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０２、坦白...

　　成玉昆最終還是走了，雖然一付失魂落魄悲傷絕望的樣子，但青璃卻半點同情的意思都沒有，雲瞳雖然心有不忍，但看到青璃漠不關心的樣子，他也只好將人送出門就回轉了。

　　青璃看不起那些將感情當作手段來為自己謀取利益的人，現在知道後悔了，當初又幹嘛去了。正如青璃所言，成玉昆心中本來對於秋問的結局就已有猜測了，之所以還心懷僥倖這麼多年，正是因為一直沒尋到墨玉齋的消息，這才拿來自欺欺人了。所謂的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的話半點都沒錯，這個信念支持他過了這麼多年，最終卻為青璃輕飄飄的一句話給打破了。

　　不過青璃雖然與墨玉齋沒有任何關係，但對於秋問的過逝卻還是可以肯定的，因而也不算騙了他，他只是在心裏哀呼自己將對雲瞳怎麼解釋。

　　果不其然，成玉昆走了之後，青璃本想拉著雲瞳洗洗睡的，因為真的太晚了，但雲瞳卻坐在那裏一付無動於衷的樣子，只是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他，看得青璃苦笑不得，只好摸摸鼻子也過來坐好，不過還是做最後的一點掙紮。

　　「雲瞳，太晚了，有事我們明天再談行不行？」他用商量的口氣問。

　　雲瞳有些鬱悶的看著青璃，難道自己真的墮落到青璃都認為自己可以用哄小孩子的語氣就能說服他了？他怎麼覺得自從跟青璃在一起之後，他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就越來越弱勢了？他不是個女人，所以真的不需要別人這麼來哄著寵著自己，雖然他對青璃的這樣的寵呵還是挺享受的。他甚至懷疑青璃是不是在裝腔作勢，故意趁自己不備，一點一點的吞食著自己的意志力，然後把自己養成一個小白，讓他即使真的想離開都離不開，只有被吃被棄的下場，想到這個可能，他就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青璃沒想到自己一句很簡單的話就讓雲瞳天馬行空的想了這麼多有的沒的，也讓他的幸福生活徹底的到了頭。雲瞳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做那菟絲蘿，需纏著青璃這棵大樹才得以生存。他要做的是可以與青璃並肩而立，一樣可以他遮風擋雨的另一棵參天大樹。

　　想到這裏他有些失神，自己的人生軌跡什麼時候竟偏離的這麼遠？他都不得而知，這場賭石盛會其實也是個契機，讓一直醉生夢死的自己有了番然醒悟的機會。

　　「青璃，我需要你明白，我雖然是你的戀人，卻同樣也是一個男人，你真的認為我的智商就是如此嗎？」他淡淡的看著青璃，語氣中的不鬱之意顯而意見。

　　青璃心一愕，看著雲瞳那清明的眼神，心中難勉一歎，這一天還是來了。

　　其實就是他自己都有些不太習慣雲瞳的變化的，他不知道最近一段時間雲瞳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性情大變，事事順從自己似乎變成另外一個人。他不是不喜歡雲瞳的這種變化，反而有種受寵若驚十分享受的感覺。只是他也知道這根本不會太長遠的，這不是真正的雲瞳，是他在克制自己的真性情來屈意的迎合著自己，因而他在享受的同時更多的卻是忐忑難安。

　　他想著雲瞳這種性情肯定不會持續太長時間的，卻沒想到他醒悟的會這麼快。所以雲瞳說出這番話來，他就知道這是蘇醒的前兆，不過心早已有準備了，所以心裏惋惜的同時，嘴上卻說出遮然相反的話來。

　　「你是不是誤會我了雲瞳？」他笑著道：「如果我真的是你認為中的那種人的話，還會支援你去發展自己的事業嗎？初遇時的那個桀驁不訓的少年雲瞳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才華橫溢讓人驚豔絕倫，其實真的為了我自己著想，還真的應當趁著你羽翼未豐之際，把你的翅膀折斷，讓你真只能為我洗手做羹湯。」

　　說到這裏，他用手輕輕的撫過雲瞳的眉角，神情是說不清的依戀，眼神更是炙熱：「可是我沒有。」他低低的道：「我知道自己愛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知道張開翅膀飛向天空的那個人才是真正的你，所以雲瞳，永遠不要懷疑我對你的心。」

　　雲瞳也沒想到自己簡單的一句話竟引來青璃這麼沉重的表白，一時之間他也有些怔然。

　　他當然明白青璃的苦心，也從來沒懷疑青璃對自己的心，如果真的不是有這份自信，他就不會在青璃在對自己不管不問了一年之後，還要用心來經營兩人的小家。嘴上說的再多，心裏生再多的氣，卻從來沒想過真的與他有分開的那一天，只是剛才他的那個語氣實在讓自己有些不爽，這才有些口不擇言的出了這麼幾句話。

　　他無比頹喪的垂下了頭，喃喃道：「對不起，青璃，只是你讓我感覺到我們兩人之間的距離真的越來越遠了，這份距離又給我一種窮盡一生也追不上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在你面前我越來越沒有自信了，這讓我都不知該怎麼自處了。」他終於將自己這段時間的心結給說了出來，人也變得有些委靡不振。

　　青璃歎了口氣，把他抱進懷裏，這個原因他有些猜測到了，只是雲瞳自己不說出來，勸解的話他還真不好說出口，現在即然能開了這口，以後的事情就好解決了。

　　「你這心擔的是不是太過了點？」青璃苦笑：「現在你每天接觸的是我事業圈裏事與人，你沒聽過一句話嗎？隔行如隔山，所以才讓你有了這種仰望的感覺。你有沒有想過那天我跟你去看你做通告時的想法？我聽到你的歌，看到你拍的片子時的感覺？還有這才幾天的時間，我看到你從初時的生澀到雕出這麼栩栩如生的觀音時的感覺？我都不去想，因為一想起我就會自慚形穢，像我這種滿身銅臭的傢夥竟然能抱得你這麼一個清雅絕倫的人在懷裏，你說我這是修得的幾生的福氣？像你這樣，我是不是要找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不能不說青璃真的是一個很好演說家，他聲情並貌，有理有據的將一分的事實說成了十分，而且說的入木三分，雲瞳本就是聰明之人，這一番話下來，怎會不知道自己這一次是鑽了牛角尖。

　　「你喜歡聽我唱歌？」他有些遲疑的問了一句。

　　「我喜歡你的音樂。」青璃一口應道，他不知道雲瞳聽沒聽懂他的言下之意，音樂比歌的範疇要廣義的多，像雲瞳先前為那部紀錄片所做的音樂就不止是他一個人叫好。只是他自己好像並沒太大的興趣，對自己在音樂上的天分與才華都未放在心裏，更沒將其當作一份事業來經營。

　　雲瞳若有所思，從他懷裏起身，不過臉上卻重綻了笑顏，只是那笑怎麼看怎麼是一份不懷好意的笑：「謝謝你的安慰，不過該解釋的事情還是要解釋的，所以現在說吧。」

　　青璃歎了口氣，看來這一次是避無可避了，因而只能說道：「我們上床躺著說吧，你不累嗎？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現在真的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雲瞳看了看他，青璃臉上的確寫滿了很深的倦意，一時之間不由有些自責：「對不起，你先去洗吧。」青璃到也沒有推辭，說實話他是真有些倦的，不過還是拉了雲瞳一起洗的澡，雖然沒精力做點壞事，但過過眼癮還是可以的。

　　雲瞳本想讓青璃先休息的，只是不知是不是心裏有事，還是已困過時間點了，青璃這一個澡洗下來之後，人反而不困了。因而當下也就沒再隱瞞，把自己知道的關於於秋問與成玉昆之間的傳言挑撿著說了一點，然後又說了自己的猜測，直把雲瞳給驚住了。

　　「於秋問是我師父？」他一下子從床上翻了起來：「可是我師父姓柏，叫柏言的。」他不是不想相信，但這是不是有些太離譜了？

　　「墨玉齋的棄徒近十幾年只有一個於秋問，所以我才猜他可能是你師父，至於究竟是不是我就不好說了，這也只是我的猜測。不過你如果想知道是不是的話，到可以畫張你師父的畫像，我想老爺子他們之中應當會有人認識的，當然問成玉昆肯定是最保險最直接的方法。如果你師父是于秋問，那這些事情與你就有點關係了，如果不是，那你就只當個傳聞聽聽則罷。現在看來我打著墨玉齋的名頭說不定以後的麻煩事當真不小，這一次算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最後兩句感歎其實是對自己說的。

　　「你知道就好，想開玉店，隨便說個名字就好了，拿我師門寶號做什麼文章？」雲瞳有些幸災樂禍。「我不只是順手牽羊嗎，當時被問時不過一愣，順口就說了這麼個名字。雖然也有點借個字型大小趁機宣傳宣傳的想法，卻哪裡知會有這麼多的麻煩事？」青璃歎了口氣，這還是第一天，借墨玉齋為自己打遮掩這件事也不知是對還是錯。

　　「可是青璃，我對你賭石的能力也十分的好奇，你會不會告訴原因呢？」雲瞳忽然趴到青璃的身上目不轉睛的看著青璃道。青璃微怔，別人會誤認為自己的一切能力來自於墨玉齋，但這個解釋對雲瞳卻不適合，所以他只能再另行解釋，或者乾脆實話實說？

　　青璃想了想，其實關於自己的能力問題對雲瞳說了也沒什麼，畢竟這與他的重生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這世上特異功能之說還是有的，只要自己再略為簡化一點就好：「我不是不告訴你，而是怕你不信。」

　　「你只要不成心騙我，我怎會不信你？」雲瞳沒好氣的道

　　「我不能說這輩子對你都不說謊言，因為這句話本身就讓人懷疑是一句謊言，因而我只能保證，不到完不得已是絕不會對你說謊的。」青璃又借機表衷心了。

　　「說吧，我來聽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