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就在我們探討婚姻問題的當口,倉庫天花板向兩側展開,露出我們頭頂晴朗的天空,陽光灑進了機窗,同時,託付機甲的支架緩緩抬升,最後與地面齊平。機甲倉庫頭頂就是專門供軍校生solo的戰甲競技場。在機甲倉離地十米高處,整個學院盡收眼底,視野開闊。如果沒有對面站著的那個騷包的基佬紫人形機甲,就更好了。
龍隱這台機甲和盧奇的那台差不多,都是在駕駛艙前側覆蓋270度特製透明材料,既作為窗戶,同時又作為顯示幕。開機之後,駕駛艙裏響起機甲系統“伊西斯”溫柔的聲音,“歡迎來到白薔薇軍校戰甲競技場。請輸入許可權代碼。”
龍隱把他的手環在資訊接收器上刷了一下,系統顯示有操作許可權。同時,螢幕上跳出他的個人資訊。伊西斯的虛擬人像在螢幕裏羞澀道,“龍隱上校,歡迎您首次登陸戰機系統……您長得好帥,能不能給我簽個名。”
臥槽!
我以為擬人化只不過是為了看上去高端點,沒想到系統還真有類人智慧以及性格。
就算有類人智慧和性格……這樣也有點太過了吧,啊?太過了吧!一個機甲系統,追什麼男神!
我眼睜睜看著伊西斯伸出小白手,貼到螢幕跟前,我男神一臉淡定地在螢幕外相同位置用手指簽了名,伊西斯手掌上立刻顯現出蒼勁有力的字跡。伊西斯捧著手掌兩頰緋紅,螢幕背景也由大競技場變成了漫天櫻花。伊西絲用濕漉漉的眼睛溫柔地望著我男神說:“今天的伊西斯,超開心的呢。”
我男神淡定道:“謝謝。”
目睹這一切的我,只想說一句——
“上校我也覺得你好帥啊,你也給我簽個名好不好啊。”
我撩起了我的黑色工字背心,用我最真誠地眼光祈求他,“簽在胸口還是背上,隨你挑啊。”
男神開啟通訊面板呼叫憲兵:“你們還是現在就把我的機甲師關進監獄吧。”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我都要哭了,但我只能強顏歡笑地把衣服拉好:“今天的米諾,沒有簽名地坐在機甲裏,就已經很開心了……”
伊西斯斜眼:“你誰啊,好噁心啊。你又沒有滿天櫻花。”
媽蛋你有櫻花就了不起了麼!我忍不住敲了一下螢幕。伊西斯嗷了一下,楚楚可憐地望向我男神:“他打我。”
小婊砸!
就在這時候,我男神切斷了能源,螢幕上的伊西斯閃了閃,黑屏了。
男神在那裏坐了會兒,一臉嚴肅地轉過頭來問我:“你打他做什麼,嗯?”
我嚇尿了,但還是委屈地梗著脖子:“不、不能打啊?”
“和機甲系統較什麼真?”
我更委屈:“雖然知道他是機甲系統,但這年頭,人不如機……”
“嗯?”我男神居然一臉我什麼都不懂的模樣。
我更生氣,都做上校的人了,居然還裝傻充愣:“你給她簽名,還要說謝謝;到我這兒就是拖下去坐牢,你這個人好壞的……”
他思考了半天,面無表情地哦了一聲,“不是生機甲系統的氣,是氣我這個人好壞的。曉得了。”
他轉過頭淡定地把休眠的伊西斯喚醒,進入了戰鬥面板。
伊西斯再跟他撒嬌,他就淡淡道:“不行。”
伊西斯誒了一聲:“什麼不行?”
“有櫻花也不行。”
“啊,什麼啊……那為什麼要那麼溫柔地對待人家啦。”伊西斯跺腳。
“因為想聽另一個人說不行。”
“討厭啦。”伊西斯氣鼓鼓地鼓起了腮幫子。
我愣了五秒鐘左右,才下意識地捂了捂小心臟,然後捅捅他的胳膊肘:“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太懂……又好像有點聽懂了……一半聽懂一半沒聽懂……”
我男神做著開戰前的最後調試:“不要煩,老公要作戰。”
媽的,他到底知不知道老公什麼意思,他怎麼能把每件事都做的那麼似是而非?!這麼年輕肚子就這麼黑,以後還得了!
我大概冷卻了三五分鐘才把我自己給冷卻下來,掃了一眼覽螢幕上顯示的戰甲參數。一眼掃過去,那叫個慘不忍睹,這台訓練用機甲的性能連中檔都算不上,對抗盧奇的騷包基佬紫很勉強。
“他的機甲比你好。”我思考了一會兒,還是進忠言。
“那你跟他睡麼?”
“我、我當然不跟啦!”
“那我就不會輸。”
說著,他點開技能欄。
裏面只有一條技能——
約拿的長夜。
******
征服者的基因從五級到SSS級不等。每個嬰兒一出生,就會判定基因等級,作為個人資料的一部分錄入公民ID。當他們用公民ID登入機甲的同時,機甲系統會提供與之基因等級相匹配的技能。我男神基因等級理論上說高到爆表,系統分配給他的技能卻如此名不見經傳。
“約拿是聖經中的那個聖徒麼?因為違逆上帝的命令被巨鯨吞到肚子裏三天三夜的那個?”
“是的。”
“那’約拿的長夜’是什麼意思?”
男神解釋:“聖經中的巨鯨並不是指海裏的鯨魚,而是指冬至前後統治北半球天空的巨鯨座。當巨鯨座升起時,其他星座都會隱退,天空除了它一無所有,黯淡無光,所以神話故事中約拿面對的其實是吞噬一切的黑暗天空。”
“老……龍隱上校!你真有文化!”
“你的舌頭還好麼,機甲技師?”
我捋了一下舌頭,毫不猶豫地出賣了盧奇。“盧奇慣用隱形,當他開啟技能的同時,對戰機甲自動進入無法辨識他行蹤的狀態,他會給你致命一擊,你的防禦系統絕對不可能承受。你需要一個可以克制隱形的技能。據我所知,約拿的長夜不在此列。”
“人會隱形是因為騙過了人的眼睛。機甲會隱身又是什麼原理?”他反問我。
我想了想:“騙過了機甲的感應和識別模組。”
“那我們就不需要感應和識別模組。”我男神說著,將約拿的長夜裝備上技能一欄。
伊西絲表情嚴肅道,“技能級別,SSS級,無法授權。一旦啟用,伊西斯將自動休眠。確認使用?”
“確認。”
“再說一遍。一旦啟用,伊西斯將自動休眠,機甲需要全程手動操作。確認使用?”
這個時候,機甲上的通訊儀裏傳來盧奇令人生厭的聲音,“上校,你的戰甲看上去很新。”
我男神沒有回話。
“而且還是訓練用機,真怕勝之不武。”對面盧奇長長地歎了口氣,“這樣吧,我讓讓你。”
“這是戰爭,不是遊戲。”我男神淡淡道。
“既然如此,我可就不客氣了。”盧奇哼了一聲,魚躍後退,兩架機甲拉開一百碼左右的距離,在大競技場上靜止了。這樣看起來就像兩個武林高手在等待一招斃敵。
但我知道火拼不會這樣發生。
果不其然,下一秒,盧奇的機甲在遠處憑空一閃,像是信號中斷般從螢幕上消失。同一時間,我男神操縱機甲往右側旋身退到十米開外,躲過劈空而來的那一道暗紫色能量束。我們剛才所在的位置,地面已經被攜帶高熱的能量束貫穿,留下一行深達一米、長達五米的溝壑。
“才剛剛開始哦。”通訊儀裏,盧奇陰測測地笑起來。“下一波攻擊,你們猜猜會是在哪兒?”
“在哪兒都沒有用。”我男神淡淡道。
“是麼?”盧奇哈哈大笑。笑音未落,我就聽到他的機甲一震,主炮管開炮的聲音!
而我甚至不知道他在哪個方向!
等我意識到風壓來自頭頂的時候已經晚了。來自機甲主炮的流彈,已經近到可以望見蒸發空氣形成的白色長尾!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我男神果斷按下按鈕,“約拿的長夜,開啟。”
機甲開啟狀態中無法忽視的轟鳴聲,在一瞬間降到最低,螢幕全暗,控制臺按鈕亮起了背光紅燈。極近處,我聽到啞彈噗地一聲,栽進腳底。
我原本掰著安全帶準備迎接那當頭一炮,現在整個人都愣住了。
大競技場呢?晴空萬里呢?為什麼那麼安靜?
螢幕外漆黑一片,只能看到我們倆人的倒影。控制艙中也只有暗弱的頂燈,好像這是整個世界唯一被點亮的視野。狹小的空間中只有我和我男神的呼吸和心跳,除此之外,萬籟都寂。我看了他一眼,他正巧也在看我,我差點跟他說來一炮。他卻把手按在我的唇上,比了個噓。
通訊儀裏傳來雜音,然後漸漸清晰:“我操怎麼回事?!伊西斯,伊西斯!”
盧奇飛快地點按著各種按鈕,嘴裏不停咒駡,但沒辦法讓伊西斯重啟。
我男神笑了一聲。
對面盧奇捕捉到這笑聲中的諷意,勃然大怒,“是你!是你幹的對不對!你對我的機甲做了什麼!”
“你喜歡潛行在黑暗中當個獵人。”我男神俯下身,解下我的發帶,蒙住自己的眼睛,“剛巧,我也喜歡。”
說完,他俯在我身上,低聲說,“我要你做到一件事。”
“什、什麼?”雖然他蒙著眼睛,但我還是忍不住臉紅。
“絕對安靜。”他用食指按住了我的唇心。
******
接下來的事情是我很久以後才默默捉摸透的。在當時,我滿腦子充滿著“他媽的這是在幹什麼”、“他媽的這又是在幹什麼”這種想法。
我最不能理解的是約拿的長夜這個技能。
我猜測它的用處是結束機甲的所有自動化進程,包括識別、感應、路徑導航、自動尋敵等等等等,進入手動操作模式。
而且,不止一台。
這個指令,是下達給戰場上的所有機甲的。
這就解釋了為什麼盧奇的彈道在最後一刻丟失目標,變成啞彈,栽在我們腳下。彈頭的自動尋敵模組被強行終止了。
然後我就覺得,這技能怎麼說呢,感覺很雞肋,即使用了還是得打,跟沒用似的,一點也不省心,有點猜不透為什麼這樣的技能能混上SSS級。要知道,級別越高,技能越少,說不準SSS級就那麼一個技能,我男神那麼屌,居然就這麼一個雞肋技能,這要如何征服銀河、征服宇宙、讓我做宇宙王的男人,嗯?
第二個我不明白的地方就是:我男神為什麼非得解下我的發帶去蒙眼睛。我養長髮的本意,可是為了像個機車少年,跳上哈雷摩托就能帶著心愛的女孩風馳電掣而去的那種,他那麼隨隨便便就解下我的發帶,讓我怎麼混,嗯?
不過第二個問題我很快就明白了。
一開始,盧奇隱身,在這種狀態下,眼睛沒什麼大用。到後來“約拿的長夜”開啟,大家一起在大競技場上摸蝦,眼睛更累贅。
但耳朵不累贅。
在這種時候,聽力才是判斷外界的真正管道。
當我睜著眼睛的時候,我很惶恐,只知道機甲在動,戰鬥在繼續,而螢幕外什麼都沒有,我甚至沒有辦法判斷我到底是不是處於水準狀態。
但當我閉上眼睛之後,我發現我能靜下心來,融入機甲中去,感受它的四肢百骸,感受它的每一次動作。
而且,感受到外界。
感受到盧奇。
我估計盧奇長那麼大,從來沒有經歷過機甲系統整個退回到手動時代的事情,他很惶恐。在斷斷續續的通訊器中,他讓西樓搶修感視系統。而這個過程中,男神自動接近了他。靜下心來是可以聽到機甲運行聲的。
感受到我們的接近,盧奇抽出了刀。我記得那把刀,刀刃足有兩米長,質地堅韌,能輕易切斷機甲的外殼,機甲內部的線路更是一滑就斷。
他舉刀。
龍隱當然不會讓他砍到除了空氣以外的東西。
他以一個幽靈滑步躲開他的刀鋒,盧奇隨即操縱機甲主炮,對著前方無指向性掃射。龍隱一躍而起以一個空翻閃避所有炮彈,落地的時候手握長槍保持平衡,膝蓋在競技場上犁出深壑。
通訊儀裏傳來盧奇粗重的呼吸聲。
龍隱笑:“我在八點鐘方向。”
聽到他說這話我先是一愣:這算什麼?地圖全黑,又自己暴露位置?這豈不是找死。
盧奇果不其然二話不說向我們沖了過來。
我男神再一次閃避,並且用長槍輕輕蕩開了他的刀鋒。
“六點鐘方向,五十米,來。”
深紫色能量束以扇形襲來。
但是龍隱依舊毫髮無損。
……
就這樣,龍隱不斷對盧奇報著自己的方位,口氣輕鬆,而盧奇,他的呼吸越來越粗重。我開始意識到龍隱絕不是在顯示風度,而是赤裸裸地挑釁。就像那天盧奇在廁所裏對龍隱說:solo,誰贏,誰帶他上床!
是個男人就無法不應戰。何況盧奇高傲自大,視我倆為眼中釘肉中刺。
我腦海中的一根弦,已經隨著盧奇不斷加重的喘息繃緊。
八次了,你追我趕的遊戲!
如果我是盧奇我他媽都崩潰了!
而我男神依舊在說:“三點鐘,二百米。”
如果說盧奇前八次還有少許遲疑,那麼這一次,是高達三百碼的全力衝鋒!
迎面而來的是機甲破風的怒吼!
以及積攢所有憤怒的刀鋒!
龍隱在那個瞬間以槍為支撐魚躍而起,完美地避開刀鋒的攻擊距離,然後在盧奇撲空、與他擦身而過的瞬間,伸出機械臂,從背後對準了機甲頭部。機械臂中藏著一支小型槍口,裝有能夠貫穿機甲防護的旋轉彈頭AK484。
一發,從後往前貫穿控制艙。
一瞬間螢幕全亮。耀眼的太陽,空曠的大競技場。男神穩穩落地,背對著盧奇站起來。
背後,機甲完全癱瘓。
男神摘下了發帶,丟給我。我捧著都不知道放哪兒,恨不能塞褲襠裏,但想想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就隨便往口袋裏一揣給他鼓掌:“好!幹得漂亮!酷斃了!帥帥帥!”
我男神一言不發地沉默著,搞得我的掌聲在駕駛艙裏顯得特別空曠且二逼。
“幹得……漂亮?”他居然有點迷惘。
“當然!臥槽你閉著眼睛好麼!你閉著眼睛吊打盧奇!我他媽睜著眼睛都搞不清楚控制面板上的按鈕哪顆是哪顆。當然我是菜逼……可是盧奇不弱的,在他們學院,他也能排進前十!你說誰能擋你,嗯?就不能給其他征服者留條活路麼!長得帥就算了你還閉著眼睛開機甲!怪不得剛才你那麼牛逼哄哄就敢說不會輸。”
“並不是那個意思。”他倚在靠背後,失焦地望著控制面板。
“啊?”
“我並不是因為我能閉著眼睛開機甲,而那麼說的。”說著,他脫掉了手套,對著太陽望著自己手心的紋路,“你能想像世上有我這樣的人存在麼?我光是靠近,就能讓別人受傷。”
我閉上了嘴。
“我這樣的人,就算在戰場上輸得一敗塗地,也不會有人來幫我,來救我。所以我只能贏。”
雖然說著這樣霸道的話,卻讓人覺得一股委屈的孩子氣呢。
“我牛逼了我肯定救你啊,我反正不怕。”我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眼神落到我身上。
良久,他說,“你是不是反正要進牢裏蹲著了,所以破罐子破摔多摸我幾下?”
我深吸了一口氣。
按照劇本不應該摟在一起瘋狂地來一發機甲震麼,上校大人!
******
雖然打盧奇讓我心曠神怡,但是等我跳下戰甲的時候,我馬上就高興不起來了——龍隱那一槍對準了駕駛艙,沒傷到盧奇,卻弄傷了西樓!我心裏那個難受,恨不得回身跟龍隱打一架:要你裝逼,要你裝逼。
幾個戰地醫生正試圖把西樓從損毀的駕駛室裏搬出來,盧奇看到我,突然沖上去扇了西樓一耳光,“讓你調平你他媽在幹什麼!”西樓白淨的左臉立馬腫得老高。我當即就不能好了,這死畜生,西樓腿上還有傷好麼!我沖上去要跟他對打,龍隱從後面按住了我的肩膀,對醫生說,“這位機甲技師受傷了,帶他去醫務室治療。”
醫生不屬於四大學院,而隸屬於獨立的卡文迪許研究院,因為沒有任何軍事人員,所以卡文迪許往往在學院衝突中保持中立。剛才盧奇打西樓,他們沒有任何表示,但是龍隱一說,他們立刻把西樓抬到擔架上帶走了。
“看來你的機甲技師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修養才能回到競技場,真是抱歉。”龍隱還是平常的口氣,但是盧奇的情緒已經瀕臨失控了。我這才恍然大悟,在戰鬥中龍隱故意弄傷西樓,把他從盧奇身邊帶走,交給中立的卡文迪許,盧奇要找西樓的茬可就難多了。雖然讓西樓吃了點皮肉之苦,但好歹是個沒有辦法的辦法。
“記住我們的約定,盧奇中尉。你輸了,就要說服你的上峰代達羅斯,讓他在表決草案的時候投支持票。”
盧奇強壓下怒火:“我會儘量,但是代達羅斯上校可不像你,會輕易地被賤種的美色迷惑,稀裏糊塗損害了我們征服者的利益。”說著瞥了我一眼。
我翻著死魚眼給自己紮頭髮。他在兩個小時前還很想叫我和他好,現在看向我的眼神裏全然都是憤怒和鄙視,男人什麼的真是太善變了。
而龍隱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叫來憲兵,“把這位機甲技師帶下去關三天禁閉,他猥褻軍官。”
“是!”
我操!我都忘了有這茬!
盧奇也一臉臥槽,估計在思忖:難道這個上校真的單純為正義而戰而不是想OOXX麼!
憲兵圍上來給我拷上了手銬。
“等等。”龍隱突然道。
我苦逼地扭頭,希望他能回心轉意。
“你的烤麵包機。”他一本正經地遞給我,然後扶了扶帽檐,轉身離開。
我捧著“火烈鳥α型機甲掃描器&烤麵包機被”,哀怨地被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