。」

  「朕就在這裡守著她,你們趕緊接生,朕的皇后和皇兒若有任何閃失,你們所有人都得陪葬。」龍辰昱暴戾起來。

  再無人敢吭聲。

  嬤嬤們看到徐玉敏身下的狼藉,心頭都是一跳,怕得連眼都不敢抬一下。

  皇上這也太……

  眾人開始忙活,為皇后接生,不斷有熱水送進來,來往宮人俱都屏氣凝神,不敢弄出大的響動,就怕受到雷霆震怒。

  徐玉敏死命咬著龍辰昱的胳膊,聽著嬤嬤們不斷地叫她吸氣用力。

  大約兩盞茶的時間,一聲嬰兒洪亮的啼哭聲響徹在寢殿內。

  所有人都吁了口氣。

  「敏兒——」皇帝一見妻子昏厥,急得目皆盡裂,發出一聲驚恐的大吼,「太醫!」

  太醫連滾帶爬地上前,哆哆嗦嗦地把脈,抹著汗道:「娘娘只是脫力昏厥,沒有大礙。」

  龍辰昱這才安了心吩咐,「滾下去開藥方。」

  「是是……」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娘娘產下了一位小皇子。」嬤嬤為孩子清洗了身子,抱上前來給他瞧。

  龍辰昱掃了襁褓中的嬰兒一眼,目光再次落到昏過去的妻子臉上,「給娘娘收拾乾淨。」

  「是。」

  見皇帝始終沒有離開的意願,宮人們也不敢多嘴,只能輕手輕腳地給生產後的皇后清理身子。

  之後,龍辰昱將徐玉敏裹在錦被中抱起,讓宮人們換了新的床褥,才又將妻子小心翼翼地放回榻上。

  小皇子自出生後響亮地哭了十幾聲後,便不再浪費自己的力氣,也對乳母的奶水沒有絲毫興趣,此時靜靜地躺在母親的身邊閉眼睡覺,看上去十分的乖巧。

  龍辰昱看著龍榻上……母子,心裡充斥了一種無法言喻的感情,漲得他的心都滿滿的。

  「敏兒,謝謝你。」謝謝你肯為朕生兒育女,謝謝你最終選擇回到朕的身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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