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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離天》第50章
50、第五十章 巧遇 ...

  綺夢樓高大健碩的老鴇永遠都是這麼熱情:“兩位公子快裡面請!”歡場這種地方向來最現實,老鴇見兩人衣著華麗、氣質非凡自然是心花怒放,殷勤的將人引到二樓雅間。

  “公子可還滿意?”看著屋內的鶯鶯燕燕,鳳離天只是晃了晃手中的杯子,隱去流光的鳳目中雖帶著笑意,卻沒來由的讓人覺得恐懼。老鴇閱人無數,自然知道什麼樣的人惹不起,可說了半天,這位是油鹽不進,另一位公子也是興致缺缺,心中暗暗叫苦,硬著頭皮道,“公子若是看不上這些,小的再去找別的姑娘來,不知公子想要個什麼樣的?”

  “讓這些姑娘都下去吧,本公子要穆來陪酒。”邪邪的勾起一抹壞笑,緩緩的將杯中的酒飲去。

  老鴇著實呆愣了片刻,穆是這綺夢樓瀘州分號的總管事,樓內的事務均歸他管,老鴇其實也只是被他雇來幹活的,只知道穆手中有武林中的勢力,每次有人鬧事都能解決,其他的就一無所知。“公子稍等。”老鴇立時退了出去,提到穆的名字,就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事了。

  二樓的雅間三面是牆,一面是剛剛到腰處的欄杆,上面吊著精緻的竹簾,這樣做是為了方便客人觀看樓下的表演,若是客人想要私密空間,只需將竹簾放下,密實的簾子可以一直垂到地上。

  日暮時分,歡場開始熱鬧起來。大堂裡搭起一個寬大的舞臺,眾多舞姬在悠揚的絲竹聲中翩躚起舞。交代好要辦的事,鳳離天擺手讓恭敬的站在一邊的穆退下。

  “他是鳳宮的人嗎?”軒轅錦墨起身,站到懶懶的趴在欄杆上的某人身邊。

  “嗯,其實每個綺夢樓的總管事都叫穆,”抬手摟住身邊人的腰身,把腦袋靠在他身上蹭了蹭,“綺夢樓歸千機閣管,用來收集情報和散佈消息。”

  “不是歸慕容琦管嗎?”軒轅錦墨記得上次來這裡見到的是慕容琦。

  “他只管生意上的事……”

  突然,樓下一陣叫好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只見層層輕紗之中,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抱著琵琶緩緩走來,柔柔的道:“今日難得各位客官捧場,茗煙特地獻曲一首。”竟是樓中的頭牌——茗煙。

  纖纖玉手在絲弦上輕輕彈撥,圓潤清脆的聲音似彈在人心上,讓整個大堂都安靜了下來。

  “不愧是頭牌,能鎮得住場。”鳳離天眯起眼睛看著場上的茗煙。

  “還不如上官思怡好看。”軒轅錦墨撥開腰間的爪子,倚在欄杆上淡淡道。

  聽到“上官思怡”這個名字,鳳離天立時失了繼續聽曲的興致,猛地站起身來,把故意惹火他的傢夥拽過來,一手緊摟住那勁窄的腰,一手捏住那線條優美的下巴:“墨,看來我們只能明天去找杜時行了。”粉色的舌尖慢慢滑過淡色的薄唇,威脅之意溢於言表,他的墨該好好修理修理了。

  軒轅錦墨挑眉:“怎麼,宮主要茗煙姑娘侍寢嗎?”

  鳳目中的金光瞬間加快了流轉速度,輕點了點那英挺的鼻尖:“墨,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哼!”冷哼一聲推開禁錮住自己的人,不屑地望著樓下,“本殿會吃一個娼妓的醋?”

  鳳離天忍笑湊了過去,從後面摟住毋自生氣的大傢夥,將下巴擱在那寬厚的肩膀上:“本宮確實需要人侍寢,恩,不如今晚就召墨美人吧。”

  “滾!”抬起手肘向後打去。

  鳳離天準確的接住打過來的肘子,將一隻可愛的耳朵含到嘴裡輕輕咬噬,懷中的身子顫了顫,另一隻手肘在同時打了過來,順手將這只也捉過來用單手固定在身後,猛地一扯,將軒轅錦墨翻過身來攔腰抱住,準確的咬住那不老實的菱唇。

  由於身子被放的太低,軒轅錦墨無法掌握平衡,唯一的受力點就是腰上的爪子,只得一手摟住鳳離天的脖子,一手捶打著身上這無賴的傢夥。

  鳳離天也任他打,空閒的手隨手挑下竹簾的銷子,精緻的竹簾暫態滑落,擋住了幾道向這裡射來的或驚詫、或貪婪的目光。在竹簾落下的一瞬間,一抹熟悉的身影躍入軒轅錦墨的眼簾。

  “唔唔……”試圖說話,卻被那溫暖的薄唇堵的說不出一個字,溢出來的只有細碎的呻吟。

  打橫抱起懷中的人,一邊細細的舔過那口感極佳的口腔,一邊向雅間的大床走去。

  杜時行身著便衣,如往常一般,準時晃到了綺夢樓。

  “呦,杜大人,您來了。”老鴇熟門熟路的將杜時行引到了大堂的前排。

  臺上的茗煙不經意地望了他一眼,繼續巧笑著唱曲。廳堂中的人對於這個總是一本正經的父母官出現在這裡也是見怪不怪,甚至有幾個人向他打招呼問好。杜時行回了個禮,複又轉頭看向臺上的女子。

  “大人,樓上貴客有請。”一個管事匆匆跑來,在杜時行耳邊低聲道。

  杜時行皺了皺眉,瀘州想與他結交的不在少數,看這架勢想必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但是瀘州的地界上他最大,這樣的相請無疑是不夠尊重的。本就因被打擾而惱火,這下就更不高興了,冷哼一聲“什麼人這麼大架子,要本官親自去見。”

  “大人恕罪,小的也是傳個話,只是這客人著實尊貴,只能勞煩大人移步。”其實,這客人究竟是什麼身份管事也不知道,只是那人的語氣與姿態讓人不自覺的想要臣服,一向八面玲瓏的生意人自然能猜出那人身份尊貴。

  杜時行這才站起身來,跟著管事上樓去。雖然管事的話不一定準確,但如此讓綺夢樓懼怕的人的確值得一見。推開雅間的門,杜時行立時就被眼前的景象震在當場。

  精緻的竹簾將半封閉的雅間完全與外界隔開,梨木桌前,俊美高貴的青年單手執杯,緩緩的品著杯中的美酒,銀色的絲綢外衫將打在他身上的燭光柔化,複又折射出更耀眼的光芒,恍惚間似能看到一條發光的銀龍在青年周身盤旋升騰。不是太子殿下是誰?

  杜時行著實楞住了,沒想到太子竟真的來找他,直到感受到太子身邊之人那形如實質的目光才反應過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瀘州知府杜時行見過……”

  軒轅錦墨抬手制止了杜時行的話,淡淡的看了一眼桌旁的椅子:“坐吧。”

  “臣不敢。” 杜時行起身,恭敬的站在一邊,額頭不禁冒出一層細汗,太子的威壓倒在其次,現在讓他如坐針氈的是太子身後那俊美公子的眼神。

  偷偷抬眼,那人長著仿若天人的容貌,只是那狹長的鳳目一直盯著他,幽深的黑瞳泛著森冷的光。太子向來喜怒不形於色,所以杜時行早已習慣了通過觀察太子身邊的人來揣度太子的意思,現在看來,太子是對自己有什麼誤會嗎?

  軒轅錦墨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的喝酒。

  “自從殿下被人從天牢劫走之後,微臣一直惦念著殿下的安危。”杜時行若有所思的望了鳳離天一眼,卻發現那人仍在盯著自己。

  淡色的薄唇勾起一抹譏誚:“杜大人惦念太子都惦念到綺夢樓來了。”

  “這……太子明鑒,臣只是……”一向沉穩的小老頭難得臉上出現了一抹紅暈。

  “夠了!”軒轅錦墨厭煩的蹙起眉,抬頭瞥了一眼鳳離天,“你就別跟著搗亂了。”

  鳳離天委屈的扁扁嘴,抬手給軒轅錦墨斟滿酒。剛才明明已經把墨抱到床上了,那誘人的唇卻說出了十分殺風景的話‘杜時行在下面,找他上來說話’,於是,繼續怨念的瞪著不該出現的某人。

  “現在宮中如何了?”輕抿一口杯中的酒,眉眼間卻帶了隱約的笑意。

  “皇上並沒有昭告天下太子失蹤的事,中毒的事還在調查……”

  “既然沒有昭告天下,你是怎麼知道的?”杜時行是軒轅錦墨一手栽培的,所以對他還是比較信任的,也就沒有再拐彎抹角。

  杜時行上前一步,再次跪在軒轅錦墨腳邊,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件雙手呈上:“三日前,皇后娘娘派人快馬加鞭來找微臣,將事情原由大致說與微臣,並交代要微臣將這封信交給殿下。”

  軒轅錦墨沉默了片刻,屋內暫態安靜下來,只有樓下的絲竹聲悠悠傳來。杜時行保持著雙手呈遞的姿勢舉著信件。

  良久,軒轅錦墨輕歎一口氣,接過信件。

  “錚!”一聲清脆的拔劍聲響起,鳳離天微眯起妖冶的鳳目,冷冷的將利劍架在杜時行的脖子上:“杜大人應該明白,知道太多秘密的人往往活不長。”

  杜時行顫了顫,卻是無畏的抬頭望向依然一臉淡漠的軒轅錦墨:“微臣明白,此事關乎我大暉的命運,臣自當……”

  “你還有什麼願望嗎?”將信件放在桌上,軒轅錦墨看了看用天蠶絲封得完好的信封,淡淡的打斷了杜時行的就義演講。

  “臣家中有一老母還在京城,另外……”杜時行頓了頓,臉上泛起了一抹紅暈,“臣鬥膽求殿下一件事。”

  “說。”

  “求殿下買下綺夢樓的頭牌——茗煙,讓她嫁個好人家……”說著便低下頭去。

  “原來如此,”軒轅錦墨了然的與鳳離天對視一眼,難怪一向刻板的杜時行會跑到綺夢樓聽曲,原來是朽木馮春,“為何不將茗煙買回去呢?”

  杜時行苦笑:“老鴇說茗煙並不是這樓中的姑娘,只是綺夢樓剛開張,向別的地方借來壓台的,況且,就算他們肯買,臣也出不起那個價呀。”

  用手指輕輕推開鳳離天的劍尖,當然在那修長的手指未觸碰到劍身之時,鳳離天已將劍移開。單手把地上的人扶起來,“你回去繼續注意朝中的動向,另外在瀘州調查一下有沒有叫夜明的人出沒,至於茗煙的事……”挑眉望著身邊的鳳離天,“不知老闆是否肯割愛?”

  看著那黑曜石般的眸子中閃著戲謔的光芒,美得無可救藥,鳳離天只覺得剛剛就一直站立著的小鳳鳳更加的精神起來,只想趕緊把礙人的杜時行打發走:“這自然不成問題,不過就看殿下出不出得起這個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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