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推開木門拜郁心臟也在怦通跳著,一時間他竟然感到了羞澀,希望自己和那馬的話休都有聽到,不然他悶不吭聲的把情緒藏著拜郁就怕他委屈了自己。雖然知道休已經習慣如此,拜郁卻不希望他在自己面前同樣隱忍,如果真要相伴,雙方的心必須是互相敞開、互相扶持,否則沒有走下去的必要。
開門後先適應屋內昏暗的光線,眼一掃發現休並沒有在屋子裏,後院倒是傳來陣陣肉香,拜郁輕 嘆了口氣,這時候他還是先擔心自己的晚餐,這男人啊……真不知該說他太理智還是死腦筋。
到了後院休果真坐在椅子上烤肉,明明忽然緊繃的健碩身體已經顯示他知道拜郁來了,可卻依舊低著頭專注在竄著白煙的肉上,彷佛沒察覺有人近身,拜郁深深看著,過了一會兒突然笑出聲,休才抬起頭裝作鎮定的看著笑得促狹的男人。
「烤了這麽多肉,是要讓烏納和我們一起吃晚餐嗎?」
話中顯見的調侃讓休愣了會兒,朝拜郁的視線看去,這才發現自己拿來裝烤肉的盤子不知道什麽時候都堆的尖了起來,意識到自己做的事後腦中轟地一片空白,淺淺的薄紅隨即覆上男人麥色的俊臉,暈染的非常誘人。
連忙垂下頭想使臉頰上燒灼的溫度減退,不過拜郁已經先行一步的坐到休身邊,接過他頓住手中的木棒繼續翻弄烤肉,淡淡的說著。
「烏納先回去了,翼馬自己去找吃的也不會和我們一起用餐,這麽多肉我吃不了多少,我想這段時間你也沒吃到什麽,等等多吃點也好。」
睫毛抖了下,休聽到翼馬身體就馬上僵了,拜郁綠眸看了眼,把烤好的肉串放到盤子裏整個推到休手裏,在他不安的目光中勾起微笑。
「先吃吧,冷了味道就變了,雖然我的手藝沒你好,但偶爾吃也算是換換口味,不然味覺都被養刁了以後我做得食物豈不是全都要埋了。」拜郁本來想說些有趣的來舒緩下休的情緒,不料他聽後猛地抬頭,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那雙看著自己的沉穩銀眸讓拜郁忍不住呼吸一窒,一道熱流忽地流竄全身。
休沒注意到眼前人一雙眼都要灼燒,他低聲道:「鬱做的東西比上大多雌性已經非常好,只要是鬱做的我全部都會吃完。」雖然聽不懂什麽是「味覺」,不過大抵能猜出語義,他不想讓鬱這樣貶低自己,在他眼中拜郁就是最好的。
原本發熱的身子霎時像是被澆了桶冷水,拜郁眼底幾度色變驀地閃過幾個念頭,過了一會兒終究是無奈的笑了笑,把肉串拿在手裏道:「那我就吃這些,盤內的就讓休解決了。等晚點,休應該沒忘……」話一頓,頗有勾人的意味。
休疑惑的等著未落的話,拜郁美麗的瞳眸直直地看著他,惑人地續道:「我們約好要談談。」
冷峻高大的男人心跳猛地一滯,無措一下又湧上了心頭,既是期望天不要這麽快暗,又真心希望拜郁能選擇他喜歡的,盯著手上散發香氣的鮮美鹿肉,休魂不附體的默然吃著,小山高的烤肉一下子就被橫掃完。
見狀拜郁收走盤子拿到水桶邊清洗,望著拜郁的背影,滿天餘霞襯著優雅高挑的身軀更顯風采,不一會兒,布天的橙彩終於被沉冷的黑替代,拜郁轉身回屋,沒多久後屋內溢出溫暖的亮光,休深深看著,沉重的步伐隨後跟上。
屋內早被點燃了脂燈,一晃一晃的光影讓桌邊拜郁溫柔的臉龐看上去莫測難辨,休這時就像是遇到了就算被殺都無法下手的死敵,心中滿是惶然。
拜郁敏銳地察覺到了對方濃重的不安,安撫的笑了,「休先去清洗吧,我只是睡前說些話,不用這麽嚴肅。」
強忍心中惶惑,點了頭休瞬地轉變成白獅,用爪子推開門後拉開壯碩的獸軀馬上急奔掠去。
月光照在冷涼的小河上,粼粼波光如星星閃著,翼馬正趴在草地上流著淚,小巧的翅膀和長尾巴毫無精神的萎靡垂著,地上的草地被蹄刨了出個深溝,馬臉就順勢埋在裏頭。
翼馬不是第一次追求雌性了,自然也不是頭次失戀,不過像這次這麽難過的經驗卻是從來沒有,它真的真心喜歡著拜郁,但……
人家只巴不得你趕快走。這麽想著,翼馬眼角又流了滴晶瑩淚珠,反正它今晚是不會再回那個地方睡了,明天一早就回族裏,族裏的雌性雖然沒有拜郁好看,卻也勉強是端正清秀的美人們,這個傷心的獅族部落它發誓一輩子都不會再來。
於是休到河邊就見遠處一個肥大的馬屁股高高翹著,可是卻怎樣也看不到馬頭,難道它是被什麽猛獸獵首了?!休立刻奔上前一聲獅吼,嚇得灰頭土臉的翼馬一下就把頭探出來緊盯著來獅,不過一看是一頭大白獅翼馬連理都不想理的蹬著長腳直接往小河走去。
見翼馬邊洗臉眼眶裏還是濕潤泛紅,休在河邊不知所措的聳動著鬍鬚,原來它到這裏覓草來了,但怎麽……休直覺可能和拜郁有關,所以他只是在旁邊等著。
翼馬看白獅那身皮毛在月光下好像會發亮似的,聲音乾癟癟道:「你的毛色真好看,不過我的也不錯,要不是我是吃草的毛色一定比你更光滑好看。」
獅族和翼馬族不同不能在獸形時說話,休於是點頭算是回答,至於為什麽清洗要扯到毛色休完全不得而知。
翼馬見白獅輕易的就應是,立刻覺得對方是在敷衍可憐的情敵,飽含怨氣的瞥了眼白獅,翼馬越想越悲憤,不禁邊跑離小河邊大喊:「不要追過來!我不想看到你們!」
休本來真要追去,但經翼馬這麽一喊而且看它的方向是往部落裏去就停下腳步,他看著翼馬的身影漸小,小到最後有些離譜,似乎哪里非常不對勁,不過想到拜郁可能已經等很久休馬上就躍進水中清洗,一樣用磨蹭石頭的方式洗好身體,上岸甩落水珠後他隨即朝家那頭奔去。
到了門前心中即使萬分掙扎還是進了屋內,拜郁看起來也剛洗好澡,金色長髮還帶些濕潤,奶白的皮膚嬌嫩得就如嬰兒般,他正用似笑非笑的眼瞅著剛變回人身的休,然後同往常的把男人撲進乾草獸皮堆裏緊摟著,休微微掙了下馬上被從背後抱得更緊。
「別動。」在休耳邊沉聲說著,拜郁很滿意懷中高壯的身體顫了下,「休,你以為我喜歡翼馬?」手正好貼著休的胸膛,拜郁很明顯感受到底下跳動變快。
「我只當它是部落的客人,從沒有其他的。」見眼前的耳朵一點點紅了,拜郁刻意把唇貼在他耳垂輕笑著,感覺到休的呼吸瞬間變重,身體也開始火熱,拜郁邊笑著唇也越吻越往下,直到在脖頸上印了枚吻痕才半起身扳過休的臉牢牢盯著。
休早就止不住喘息,臉更是紅得像要出血,濕潤的銀眸望向上方男人的眼,被悄悄握住的手輕抖著。這般性感誘人的景象讓拜郁深深笑了下,看著底下人形狀好看的唇,在休微微顫著的睫毛下悠然的把唇覆上,用吸吮先感受唇柔軟的觸感,接著伸出舌頭輕舔然後緩緩將舌尖探入生澀的唇中。
休無措的張開嘴任由紅舌在口中極盡纏綿溫柔的舔舐,神志漸漸迷亂,就在休以為這就是極限時口中的舌竟然纏上自己的,還被捲入對方嘴裏逗弄著,唇舌相戲間呼吸越來越急促,手也在不自覺中摟上了身上的肩,舌也開始生澀回應。
這個長長的吻在休和拜郁兩人快擦槍走火終於結束,留戀的又親了幾下,看對方的唇都被自己吻腫拜郁滿足的緊摟著休說了句:「已經晚了,我們早點睡吧。」
休臉上的紅暈還沒退,輕點下頭,在拜郁沉沉入睡後卻是還沒睡著,他靜靜看著拜郁的臉心中充斥著羞澀,心想或許這是鬱願意和他成為伴侶的意思。
就這樣時間飛快過著,東方漸漸發白,從拜郁懷裏挪身出來休帶了些狩獵裝備就準備出門,回頭看了眼,雖然精神疲憊不過他心上卻是萬分充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