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章 救人於水火
下定了決心,夏雨一臉的決然。
忽然車子拐彎,某人措不及防的撞到男人懷裡。
面對突如其來的投懷送抱,丘安禮當然理所當然的接受了,大手扶著她的肩膀,順勢將她按進懷裡避免撞疼。
「傑瑞,開慢一點!」丘安禮有些不悅的警告,然後安撫的拍了拍她的後背:「沒有撞疼吧!」
夏雨很迷茫的從他身上離開:「這個問題好像應該我來問你!」剛剛是她撞到他的。
丘安禮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道:「他們都說我鐵石心腸,你的身體那麼軟,怎麼會撞痛我呢?」
某女在心裡惡寒了一把,怎麼會有人這麼說自己呢?
丘安禮忽然收攏起溫暖的笑容:「能回答我一個問題麼?」
「什麼?」
「那天在金獅會所看見你的時候,是黑焱天安排的麼?」在商場上跌爬滾打那麼久,很多事對他來說已經變得無關緊要,他只要一個結果,或者說,他沒有時間去在意過程。
但是她不一樣,也這樣說,在沒有得到以前她是特別的,得到之後他不知道。
所以,在她依舊吸引自己的前提下,丘安禮很想知道,她的出現是否是黑焱天刻意安排的。
夏雨一臉的吃驚:「你怎麼會那麼想……」
任何人都別想在他面前說謊,夏雨也一樣,他讀到夏雨眼中的詫異時,笑容擴大,果然不是黑焱天安排的,那麼就是上帝安排的了!
車子很快到了,但是卻沒有進入別墅區,傑瑞拉下手剎道:「老闆,前面到了,我們過不去!」
丘安禮自然知道為什麼,這座看似普通的別墅其實四周佈滿了狙擊手,只要有可疑人靠近,那些狙擊手可不會管那麼多。
看了看身邊這個東方娃娃,丘安禮溫柔道:「我在這裡等你!」
夏雨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還不知道要談到什麼時候!」
說完跳下車。丘安禮搖下車窗一路目送。
負責開車的傑瑞回頭道:「老闆,我們要不要離開!」畢竟這裡是黑焱天的老巢,在這裡待久了,對他們沒有好處!
丘安禮搖搖頭:「等一下吧,相信過不了多久,我的東方娃娃會需要我送她回去的!」
傑瑞十分不解老闆為何那麼肯定,但是十五分鐘之後,車門被一雙小手用力拉開,傑瑞碉堡了。
她還真的回來了。
只是跟之前有所不同。剛剛那會看她的背影雄赳赳氣昂昂的,現在怎麼滿臉都是汗?
傑瑞有些吃驚的看著夏雨,剛想說話,卻被丘安禮一個眼神制止了。
男人不動聲色的看著她緊咬住唇瓣的貝齒:「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夏雨握緊拳頭,憤恨道:「那傢伙居然不在家!」
丘安禮並不詫異,對於敵人任何一點風吹草動他都要掌握,包括他們的行蹤,黑焱天現在應該在金獅會所夜場裡尋歡呢。
刻意的跑這一趟,就是要她徹底死心。
「到底什麼樣的急事必須要今天晚上見他呢?」丘安禮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黑色的手帕,試探的問道。
「當然是很急的事了。」夏雨一邊擦汗,一邊回答,真是急死她了,這傢伙早不出去晚不出去,偏偏挑這個時候出去。而且電話也關機了!
「為了救你的朋友?」
「呃?你怎麼知道?」
丘安禮笑起來:「你腦瓜裡到底裝了什麼?剛剛可是你跟我說的啊!」
夏雨懊惱的拍了拍腦門,一副想起來的樣子。但想起來又有什麼用,也不能把汪詩詩救出來。
看她著急成這個樣子,丘安禮不知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忽然有種想替她解決的慾望,你要問為什麼,他也說不清,如果非要一個理由,那可能是不喜歡看她皺眉的樣子。
「聽著,有些問題並不只有黑焱天能解決啊!」男人一本正經道,碧綠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凝視著她。
夏雨一臉狐疑的看著他。
「你?」
丘安禮揚了揚眉:「不可以麼?」
「你連我發生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幫我啊!」夏雨無力的癱軟在真皮座椅上,腦子裡想著所有黑焱天可能會去的地方,但是混亂的腦海裡現在是一片糨糊,而且她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怎麼可能想到他在哪裡呢?
「或許你可以告訴我你的那個朋友為什麼會惹惱了黑焱天!」
夏雨捂著額頭,連連歎氣。
如果能說出來就好了,直接帶著老媽衝到黑焱天老媽那裡,當著黑焱天的面跟他要人,可是……夏雨暗自在心裡吐血,當時自己是不是秀逗了,如果知道當時衝動會換來今天的進退兩難,別說吃了春要,就是吃了炸彈她也會離黑焱天遠遠的。
小女人臉上不斷變化的痛苦表情讓丘安禮覺得這女孩越發招人喜愛。他溫柔道:「這樣吧,我們來做個交換,你告訴我這裡面原因,我告訴你黑焱天在哪裡!」
夏雨猛地抬頭,不敢置信的望著他:「你知道他在哪裡!」
翠綠色的眸子蕩漾起層層疊疊的笑意,丘安禮將手舉過頭頂:「我可以向上帝發誓!」
但是夏雨還是有些遲疑。
雖然不知道丘安禮是誰,不過前面幾次的相遇她還記得,這男人手握全球經濟命脈,肯定是有兩把刷子的,如果說謊話騙他,他一定看得出來,可是說實話又不太現實。
「東方娃娃,你還在猶豫什麼呢?」丘安禮有些好笑的看著她,真的是越看越喜歡。
權衡了一會,她用力點頭:「好,成交!」
***
「哈哈……哈哈……」銀色轎車裡傳來丘安禮抑制不住的笑聲,任何人都能聽出那笑聲中透出的愉悅。
丘安禮一邊笑一邊搖頭:「我的東方娃娃,你簡直讓我太吃驚了!你……居然把黑焱天綁架了!天,我已經快窒息了!」
司機傑瑞也很吃驚,如果不是聽說了黑焱天前兩個月被人綁架,他幾乎會認為這個瓷娃娃在說大話,不過從時間上確實吻合。
夏雨偷偷抬眼看了看狂笑的男人,黑焱天是不是欠了他很多錢,所以在聽說對方被綁架了才會這樣開心?
過了好久丘安禮才恢復過來,他道:「這麼說,黑焱天要找的那個人其實是你了?」
「嗯!」
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怪不得呢!」
「怪不得什麼?」
他想了會,還是決定告訴她:「黑焱天一直秘密尋找一個手臂上都是紋身的女人!」說著,看了看她的手腕,他記得很清楚,在金獅會所的那晚上,她手臂潔白的跟玉一般。
夏雨一擺手:「哎呀,那個紋身是我自己印上去的,水一洗就掉了!」
這個答案又讓某男笑了五分鐘。
「這世上居然還有你這樣大膽的女人,我真的……」丘安禮不知道用什麼語言去形容她的舉動,為了跟黑焱天退婚,居然聯合了自己家的兄弟把黑焱天綁架,然後關在小旅館裡暴打一頓,難怪黑焱天一直緊追不捨,甚至派了得力的左右臂唐肆去了非洲。
「我告訴你了,你該告訴我黑焱天在哪裡了吧!」除了將中間過程改掉了之外,她所說的一切可都是實話哦。
男人帥氣的打了個響指:「這是當然,只不過不知道黑焱天有沒有時間見你哦!」
「什麼意思?」女人顰眉問道。
「他現在在金獅會所!」那個地方應該是所有妻子都痛恨的地方吧!丘安禮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可是,可但是……
「那還不趕快去!」
「……」
丘安禮覺得,世上再也沒有哪個女人像她這樣,聽說自己老公去了金獅會所,臉上的表情居然是--我草,我怎麼沒有想到呢?真是太失敗了。
***
令人炫目的綵燈在眾人頭頂上旋轉著,舞射出五光十色的光柱,光柱下,一群穿著清涼的少女隨著音樂有節奏的擺動著柔韌的腰肢,時而像水草,時而若浮萍,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誘惑力十足的笑容。
黑焱天臉上始終保持著淡淡的笑容,彷彿在很用心的觀看著舞蹈,但是那雙勾魂的眸子裡卻淡然一片。
透過面前款擺的身體,他想到的卻是一條佈滿紋身的手臂。
黑焱天握緊手裡的酒杯,喉頭上下滾動一下,一仰脖子,飲盡杯子裡的液體。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回憶那晚上的女人了。
「黑焱天,那批貨已經在路上了,不出十天就會運到意大利!」
黑焱天及時的抽回神遊的思緒,對身邊的人淡淡點頭:「很好!」
得到黑焱天的認可,對方並沒有露出高興的表情,反而放肆的問道:「聽說黑先生還有半個月就結婚了,為什麼一點新郎官的喜悅都沒有呢?」
略有些沙啞的聲音透著一絲玩味,黑焱天轉頭看著身邊的男人--陸天豪。
中國最大的運輸業龍頭老大,中國幾乎大半的港口運輸都握在此人手中。
「呵呵,有麼?我看陸老大好像也有心事啊!」
談正事的時間不過半個小時,而整整一晚上,這個男人都在不停的喝酒。
陸天豪雙手大張的仰躺在柔軟的沙發上,然後沖面前扭動的女郎招招手,被點到的女郎立刻欣喜若狂的鑽進男人的懷抱。
陸天豪的大手放肆在女人身上游弋,語氣帶著懶散道:「我能有什麼心事,男人最大的心事就是金錢、地位、女人!」
「這幾樣東西陸老大不是信手拈來?還煩惱什麼?」黑焱天抿了一口酒,眼睛一直盯著陸天豪。
「呵呵,金錢地位我陸天豪是不缺,獨獨缺了個與我白頭到老的女人!」
聽著陸天豪的感歎,黑焱天冷冷的笑了一下,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這話說的一點都沒有錯,陸天豪跟柳嘯龍到頭來都逃不出一個情字。
而這兩個人心儀同一個女人已經不是新聞了。他佩服陸天豪的勇氣,不過更佩服柳嘯龍的坦然,有個這樣強悍的男人惦記自己的妻子,他還能若無其事的陪其他女人……
「陸老大,別為一個女人攔住了自己未來的路!」他能說的就這麼多,能不能聽進去那是他的事!
「小姐,你不能進去……小姐,小姐……」外面傳來經理緊張的聲音。
「讓開,快點讓開!」
陸天豪有些不悅,最討厭在興頭上被人打擾,正準備要人出去解決,門砰得被人從外面踢開。
正在熱舞的女人被嚇了一跳,卻聽陸天豪冷聲命令:「繼續!」
性感的女郎們不敢不從,只好繼續扭動起腰肢。
望著門口氣勢洶洶的小女人,陸天豪努力在腦海裡搜索這個人的資料,沒多久,男人勾起一抹嘲弄般的笑容。夏氏集團的千金,未來黑道教父的妻子!
黑焱天坐在沙發上,藍色的眸子裡透著一股詫異。
她來幹什麼?
裡面燈光閃爍,將一具一具妖嬈的身體照耀的十分清晰。
夏雨愣了會,然後不緊不慢的掏出手機,在大家完全沒有反應的情況下,卡嚓卡嚓連拍了十幾張照片。
黑焱天皺起眉,一揮手,音樂聲立刻停止。
「你幹什麼?」
夏雨往後退了幾步,移動到他無法一下抓住的位置,不緊不慢道:「放了汪詩詩,要不然我就把這照片給我媽跟你媽看!」
陸天豪忽然嗤笑一下,帶著敬佩的目光看向夏雨,這女人真的好大膽啊,居然敢威脅起黑焱天了。
「失陪一下!」
黑焱天倏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大步朝夏雨走過去。
彷彿料到他會這麼幹,夏雨飛快的扭頭往外跑。
黑焱天步子越來越快,最後變成奔跑。
被遺棄下來的陸天豪不禁沒有不高興,反而帶著愉悅的口吻喃喃自語道:「還有臉說我,自己還不是一樣!」
四肢修長的男人奔跑起來猶如一隻黝黑的獵豹,走廊上的侍應紛紛讓道。
而夏雨更是超水平發揮了自己的奔跑潛能。
以前在學校裡總是拿最後一名的人如今居然健步如飛,身體輕盈的彷彿燕子一般,幾個穿梭之後人就到了門口。
可是就在她準備跳上一輛計程車時,後領被人拽住。
一回頭,黑焱天臉不紅氣不喘的站在她身後,臉色陰沉:「手機拿來!」
雖然這麼說很可能有危險,但是為了好朋友,叫她做什麼都可以,一咬牙,倔強道:「不給!」
黑焱天一個用力將她拉扯進懷裡,陰駭的瞪著她:「你是不是想死?」
夏雨大膽的與他對望,冰藍色的眸子沒有一絲感情,甚至還升起了一股殺意。
「放了汪詩詩!」她彷彿沒有聽見他的話一樣,一直重複著。
「回去再跟你算賬!」黑焱天沒功夫理會她,用力的拽著那較小的身體走向一輛豪華轎車。
司機恭敬的打開車門,黑焱天用力將某女塞進去,然後自己跟著坐進去,冷酷道:「開車!」
等車子開了一會,黑焱天忽然扯過縮在車裡的身體,雙手用力圈緊那柔軟的腰肢,冷冽開口:「馬上把手機給我!」
「放了汪詩詩!」某人跟復讀機一樣。
黑焱天咬牙切齒的看著她,怒極反笑:「再敢提這個名字,我立刻要她消失信不信?」
「放了汪詩詩,還有,殺人是犯法的。我已經錄音了!」夏雨面無表情的回答。
黑焱天:「……」
半晌,回過神的男人開始搶奪某人手裡的罪證,夏雨奮鬥的將手機護在心口,並且死命的按住。
狹小的車廂並不利於身材高大的人,加上某人靈活的跟魚兒似的,黑焱天很難得手。
幸虧前面的隔板已經升起來了,司機看不見後面的爭鬥,只能隱隱約約聽見兩人的話語碰撞。
「該死,鬆口!」
「嗯~」某人拒絕。
「再不鬆開我不客氣了……該死你,你咬我!」氣急敗壞的怒吼。
夏雨哪裡是男人的對手,這樣的抵抗維持不了多長時間,情急之下竟將手機塞進內衣裡。
等黑焱天扭住她的雙腕發現沒有手機,目光一寒:「手機呢?」
夏雨一臉無辜:「不知道啊!」
男人瞇起眼睛,目光落在她胸口時,忽然變得邪佞起來。
「原來藏在這了!」
夏雨下意識環抱住自己,驚恐的望著他。
他要幹嘛?
黑焱天一句廢話都沒有,大手直接往她胸口襲去,夏雨像捍衛貞操一樣護著自己的胸口,新的一輪手機爭奪戰再次展開。
兩人拳腳相加,口手並用,黑焱天冷哼一聲,耐心徹底被她死皮賴臉的舉動消磨乾淨了,大手扣著她的外套領子,用力一扯。
撕拉,布料撕裂的聲音在封閉的空間清晰無比。
夏雨甚至連尖叫都忘記了,黑焱天像剝玉米一樣,把她的衣服一層一層的撕裂。而她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望著她衣衫不整的樣子,男人勾起得意的笑容。
黑色的手機映在奶白色的肌膚上,是那般的刺眼,醒目。
車裡開著空調,即便外面是零下的溫度,裡面依舊溫暖,儘管這樣,夏雨還是忍不住打了寒顫,驚愕的她已經忘記自己幾乎光溜溜的躺在一個男人懷裡了。黑焱天滿臉掛著玩味的笑容,忽然湊近她,邪惡道:「即便你藏在這裡,我也能拿到!」
說著,大手惡劣的罩住她私密之處,驚的夏雨大聲尖叫起來:「啊……你這個混蛋……混蛋!」
小手用力的捶打著男人的胸膛,但是這點擊打對他來說毫無殺傷力可言,黑焱天毫不猶豫的奪過手機,手腳熟練的拆下電池,將裡面的內存條取出來折成兩半,扔出窗外。
做完這一切,黑焱天回頭看了看車裡蜷縮的小身體,目光瞬間幽暗起來。
然而,當他迎上一雙憤怒的杏眼時,不由得皺起眉頭。
這麼誘惑力十足的身體應該配上一張溫順的小臉,而不是現在這張凶巴巴的樣子。
「黑--炎--天!」夏雨從牙縫裡蹦出三個字,然後瞬間朝他撲過去:「我跟你拼了!」
唐肆遠遠的看見一輛銀灰色的轎車在別墅門口停下,但是劇烈搖晃的車身讓他皺起眉頭。有些疑惑的對手下做了一個手勢:「上去看看!」
「是!」整齊恢宏的回答乾脆而利落。
大家正欲靠近一探究竟,卻見高檔的車窗搖下,露出一張駿逸的側臉。
「全部退下……呃……」話音剛落,男人的頭顱就快速的縮了回去。
正在靠近的黑衣人立刻止住腳步,連忙朝後退。
但是後退的過程中,有幾個耳朵尖的還是聽到一些很詭異的聲音。
「鬆手,我說鬆手!」男人吃痛的低吼。
「你……死了這條心吧!」某女很用力的回敬。
沒過一會,司機也被趕出來了。
唐肆手抄在褲子口袋裡,見到連滾帶爬過來的司機,狐疑的挑眼問道:「怎麼回事?」
「打起來了!」司機面色慘白。
「跟誰?」
「Boss的未婚妻!」其實司機很想說這兩人已經打了一路了,但一想到這樣說可能會讓Boss的面子有損,畢竟跟在Boss身邊這麼多年還沒見過這陣勢,只好留了一半。
跟夏雨打起來了?誰打誰?望著搖晃的更加劇烈的車身唐肆抽了一口涼氣。
空間有限的車廂裡,俊美妖冶的男人後背緊貼在車門上,襯衫已經完全脫離的原來的樣子,一隻白嫩的小腳用力的頂在上面,而那一頭銀髮也被人扯在手中用力的死拽。
「鬆手聽見沒有!」第一次被人扯著頭髮打,黑焱天完全沒有招架的能力。
夏雨已經豁出去了,
她是那種被人打了一巴掌,就會左右左右左右連用腹勾拳然後用天空X字拳了結對方的人。
而黑焱剛剛所做的一切絕對比打她一巴掌還要嚴重。
頭皮跟胸口傳來的痛令黑焱天徹底爆發了,雙手握住被人扯到半空的長髮然後用力的往自己懷裡一扯。
「啊……」敵不過蠻橫的力量,小腿一軟直接被扯進男人懷裡。
頭皮的疼痛鬆弛下來,黑焱天一把奪過被扯亂的銀髮。
髮絲瞬間從她掌心被抽離,夏雨的心猛地一跳,驚愕的抬起眼簾望向上方的男人。
一雙藍到發黑的眸子陰森森的盯著她。
「我看你是活膩了!」大手猛地揚起。
夏雨大吃一驚,慌忙喊起來:「你敢打我試試看!」
黑焱天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冷笑:「那可真要試試了!」
居然敢用腳踹他,還扯他的頭髮。
毫不猶豫的將懷裡的人翻過來摁在自己退上,對著她的屁股就是狠狠的一下子。
這一巴掌來的又急又快,像高空中墜落的重物,又好像海浪沖擊礁石,包含了男人所有的怒氣。
「啊--」一聲痛叫聲溢出來,夏雨不敢置信的回望著男人。
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被這樣對待過,即便自己再調皮老爸老媽也沒碰過她一根手指頭,如今……
黑焱天沒有迴避她的目光,冷冽的目光直接射進她驚愕的眼底,但是他的動作卻沒有一絲停頓,一連幾下比剛剛的力道又大了一些。
「啊……救命啊,打死人了……」
她叫的越凶,巴掌落下的力道就越大。
等黑焱天發洩完畢,夏雨已經找不到自己的屁股在哪裡了,眼眶瑟瑟的,卻一滴眼淚也掉不下來。
誰叫她技不如人,力氣沒有他大呢。
上半身衣服已經被眼前的男人全部撕毀,只剩下裹胸跟褲子還在身上。
車子裡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只聽見兩人深淺不一的喘息聲。
剛剛施暴完畢的男人一點愧疚都沒有,語氣冷冰冰道:「等下送你回去!」
他的神情跟語氣彷彿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見夏雨遲遲不說話,黑焱天瞥了她一眼道:「還有什麼話要說麼?」雖然這麼問,但是語氣卻帶著不耐煩,彷彿多看她一眼都是浪費時間。
換在平時,她肯定會說,老娘用不著你送,可她沒有忘記來這裡的目的,跟這傢伙糾纏了那麼久不就是為了汪詩詩麼。
小女人深吸一口氣,決定暫時將個人恩怨放在一邊,說道:「放了我朋友吧,她……」
「不可能!」話還沒說完,黑焱天就毫不留情的打斷她,然後撥通一組電話:「送件衣服過來!」
掛上電話,男人用手順了順長髮,看也沒有看她一眼:「等下有人會送一套新衣服給你!」
「我要你放了我朋友你送衣服給我幹嘛?」夏雨又撲了過去拽著他的衣領前後搖晃著。他到底有沒有聽明白她的意思啊?還是說,自己的話就這麼不起作用?
黑焱天瞇起眸子,對著近在咫尺的小臉射出一道危險的光線,他雙手巍然不動的撐在身體兩側,薄唇一張一合:「夏小姐,剛剛的教訓你是不是忘了?」
屁股還是火辣辣的,這恥辱絕對讓她記一輩子,但是跟屁股相比,汪詩詩肯定重要百倍。
夏雨張著嘴盯著他,混亂的心跳像無數只小鼓一起震動,要說出來麼?相信只要跟黑焱天坦白,其實那晚上的女人是她,汪詩詩肯定不會有事。
可是說出來之後的結果呢?
黑焱天這人表面上正人君子完美紳士,但私底下卻是睚眥必報的小人,被他知道那晚上的始作俑者是她的話,估計開花的就不只是屁股了。這還是小事,以黑焱天的性格,絕對會先把她大卸八塊,然後再退婚,而警局上下為了臥底這件事花費的人力物力財力都可能會付之東流。
但是……
雖然警隊對臥底這件事下十足的功夫,可是跟一條活生生的人命比起來,任務的成功與否真的那麼重要麼?
如果坦白之後黑焱天要對她展開報復行動,大不了跟他一拍兩散或者魚死網破,總之不管怎麼樣,她都不能繼續讓好朋友變成這件事的犧牲品。
下定了決心,夏雨一咬牙:「其實那天……」
這時,有人在外面敲門:「Boss,您要的東西到了!」
被這麼一打岔,到口的話立刻被她吞嚥下去。
黑焱天搖下車窗直接取過包裹,然後丟在身旁小女人的身上,自己打開車門下車。
看似紳士的舉動卻帶著疏離與冷漠。
「我在外面等你!」
穿好衣服,猛地推開車門,外面的寒氣凍的夏雨忍不住抖了一下肩膀。
黑焱天半倚靠在車身,銀色的月光與他的頭髮相互輝映著,他緩緩的側過頭,手指裡的雪茄剛剛點上,見她出來,輕輕的一彈,紅色的火光在空中滑過一道弧線。
「等下叫司機送你回去!」男人脫下西裝罩在她肩膀上!
「我不回去!」夏雨握著西裝領口倔強的看著他。
剛剛在車裡鼓足的勇氣需要時間來緩衝一下,畢竟對一個黑社會老大承認那晚上強爆他的人近在眼前,不光她無法接受,相信對黑焱天來說也是一種打擊吧!
被弄得有些不耐煩,黑焱天毫不客氣回敬:「那你就在這好好待著吧!」
「喂,你什麼意思啊?」見他已經跨出步子準備離開,夏雨蹭得竄到他前面,雙手大張的擋住他的去路。還差一點就醞釀好了……
「你覺得我什麼意思?」他還不想在結婚前就將兩人的關係弄得水火不容,但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已經讓他覺得厭煩,還沒有哪個女人像她這樣不識相。
「你說吧,要我怎麼做才能放了我朋友!」夏雨脫口而出!
黑焱天表情忽然古怪的看著她。
夏雨也為自己的衝動捏了一把汗,不是準備將實話說出來麼?怎麼變成這句了?
黑焱天確實沒有想到她會用這樣懇求的語氣,在他看來,這個女人就是一個被家裡人寵壞的嬌蠻公主。不懂得尊重,不懂得禮貌,只懂得一味的要求與命令,卻也不想別人憑什麼要聽你的。
想到這,黑焱天揚起一抹殘酷的笑容,或許,他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教教她。
「是不是做什麼都願意?」頭頂上方傳來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嗓音,並且帶著一點曖昧的暗啞。
納尼?夏雨猛地抬起頭,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可憐巴巴的望著他,不會真的要這樣吧!
很多小說幾乎都有這麼一出,只要一說到這樣的台詞,男主們都會放棄原來的原則,色迷迷的打量女主角全身,根據小說上出現的劇情,男主角接下來都會說,是不是叫你做什麼都願意。苦逼的女主角一般都像吐了蒼蠅一樣點點頭,如果場景設定在賓館裡,男主角百分之一百會用命令的口吻說,脫光衣服,好好取悅我,讓我高興了,自然會答應你。如果在外面,男人基本上會提出晚上需要發洩幾次或者用什麼姿勢之類的。
看著黑焱天危險的表情,她有種自己挖了坑往裡跳的感覺!
黑焱天隱去剛剛的不耐,饒有興致的看著她。
黑白分明的秋眸隱隱泛著潤澤的水光,嫩滑的皮膚一點瑕疵都沒有,青蔥般的小手緊張的絞著衣擺,指端微微泛著紅。
當目光定格在那雙柔嫩的小手上,不知怎麼的,下腹居然猛地一抽,這慾望來的有些莫名其妙。
四周靜悄悄的,連對方的心跳聲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黑焱天雙手環住胸口,一副審視的模樣,夏雨被看的實在受不了了,連忙道:「是!」
大不了陪他一夜唄,這算得了什麼,大家都是新時代女性,再說了,這男人在法律上已經是他丈夫了,雖然不太喜歡跟他XXOO,可帶著目的性的就另當別論了。
一咬牙,夏雨又上前一步:「隨便要我做什麼,但是如果我做到了,請你放了我朋友!」
「如果你做不到呢?」上揚的語調不僅帶著挑逗,還帶著一絲挑釁。
「怎麼可能!」即便他再變態,也不能把她弄死在床上吧?
黑焱天輕輕哼了一聲,雙手插在口袋裡:「別說大話!」
「我從來不說大話!」
「既然這樣……」黑焱天拉長音調,眼神曖昧的掃了她一眼。
夏雨基本上已經做好被蹂躪的準備了,視死如歸的閉上眼睛,等待男人提出的無理要求。
「把別墅外面的草坪打掃乾淨!」
黑焱天看了她一眼,邁著大步離去。
我……我擦啊!夏雨愣在原地,張大嘴巴吃驚的看著已經離去的男人,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需要這麼變態麼?老娘我已經做好被蹂躪的準備了,居然要我打掃草坪,怎麼說我都是個女人,這麼大的冷天在這裡掃地,憐香惜玉這四個字你會不會寫啊?
「喂,是不是我掃乾淨了,你就放了我朋友啊!」怕他不認賬,夏雨用雙手圈住嘴巴大喊。
離開的腳步並沒有因為她的喊話而停下,但是卻留下一句略帶挑釁的話:「等你掃乾淨再說吧!」
回到別墅裡黑焱天立刻投身到工作中,為了夏雨的事他暴露的東西太多了,現在他需要時間補救。
當一個男人全身心的撲到工作上的時候,很少會想起女人,更何況還是一個名義上的女人。
站在空曠的草地上,夏雨轉了一百八十度,然後她的下巴就有點合不上了,這裡的草坪還真大啊!
「老闆……」不遠處的矮樹林裡,作為丘安禮的貼身保鏢外加司機的傑瑞收回望遠鏡,轉身到旁邊公路上的豪華轎車旁邊。
聽見聲音,車窗搖下,寒風吹散了他額間的金髮,碧綠色的眸子眨了眨,平靜問道:「看見什麼了?」
「夏雨小姐在掃地!」傑瑞如實稟報,當時看見這一幕的時候也很吃驚,黑焱天怎麼那麼冷酷,在這麼惡劣的天氣讓一個弱小的瓷娃娃幹這個。
他記得那個瓷娃娃可是嬌弱的很啊。
丘安禮沉思起來,低垂的頭顱擋住了臉上的表情,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揣測黑焱天為何會這樣做,還是心疼那個東方娃娃大冷天在外面受凍。
半晌,丘安禮抬起頭,語氣變得森冷不已:「找個可靠點的女人,把她的手臂紋滿圖案,然後送給黑焱天!」
傑瑞有些疑惑的看著他:「老闆是想……」
金髮男人點點頭,抬手示意傑瑞不必繼續說下去,翠綠色的眸子望著不遠處的別墅,嘴角牽起一抹冷笑,既然黑焱天這麼想找到那個女人,那麼就送給他一個。
「回去吧!」丘安禮依依不捨的收回視線。
這麼冷的天,不知道那個東方娃娃能不能撐住。
溫暖的沙發上,黑焱天優哉游哉的品嚐著從法國空運過來的紅酒。
鮮紅的液體晃動的時候,會在透明的杯壁上留下淡淡的痕跡,內行的人叫作掛壁,留的顏色越深,說明酒越甘醇。
搖晃了一會,黑焱天抿了一口。
一天的工作結束後,來一杯紅酒絕對是享受。
已經沐浴過的他像只飽餐過後的獵豹,慵懶而迷人。
黑色絲質的浴袍微微敞開,露出性感的古銅色胸膛,銀白的髮絲服帖的垂在胸前。
柔和的水晶燈籠罩著他的全身,他就像一位化身成人的妖精王子,舉手投足都透著令人窒息的魅力。
但是……胸膛上橫七豎八的抓痕卻讓這一切失去了原有的美感。
看到傷痕,黑焱天猛地記起了什麼,該死,他居然忘記一件重要的事。
男人赤腳踩在昂貴的波斯地毯上,一步一步邁向窗台。
而當他拉開窗簾,看見下面空無一物,不禁鬆了一口氣,還以為她會真的待在那裡掃地呢。
想起她那副勢在必行的模樣,再看看空蕩蕩的樓下,性感的薄唇揚起一抹諷刺。
千金小姐的話怎麼能當真呢,從小什麼苦都沒吃過,別說掃地,就是洗個碗估計也沒幹過。
現在不告而別算是在他預料之內。他從來沒指望過夏雨做到他的要求。
男人施施然的準備合上窗簾,可就在這時,一道纖細的身影意外的滑過他的視線。
彷彿是老天注定好了,不多不少,不遲不緩,偏偏就在這個時候,讓黑焱天看到了這一幕。
一個佝僂的影子,瘦瘦的,小小的--吃力的推著一個巨大的垃圾箱,垃圾箱的體積有她三個那麼大。
窗簾被他緊緊的握在手心裡,蔚藍的眸子微微瞇著,彷彿要將下面的一切都牢牢的吸進眼底。
她--居然沒有走!
夏雨抹了一把汗,整個身體呈現九十度傾斜的推著巨大的垃圾箱行走,裡面滿滿都是雜物跟樹枝的混合體。這已經是第三箱了!
把垃圾箱推到別墅花園的中央,夏雨全身都是汗,頭頂上裊裊升起一股白霧,這模樣有些像古代練功走火入魔的樣子。
真的很累,但也值得驕傲,畢竟,這是最後一點了。
整個後背靠在厚重的垃圾箱邊上,望著天空繁星點點,夏雨揚起一抹勝利的笑容。
在警校體能測驗是最差的,每次別人都收拾行囊準備返回了,留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的時候,她依舊在操場上堅持跑完剩下的。
有的時候教官都會無可奈何的勸她,別跑了,就算跑完了也是倒數。
但是,在她的信念裡跑出名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是不是有勇氣跑完。
好了,該收尾了。
夏雨準備站起來將垃圾運走,就在這個時候,上天跟她開了一個玩笑,垃圾箱的滑輪吧嗒一聲斷掉了,整個垃圾箱以極為緩慢的姿態傾斜下來。
「啊……不要……不要……」夏雨死命的拽著垃圾車的一角想挽留……但是垃圾箱還是倒下了。
嘩啦啦。天女散花一樣,滿滿一箱子垃圾全都傾倒出來。
風一吹,漫天飛舞。
夏雨像只無頭蒼蠅一樣上竄下跳:「唉……別走啊……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們弄進去的……回來!」
看著幸幸苦苦掃乾淨的草坪一下子化為烏有,夏雨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到處亂竄。顧得了這邊,顧不了那邊,而被風帶起的草屑一個一個像長了翅膀一樣到處飄舞,最後淘氣的落地。
「呵……」男人施施然的鬆開窗簾,情不自禁笑出聲音來。
更寒露重,深冬的夜晚總是瀰漫著一股透心涼的寒意,每吸上一口氣都好像含了塊冰在嘴裡。
偌大的草坪上,夏雨東奔西走,將散落的雜物一把攏進懷裡,然後抱著丟進垃圾箱,如此幾回之後,身上昂貴的衣服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小手已經被凍的沒有直覺,但身上卻像火爐一樣熱。
汗水沿著眉毛滑下來,小手毫無顧忌的擦了一下,雪白紅潤的小臉上立刻又多了一道黑呼呼的印子。
遠處……
一位身穿墨色睡袍的男人優雅的踩著草坪朝不停忙碌的小女人靠近,然後在離她十米的距離停下。
抱起一大垃圾正欲返回的時候,也許是女人的第六感,夏雨出乎意料的側頭看了一眼。
銀月彎鉤,黑焱天慵懶的立在不遠處,銀亮的長髮如瀑布般落在肩頭,深不見底的眸子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相比黑焱天的優雅從容,夏雨就顯得狼狽多了,滿身的污漬,尤其是手,白皙的皮膚變成了灰色,晶瑩的汗水在她臉上衝開了一道小溪。
夏雨吸了吸鼻子,連忙將懷裡的髒東西投入垃圾桶裡:「你別急,我肯定會弄乾淨的!」
她說話雖然有些喘,但手裡的動作卻沒有一點遲鈍,黑焱天托著下巴,若有所思的看著她!按照道理說,在溫室裡長大的花朵不該這樣的,相反的,這樣的她給人的感覺好像一個工人階級家出來的孩子。
「你在家經常做這些麼?」看她手腳麻利的樣子並不像第一次做。
夏雨抹了一把汗,回答道:「老爸老媽才不會捨得我做呢,這些都是在警校的時候……」話音戛然而止,而夏雨的動作也隨之僵硬下來。
黑焱天瞇起眼睛:「在警校怎樣?」
某女恨不得塞個石頭在嘴巴裡。天啊,她都說了什麼啊?這回不死也難了,居然被黑焱天知道她上過警校。
「看來你很懷念在警校的日子了!」男人不冷不熱的詢問著。
額頭的汗唰啦啦的往下飆,夏雨連忙附和道:「呵呵,是啊!」
「可惜的是,半個月前你被開除了!」
在決定娶她之前有關於對方所有的資料就已經擺放在他面前,聖彼得貴族高中畢業之後她考取了大嶼山警校,以她當時的分數線雖然高出了警校錄取線,但是在體內測試上卻差一大截,後來學校看在夏正傑每年投資三百萬的面子上,破格錄取她。好不容易快熬到畢業,卻因與人發生口角被開除。
「這你都知道?」夏雨驚悚的看著他。
「如果連自己未來的妻子曾經做過什麼都不知道,那我這個丈夫是不是太不合格了!」他語氣輕鬆。
一股寒風吹來,夏雨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連忙將話題轉移到手裡的工作上:「你先回去吧,等我打掃乾淨就去找你!」
「不必了!」
「嗯?」小女人狐疑的望著他。
掃了一眼她髒污的小手,黑焱天冷冷道:「今天就到這裡!」
「那你答應放我朋友了?」某女喜出望外!
「記得我好像沒有說過這樣的話!」男人帶著一絲玩味看著她。
蹭……夏雨一個遠跳立在他面前,紅撲撲的小臉上滿是憤怒:「你……」
望著那張髒兮兮的小臉,黑焱天凝視良久,忽然,他笑起來起來:「逗你的!」
「……」這種人渣怎麼就沒有人來滅了他呢?
黑焱天滿臉笑容的看著她臉上不停變換的表情,一會吃驚,一會憤怒,一會又驚訝。
或許,在以後的日子裡,他不會太無聊才是!
閃神的功夫,他感覺自己手被握住,男人一驚,因為看見拉住他的是一隻還沒有洗過的髒手--指甲縫裡還有泥巴!
夏雨完全無視某男表情洩漏出的厭惡,用雙手包裹住他的大手,然後用力一握,說道:「你真是個好人!」
「……」突然有種想捏死她的感覺。
***
這是一棟建造在別墅下的底下暗室,跟上面的富麗堂皇相比,這裡顯得陰暗許多,空氣中漂浮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蕭殺之氣。
「我……我不行了……」緊閉的鐵門內傳來女人有氣無力的哀求。
「這麼快就不行了?剛剛不是很厲害麼?」男人惡劣的反問,讓人瞎想一片。
「……這個太大了!」
「呵呵,但我覺得你這張漂亮的小嘴一定能夠塞下它!」
忽然,暗室的大門被人用力打開,宮本岐竣一言不發的邁步向前。
「宮本少爺,您不能進去!」負責看守的黑衣人面帶懼怕的擋在男人面前。
冷峻的男人瞇起危險的眸子,右手扣在腰間的武士刀上,似乎只要再聽見一句阻攔的話,就立刻拔刀相向。
擋在男人面前的黑衣人臉上已經沁出密密一層汗珠,其實就是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阻攔這個人啊,但是……但是誰叫下命令的人是Boss呢?
臨走前Boss說過不管是誰都不得靠近這裡,勢必要從那個女人嘴裡逼問出答案。
如今蒙卡老大已經在裡面三個小時了,還是什麼都沒有問出來。而且裡面那位的身份他們都是知道的,是宮本少爺的養女,如果讓他進去了,說不定不僅問不出什麼,甚至可能會影響兩位老大的關係。
「救命啊……我受不了了……」背後的大門裡傳來女人崩潰的哭喊聲,彷彿受了什麼巨大的刺激。
唰,閃亮的刀鋒劃出刀鞘,刀刃指著擋住去路的人:「讓開!」
簡單的兩個字如一座山一樣壓下來。
「宮本少爺……Boss吩咐過……」對方的語氣也已經開始崩潰。
宮本岐竣眉峰一立,手中的刀瞬間朝對方劈過去。
「宮本,住手!」黑焱天及時趕到制止了即將爆發的血戰。
鋒利的刀刃在離那人眉心處一厘米的地方停下,唰得一聲,銀光閃過,鋒利的武士刀瞬間回到刀鞘。
黑焱天揮揮手,剛剛被宮本岐竣差點劈死的小弟連忙退下,待人走後,看著面前英俊的男人,男人嘴角勾起,明知故問道:「到底是誰惹你了?」
宮本岐竣握緊刀柄,眼神如同冰刀一樣冷冽,但是眉宇間卻顯露出焦急懊惱之色,他道:「對不起,我今天要帶走詩詩!」
「我記得,是你要求蒙卡親自審問的!」黑焱天並不是對宮本岐竣的焦慮視而不見,只是很好奇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改變想法。
宮本岐竣低頭不語。
「還廢什麼話,再不去救人,我朋友就要死了!」夏雨一把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飛撲著朝那扇大鐵門跑去。
宮本岐竣有些詫異,這女人什麼時候進來的?但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見夏雨率先衝過去了,宮本岐竣連忙跟上去,空曠的暗室裡迴盪起沉重的木屐聲。黑焱天瞇著眼睛,邁開步伐跟上去。
跑到門邊,夏雨用了幾分力沒有弄開,心急之餘,朝後退了幾步,然後一個助跑猛地一踹。
鋼門砰得一聲在牆上反彈。
「詩詩,我來救你了!」夏雨大吼一聲,一個立定跳遠直接從門口躍到房間,然後……然後她就一直保持最後的姿勢,直到黑焱天跟宮本岐竣進來。
宮本岐竣跟黑焱天兩人一前一後,當看見眼前一幕時,前者滿臉震驚,後者則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夏雨徹底傻掉了,機械般的收攏架勢,雙目瞪成銅鈴一樣望著眼前的一幕……這就是所謂的嚴刑逼供麼?
一張超級大的桌子上擺放著玲琅滿目的精美蛋糕,一個一個排的整整齊齊,鮮艷欲滴的顏色足以讓所有女孩奮不顧身的撲過去。
而桌子的對面則坐著一位表情呆滯的小女人,外加一個長的很邪惡的男人。
「蒙卡……」宮本岐竣聲音都變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坐在桌子中央的汪詩詩看見援兵,蹭得一下丟下手裡的叉子直接撲到夏雨懷裡,然後哇得一聲哭起來:「夏雨你總算來了……」
夏雨連忙拍著好友抽搐的肩膀,結結巴巴的安慰起來:「別……別哭了……我不是來了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
「……他逼我吃蛋糕,很多很多蛋糕……嗚嗚嗚……」
「我已經連續吃了三個小時了……」
夏雨一隻手抱著汪詩詩的肩膀,在她哭訴的時候象徵性拍幾下,另一隻手則情不自禁伸向桌子上精美的小蛋糕,美滋滋的品嚐著。
哇,真的很好吃唉。
「……真的太痛苦了,如果你再不來……你在聽我說話麼?」汪詩詩抬起淚汪汪的小臉,困惑的問道。
夏雨連忙將伸出去的小手縮回來,一臉討好:「我當然在聽了,繼續說,對了,這裡面最好吃的是哪個?」
汪詩詩抽了抽鼻子,略作思考之後伸手指了指在桌子邊上的那快黑色安哥拉斯:「那個好吃,還有左邊殷桃的也不錯!」
夏雨探出身體將兩塊蛋糕全都撈到自己面前,然後一本正經道:「繼續說!」
「說什麼?」
「說那個蒙卡怎麼折磨你的唄!」舀了一勺送進嘴裡,夏雨立刻幸福的瞇起眼睛,天啊,真的太棒了,這可是法國的純手工製作的水果蛋糕,中國很難見這麼正宗的。
「……就是逼著我吃蛋糕啊!」
汪詩詩委屈的語氣突然令夏雨有種想哭的感覺。因為相比在大晚上掃半天的地,她情願吃蛋糕,多少都可以!
「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夏雨小心翼翼問道。
汪詩詩又吸了下鼻子,仔細想了想:「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就是覺得有點餓!」
「……」
而另一邊,看到真相的宮本岐竣臉色比剛剛還難看,蒙卡走過去,伸手拍了他一下,帶著抱怨的口吻道:「嘿,夥計我可沒對她做什麼,幹嘛這麼看著我!」
宮本岐竣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你這還叫沒做什麼?」
他的反應令在場的兩個男人都有些吃驚,尤其是蒙卡,他雙手一攤:「我真的什麼都沒做!我可以對上帝發誓!」
「逼她吃了那麼多蛋糕……」宮本岐竣猛地提高嗓音,可當發現好友都拿異樣的眼神看自己的時候,宮本岐竣連忙收住即將要說的話,語氣一轉:「問到什麼沒有?」
蒙卡遺憾的搖搖頭:「她不停的求饒,但就是不說實話!」然後又補充說道:「小野貓太能吃了!」
黑焱天望了一眼房間裡大快朵頤的小女人,轉頭道:「算了,既然小傢伙不知道就不要勉強,宮本,帶你的小野貓回去吧!」
誰都能看得出來,裡面的女人對宮本岐竣來說很重要,如果再繼續審問下去,鬧不好宮本岐竣會跟他們拚命。
一聽到這句話,鬆口氣的不是宮本岐竣,而是文森.蒙卡。
「好了,女士們,惡作劇遊戲已經結束,難道你們還想待在這過聖誕節麼?」蒙卡進來擊掌,然後雙手撐在桌子上,一臉壞笑的看著她們。
「這麼快就要走啦?」夏雨有些戀戀不捨的望著滿桌子的蛋糕,她還沒開始呢。
蒙卡抿嘴一笑:「如果你喜歡,這裡所有的都可以打包帶走!」
「真的?」
「我從來不會騙人!」蒙卡笑容滿面,他對誠實的女人是完全友善的,就像汪詩詩,雖然小妮子一直不說實話,但也從來沒說謊話騙他。
汪詩詩從小就怕他,但不知道怎麼的,被強逼著吃了那麼多蛋糕之後,她對蒙卡居然不怕了。聽說能打包,也很高興,連忙告訴夏雨哪個好吃,哪個不好吃。
「等下全部拿回去好好的品嚐,對了,你不是說餓了麼?待會咱們去吃點東西,你想吃什麼?我請客!」夏雨大方道。
汪詩詩一邊把蛋糕放進盒子裡,一邊想,忽然興奮的大叫:「我們去吃火鍋!好久沒有吃了,都忘記什麼味道了!」
「好,我也想吃!」今天做了那麼多體力活,怎麼也要好好的慰勞一下自己!
正當兩人討論的不可開交的時候,一道冷硬的嗓音插進來:「不許去!」
兩人同時回頭,宮本岐竣不知什麼時候進來了。
夏雨連忙看向旁邊的好友,用眼神詢問,他說不能去啊,到底你能不能啊?
剛剛他進來的時候汪詩詩就已經看見了,但她沒有忘記,當初把她交給蒙卡的人就是他。
小臉一沉,語氣咄咄逼人:「你憑什麼管我?我現在已經跟你沒關係了!」
宮本岐竣冷笑一聲:「是嗎?你好像忘記還欠我兩千萬!這筆錢你想好怎麼還了麼?」
汪詩詩頭嗡得大了,挖槽,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連忙求救的看向旁邊的好友。
夏雨瞇起眼睛想了一會,然後毫不猶豫的將皓腕上的名貴手錶摘下來用力的怕在桌子上:「這塊手錶市場價2000萬!拿去!」
站在後面的蒙卡一臉好笑的看著黑焱天,彷彿在說,你家的這位可真有意思。
冷冽的眼眸輕輕的掃了一眼桌上的東西,宮本岐竣道:「BLANCPAIN手錶,2008年生產,當時的市場價是83.9萬美元,折合成人民幣大約700萬,你跟我說兩千萬?」
「……」夏雨跟汪詩詩互相看一眼,夏雨心道,不是吧,這麼遠也看的清楚?
「小雨……」汪詩詩可憐兮兮的看著她,好像在說,你要再不救我,我就真的死定了。
夏雨小臉一橫,大聲說道:「算你識貨,那就先還你七百萬!」
這句話引得宮本岐竣冷笑一聲,他走過來,拿起桌上的手錶看了看:「沒錯,這手錶拿到市場上賣七百萬是不成問題,不過那也只是剛剛……」
「什麼意思?」
「從現在開始,沒有哪家店敢收你這塊手錶!」然後看向汪詩詩發白的小臉:「現在還要去吃火鍋麼?」
「……不……不去了!」都已經這樣了,還吃什麼火鍋?
出了暗室,一輛頂級跑車停在門口,宮本岐竣拎著汪詩詩直接丟進去,然後對黑焱天跟蒙卡點了點頭:「走了!」
夏雨一臉憂心忡忡的望著絕塵而去的汽車,喃喃道:「兩千萬啊……到底怎麼花那麼多錢的!」
記得在學校的時候,汪詩詩也沒有跟其他千金大小姐似的,花錢大手大腳,也沒有用名牌啊。
「肯定是那個小日本坑她的!」
在一旁的蒙卡忽然湊近她,說道:「你剛剛吃的蛋糕已經有三萬塊了!」
夏雨連忙回頭,驚悚的看著他:「你不是說真的吧?」
黑焱天在旁抿唇一笑,因為他知道,蒙卡沒有說謊,那些所有的蛋糕全都是法國頂級大廚做的手工蛋糕,為了保持鮮美的味道跟品質,做完之後立刻封進真空箱子空運到中國,除去蛋糕的本身價值,光是運輸就是一筆不小的開銷,難得蒙卡花這麼大的價錢「嚴刑逼供」。
蒙卡攤開手掌,一臉的無奈:「怎麼辦呢?誰叫那隻小野貓是宮本岐竣的女兒,我又不能真的殺了她!」
黑焱天笑笑。
蒙卡走後,夏雨哈氣連連的跟著黑焱天回到別墅。
「你不送我回去麼?」坐在床邊上,見他開始脫西裝,某人忽然有種不好的感覺。
「你媽媽知道你來這麼?」
「當然知道啊!」夏雨忽然提高嗓音,生怕黑焱天聽不見。
「哦,那我不能送你回去了!」
「為什麼?」夏雨激動的站起來。
「既然已經知道你來找我,現在這個點送你回去,你覺得你媽會怎麼看我?」
「我媽會覺得你是正人君子!」
「很抱歉,你媽媽會覺得我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