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男神叫醒了。因為睡眠不足,而且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也讓我很挫敗,因此坐上餐桌前還無精打采的。我一個送上門躺平的,都那麼努力地把持不住了,但是我男神還是很鎮定。他都撞破我洗澡了,居然都沒有對我說:你這是在玩火。這對一個送上門躺平的來說,簡直就是下了死刑。我覺得我都不用在小受界混了。一想到一輩子都不能和男神達到生命的大和諧,但凡還有點人性的人都要為我流下同情的淚水。
“早餐不合胃口麼?”
“沒有,你做的很好吃,謝謝你。”
一旁的托斯卡陰陽怪氣地嗯了一聲:“為什麼二胡卵子開始懂禮貌了?”
我本來就很懂禮貌好麼,不懂禮貌的明明是我的小兄弟!
出門的時候,男神叫住了我,遞給我兩個保溫便當。
他指著粉色的說,“這是給西樓的,他受了傷,要吃得清淡。”
然後又拿出我的飯盒:“給你的。”
我記得昨天中午我被盧奇那個混蛋截胡,我什麼都顧不上地開始逃命,連我心愛的飯盒都忘記回去找。它應該還在樓梯上乖乖呆著,要不被比我更窮的人撿走。
“所以你怎麼會有我的飯盒?”
我男神不做聲響,緩慢地眨了下眼睛。他的白色瞬膜比以往更明顯地從眼瞼中退去,把他的眼睛弄濕。
我瞬間覺得這比沙左昨天晚上說的話還要讓我受寵若驚,畢竟沙左只是隔壁鄰居嘛。但是飯盒,這就是鐵錚錚的證據了!
“你認得我的飯盒,那你是不是也認得我啊……”
“這沒什麼值得驕傲的。我能記住出現在我視野裏的所有東西,更何況定點定時連續出現三個月。你不覺得這種舉動求關注的意義太過明顯了麼?”
“那男神你fo我麼?!”
“你的服刑期要加長麼?”
“……”
“對了。”我男神關門之前頓了頓,“監獄還沒有維修完畢,所以今天晚上還是到這裏來服刑。”
剛巧隔壁沙左開門出來,用手銬銬著川貝拽了一下,“老兄,監獄修好了,你今天就得蹲回裏頭去。”
經過我們的時候他還喲了一聲:“昨天才剛認識,今天就開始帶愛心便當,這合適麼?”
川貝幫腔,“你們Gay的天賦技能都點在談戀愛上麼?戀愛速度加速幾百倍的那種。”
我和我男神在川貝的鐐銬聲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尤其是我男神。
他一臉生無可戀。
我剛剛對他產生了一絲同情,他就瞪我一眼,瞪得人家臉紅心跳的。“幹嘛啦,我什麼也沒說啊!”
“那你臉紅什麼。”
“我沒有啊!”
“你剛才都聽到了?”
“我什麼都沒聽到!上校!什麼都沒有聽到!”
“你和川貝不一樣,你變態,所以需要嚴密監控,單獨隔離。”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啊!你不用再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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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上完早班,我去卡文迪許探望西樓,順便把我男神的便當帶給他。西樓的傷勢並不嚴重,男神將他控制在不能下床的最輕傷害程度,給每天灰頭土臉的機甲師放了個長假。西樓在床上掀開飯盒蓋子,就哇了一聲,眼睛亮晶晶的:“男神好棒哦,還會做菜。你和川貝都從來沒有做過菜呢。”
我感覺到了一絲威脅:“不要搶我老公。”
西樓非常小碧池地瞟我一眼:“你傻瓜麼。你們是雙向的。一般人面對三個月的跟蹤偷窺,怎麼說都要把這種死變態丟進監獄好吧。”
我點頭如搗蒜:“我剛從監獄裏出來。”
西樓翻白眼:“別二了米糯糯,是正兒八經的那種。我給你打個比方吧,如果有人那麼對我,不要說三個月,就算三天,我都會告訴你和川貝,讓你們幫忙給他套個麻袋打上個十天半個月。正常人對死變態都會極其厭惡的好麼?”
我訥訥地捧大臉:“我男神他也的確比平常人變態一點……”
“你笨啊!”西樓受不了地把飯盒往桌子上一擱,“他為了你和盧奇去solo,給你做便當,甚至還給我做。我是什麼呀,我只是跟他有一面之緣的路人甲誒,但我是你關心的小夥伴,所以他也關心我。這當然不是因為他是死變態,那是因為他也想跟你有更深的羈絆。”
我其實有點知道的,但是太不可思議了嘛,就想多聽人講講,說不定說著說著就成真了。想到這裏我就愉悅地吐了吐舌頭。
“雖然聽起來有點奇怪,但是事情的確這樣發生了……”西樓流露出思考的神情,“也許是因為你蹲了他三個月,默默地關注他,強烈地釋放除了存在感,讓他覺得誒這小子,不錯哦。他每天都定時定點地經過,就是因為每天定時定點地蹲守。於是你們就在一句話、一個眼神交流都沒有的情況下,非常有默契地互相浪了起來,用一種看似非常變態的方式,並且把這固定為一種生活習慣,一種’每天中午都有你猥褻我喲’的羈絆。我敢說你們如果真成了,這也會是這種戀愛模式。”
雖然聽不太懂,但果然好浪的樣子!我覺得我的心輕飄飄得都要飛起來了!
“西樓你好懂……你為什麼那麼懂處物件的事!”
西樓嗯了一聲,埋下他毛茸茸的腦袋開始往嘴裏扒飯:“這也許就是作為娘炮小弱受的天賦吧,你知道像我這種人除了找個征服者談戀愛也沒有別的出路了。”
“別這樣說嘛。”我呼嚕呼嚕他的腦袋。
就在我和小西樓渾身上下冒著粉紅泡泡的時候,盧奇這個混蛋突然一腳踹開門,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身後依舊是一大幫橫著走的小弟。
“喲,條件很好嘛。”盧奇四處打量著醫療室,陰陽怪氣地說。“賤民住院,好厲害呀。”
卡文迪許一般都不收原住民長期診療,征服者覺得這是在浪費醫療資源,所以西樓是醫療室裏唯一一個原住民,和列兵一起住的大通鋪。這裏除了他之外還有許多人,原本都在自己做自己的事,被盧奇一聲吼,全都望向了這裏。
“你想做什麼?”我站了起來,西樓在病床上扯住了我的衣角。“代達羅斯上校給你下達的命令你忘記了麼?!不要再來招惹我!”
“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傳達我上峰的命令?”盧奇插著褲袋走到我面前站定,高傲地揚起了下巴,“啊……想起來了,你現在是很有底氣,米糯糯,背後有人撐腰,對不對?我想我這種小角色還是不要來招惹你。”
他單手想把我撥開,但是我沒有動。
“怎麼,我來接走我的機甲師也要經過你的同意麼,賤民?”
“他沒有痊癒之前不能繼續為你服務,這是昨天晚上談妥的!”
“誰和誰?”盧奇冷笑一聲。“要搬出你的龍隱上校了麼?”
“代達羅斯上校親口答應,不在百分百狀態不會讓他重回戰場!”
盧奇無辜地聳聳肩,“對於我來說,小西樓……他是叫這個名字吧?他的狀態我很滿意。其次呢,我這麼憐花惜玉的人,又怎麼會讓這種小美人上戰場呢?”
“你真他媽卑鄙!”我抬起拳頭就揍,盧奇輕易地接下,“嘖嘖嘖,你覺得同樣的錯誤我會犯兩次麼?你也未免太蠢了。”
說著,他使了個眼色,“把西樓帶走。”
一些人上來就把西樓拖下了病床,我阻止不了他們,在扭打中被制伏了。我看到西樓嚇得呆若木雞,他跟我一樣清楚盧奇是怎樣的畜生。
“等一下!”在盧奇走出病房之前,我叫住了他,“你有事沖著我來,不要動我朋友。”
盧奇轉過身。肩膀上鉗制我的雙手放鬆了一些,我狼狽地站起來,拍了拍衣服。
“做什麼都願意?包括跟我上床?”
我瞟了眼西樓,他額角上又撞出了血,視線驚惶地在我和盧奇之間遊移。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不能讓西樓一而再、再而三代我倒楣。
“眼睛都不會眨一下。”我答。
盧奇大笑,“我又不是要你死。”
“去死倒還容易點。”
“你有恃無恐。”盧奇繞著我踱了兩圈,“你知道因為我上峰的面子,我既不能殺你,也不能帶你上床,因為你是龍隱的專有妓女。他操你讓你還爽麼?”
我扯了下嘴角:“那就不勞你費心了。”
盧奇反手給了我一耳光。
我沒有還手,抬起頭惡狠狠地盯著他。
“又是這種眼神……真漂亮。”他想要摸我的臉,在我下意識躲避之前後退一步,舉起了雙手,“啊,我忘了,我不能碰你,也不能打你,對不對?打狗還得看主人,而且光打狗,也太掉份了對不對?”
“你有什麼招數最好快點使出來,我的休息時間快要到了。”
盧奇長長地嗯了一聲,然後冷硬道,“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