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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他怎麽從沒想過這問題,所以孩子到底會長成怎樣他該如何跟休說?如果孩子生出來是獅型,卻是只母獅,或是生出來就是個小女娃,沒有下面的……更甚者孩子和他一樣看起來是雌性,但卻會讓雄性懷孕……
拜郁一瞬間頭疼了起來,這亂七八糟的組合真的非常考驗他的承受力。
休見拜郁蹙起了眉頭,還以為孩子真的發生了什麽問題,他慘白著臉從溫暖的懷抱起身,手腳不協調的要拿起衣物穿上,卻被拜郁抓了回去,他看著眼裏帶著詢問的愛人,失神的說道:「我去讓巫醫看看,說不定他有辦法。」
「休,不用去了,孩子沒問題。」心疼的用指腹摩娑著冷涼的嘴唇,拜郁對於他讓休受了這麽多不必要的壓力感到愧疚,「我母親懷我懷了將近十個月才生產,所以孩子現在的大小非常正常,而且巫醫也沒說他有問題,你放心,過了幾個月他就會哇哇叫著要討奶吃了!」
「!」休呆了,十個月!這段時間都夠生兩個崽,郁的親父竟然懷了鬱這麽久!懷孕需要將近一年的時間他連聽都沒聽過,而且自己要懷著寶寶這麽久,他張著嘴,完全不知該做何感想。
「還有,寶寶他……或許會像我一樣。」即使這世界的人聽來會覺得匪夷所思,拜郁知道還是有必要把可能發生的事跟休報備,畢竟他是最有權利知道孩子情況的人。
咬咬唇,他有些懊惱的移開了眼,「也或許,她有獸型,卻沒有下面的小棒子,單單……只會有個洞。」
「……變成人身也一樣?」休無法想像出雄性沒有……卻有個洞的景象,那要怎麽小便?要怎麽讓雌性生孩子?這個畫面太難想像,他困難的思索了下,最後還是無奈放棄,決定問跟說的人比較直接了當。
「照理說,是會一樣。」拜郁一句話讓休更是雲裏霧裏的,輪廓深刻的臉上全寫著茫然。
「這是病嗎?」還是搞不懂對方形容的奇妙構造,休至少要知道這最重要的問題,只要寶寶是沒事的,其他的小事對他來說就顯得不是那麽要緊。
「不是病,在我的家鄉那類人非常多。」拜郁笑著搖了搖頭,抓過休比自己大一圈的手,打趣的說道:「其實很簡單,要麽不是有獸型就只有人型,要麽不是小棒子還在就是沒有小棒子,如果想要有個棒子還在的小獅,大概生四個就可能會中一個了。」
聽孩子很正常,而且他的家鄉那樣的人也不少見,休馬上放心了不少,所以聽拜郁說到一般的小雄性,他立刻直覺的問道:「那要生多少孩子才會有像鬱的?」
拜郁想了想,「按機率來算,八個。不過幸運的話一個就中也很有可能。」語畢,他表情邪惡的湊在男人耳邊低聲道:「如果你想生那樣的孩子,我一定會『努力』的支持你呦!」
耳朵一陣發燙,默默垂下頭,休知道自己現在臉一定紅得不像話。但不可否認,想想有個長得像拜郁一樣孩子,他真的心動了。
愛憐的親了口紅透的臉頰,便沒再動作。經過無數次的操練,深知調戲太過很容易造成反效果,於是拜郁達成自己邪惡的目的,見好就收,摟著人便雙雙躺倒在獸皮上,打算先小睡片刻後再看休要到哪去。
知道他閒不住且責任心強烈,與其硬要讓他坐立不安的待在家裏休息,還不如確定他休息夠了再一起跟去。拜郁只能想到這個折衷的辦法,不然除了打昏帶走,他對休的堅持也莫可奈何。
午睡過後,外頭天色已經暗了好幾個色階,兩人迷迷糊糊的醒來,休雖覺得沒有必要,卻拗不過拜郁的堅持,還是讓他把自己包成個大球,一同出了門。
「族長!」並肩走了大段路,遠處一個黝黑的男人看見兩人就立刻沖到他們面前,「我們剛剛把幾間被埋掉的屋子都挖出來了,你昨天一個人辛苦了大半夜,怎麽不多休息會兒?」
休傻了傻,側頭看向用無辜表情回望的拜郁,下刻,他卻轉回頭,只是顧著和男人說話,男人也嘰哩呱啦的說著一切都弄好了。而來人知道休的話一向少,聽了拜郁的交待後便朝休點了點頭,跑回去揚聲大喊,兩人就繼續朝著巫醫家前進,
拜郁扭頭看了休,明明是沒什麽表情的冷峻面孔,他卻可以從他身體微小的動作看出這人的心事,悄悄握住骨節分明的大手,嘴角翹了翹,拜郁便一直直視著前方,沒再看休的反應。
到了巫醫家,望著一手敲門,另只手卻依然不放的拜郁,休的耳廓依舊泛著紅,他也知道自己此刻發燙的肌膚想必都是一片豔紅,好在拜郁出門前在他脖子上圍了條獸皮,擋住了耳朵,不然他肯定會找洞把自己埋進去,或是就乾脆待在門外吹風吹熱度退去後才會進門。
「你們怎麽來了?」巫醫開了門請他們進屋,他語氣虛沉,眼下有著明顯的青黑,甚至臉色也有些蠟黃,彷佛是透支了過度。就算知道事情發生後巫醫不可能能好好休息,休還是眼神一動,畢竟在他心裏巫醫是非常強大的存在,如此人性的表現竟是前所未見,所以當見到巫醫倦懶的走到波沙身邊,蹲下身,檢查他的身體,休心頭頓時湧上濃濃的自責,微皺著眉,上前到巫醫身旁當他的打手。
「波沙雖然沒有危險,不過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來,你們這趟是白來了。」
巫醫現在已經累到連做表情都嫌懶,他揮了揮手,招來跑得跌跌撞撞的小獅,抱起他,果斷塞到休懷裏,打了個大呵欠道:「這孩子就先麻煩你照顧一天,我想我睡不到明晚絕對醒不過來,好了!我去睡了,你們走吧!」
「兒子,乖乖跟著族長,別在晚上偷偷把手塞到人家鼻孔裏。」說完,他直接鋪上獸皮躺了上去,沒多久均勻的呼吸便傳到兩人耳裏。
相覷一眼,拜郁無奈的拿過被亂扔在角落的獸皮幫巫醫蓋上,接著接過扒在休胸前的奶獅,好好關上門。才出外沒多久,這下又要回家,還帶了個小獅,兩人都有些無語。
波沙從昏迷中清醒,大概已經是半個月後。
這時那場災難留下的痕跡已經幾乎消失不見,雪從那後也沒再下,只是春神大樹下的幾個土色偏淡的小丘卻不會跟著時間被抹滅掉,休把這份無法說出口的愧疚牢牢記在心裏,這份責任,就是連拜郁也無法替他分擔,只好偷偷解決掉一些族內的事,讓休別才在壯年就活得像個嚴肅的老頭。
──此為題外話了。
事實上波沙醒來的時候沒有人語帶哽咽的說「你終於醒了」這種狗血臺詞,因為巫醫早在幾日前就知道他差不多這幾天會醒,早就讓他的孩子還有休和拜郁跟他一起顧著,以免他醒來找不到人。
波沙顫抖著睫毛睜開了眼,等看清他是在一間屋子裏,身旁巫醫正抬起他的手摸著,他心裏一 嘆,沒想到自己還能活下來,他的時間果真還沒到,所以春神這是要讓自己把事說給族人知道才會留下自己一命吧。
他努力用著模糊的目光看向湊到自己身旁的年輕族長,心情複雜的思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