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囂張敗家子
常安燕府,騰遠堂。
巳時過半,燕浮生卻還未回府。燕秋爾有些坐不住了。就去興慶宮送個禮而已,需要花這麼長時間?難不成還跟太后聊上了?可燕秋爾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燕浮生他們今日去見的可是太后啊,人家高高在上的太后,會跟商賈家的女兒閒聊?
越想燕秋爾便越坐不住,乾脆跟燕生知會一聲便跑出了世安苑。
見燕秋爾這般心神不定,燕生還真怕他就這樣沖去興慶宮,於是也只好跟著燕秋爾離開世安苑,並及時將想要衝出府門的燕秋爾拖進世安苑。
不過就算是在騰遠堂裏,燕秋爾也沒閑著,一會兒在燕生面前橫著走,一會兒又在燕生面前豎著走,再過一會兒就又在騰遠堂裏走出個對角,定力如燕生一般也是被他晃得頭暈眼花。
「五郎,坐下。」燕生揉揉額頭,無奈地伸手拉住了燕秋爾的衣袖,這才止住燕秋爾的腳步。
送人去的是他,人沒去就開始擔心的也是他,人都去了還在擔心的還是他,以前怎麼沒發現五郎是這般麻煩的性子?而且他這樣走來走去的也解決不了問題,他看得眼睛都累了,五郎走得不累嗎?
「什麼?」衣袖被燕生拉住,燕秋爾茫然地轉頭看著燕生。
燕生將燕浮生往自己身邊兒拽了拽,問道:「一直走來走去的,不累嗎?」
「不累。」燕秋爾答得乾脆,卻氣得燕生瞪眼。
這孩子,平日裏挺沉得住氣的,今日這是怎麼了?他不是說相信三娘嗎?他相信一個人就是這般表現?何況三娘身邊不是還有肖娘跟二娘跟著嗎?他到底在擔心什麼?
客觀地將燕浮生入興慶宮一事梳理一遍,燕生怎麼想都覺得他們的安排已是萬全,有熟知深宮的二娘跟著,定不會出什麼差錯,燕生想不明白的是,明明就是非常有把握的一件事情,燕秋爾到底在擔心什麼?
燕秋爾抻著脖子望向門外,滿心擔憂地向燕生問道:「阿爹,你說姐姐怎麼還不回來?會不會是出了岔子?」
燕秋爾自也是知道有燕姝陪同是一定不會出現紕漏,可就因為去的人是燕浮生,他這擔憂是無論如何都停不下來。
「不會。」燕生十分篤定地說道。若真的出了事,肖娘會想辦法傳個消息回來,既是沒有消息,那便是安然無恙。不過燕生實在是不想再看燕秋爾沒頭的蒼蠅一樣走來走去,蹙眉問道,「是你自己坐著,還是我抱你坐著?」最近不知是怎麼回事,五郎總是不讓他抱。
「我自己坐。」果然,燕生話一出口,燕秋爾就老實了,直接轉身坐在了燕生旁邊的位置。
燕生遺憾地撇撇嘴,沒多說什麼。
然而燕秋爾還沒坐上一炷香的時間,燕府的門人就跑進來傳話,說燕浮生與燕姝回來了。
燕秋爾都等不及門人將話說完,只聽到了燕浮生的名字,便猛地竄了起來,拔腿就往外跑,才跑到垂花門處,就看見了有說有笑地相攜進門的燕浮生與燕姝。
燕秋爾長舒一口氣,立在垂花門口,笑著迎接燕浮生。
燕浮生沒想到燕姝今日會與她一道回府,一路應對下來,燕浮生只覺得臉都要笑僵了。好容易到了家門口,燕姝的嘴卻還是沒停,燕浮生只能繼續笑,故而看見燕秋爾的時候,燕浮生如蒙大赦,鬆開燕姝的手,兩步就跑了過去。
「五郎怎的站在這兒?」
先跟燕浮生身後的燕姝行了禮打了招呼,燕秋爾才對燕浮生說道:「我在這裏等著迎接咱們燕家的功臣啊?怎麼樣?還順利嗎?」
燕浮生嘴一撇,吊起眼睛看著燕秋爾,道:「怎麼?五郎不信我嗎?」
「怎麼會!」知燕浮生是佯裝出不悅的樣子,燕秋爾也配合著拿捏起腔調,「我若是不相信姐姐智勇雙全,又怎麼將姐姐送進狼窟裏去?」
「你還知道那是狼窟啊!」燕浮生嗔瞪燕秋爾一眼,「你可不知道,我站在太后面前的時候,嚇得手心裏都是汗!」
「先別忙著說,阿爹還在騰遠堂裏等著。」
一聽這話,燕浮生的腳步倏地頓住,前一瞬還挺直的脊背立刻塌了下去,臉上那明媚的笑容也斂了起來,瞬間又回到了燕家那個怯懦的小女兒的狀態。
「阿爹……在騰遠堂等著我?」一想起燕生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燕浮生就覺得頭皮發麻。
燕姝驚訝地看著燕浮生瞬息之間的氣質轉變,肖娘和夏雲齊齊在心裏道一聲這才是她們認識的燕三娘,而燕秋爾則忍俊不禁。
「瞧你這樣子,阿爹怎的就這麼嚇人了?讓你去見太后的時候也沒見怕,阿爹倒是比太后還可怕了?」
抬眼見已經到了騰遠堂的門口,燕浮生也不敢大聲嚷嚷了,只偷偷掐了燕秋爾一下,便垂著頭跟在燕秋爾身邊進了騰遠堂。
「阿爹,二姐跟三姐回來了。」燕秋爾將人帶進騰遠堂之後,便去了自己的位置坐好。今日他可不是主角,便不搶主角們的風頭了。
「見過阿爹。」
「見過主君。」
各自見禮之後,四個女人便去了自己該呆的位置或站或坐。
燕生仔細打量著精心裝扮過的燕浮生,卻怎麼看都覺得沒什麼特別的地方。不是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嗎?怎麼燕浮生換了身行頭卻還是那副怯懦的模樣?
燕生轉眼瞄了燕秋爾一眼。是五郎的眼光太特別就中意三娘這樣的女子,還是他的目光太短淺沒能看出三娘的特別之處?
「事情可還順利?」
「回阿爹,一切順利。」簡介扼要地回答完燕生的問題,燕浮生就一個字都不說了。
燕姝眨眨眼,暗想這算哪門子的回答?算上「回阿爹」這個首碼也就才七個字,三娘這樣說,阿爹能知道什麼?於是燕姝左右看了看,見這騰遠堂裏沒什麼特別需要避諱的,便開口替燕浮生補充說明了一下。
「回阿爹,阿爹的兩樣東西選得是將將好,不論是那蘭提花還是那血珀,太后都很喜歡。不過今兒皇后也在太后那兒,我跟三娘去之前那婆媳倆似是鬧了點兒小矛盾,所以我們去的時候太后還在鬧脾氣。不過也不礙事兒,九殿下之後去了,太后就高興了。
皇宮裏妃嬪雖多,可算上趙婕妤肚子裏的那個,陛下膝下也就四位皇子,何況趙婕妤肚子裏的那個出來了也未必是個皇子,而目前這三位皇子裏邊兒,九殿下是最得太后寵愛的,太后是只要見著九殿下就笑得開心。」
「那兩樣東西,是五郎選的。」
燕秋爾嘴角微抽。燕生在這個時候提這個做什麼?二姐說是他選的就是他選的唄,非要把事實說出來,你看看二姐尷尬的,笑容都僵住了。
燕生就只是那麼一說,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這話說完,燕生緊接著就說了下一句:「趙婕妤那邊兒可打好招呼了?你們借著趙婕妤的名頭去的,可別出了岔子。」
燕姝立刻將她當日與趙婕妤之間的對話逐字逐句地回想一遍,沒讓燕生等多久,便開口回復道:「趙婕妤確實應下了,旁的倒是也沒說什麼,只是依著女兒對趙婕妤的瞭解,她巴不得能有個機會挫一挫皇后與太子的銳氣。尤其趙婕妤現在也該為肚子裏的孩子想想了,就算是位公主,也要趙婕妤夠得寵才能嫁得好。因此這一次趙婕妤說不定會偏幫咱們。」
燕生點點頭,似是在思考著什麼,而沒有將話題繼續下去。
燕姝卻有一句話一直憋在心裏,偷瞄了燕生兩眼,才猶豫著開口道:「阿爹,這天家的事情,錯一步可就是萬劫不復,阿爹有必要趟這趟渾水嗎?咱們燕家這麼些年來不也好好的嗎?」
「去問你堂哥。」能不能得皇家特權對燕生來說並不重要,對燕家也沒有多大的意義,可他與燕尋的情誼非同一般,若燕尋鋌而走險,那他必不會袖手旁觀。
堂哥?燕姝一愣,回憶了半晌,才憶起她還有一位堂哥名叫燕尋,如今任職兵部侍郎。她就說燕生怎麼突然對朝堂之事起了興趣,若是因為那位堂哥的話也就說得通了。
「那……祖母知道這事兒嗎?」燕生與燕尋拿燕家做賭注玩這麼大的賭局,她那事事以燕家為重的祖母能答應?燕姝覺得她那個祖母就算是親眼看著堂哥一家赴死,也不會讓燕家折損半分。
「你覺得呢?」二娘這麼聰明的一個女人,怎麼會問這種蠢問題?這事兒是能跟母親說的嗎?燕生睨了燕姝一眼,繼續思考。
祖母不知道?燕姝一愣,心中的擔憂又加深了幾分,道:「這樣瞞著祖母也不是辦法吧?這紙包不住火,何況日後還要挪用資金,這恐怕……」
「你無須擔心。」思維再三被打斷,燕生的臉色沉了幾分,「你顧好你的夫家便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二娘管那麼多娘家事兒做什麼?
燕秋爾又翻了個白眼,抬眼看向表情再次僵住的燕姝,說道:「阿爹的意思是如今一切尚且安穩,二姐不必擔心,這今後的事情,阿爹和哥哥們也會盤算清楚的。二姐已嫁為人婦,去年年末又剛為人母,家裏家外要照應的事情不少,怎好再讓咱們燕家的事情累著二姐?二姐的孝心阿爹知道,二姐的心意咱們兄弟心領了,若他日有需二姐相助之時,兄弟們定不會客氣的。哦,對了,說起二姐初為人母,我這個做弟弟的還未曾向二姐道賀,恭喜二姐了。」
「恭喜二姐。」燕浮生趕忙跟著說一句。
「恭喜二娘子。」梁成幾個人這也才想起來這事兒。
按理說二娘子雖已經是「潑出去的水」了,可作為娘家人,該做到的禮數還是要做到,結果年末那會兒也不知是為什麼,這消息竟沒傳過來,梁成也是前幾日才得了消息,還心想著要儘快將這賀禮送過去,不然可就要折了二娘子的面子。不過讓梁成更加好奇的是,他們五郎君是何時知道此事的?他明明沒有當著五郎君的面兒說過啊。
「夏雲,去將書房櫃子裏那套文房四寶拿出來,就當做是我與三姐一道送給小外甥的禮物。將那柄金如意也一併拿出來吧。」
梁成瞄了燕生一眼,得了燕生的示意,便也出了騰遠堂,去看看他們的庫房裏有些什麼。幸而今日五郎君提及此事,不然恐怕還要拖上幾日才能想起這事兒。
「五郎怎的這般客氣。」燕秋爾這一番話說完之後,燕姝的臉色便也回暖,甚至比之前還要高興幾分,「都是自家人,姐姐還會與自家的兄弟姐妹計較這些不成?阿爹、五郎和三娘還能惦記著犬子便是他的福分了。」
「姐姐與外甥安康,才是燕家之福。」他這二姐夫可是京兆府少尹,這也就是不幸落在了皇城腳下,好似隨便從街上拉出一個人都比他有權有勢,可實際上有些事情還要是靠著他這位二姐夫的。皇城腳下的地方官也有他地方官的便利之處。
姐弟兩人又在燕生與燕浮生的圍觀之下閒聊了半個時辰之後,夏雲和梁成才匆匆趕回,夏雲的身後還跟了金豆,不為別的,就是燕秋爾讓她去取的那兩樣東西都是金貴的,她一個人拿著怕給摔了。
梁成瞄了一眼夏雲和金豆手上的紅綢布包,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怕他手上的東西被比下去,梁成趕忙搶先一步,將代表燕府娘家的禮物送給燕姝。
人們的視線總是會聚集在後來之物上,梁成可以肯定燕秋爾讓人拿出的必是不凡之物,哪怕是些俗物,也必定是價值不凡,因此他還是先將他手上的東西送出去好了。將東西交到了燕姝的手上,梁成就站回了燕生身後,等著看燕秋爾特地讓人取出的這兩個物件。
當兩個紅綢布包被緩緩揭開之時,燕姝驚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那文房四寶之中,筆是宣城紫毫,墨是上好的松煙墨,紙是雪白的宣紙,硯金暈紋歙硯,樣樣皆是上品。而那柄金如意更是比燕姝想像中的大得多,約有半臂長,雕工精湛,製作精美。只粗略地打量一眼,燕姝便知這兩件禮物皆是價值連城,就連燕府裏的郎君們也不是說買就能買的。
「哎呦喂!我的五郎君誒,您是哪兒找來的這柄金如意?」肖娘一見那金光閃閃的如意便從燕生身後竄了出來,快步跑到夏雲面前,盯著那金如意垂涎三尺,伸手相碰一下,可又像是怕碰壞了一般不敢出手。
「就在西市尋著的,我瞧著好看,就買回來了。」肖娘不愧為燕家金庫總管事,每次一見到什麼金光閃閃的東西她都會撲上去。
瞧著好看就買回來了?五郎君說得可當真是輕鬆啊!這樣沉的一柄金如意,豈是說買就能買的?
「敢問五郎君,這柄金如意您是花多少錢買的?」
梁成突然有些心疼這府裏的其他郎君,他們一個個的掙點兒錢都不容易,結果這錢都沒在手裏捂熱乎,就被五郎君坑騙了去,然後就換回了這些個沒用的東西,難道五郎君的那些消息當真值這麼大價錢?他們不買那些消息就做不了生意了嗎?
燕秋爾仔細想了想,然後一臉無辜地回答道:「唔……不記得了。」
「這……這麼貴重的東西,姐姐怎麼好收下?」燕姝看著那些東西是當真眼饞,這都是她自己捨不得買的,況且趙家為官,就那點兒俸祿也供不起這麼奢侈的東西,若能從娘家人這邊得到,燕姝可是求之不得。只是這東西也是太金貴了點兒,燕姝年長,怎好意思收下?
燕秋爾微微一笑,道:「左右我留著也沒用,二姐收下就是。」
沒用你花那麼多錢買這些做什麼?梁成突然覺得這當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他們想買卻沒錢買的東西,人家五郎君買回來了,還嫌棄沒用急著送人,這是什麼世道啊!乾脆他也去販賣消息得了!
「可是……五郎掙錢也不容易,二姐我……」
聽聞此言,燕生冷哼一聲,道:「收著吧,五郎的錢好掙得很,若當真是血汗錢,他哪捨得去買這些沒用的東西。這些東西放在他那兒也是跟廢物一樣堆著,不如你帶走。這個敗家子。」
燕秋爾臉一撇下巴一挑,權當沒聽見這話。燕生這是嫉妒!
燕生並沒有責怪燕秋爾的意思,故而那話說完也就完了。倒是燕姝的視線在這父子倆之間來來回回地轉了好幾圈,暗忖燕秋爾似乎頗得燕生寵愛,不然這般鋪張浪費的行為怎會這麼輕易被饒恕?
燕生是個勤儉的人,也要求燕家上下節儉,用得上的物件自是可以買最好的,可若是用不上的,便不要買,不然縱使燕家人再會掙錢,也積攢不下這麼大的家業。作為商人,不就是要學會斂財嗎?
燕姝至今仍記得燕元當年只是買了一尊玉雕回來,便被燕生好一頓訓斥,而今燕秋爾這又是金如意又是極品文房四寶,燕生卻只不痛不癢地說了一句「敗家子」,這不是寵愛是什麼?
「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了。」
留燕姝一起吃了午飯,那之後燕秋爾沒能成功地溜回自己的院子,又被燕生拎回了世安苑。
「你就不能留點兒錢?」走在東苑的大道上,燕生冷不丁地開口,說了一句燕秋爾以為他不會說的話。
燕秋爾偏頭看看燕生,而後說道:「我有給自己留錢啊。」
有留?花了這麼多還有預留?燕生蹙眉,繼續問道:「你究竟從大郎他們那兒騙了多少錢?」
「什麼叫騙啊!」燕秋爾不滿,「我那是正、當、買、賣!」
燕生怎麼總覺得他是在騙錢?他那分明是正當買賣好嗎?他又沒逼著燕齊他們買,他們樂意出大價錢買那些消息,送到眼前的錢他還能不賺嗎?那有違商道啊!
「好好,不是騙。」燕生伸手拍了拍燕秋爾的頭頂,換了個方式問,「那你從他們那兒掙了多少錢?」
「不記得了。」燕秋爾拍開燕生的手,「最近賣消息的錢,加上之前收到回禮的錢,還有將他們送來的禮物變賣的錢,應該不少吧?」
肖娘從後邊探頭過來,問道:「五郎君,您都不記個賬嗎?」
「記賬?」燕秋爾偏頭看著肖娘,滿臉疑惑道,「為何要記賬?反正有錢就花,沒錢了就掙錢再花,記它做什麼?」
有錢就花沒錢掙錢花?五郎君這口氣好生囂張!
肖娘也實在是好奇燕秋爾的財產究竟有多少,於是轉頭看向跟在他們身後的夏雲,問道:「夏雲,五郎君自個兒不記賬,你也沒給記著?」
夏雲一臉尷尬,猶豫著開口道:「肖管事,婢子也曾想過要記著點兒賬的,可……」
「說。」見夏雲猶豫了,燕生以為她是怕說了之後燕秋爾罰她,於是先人一步拿出了家主威嚴。
「是,主君。」夏雲滿是歉意地看了看燕秋爾的後腦勺,然後說道,「婢子是想記著來著,可那些錢到了我們院子裏都存不住兩天,婢子想記也來不及啊。」所以主君啊,您可好好教育教育五郎君吧!他這樣敗家,以後成家了可怎麼辦啊?總不能讓主君養著他一輩子吧?
「存不住兩天?」肖娘驚訝地看著燕秋爾。若是她沒記錯,五郎君的入賬可都不是小數目,竟然存不住兩天?「五郎君,這錢您都是怎麼花的啊?」
「我也沒幹什麼啊。」燕秋爾聳聳肩,十分委屈地為自己辯駁道,「我整日被阿爹圈在世安苑裏,哪有時間去揮霍?那錢就是那麼不經花,關我什麼事啊!」
「還怨我了?我沒給你時間揮霍你都揮金如土了,我若給你時間你還想去做什麼?我將燕家財產盡數變賣給你揮霍可好?」燕生冷著臉看著燕秋爾。
「那就算了。」燕秋爾撇撇嘴,那模樣似還有幾分嫌棄燕家財產,「這錢在阿爹手上可以生錢,在我手上就只少不多,若阿爹當真變賣了燕家財產,那給我定是不合算的,還是放在阿爹手裏吧,不過阿爹若是先給我點兒零頭,我也不介意。」說著,燕秋爾便嬉笑著看著燕生。
「我介意。」白了燕秋爾一眼,燕生大步踏進世安苑。
他燕家怎麼就出了五郎這麼個敗家子?幸而他燕家有錢,他又會掙錢,不然五郎可怎麼辦?換了別家,他還能愉快地揮霍嗎?
燕秋爾嘿嘿一笑,跟著燕生就踏進了世安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