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門被人粗暴的踢開。仙兒急忙用被子蓋住兩人的赤裸交疊的身體，卻因此沒辦法及時的將旁邊的人皮面具再戴上臉。林詩音一襲豔麗的紅衣，手中緊握著長鞭，站在門口似笑非笑的看著床上的兩人。「看上去，我打擾到兩位的好事？」林詩音眼睛危險的掃過兩人，再見到被林仙兒抱著的李國民時，心中有些許的不悅，快得讓人捕捉不住。

　　面對這突發的狀況，仙兒很快冷靜了下來，思緒慢慢的變得清晰。看來，林詩音早發現自己的身份，才故意讓他聽到那些對話。眼神凌厲的對上林詩音的眼神，「王爺很好的情致，喜歡大半夜的偷窺別人的床弟之事？」

　　仙兒就像戴上面具一樣，完全看不出任何的表情，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著。這樣子的仙兒李國民見過一次，在軒轅閣第一次見仙兒時，就是像現在這樣隱藏了自己所有情緒的仙兒。這樣的仙兒非常的恐怖。不自覺的縮了縮身體，李國民又靠近了些。

　　林詩音沒有被仙兒暗諷的話給惹惱，對著身後站著的部下打了個響指，立刻就有人搬來張太師椅放在林詩音身後，林詩音悠哉的坐在太師椅上，翹起腿，像看著被煮熟的獵物一樣看著林仙兒，「想不到你竟然躲在了我的王府，成了我的護院長。呵呵，還真是危險。」眼中多了分純粹的欣賞，「不過，就這點而言，我很欣賞你的聰明也和敬佩你的膽識。」眼睛轉了轉，神色又黯了下去，沈澱了幾分陰狠，「但是，這樣把我當成棋子一樣戲耍，就絕對該死。」林詩音的白皙的雙手可以看到青筋，林仙兒藏在他王府這麼久，他竟然今天才發現，這對於他的自尊而言是極大的侮辱。「所以，就算是將你碎屍萬段也難消我心頭之恨。」林詩音的聲音陡然提高了一倍，清晰的傳進在場的所有人耳中。手中鞭子揮動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格外的陰森，像是惡鬼索命前的哀嚎。

　　仙兒臉色未變，冷冷的盯著林詩音，氣勢上完全不輸給他，「那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與他最為貼近的李國民卻能清晰的感覺出仙兒顫動的身體。是在擔心他嗎？抬眼看著他波瀾不驚的臉，清楚的自己自己成為了他擔憂之源，成為了仙兒的負擔。

　　保護他，一定要保護他，用自己的力量保護這個全身心信任的男人。

　　眉頭緊鎖，床被下的手抓著仙兒的手，「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沒有過多的言語，只是告訴他一個鐵一般的事實，卻成了仙兒最為強大的支撐力。

　　「那就讓你好好看看我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起身，說話的同時手上的鞭子已經揮出，速度快的根本沒辦法輕易的躲開，眼看著鞭子很快的就要打在仙兒身上，李國民一個轉身，整個人都壓在了仙兒身上，鞭子毫不留情的打在李國民的背上。棉被被打掉，赤裸的背部立刻就出現了條觸目的紅痕，血從傷口處流出，火燒一樣的疼。李國民很熟悉這樣的疼痛，以前幾乎每個夜晚他都在林詩音身下忍受著這種疼痛，他也很清楚，除了疼痛外這鞭子上沾了春藥，讓人欲罷不能的春藥。林詩音這種人，他並不是單純的想把敵人殺了，他享受折磨敵人時的過程，他樂於看著敵人備受折磨的表情，這個男人壓根就是惡魔。

　　他絕不能讓仙兒承受那樣的恥辱。

　　林詩音嘖了聲。收回鞭子，冷哼，「林仙兒，躲在男人身後，你不僅長得像女人，還是真想做女人？」他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羞辱對手的機會。

　　對林詩音挑釁的話語沖耳不聞，仙兒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受傷的李國民身上，「白癡，為什麼要替我擋那一鞭。」他明明可以擋住，仙兒懊悔極了，一定要保護他的承諾還言猶在耳，他卻因自己而受傷。保護什麼的，聽其來更像是諷刺。

　　李國民聞言，睜開一隻眼睛，雙手環住仙兒的脖子，勉強擠出寬慰的笑，「沒事，我一點事都沒。」

　　怎麼可能沒事，傷口上灼人的疼痛慢慢消散，緊隨著疼痛的是酥麻的快感，身體渴望著被進入，被蹂躪，被貫穿。這樣一種狀況面對仙兒，分分秒秒都是折磨。

　　林詩音並沒有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繼續攻擊，而是意外的坐回太師椅，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妖冶的臉上劃過詭異的微笑，「接下來我是不是該好好欣賞你們的活春宮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在不觸碰到李國民傷口的情況下林仙兒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清麗的臉上因為氣憤而泛起紅暈，更增添了幾分嫵媚。

　　林詩音身後的一干人等到抽一口氣。他們都沒有發現和他們混在一起的徐大人不但是刺客還是個讓人移不開目光的大美人，他他們的王爺不分伯仲。

　　李國民的情況越來越糟糕，身體更是在發燙，汗流浹背，臉色發紅。已經顧不得追問林詩音口中的答案，身為用毒高手又是唐門的掌門，仙兒很快就發現李國民現在的樣子完全就是中了春藥的跡象。

　　好卑鄙家夥，竟會在鞭子上擦拭春藥。

　　林詩音並不著急出手，比起瞬間取走敵人的性命，他更喜歡慢慢折磨他們。讓他們在絕望的深淵嘗盡無能為力的痛苦。

　　仙兒拿起旁邊散落一地的衣物披在自己和李國民身上，！後臉色難看的對上林詩音戲弄的雙眸，冰一樣毫無溫度的聲音，「解藥拿出來。」

　　林詩音咯咯的笑出聲，「林仙兒。這藥的解藥是什麼，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聞言，林仙兒秀麗的臉瞬間慘白。低頭看著懷中的李國民，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理智漸漸被慾望所取代，胸口劇烈起伏著，偶爾會驚喘出聲。

　　林詩音的話句句屬實，春藥的唯一解藥是與人交合。這樣一種情況下，究竟該如何是好。「林仙兒。我說過，膽敢耍弄我的人，我會讓他生不如死。」看著林仙兒的表情，林詩音心情無比的愉悅，開心的笑道，「無能為力的感覺很痛苦吧？別著急，更加痛苦的還在後面。」

　　不等林仙兒反應過來，林詩音又繼續道，「那個男人看來對你很重要。呵呵呵，那我就好好招待他。」林詩音殘忍的說著，半分情面都不講，「讓我身後這些手下來當解藥，你們意下如何？」

　　林詩音的話讓李國民整個人都顫抖不已。那些難堪的記憶，被林詩音在眾人面前屈辱的記憶瞬間充斥著全身。害怕，恐懼，不安，所有負面情緒全都湧了出來。手掌緊貼著仙兒，渴求的看著他，無聲的在說著，救我。

　　仙兒緊圈著李國民的腰，手上的溫度無形的安撫了李國民不安的心。不一樣，和那個時候不一樣，現在他的身邊有仙兒陪著。

　　「不會讓你得逞的。」仙兒目光如矩，堅定的說道。

　　「林仙兒，就算你的武功突飛猛進，就算你用毒的功夫出神入化。你認為，在有一個累贅的前提下，你可以贏得了我嗎？」林詩音慵懶的靠在太師椅上，有些無趣的打了個呵欠，「更何況，早在你從我屋頂離開的時候，我就已經通知了表哥。將軍府離我這王爺府並不遠，你真的以為你能夠帶著他逃出去嗎？」

　　一個林詩音已經夠難對付，再加上個小李飛刀，逃出去的可能性就更是微乎其微。即使是如此，也必須試試。絕不能讓國民落在他們手中，承受那樣的恥辱。「別再做無謂的掙扎了，乖乖的束手就擒。」「想要我認輸，還早一百年。」幾乎是以看不見的動作穿好衣物，又將赤裸的李國民包裹住，橫抱著他跳下床，站立在林詩音跟前，聲音強韌有力，「我不會讓你動他一下。」

　　從衣袖的隔層中拿出一個白色瓷瓶，倒出一粒粉色的藥丸讓李國民服下，表情溫柔的說道，「這個藥是師兄的傑作，雖然沒有辦法完全解你身上的媚藥，卻可以讓他推遲三個時辰發作。國民，相信我，我會帶你出去。」「嗯。」被橫抱著的李國民重重的點頭，露出了信任的笑。「可惡！」被完全惹惱的林詩音低咒一聲，起身快速的朝林仙兒攻去，懷裡抱著李國民，仙兒沒辦法對付這狠勁的一掌，快速的移動腳步，輕巧的避開了林詩音的攻擊。林詩音完全不給林仙兒任何喘息的時間，迅猛的又擊出第二掌，一個猛烈的攻擊，一個完全的躲避。林詩音面不改色，仙兒已經氣喘吁吁，背著一個人的躲閃已經耗盡了仙兒的體力，更何況林詩音招招都是朝著李國民攻去，為了不讓李國民受傷又耗盡了他的精力。

　　林詩音快如閃電的一掌毫不留情的打在林仙兒的胸口，仙兒被震到牆邊，連吐了好幾口鮮血，雙手使不上力，原本被抱在懷中的李國民被狠狠摔在地上。歡愛過後疼痛的股間被這麼一摔，如被馬車碾過一樣全身疼痛。李國民此刻顧不上自己的疼痛，抓著包裹著自己身體的衣服起身扶起快要倒下的仙兒，「仙兒，沒事吧？」仙兒看著李國民，一臉的哀痛，沾著自己血的手撫著李國民的臉，「對不起，我還是太弱。」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剛剛林詩音的那一掌已經把他胸口的經脈全部震斷，他現在別說內力連手上的力氣都使不上。林詩音凌厲的攻擊並未停止，又是一掌攻過來。林仙兒想要用力將李國民推開，手卻被李國民抓住，怎樣都甩不開。將仙兒護在身後，李國民準備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這一掌。唯今之計也只好賭一場，用這張並不像龍嘯雲的臉賭一賭他的佔有慾。「雲霄。」扯開了嗓子，李國民叫出了這個禁忌的名字，這個名字是他心中最深沈的痛，時刻提醒著他曾經的恥辱和欺騙，如今自己卻親手將已經結疤的痛苦再次翻了出來。這是一場豪賭，他把一切都賭在了這個名字上。凌厲的手掌停在半空，林詩音臉色一變，掌風改變了方向，原本致命的攻擊改成了將李國民抓到了自己跟前，扼住李國民的咽喉，臉色難看的盯著李國民，道，「你怎麼會知道雲霄這個名字，你究竟是誰？」

　　自從處置了龍應海等人之後，除了行蹤不明的驚鴻仙子外，所有知道他是雲霄這個秘密的人都已經龍嘯雲秘密解決掉。唯一的知情者也就只有林小雲。莫非這人跟失蹤的林小雲有牽扯，想到有這個可能，林詩音神色又冷凝了幾分，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快說。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急迫的心情恐怕連他自己都未曾發現。李國民的心口劇烈起伏，呼吸越來越難受，雙手抓著林詩音的手想要把他的手掰開，然而自己用盡了力氣，那隻手還是紋絲不動的扼住自己的脖子。仙兒見狀，又是著急又是氣惱，更是痛恨自己的軟弱無能。「林詩音，放開他。」才說完，又是一口鮮血吐出，身體更是不受控制的跪倒在地上。林詩音眼角不屑的瞥了眼林仙兒，冷哼，「有本事擔心別人，你還是先顧好自己。那一掌大概要了你半條命。」

　　仙兒。想要回過頭查看仙兒的情況，奈何被掐住的脖子完全無法移動，艱難的開口道，「你問我是誰？雲霄，你以為我是誰？我告訴你，我便是那日被你眾目睽睽下羞辱的林小雲；我就是那個被你當成龍嘯雲替身的林小雲；我就是那個嘲笑龍嘯雲的林小雲；我就是那個寧願死都不想要龍嘯雲得逞的林小雲。」一口氣將所有的話都說出口，李國民閉上眼睛，等待著最後的宣判。掐著脖子的手鬆開，林詩音完全沒有辦法相信李國民說的話，他大笑，「哈哈哈，太可笑了。你說你是林小雲，你當我是三歲小兒嗎？」他改為掐住李國民的下巴，很用力，下巴已經一陣青紫，「用你這張平凡的一無是處的臉嗎？」

　　內心深處正在動搖，明明是天方夜譚一樣的言語，那一字一句卻鏗鏘有力，如同魔咒般讓人無法反駁，這一切都只有林小雲知道。包括，他和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讓龍嘯雲如願。」這句話當時說的極其小聲，只有他聽見，為什麼這個人會知道。那個眼神，看著自己倔強不服輸的眼神又與記憶中的那個人重疊。「林小雲，你把林小雲藏哪去呢？」唯一的解釋便是林小雲把這一切告訴了他，那麼這個男人鐵定知道林小雲的下落。這一次，就算是把整個江湖翻轉過來，他也非把那個惹惱他的男人抓回來不可。李國民笑，沒帶任何感覺色彩，只是單純的扯開唇角的動作，「沒有林小雲，從來就沒有。一直以來，都是你強加上的。那個林小雲在雲府就已經被你殺死。」

　　宣洩，將累計下來的所有恨意通通宣洩出來。林詩音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下一秒幾乎就要扭斷李國民的脖子，「林小雲究竟在哪？」一字一句的又重複了問了遍，林詩音的耐性正一點一點被磨光。「真是可笑，我說了我就是，信也好不信也罷。」孤注一擲之後，似乎什麼都不那麼可怕，勇敢的對上林詩音的眸子，「不然，你以為仙兒為何那麼保護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就是因為我是他的小雲，他曾經豁出性命去救的小雲。」跪倒在地上的仙兒聽到李國民的話，臉色大變，到了最後他還是打算犧牲自己嗎？拳頭無力的縮緊的，到了最後他甚至連開口阻止的資格都沒有。「啪」的一巴掌順勢甩在李國民臉上，林詩音臉色已經全黑，如地獄的惡鬼，「你給我聽著，林小雲活著也好，死了也罷，就算我不要把他仍了也行，他只能是我的。」話落，身形一動，人已到仙兒身邊。用鞭子圈住了仙兒的脖子，危險的半瞇著眸子凌厲的掃過李國民，「我最後再問一遍，林小雲在哪？給你兩秒時間考慮，要是沒有我想要得到的答案，我會馬上送你的仙兒下地獄。」「再問多少遍也是相同的答案，我就是那個被你殺死的林小雲。」臉色未變，聲音卻禁不住的發抖。「好，很好。你還是嘴硬是不是？」林詩音咬牙，「我先殺了林仙兒，再慢慢的折磨你，我就不信我還鬥不過你。」「不，不要！」看著林詩音圈著仙兒脖子的長鞭開始用力，李國民悲切的喊道。身體癱倒在地上，用手摀住臉不忍心再看，到了最後他還是沒辦法保護他想要保護的人。「住手。」一道威嚴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一身紫衣打扮顯得大氣凜然的龍嘯雲與依舊白衣打扮出塵的李尋歡從門外進來。看見奄奄一息的林仙兒，龍嘯雲不悅的掃了眼林詩音，「詩音，我應該有囑咐過你，要活捉林仙兒。你現在要殺了他，是想害死我嗎？」說到後面，龍嘯雲更是有著責備的語氣在裡面。回過身，看著身旁的李尋歡，「尋歡，你過去替他療傷，無論如何要保他一條命。」李尋歡點頭，走至林仙兒旁，開始替林仙兒渡氣療傷。林詩音衣袖一甩，有些不甘願的退到一旁。龍嘯雲坐到剛剛林詩音坐的太師椅上，目光對上了跪趴在地上的李國民，挑眉，「他是誰？」仙兒暫時躲過一劫，還來不及鬆口氣的李國民聽到龍嘯雲的話，心情複雜。他嫉妒龍嘯雲，也恨龍嘯雲，更多的是畏懼。見龍嘯雲問起李國民，原本站在一旁的林詩音迅速的站到了李國民身旁，「他是林仙兒在乎的男人。」

　　老實的答道，連自己的都沒發現語氣裡有些不爽。龍嘯雲若有所思的打量著林詩音和李國民，微笑，「既然如此。詩音，殺了他，斷了林仙兒最後活下去的希望。」「什麼？」「殺了他。」龍嘯雲臉色有些難看的看了眼林詩音，「詩音，你平常會立刻動手。」林詩音拽起還倒在地上的李國民，將他護在身後，第一次忤逆了龍嘯雲的心意，「不行。只有他，絕對不能死。」龍嘯雲臉色又冷了幾分，「為什麼？」

　　低下頭，不去看龍嘯雲質問的眼神，林詩音開口道，「他知道林小雲的下落。」

　　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堅持，只知道不能讓他死，不能讓這個男人死。龍嘯雲聞言，輕笑，「詩音，有件事我和你表哥一直未告訴你，林小雲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