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章 討苦
聞言,郝葉氏停下了腳步,奇怪的看著她,道:「這是楚楚的產業,他有什麼權利吞併?」在楚楚他們出海後,老賴就送來了官文,也帶來了一批工人,按著草圖開始建作坊。
當時,老賴還特意囑咐她,要把官文收好,不要讓人知道。
那會兒,她並不明白老賴為何要這般小心的囑咐,直到驚聞富貴樓易了主,林清山找上門來,她才明白了他的先見之明。同時,她也感到非常後怕,很慶幸自己早早就把官文收在一個隱秘的地方。
「我的產業?」
「對啊!」郝葉氏點了點頭,問道:「難道這事楚楚不知道?」
看著上官楚楚茫然的樣子,郝葉氏明白了這事林清風並沒有告訴楚楚,而是自作主張決定的。她伸手拍了拍上官楚楚的手背,道:「楚楚啊,林少爺可真是有心的人,他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好男人。」
她算是想明白了,那個林清風一定是怕楚楚的出身會成為她將來進林府大門的阻礙之石,所以,便將作坊和海上養殖都歸於楚楚的名下,這樣等一切運作走上正軌之後,楚楚也算是家底殷厚的人。
「楚楚明白。」上官楚楚感動的點了點頭,又道:「乾娘,林清山一定為難你們了吧?都是楚楚的錯,非但沒有實現諾言,讓乾娘過上好日子,反而讓你過著心驚膽顫的生活。」
「你這孩子怎麼又說傻話了?如果不是你留下了銀子,我們孤兒寡母的,以何為生?林清山倒也沒有多為難我們,只是威脅鄉親們不得來作坊上工,也不讓人幫忙養殖場的事情。」郝葉氏說著輕歎了一口氣,舉目望了一眼空落落的作坊。
林清山從郝家找不出官文,但威脅望海灣的人不得到作坊上工,更不得到養殖場上去幫忙,如果讓他知道哪一家人陰奉陽違,他就不收哪一家的海產。
在生計面前,鄉親們沒有辦法,只得按他說的辦。
眸底流過一道寒光,上官楚楚心痛的反握住郝葉氏那雙粗糙的手,「辛苦乾娘和前程了。乾娘,咱們先不回家,我們先去養殖場看看。」
「好!乾娘這就領著你去。」
礁石後的海面上浮著一排排的竹排,竹排上帶著斗笠的郝前程正彎腰幹活,上官楚楚看著獨自一人辛苦勞作的郝前程,心裡暖意流過。她笑著朝他揮手,喊道:「前程,前程,前程……」
耳邊傳來夢牽神縈的聲音,郝前程直起腰,舉目看向礁石林,看著那個奮力揮手吶喊的人兒,手中的蝦掉落在竹排上,活蹦亂跳。他伸手揉了揉眼睛,搖了搖頭,再睜大眼神望去,終於咧開了嘴,笑著喊道:「姐,姐,姐……我在這裡。」
她回來了,她終於回來了!
等了這麼久,盼了這麼久,她終於健健康康的回來了。
好!真好!真的很好!
她的歸來,讓他覺得這些日子的辛苦和堅持都有了回報。他要的不多,他要的只是她能恢復健康,而他能用自己的力量替她守住她設想的一切。
……
相較於望海灣別後重逢的溫馨場面,【清山大酒樓】後院的氣氛就顯得非常的怪異了。
此刻,一早就去百媚樓將不省人事的林清山抬回家的茉兒憤憤的扭著手絹,看著床上沉睡不醒的林清山,雙眼直冒火光。「來人啊!快把老爺弄醒。」
一旁的丫頭縮了縮脖子,蠕動著嘴唇,不安的看著茉兒,道:「姨娘,這個……」她們哪個膽量去弄醒林清山,林清山的起床氣很重,如果一個小心惹他不快,她們就得脫身皮。
茉兒瞪了膽小的她們一眼,有氣沒處出的她,伸手用力的朝丫頭的身上掐去,狠狠的扭掐,罵道:「沒個鬼用的東西。」那丫頭一動不動,任由她扭掐,儘管痛得倒吸冷氣。
一頓打罵之後,茉兒心中的氣這才消去一些,她嫌惡的揮了揮手,道:「全都給我滾出去。」
「是,姨娘。」丫頭們如獲大赦的魚貫而出,並順手關上了房門,垂首豎耳的守在門外等候差遣。
房間裡一片寂靜,也許就是因為太靜了,林清山平時不太明顯的打呼嚕聲顯得特別的響,聲聲挑動著茉兒的神經,她雙手緊攥,腦海裡掠過早上在百媚樓裡看到那噁心的一幕,她不由的捂嘴乾嘔了幾聲。
她連忙走到桌邊,倒了杯熱茶喝下,這才覺得沒有那麼噁心。垂眸沉思,突然她抬頭,眸子發亮的看著床上的林清山,連忙走了過去,伸手拍打著林清山的臉,道:「老爺,你醒醒,茉兒有件喜事要告訴你。」
「唔……」林清山輕唔了一聲,翻了個身,依舊沉沉的睡著。
茉兒看著那一動不動的背,耳邊響起的打呼聲更是刺耳,她皺著眉再次伸手一邊搖晃著林清山的身體,一邊喊道:「老爺,老爺,你快醒醒啊。」
「別吵……」睡夢之中,林清山伸手拍了下茉兒的手,嘟囔道:「水柔,你真美。」
「你……」茉兒看著自己被他拍紅的手背,又聽著他睡夢之中喊著青樓女子的名字,立刻嫉意中燒,冷哼了一聲,便起身快步走到桌前,倒了杯熱茶又返回床前,失去理智的朝林清山臉上潑去。
「我讓你睡,我讓你去找那些個不要臉的女人。」
熱水澆臉,林清山立刻如殺豬般的慘嚎一聲,從床上彈坐起來,怒目看向床邊的始作傭者,罵道:「賤人,你敢用熱茶拔爺?」罵完,他跳下床,不等茉兒解釋便直接給她幾個耳光。
賤人,給她點寵愛,便當自己是東宮娘娘了。
在他看來,她不過就是一個暖床的女人,以前還覺得她有可取之處,能給自己快感。可昨天見過水柔之後,他才驚覺,在水柔面前,其他的女人都不算是女人。
他正做著和水柔的美夢,卻就被她一杯熱茶給驚醒。想到她潑的熱茶,他立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痛了起來,他捂著臉,看了一眼熟悉的房間,納悶的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裡?水柔呢?」
他的這個問題,立刻點燃了捂臉呆滯的茉兒的心火。她一手撫摸著平坦的肚子,一手指著林清山,怒道:「水柔?你在夢裡就喊著這個賤女人的名字,現在醒過來第一句話也是問這個賤女人。你……」
啪——
茉兒不敢置信的捂著自己的臉,嘴裡腥甜,看著眼前這個橫眉豎眼的男人,她的腦海裡浮現過往日裡他的甜言蜜語,他們的恩愛場景。她真的不敢相信,這個將她捧在手心裡的男人居然一再動手打她。
眼眶一熱,她的理智蕩然無存,「你這個斷袖,你該問的難道不是與你恩愛了一夜的藍浩山嗎?你怎麼還念著那個賤女人?你這樣掛記著那個賤女人,藍浩山他能同意嗎?」
啪——
又是兩巴掌。
林清山怒瞪著茉兒,罵道:「你說什麼?你居然敢說我是斷袖,你是忘記了爺往前是怎麼往死裡幹你了嗎?」
「哼——那能說明什麼?你搞不好就是一個男女通吃的怪物。」怒火之下,茉兒口不擇言的反擊。
「你——」林清山被氣得額頭兩側的青筋跳動,直覺胸口的怒火在噌噌噌的燃燒,男人最恨的就是自己的女人質疑自己,眼前的茉兒不僅質疑他,還將他歸類為斷袖,這讓他忍無可忍。他伸手錮住茉兒的手,用力一甩,茉兒便被甩到了床上,還來不及驚呼,林清山就欺身而壓,張著狼嘴就啃咬下來,雙手粗魯的撕著茉兒的衣服,用力的揉捏。
「嗯,嗯,嗯,放開我……」茉兒嫌惡的推打著他,不讓他碰自己。孰不知,她的拒絕更是刺激著林清山,他完全紅了眼,感覺到她的抗意之後,停下來便又給她幾個耳光,隨即又俯首繼續啃咬。
茉兒只覺相較於臉上,全身上下更是痛意不可擋。紅了眼的林清山根本就像是一隻惡狗,張嘴就是啃咬,此刻,她心中浮起了濃濃的懼意,她好害怕自己會這樣死在林清山的手裡,她好後悔剛剛衝動的舉止。
「救……救……命……。」
候在房門外的丫頭們早就聽到了房間裡的動靜,當然也清楚的聽到了茉兒和林清山的對罵聲,就是因為清楚的知道,所以,她們在聽到茉兒的求救聲後,也只是相視一眼,並不敢開門進去勸架。
「救……救……命……。」
耳邊不停的傳來求救聲,丫頭們終於鼓足勇氣推門而入,可當她們看著那床上赤、身、裸、體的人時,驚呼一聲,立刻關上了房門,臉蛋紅得像是兩朵火燒雲。
林清山亂咬亂啃,亂揉亂捏一番之外,挫敗的喘著粗氣趴在茉兒的身上,一動不動。
他,舉不起來了。
茉兒伸手推了推他,只覺他這樣壓著,自己有點喘不氣來。
挫敗的眼中閃過一道狠光,林清山怒瞪了一眼身下的茉兒,此刻她往日嫵媚的臉已經變成了一個豬頭,她因為痛而緊皺的眉頭,讓林清山覺得她是嫌棄自己。
突然,他邪邪的笑了起來,伸手從床邊的抽屜裡拿出一個瓷瓶,張嘴就將裡面的藥丸子全都倒進了嘴裡。茉兒看著他的舉動,一雙眼睛瞪得老大,拚命的搖頭。
「爺,爺,不要,不要!我懷了爺的孩子,求爺愛憐。」那可是男人用來壯陽的藥丸,因為林清山平時縱欲過度,常常不能持久,便找人求了這藥。本是一次一粒的藥,他現在將整瓶的藥都吞了進去,這哪是她能承受得了的?如果是平時,她咬咬牙也就過了,可是,她現在已經有了身孕,這可是會讓她失去孩子的。她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孩子可是她將來富貴的保障。
她驚訝看著已經有了變化的林清山,搖頭害怕的道:「爺,爺,我真的有了身孕,不能這樣服侍他。要不,讓門外的丫頭進來吧,她們都還是處子,爺可以盡情享受。」
她真的好後悔觸了林清山的逆鱗。
「嗯……」
「啊……」
「不要……爺……」
「救命……」
門外的丫頭們僵著身子,紅著臉聽著房間裡傳來的聲音,她們並沒有發現茉兒的聲音有什麼不對勁,只是暗暗的驚歎她們老爺的持久力。從早上到中午,房間的聲響一直不停,而茉兒的聲音也漸漸的變啞,變小,變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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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媚樓
劉姐匆匆的走進後院閣樓,她敲門而入,站在林清風面前,道:「少爺,外面正盛傳林清山和藍浩山的斷袖之戀,剛剛收到消息,林清山的小妾流產了。」
「哦?」林清風放下了手中的賬冊,抬眸看著劉姐眼底的快意,淡淡的點點頭,重新執起賬本。
劉姐意外的看著一臉淡然的林清風,疑惑的問道:「少爺,你不開心?」
「沒有感覺,如果老頭子還在的話,一定會感到痛心,畢竟他盼孫子盼了好多年。」他沒有感覺,沒有因此而開心,也沒有痛心。聽到這個消息後,他只是想起了老頭子的盼孫之切。
腦海裡滑過他和上官楚楚的一夜恩愛,他的心開始期待新生命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