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邀請齊淵事件
那日之後,燕浮生、燕秋爾與楚易三人便在事後制定了一份計畫。
楚易在皇宮裡上演一齣苦肉計,在千無的配合下從心情鬱結到憂思過度,日日都讓前朝後宮裡的人心驚膽戰的。
而燕秋爾將燕浮生帶回西苑之後,燕浮生便閉門不出,只在西苑專心致志地照顧小豆子,燕秋爾則頻繁往來于西苑和燕府,梁成幾人也配合著忙碌起來。
在不知情者的眼裡看著是沒什麼異於往常的地方,可在心驚膽戰的朝臣眼中看來,便是燕家要搬家的前兆,這可把一眾朝臣給急壞了,每日都往西苑和燕府裡送請帖和拜帖,然而燕家和西苑卻統一行事,將所有的邀請和請求都婉言拒絕,均是一副閉門謝客的模樣。
可實際上,燕秋爾與燕生只是忙於家事罷了。燕秋爾日日往燕府跑,不過是為了調教燕征。而燕生那廝也不知是起了何種性質,竟幫起烏倫爾來了,兩人一整天一整天地窩在書房裡,就連燕秋爾也不知道他們在密謀些什麼。
這日,燕秋爾來到燕府時,恰巧趕上燕征與管事們在騰遠堂議事。
燕秋爾尋思一番,便遣退了引路的人,瞧瞧繞路從燕府下人的住所穿過,不聲不響地繞到騰遠堂地後門,輕手輕腳地進入,而後便躲在了騰遠堂主位之後的屏風後邊,側耳聽著燕征與眾人的談話。
燕征的隨侍聽風注意到燕秋爾的出現,便也不著痕跡地從燕征身後又退後兩步,探頭往屏風後邊看了看。
見聽風機靈,燕秋爾微微一笑,便招手要聽風來自己身邊。
聽風瞄了一眼騰遠堂內,見沒人在注意他,便輕挪腳步,來到了燕秋爾身邊,等候燕秋爾的吩咐。
而燕秋爾卻並不急著說什麼,只是認真地聽著眾人的討論。
燕征正與人討論的問題有兩點:一是去往波斯的商隊斷了聯絡,已有半月未傳回音訊,眾人建議派人去尋,可若要派人去尋,便又要承擔可能失去第二隊人馬的風險;二是即將入秋,可吳家與岑家卻沒有運糧的委託,有人猜測是這兩家打算更換合作夥伴,還有人覺得只是時候未到罷了。
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燕征一時也判斷不出究竟哪邊的話才是對的,做不出這個判斷,燕征便無法決定。這些事情都涉及到燕家的發展,涉及到他的口碑,甚至可能涉及到人命,他要怎樣做才能兩全其美?
燕秋爾思索片刻,便附到聽風耳邊低語幾句,聽風不明所以,卻還是出去將話傳給了燕征。
燕征沒想到燕秋爾已到,知燕秋爾聽了方才的談話,便覺得有幾分無地自容的尷尬,可聽了燕秋爾的建議,燕征又覺得燕秋爾的建議有不妥之處。
左思右想了好一會兒,燕征才深吸一口氣,沉聲對眾人說道:「關於西去波斯的那支商隊,暫且靜觀其變。派去的那支商隊裡集合了燕家經驗豐富的行商者,我相信他們。至於吳家和岑家……丘然,你依著兩家家主的喜好各備一份大禮送去,無需書信,只將禮物送去即可。」
齊淵聽得燕征這番話後微微有些驚訝。這燕征持家五年,可從未在議事當時給出過這樣明確的命令,通常他都會先讓人散了,再與他商議,商議之後方才能做出決定,然而那決定也八成是他的提議,不做任何更改,可今日……他怎的這般果斷了?
齊淵轉了轉眼珠子,突然就瞄見了屏風上的一道暗影。
哦?是五郎君來了?這就難怪了。
齊淵嘴角微揚,突然眉心一蹙,對燕征說道:「可是少主,去往波斯的那支商隊很可能是遇到了危險,我們……不派人去救嗎?」
果然,一聽齊淵這話,燕征微微有些動搖,轉頭看向齊淵,目光略有幾分慌張。想起燕秋爾就在這裡,燕征便向聽風使了個眼色。
聽風意會,又偷偷退到屏風之後,可燕秋爾卻已經不在那裡。聽風蹙眉,猶豫著回到燕征身邊,沖燕征搖了搖頭。
聽風搖頭的意思是說燕秋爾已經不在那裡了,可燕征卻以為是燕秋爾讓他不要聽齊淵的,於是便對齊淵說道:「我知齊先生憂慮,但我相信他們。今日就這樣,散了吧。」
說完,燕征生怕還有誰會提出反對意見,便匆忙起身離開。結果繞到屏風之後時才發現燕秋爾並不在,燕生困惑地看了聽風一眼,便與聽風兩人一同離開騰遠堂,向後院走去。
騰遠堂後門外的小院裡,燕秋爾正站在一棵樹下仰著頭,不知在看到了什麼,一臉柔和的笑意。
「秋爾!」燕征大步走到燕秋爾的身邊,一開口就問道,「真的不用派人去尋那支商隊嗎?萬一他們……」
燕秋爾無奈地打斷燕征的話,道:「就算是燕家的家主,也管不了別人的生死。行商一事,本就是禍福相依,尤其是當要探索未知的地區時,受傷和死亡都是很容易發生的事情,預測不了,也躲避不了。
而那些加入到燕家商隊的人都很清楚這一點,在決定去的同時,他們就應該做好生死有命的準備,畢竟去到那無人瞭解的地方,他們都知道,一旦出事,沒人救得了他們。這些他們都清楚,所以不需要你操心,你可以擔心,但同時也要相信他們,若無法憑藉自己的力量活下來,他們也不會希望自己的同伴再去送死。
我想,他們更希望用自己的死來提醒同伴那裡的危險,好讓之後前去的人做好準備。何況與他們失去聯絡也才只有半個月而已,此時便下結論,還為時過早。」
「不愧是五郎君,沒跟過商隊也能將情況猜出個七七八八。」齊淵信步走來,笑著看著燕秋爾,「自從五郎君與主君歸來,老夫似還未與五郎君見過面。」
燕秋爾依舊如以前一般向齊淵作了一揖,而後笑道:「齊先生事務繁忙,秋爾不敢叨擾。」
齊淵被燕秋爾這話氣得翻了個白眼,道:「老夫與燕家諸位管事會如此忙碌,可全是托了五郎君的福!」若不是燕秋爾拐走了他們的主君,留下個什麼都不會的少主,他們至於這麼忙嗎?
「客氣客氣。」燕秋爾厚臉皮地笑道,「秋爾只是覺得,燕家的家主也該喘口氣休息休息。」
「若非如此,老夫會忍氣吞聲?」齊淵斜了燕秋爾一眼。最可氣的是,這小子不僅帶走了他們的主君,還一併拐走了他們的六大管事,雖說那六人皆有留下繼承者輔佐燕征,可那繼承者再優秀,也比不上六大管事本人啊!
燕秋爾笑著看了看齊淵,又看了看似有些忌憚齊淵所以站在他身後的燕征,突然對齊淵說道:「秋爾正打算與征哥煮茶閒聊片刻,不知齊先生可願賞光?」
「哼,燕家上下皆知五郎君是憑得一手精湛茶藝拐走了咱們主君,五郎君的這個邀請,老夫卻之不恭。」
「齊先生,這邊請。」燕秋爾笑著給齊淵引路。
瞧燕秋爾與齊淵有說有笑地往後院走去,燕征有些頭疼。
這個家裡,除了主君和老夫人以外,他最怕的就是齊先生了,秋爾明明知道他的忌憚,為何還要邀請齊先生一起喝茶啊?他可以不去嗎?
可燕征也知道,燕秋爾會邀請齊先生一起,必定是為了他的事情,燕秋爾這般為他打算,他又怎好因為自己的怯懦而辜負了燕秋爾的一番苦心?於是燕征一咬牙,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如今的燕府與以前相比大為冷清,燕生此時正與烏倫爾窩在世安苑裡,燕秋爾便引著齊先生和燕征一道去了西苑舊居。
那世安苑有燕老夫人看著,是每日都有人去打掃的,即使是他們不在的這五年,也從未斷過,而西苑燕秋爾的舊居是這幾日燕生吩咐人打掃出來的,雖然知道燕秋爾不會有機會經常留宿燕府,可燕生還是會為燕秋爾做好萬全的準備。
踏進西苑舊居,齊淵四下一瞧便有幾分驚訝,道:「老夫聽說這西苑已久無人住,卻不想五郎君的這處舊居竟這般乾淨。」
燕秋爾會心一笑,道:「燕生怕我會用到,便讓人收拾了。如今這西苑冷清得連半個人影都沒有,在這裡說話是最不會被打擾到得吧。」
齊淵笑著坐下,道:「那麼,五郎君將老夫帶到這無人打擾的地方,是要與老夫說些什麼?」
燕秋爾看著燕征坐下之後,自己才從一處櫃子裡翻出茶具和茶葉,坐在齊淵對面。這些個物件也是燕生才命人置辦的。
「不急,待品茶之後再說也不遲。」說著,燕秋爾便忙活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