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斯納克•紮的選擇
朗克那胡狼面具上的紅色雙眼在閃著紅光,他歡快地計算將要收取的費用,“佔用我的臥室一夜,300金;餐費、水費、燈火費等500金,各種精神損失……”說著他發現唐逸和昨晚一樣是一臉歡喜但斯納克•紮的臉色卻比昨晚要黑很多,
他覺得自己作為斯納克•紮的朋友怎麼也要照顧斯納克的心情,於是他忍疼減免了些費用,“我就給你免了,一共800金。”算完便向斯納克一伸手,“請付款。”
斯納克•紮瞟了眼朗克那要錢的手便將眼神移到了一邊,沉著聲說,“三族的人要過來接唐逸走。”
“理由呢?”朗克聽完這話將手收回,問道。
“我孩子快滿月啦!龍老爺子讓虎白洋他們來接我回去擺酒席!”唐逸很是興奮yeah了一聲筆了個勝利的手勢。
朗克雖然沒明白唐逸手勢的意思但是他看得出來唐逸很興奮,而斯納克•紮很受打擊。計劃不得不提前,這種事情的確夠鬱悶的,所幸的是昨夜外出他也將必須的藥品采了回來。於是他安慰斯納克道,“哎,這的確沒辦法了,給你打個對折作為我的安慰吧。400金,請付款。”說完再次向斯納克伸手要錢。
“……”斯納克•紮面對朗克的窮追不捨沒轍了,只得賒賬“我現在沒有那麼多錢,等來年春天我家分紅的時候再付。”
唐逸看斯納克•紮那張小臉好像都要哭出來了,就上前拍拍斯納克的肩膀很是大方地說道,“嗨,這樣吧。等虎白洋過來我讓他付怎麼樣?打擾你那麼長時間實在也有點過意不去。”說著他撇撇嘴又補上一句,“雖然不是我願意的。”
“說得好像你不會回來了一樣。”朗克輕笑一聲。
“哈哈哈哈哈”唐逸在和龍青翼通完話後頓時覺得自己有靠山底氣硬,笑聲也大起來,“誰知道呢。”
“一會中午給你搞個歡送會吧?”一直沉默的斯納克•紮突然出聲提議道,臉上還掛著反常的笑容,“讓丘天田請客。我覺得他會樂意的。”
“只要他同意,沒問題啊。”唐逸對此自然沒有意見,他也好久沒有好好吃一頓飽飯了。
朗克猶豫了下反問斯納克一句“你真的考慮好了?紮仔?”
“是的,麻煩你準備下。一會在丘將軍家見吧。”斯納克•紮鄭重地拍拍朗克的肩膀表示他心意已決,說完便帶著唐逸一起離開。
朗克看著那自家那扇開了合的大門,聽著腳步聲遠去才長長嘆了一聲,轉身往自己的工作室走去,必須趕在中午前完成斯納克•紮交代的任務。
“嘿~,你還好吧?”
唐逸湊到斯納克面前揮手,關心地問道。雖然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唐逸已經習慣了斯納克那張不得志的苦悶臉,但是此時此刻斯納克那張臉已經升級到失魂落魄的程度了而且還走路不看路兩眼筆直的好幾次差點撞到魔王府裏的柱子,幸好這破房子裏沒啥傢具,要不夠斯納克摔幾次的了。唐逸覺得應該問問,好歹是奧多多心心念念的人,“要不讓奧多多出來和你告告別?”
一聽到‘奧多多’這個名字,斯納克•紮好像醒過神來一樣,回頭看向唐逸沖他微微一笑道,“不用,你先上去收拾下。我在這等你。”
“誒……”不見奧多多?這很反常啊,平時斯納克•紮想盡各種方法讓他鬆口,今天他主動要求反而遭到拒絕。難道斯納克變心啦?唐逸覺得有各種不好的感覺一下湧上心頭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應聲“好吧”獨自上樓,然後看著斯納克•紮又恢復失魂落魄樣踱往大廳壁爐邊的搖椅坐下。‘我回去三族對斯納克打擊這樣大嗎?’唐逸不解,但是他也沒有細想,因為這一切很快就和他沒有關係了。他加快了上樓的腳步,實際上沒啥好收拾的就幾件滿是破洞的衣服,驚喜來得太突然行程又安排得有點緊,他甚至沒有時間去買點土特產。
斯納克雙手埋住自己臉,腦海裏反反復複地出現一些影像,讓他糾結苦悶,難於抉擇。
“斯納克•紮,你應該知道要將唐逸催眠成奧多多需要封印奧多多的靈魂吧?”鏡中血紅色裝扮的紅貴婦謝慎林一把紅色絹扇搖得晃眼。“他現在魂魄不全,被封印了基本上就等於殺了他。”
她那能醉倒一干壯漢的聲音悠悠然的“我們勸你三思。畢竟唐逸也未必能如我們願,也許我們只是從一個已知的絕境踏入一個未知的絕境。”
“嗨!那條老龍以前都是哄咱們玩兒呢。我就是和他約戰被他一刀捅死的。”奧多多擺手懊惱。
“給你3秒鐘思考,1、2、3鐺鐺,時間到。選吧。”龍青翼囂張地笑著。
選吧。
未知的未來,還是,已知的現狀。
選吧。
1、2、3鐺鐺,時間到。
……
……
“斯納克•紮,你中午真的要來嗎?”
“嗯。”
“好的,我這就把芭芭拉送到朗克家去。”
……
……
朗克極少去丘天田家,因為他每次一踏入那扇門那應面撲來的暴發戶氣息總讓他腿軟想要對丘天田喊“和我結婚吧!讓我成為這家的一份子吧!”。於是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朗克在將實行封印術必要的丹藥交給斯納克•紮後便拼命的喝酒,企圖喝到醉死過去。
唐逸穿越之前是個被延期的博士生,年年在畢業時節都要和畢業的師兄師姐們喝個底朝天然後回宿舍痛哭自己的畢業難。幾年下來,有點小酒癮,可悲劇的是,懷蛋定前不讓喝酒,懷了蛋定不敢喝酒,生完蛋定還沒有喝上酒就到了那連飯都只能吃個八分飽的魔王府……現在終於有機會了,唐逸拿著酒杯就輪著敬,相當的high。
面對唐逸的酒攻勢,丘天田完全不介意,他打仗多年做生意幾年,除了錢多出名還有就是酒量大。起先他還維持著棕色大波浪長髮的禦姐摸樣,幾杯下肚後,他熱得直出汗正要脫掉上衣,看得唐逸眼都直了,不想已經喝得搖搖緩緩的朗克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說“我的夫人怎麼能在別人面前脫衣服?”
朗克這話讓丘天田有些不爽,他大聲反駁道“誰是你夫人!就算真成一家人,就你那小身板,除了給我生娃娃還能幹啥?”說著身形開始變化,沒一會就成了個彪形大漢拿起酒杯就給在一旁滿臉失望的唐逸滿上“唐兄,再敬你一杯,今日之後也許相見無期了。”
唐逸還在內心怪朗克多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一杯就又下肚了。喝得有些急了,唐逸坐下吃東西緩酒勁。還沒有吃兩口,從飯席一開始就窩在一邊悶頭吃喝不說話的斯納克•紮用手指點點了他的肩頭喚著他的名字,唐逸好奇地回頭只見斯納克•紮紅著臉帶著奇怪的笑容指指自己的鼻尖,說道“你這有東西。”
“嗯?”唐逸開始有點暈,斯納克•紮指尖帶來的冰涼觸感並沒有減輕他的頭暈。
“等下這也有……”斯納克•紮的手指從他的鼻尖滑過上唇最後停在了下唇。
“斯……斯納克?”唐逸感受到了一陣狂亂的心跳
“噓……”斯納克•紮不想讓唐逸再多說,整個人靠了上去。
不知道是酒精還是奧多多的衝動,唐逸覺得自己有些hold不住,他竟然覺得斯納克的唇舌之間有著強烈的異香味,他原來是學化學的一聞到強烈的氣味就會本能的覺得不好,可是他的身體全完全不理會他內心的不安感繼續和斯納克糾纏著。唐逸覺得斯納克此時就像一杯冷飲,自己則像剛跑完步的,急需斯納克那杯冷飲——明知不好卻欲罷不能。當斯納克的手探入他衣裳下觸碰到他的皮膚時,唐逸頓感一陣強烈的暈眩,他急切地想推開和自己貼一塊的斯納克卻動彈不得,就連視線也模糊起來,好像看到丘天田扶著朗克站了起來,又好像看見有四個穿著怪異的陌生人朝他們走來……
“多多……”唐逸在聽到斯納克用那種百轉千回的聲調喚著這個名字後變兩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了。
魔族四大公結締的封印配上朗克的迷魂藥,裏應外合,奧多多無處可逃。
“連你也不要我了嗎?我果然讓你失望透頂了嗎?”
奧多多露出很受傷的表情,聲音不大,卻震疼斯納克•紮的心。他第一次這樣心疼,也就在那一瞬間他第一次質疑自己的做法。
奧多多的問題,斯納克•紮想答又不知道該怎麼答,嘴張張合合很多次卻一個字都沒有說,一股濕鹹的味道倒是湧入口中。
“不、不要哭……”奧多多一看他哭了就慌了,胡亂地給他抹著淚反過來安慰他道,“這都怪我沒有辦法給你你所需要的。我好像從一出生就是個麻煩,也許我一開始就不該出生。所以不怪你,真不怪你。我習慣了……”奧多多露出一絲苦笑,或許這就是命運,無論自己怎麼堅持到最後結果依然不變,“被人拋棄這種事情……”
斯納克•紮咬著牙一言不發,他害怕自己一開口就會破壞掉這個計劃。腳已經踏出去了,哪怕前方是荊棘也只能前進。為了魔族的未來,犧牲是必須的,哪怕這個犧牲他快要承擔不住。這就是他斯納克•紮。
“真心希望你能成功,斯斯。”奧多多有些站不穩,封印開始起效了,他的意識在消失。他抓住最後一點時間吻上斯納克的唇,“永別了。”奧多多盡最後的力量給斯納克•紮留個微笑,他是真心愛著這條蛇,這條教會他愛恨情仇的蛇。
一陣強光伴隨著一聲長鳴從奧多多的身體中竄出以他為圓心擴散開來,刺眼的光芒帶來炙熱的傷害,丘天田翻身將爛醉如泥的朗克護到身後,四大公各自立起護盾,離奧多多最近的斯納克完全沒有設防直接被那光擊中,一時間空氣間彌漫著織物和皮膚灼燒的氣味。
剛踏入魔族範圍的虎白洋一行人,發現周圍突然熱鬧起來,一群群蟲子和各種陰濕的生物爬了出來,往他們的目的地急速爬行。
“什麼聲音……”馬赤赤四蹄輪著跳,避免有蟲子爬到自己身上。
“好悲涼的感覺。唐逸!”虎白洋感覺很不好,腳上加速。
“白洋!不要獨自跑在前面!”龍紫軒招呼馬赤赤一起追趕上虎白洋,這個時候不團體行動實在危險。
“是鳳凰的悲鳴……”鳳禦天坐在躺椅裏邊安撫著騷動不安嗷嗷大叫的蛋定邊著急地回憶自家家譜,“除了我還有別的鳳凰嗎?不行,我得要去看看。”說著就要站起來
“稍安勿躁,你一隻會添亂的老頭子能幹嗎?”龍青翼一把把他摁回了躺椅裏。龍青翼生平第一次覺得後悔,但他不知道是該後悔那天為什麼沒有檢查奧多多是否死透,還是該後悔自己竟然會蠢到和斯納克•紮商量唐逸的事情。他摟摟了鳳禦天的肩膀,一如既往的笑嘻嘻道“這種小事我會去查。”說著,伸手揉了把蛋定的小虎頭補充道,“還有,你想在哪辦蛋定的滿月酒都可以,只要白洋同意,我完全沒有意見啊。有蛋定在這陪你熱鬧點其實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