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隻喪屍很厲害

　電梯門緩緩打開，我還沒沒來得及跨出去，伴隨着一股特別的肉香味，這味道……我一愣，耳邊響起女人的叫聲男人的嘶吼還有密集的槍聲，定睛一看，面前這人正背對着我，他身上穿着戰鬥服手上舉着槍，一邊全力朝對面逼近的喪屍開槍一邊往後邁進電梯，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電梯內滿滿的喪屍！

　我身旁的喪屍們彷彿瞬間被注射了激素似地激動興奮起來，一個二個爭先恐後地伸出變異的非常鋒利的手指死死抓住男人的身體，抓頭的抓肩膀的抓衣服的什麼位置都有，男人驚恐地拼命掙扎，可是喪屍實在太多，力氣又大，硬生生地把他給扯進了電梯，狼吞虎嚥地食咬起他的身體！

　“不！”

　一個女人在電梯外絕望地死死拽着男人的手不肯放開，眼看着有幾個喪屍的爪子已經向她的手臂伸來，我急忙一爪子揮開，一手抓住女人的手將她和男人扯開，一個箭步跨出電梯用整個身體牢牢擋住電梯門，一手死命地按下方向鍵！

　電梯門終於緩緩合攏，我鬆了口氣，擡頭一看，面前包括那女人在內，好幾個穿着統一隊服的人舉着槍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而在這槍聲停息的短暫時間內，我只聞到那股特別的濃郁肉香……彷彿是醬汁紅燒肉，又彷彿是香煎小羊排……或者是炭火烤牛肉？

　總之那是飄香四溢，令人垂涎欲滴，想來那些喪失童鞋聞到的就是這樣誘人的香味吧……而我此時此刻，只有一個感覺--

　“嘔~”

　剛纔在電梯裏聞到這股香味，我就有這樣的生理反應，此時我終於悲喜交加的再次確認了，老天還是有憐憫之心的吧……給了我喪屍的身體，卻讓我有着和喪屍截然相反的本能……是爲了讓

　我保持理智？

　……我該說謝謝麼混蛋啊！

　“等一下！”胃裏排山倒海卻吐不出任何東西，我痛苦萬分地捂住嘴，耳邊似乎聽到一個清亮的女聲及時阻止了有人想要開槍的動作，遲疑道，“她是那些傢伙嗎？可是剛纔好像是她把瑞恩給拉出來了？”我擡頭看去，不遠處站着一個短發的紅衣女子--我眼睛噌地就亮了：這不就是愛麗絲嘛！

　幾人沉默了下，一個英俊的白種男人乾巴巴地道，“它還是人嗎？”

　喂喂喂，我現在可是系統開了語音外掛的！it和she還是分得清楚的！

　我擦了擦嘴巴，緩緩地，在衆人猶疑不定的目光中，舉起右手，掌心向上，中指不動四指微蜷，艱難地比出一個手勢--

　“(#‵′)凸！”

　一瞬間，所有人彷彿被石化了一般，特別是剛纔疑惑我是人的那個男人，更是一臉囧樣。

　“你……聽得懂我們說話？”愛麗絲最先回過神來後驚喜地叫道，我點了點頭，想要說話，然而嘴巴長了半天，只從喉嚨裏發出低啞的吼聲……我靜默了，成爲喪屍以後不僅嗅覺變異，咱還失聲了！

　“你是那些傢伙？你不能說話？”

　我連點兩次頭，聽見僵化的脖子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

　“可是你居然還有理智？！”之前問話的男人一臉驚異，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話說我都和你們開始交談半天了你還問這個蠢問題！

　“……”男人神色古怪，轉頭問身旁的隊友，“我剛纔好像覺得它在瞪我！”

　你沒看錯！我給他一個孺子可教也的眼神，話說……能從這張死人臉上看出表情，帥哥你很好很強大！

　男人抽了抽嘴角，“……那個眼神，是欣慰？”

　衆人集體無語，之前那個被我拉出去的好像叫做瑞恩的女人捂着自己被咬傷的手衝我一點頭，神色嚴峻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先跟我們走吧。”

　一直是你們在浪費時間好不好！

　我瞥了眼他們身後衝過來的喪屍，衝他們指着出口的方向，努力表達我的意思，“嗷嗷！”快走！

　幾人互看了眼，神色一凝，立刻往主控室的方向狂奔，同時開槍阻止喪屍的靠近，我也向那幾隻喪屍走去，在擦肩而過的瞬間，狠狠地，踩住其中一隻的腳！

　“砰！”

　那隻喪屍哼都沒哼一聲整個身體就撲在地上，然後我毫不客氣地一腳踩在他頭上，只聽“吧唧”一聲，一顆腦袋頓時碎成了豆腐渣！

　不愧是捶開鋼化玻璃的力氣，十成力道的效果果然太猛了點。我若有所思地盯着滿地骨頭渣，收回腳，正好另一個喪屍路過，我舉起手，動作不快也只含了三分力氣，一拳頭過去，輕而易舉地轟掉那隻喪屍半個腦袋，腦漿血液濺的到處都是，我嫌惡地舉起手抹了抹臉上沾着的液體，一擡頭，那幾人居然怔在出口處，每個人的表情都是--( ⊙ o ⊙)，見我盯着他們，全都瞬間變成

　--（*@o@*）！

　……這種詭異的成就感是怎麼回事……

　我囧囧地別過臉，不要這樣崇拜地望着我啊，我只是……系統設定聞到肉味就想吐而已，如果不是這樣的話，被食慾控制的我早就撲上去把你們啃的渣都不剩了……

　接下來，他們在前面狂奔，我提着隨便撿的兩根鋼管在後面斷道，砍翻了一路喪屍，因此耽誤了些時間，等到我到了外間的時候，愛麗絲一臉焦急地拉住安全門衝我狂喊：“快過來！！”而離門幾步遠處一羣嗷嗷直叫的喪屍已經到來！

　我眨了眨眼，驚愕過後是滿滿的感動！不愧是堅強果敢，對戰友不離不棄，我最喜歡的愛麗絲姐姐啊！TAT！

　之前的飢餓感一掃而空，此時我猶如信仰了春哥，原地滿血滿狀態！

　“嗷嗷嗷！”

　我的身上驟然爆發出懾人的氣勢，大步上前，雙手緊握鋼管不住地敲在擠在通道里的喪屍頭上，一敲一個準，一敲就是一個爆頭，黑紅色的血液和白色的腦漿四處飛濺，我眼前模糊不清，只是緊緊盯着不遠處紅色的裙子，就彷彿那是指揮棒，而我不停地揮舞鋼管，奏出一首鏗鏘有力的命運交響曲！

　此時的我，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把最後一隻半個身子都已經擠進門裏的喪屍拖出來，狠狠掄在牆上，強化玻璃碎了一地。我踏入門內，回望的最後一眼，是整個通道兩邊血流成河，遍佈殘肢碎肉，中間的地板上則是一串帶血的淒厲腳印！

　鎖好門，我回頭—瞬間被所有人閃亮的目光給晃瞎了我的鈦合金狗眼。瑞恩喘着氣衝我比大拇指，愛麗絲拍拍我的肩膀，誇讚道，“乾的漂亮！！”

　我頓時凌亂了。曾幾何時，讓我對着屏幕捶胸頓足“愛麗絲你太帥了我蔥白你啊啊！”的紅衣女子，如今竟然這般讚許我……我真是何德何能啊！TAT！

　我感動地吸了吸鼻子，一股濃郁的醬肉香氣就撲面襲來！

　我趕忙退後幾步離他們遠點，捂住嘴痛苦地乾嘔，心中簡直在淌血：根據能量守恆的原則，我運動消耗的能量只能通過進食彌補，可是偏偏系統設定聞到人肉味就想吐--於是我現在餓的都想啃自己的手了！

　等到我終於緩過了氣來，擡頭一看，幾人神色古怪地盯着我，一個黃髮平頭的男人（我記得是叫馬特，第二部被改造成復仇者的可憐孩子）率先發問，“你怎麼了？你……”他頓了頓，眼神驚疑交加，“你和他們一樣，會吃人嗎？”

　似乎是想到了剛纔那些瘋狂地啃人的傢伙，幾人不約而同神色一僵。我又沒辦法說話，只能讓紅後來解釋這種事情，於是在我的示意下，愛麗絲扛起裝着主板的包，幾人一道來到主控室，之前在B餐廳能明白我的眼神的男人--我記得電影中有個叫做卡普蘭的電腦高手，看來就是他了，他利落他把主板安裝回去，紅後的聲音很快響起，解釋了他們所想知道的一切：關於T病毒，關於它的殺人原因。

　“……只要被咬上一口或者抓傷，就會變成和他們一樣。他們也許只有一點的智慧，卻被基本的本能所控制”正講到被T病毒感染的人時，一直沉默的女士兵瑞恩握着自己被喪屍咬傷的手，忽然指着我道，“她也是被感染的人吧？可是她不會攻擊我們，而且也還有理智！”

　問得好！我也有些疑惑，這種情況真的是系統開外掛的原因嗎？還是單純的變異？我原本爲了節省能量就坐在地上休息，此時聞言便擡頭對上監視器，我估計紅後正對我進行全身掃描，因爲

　片刻後，紅後那小孩子般的聲音帶上些許肯定地道，“我的檢查顯示她是完全感染體，她和外面的那些人一樣。”

　……一時間，我的心情很複雜，只能阿Q地想，好吧我果然不是正常人，不過在這個滿是喪屍的世界，身爲喪屍反而更安全啊……

　“不可能！”瑞恩激烈地反駁，“她不吃人，而且只是力氣大一點而已，她甚至聽得懂我們說話，可以和我們交談！”我默默看着她，這個失去衆多戰友，自己又被咬傷的女兵，再得知自己將會變成喪屍之後，也只能在我身上找尋一線希望了。

　“我說過了，”紅後的聲音依然不急不緩，“它也許還殘留一點點的智慧，所以可以憑藉理智壓抑住食慾--不過，這樣的特例，應該是不會有第二個的。但是無論如何，”紅後平靜到幾乎是冷漠地說，“爲了防止感染擴大，我不能放你們出去，請諒解。”

　諒解你妹啊！

　我默默在心裏豎起中指，但神色輕鬆簡直一點也不擔心，因爲—

　同一時間，愛麗絲擡頭看着監視器，眼裏爆發出懾人的威壓，“如果你不把出去的路告訴我們，我就砸壞你的主板！”

　出現了！電影中愛麗絲威逼紅後的情節！我雙目炯炯地盯着她，彪悍的愛麗絲姐姐我太蔥白你了！！

　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愛麗絲衝我點了點頭，堅定的目光彷彿在說，“放心，我們一定會一起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