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個人，深愛著一個人

　　戚鋅希：「唉！原來梵你是亞岱爾和靜之間的第三者？！」

　　諾：「梵，沒想到你也有當第三者的一天，而且最後你的情人還是和原配在一起了。」

　　尤裏：「哇塞！好詫異耶！梵你居然插足了亞岱爾和靜的愛情裏面？！想當年我和小希很要好的時候，你不是常常對我說朋友妻不可欺的嗎？」

　　萊特：「原來……」

　　梵：「原來個屁啊！我當年根本就什麽都不知道好不好？！而且我也沒有強迫靜！我有徵求他意見一點都沒有勉強他，是他自己答應我的！別用看小三的眼神看我，小心我整死你們！嗯……小希的話就讓你一個月下不了床好了。」

　　戚鋅希：「梵！」

　　亞岱爾：「當年確實不是梵強迫靜的。」

　　梵：「呐呐！聽到了吧！不是我的問題！」

　　靜：「嗯，沒錯，不是因為梵的原因，是亞岱爾的問題。」

　　眾人：「耶？！」

　　─────

　　當年在出走許多年以後，只會偶爾回來魔界看一看的梵不知道為什麽，竟然在一次回來魔界視察情況的時候，突然地興起了想要封妃的念頭，而被選中作妃子的惡魔有四個，其中一個就是被亞岱爾那三個『我要你』的字弄得糾結不已的靜。

　　其實說實在的吧，梵本來就不是靜喜愛的那一類型，靜喜歡的是亞岱爾的那一類型的人，所以當初梵找上靜尋求他的意見時，靜原本是想要拒絕的，不過卻在剛開口的時候突然地想到那個光說不做的亞岱爾，靜就立刻改口說要考慮考慮一下。

　　然後……

　　「亞岱爾，你知道王這一次回來要封妃的事情嗎？」又再一次來到了一切從開始的酒家裏，靜看著安靜地喝著酒凝望著自己的亞岱爾，帶著絲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不安問道。

　　面對靜的提問，亞岱爾的心沒由來地突然顫抖了一下，然後在沈默良久後亞岱爾才沈聲地問道：「靜，你的意思是王想要封你為妃嗎？」

　　梵封妃的事情，作為魔界的重要人物，亞岱爾又怎麽可能會沒有聽說過，只是他根本就沒有想到梵會找上靜而已。

　　「嗯。」聰明人與聰明人之間的交流從來都不需要多加解釋些什麽，只是不知道為什麽靜卻破天荒地開口對亞岱爾解釋了起來：「不過……王沒有強求我，他只是有來問過我的意見而已，我還沒有答應，你……覺得我該不該答應？」

　　就連靜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作這樣的解釋，也許是想逼亞岱爾下一個決定，又或者是想逼亞岱爾對自己做出一些什麽行動，而不再只是光說不做吧，還是說其實靜不想再維持這種曖昧不清的關係了，所以靜下意識地小耍陰謀地把決定權交到了亞岱爾的手上。

　　因為這段曖昧不清的關係是亞岱爾先挑起的，所以作決定的人也應該是亞岱爾才對，內心充滿了不安的靜如此地想著。然而讓靜完全沒有預料到的是，亞岱爾的答應竟然會是……

　　「王是一個很好的物件。」

　　這，就是亞岱爾在沈默良久之後的答案。

　　結果那一天的約會，自然是不歡而散了。而也就是從那一天開始，靜就再也沒有聽到亞岱爾對自己說那糾結的三個字──我要你。甚至直到了最後，靜也因為氣亞岱爾的退縮，亞岱爾的光說不做，氣亞岱爾的放棄，而選擇了答應做梵的妃子。

　　曾經親密無間的兩個人，就這樣漸漸地往兩個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走。只是賭氣答應了梵的靜卻沒有注意到，那雙從不說謊的眼睛其實，從一開始甚至是直到後來，都沒有從他的身上移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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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生命沒有盡頭的惡魔來說，時間其實是沒有任何的意義。而這種在惡魔眼中沒有任何意義的時間，就這樣在靜和亞岱爾兩個人，一個從不回頭看一看身邊人，而另一個就只會躲在暗處默默地凝視下，一點點一天天數百年數千年地過去了。

　　靜和梵的關係其實並不如外界謠傳得那麽幸（性）福，怎麽說這兩個人其實都是熟悉彼此的人，當梵一開始的好奇心過去了以後，在靜從一開始就表現得興致缺缺的情況之下，兩人就這樣維持著君臣不像君臣，伴侶不像伴侶的關係一直在相處。

　　而且在更多的時候梵和靜兩人之間的獨處，根本就不帶任何情色的味道，反而更有點像是知己一樣的在談天說地，所謂的妃子到了後來也只不過是一個虛有其表的名字而已。之所以沒有提出離開去掉妃子這個頭銜，是因為亞岱爾的事情在數千年來一直都在靜的心裏紮根，而且甚至還不斷地茁壯成長，讓靜再也無法對任何人產生出一絲的情欲與衝動。

　　所以與其失去了妃子的頭銜到處被惡魔求愛，倒不如頂著名不副實的頭銜，樂得清閒地在宮殿裏過日子。

　　只是每每當靜動心想要回頭去看一眼亞岱爾的時候，當初亞岱爾同意自己答應做梵的妃子時，那種仿佛在談天氣一樣淡定的神態，靜就再也說什麽都無法吞下這口氣去回頭。明明就是亞岱爾自己先提出要他的，明明就是亞岱爾先把話說開的，而且也明明就是亞岱爾自己親口讓他答應梵，結束了那一段曖昧不清的關係，那憑什麽到頭來還要他低聲下去地回去找他？！

　　他才絕對不回頭！

　　絕──不──

　　於是，在靜糾結又彆扭的情緒下，在亞岱爾選擇了默默的凝視下，兩人就這樣蹉跎了不知道多少的歲月，才終於又因為梵的原因而再一次有了新的突破。

　　─────

　　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魔界漸漸地傳出了一個傳言，說梵迷戀上了人間裏的一個人類，而且不單純只是迷戀上那麽簡單，梵是深深地愛上了那個人類，想要和那個人類永遠地在一起。

　　於是，找到了至愛的梵，從此君王不早朝了。

　　對於這一件事，靜本來是不想理會的，可是其他的三位妃子卻似乎並不是這樣想。而為了不想被這事一直煩擾著，再加上這些日子在自己心中紮了根的亞岱爾，似乎只要自己一安靜下來就會打從心底地跳出來糾纏著自己，這讓不堪心中折磨的靜決定了，到人間散散心順便去看看讓梵迷戀的人類到底是長啥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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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您為什麽要和那個卑賤的人類在一起？這樣會有失您的身份。」感覺到了靠近門邊的氣息，再看看眼中瞬間閃過了愛戀的梵，突然萌生出了搗亂想法的靜特意地用難聽地語言『質問』著梵。

　　看著梵眼中的無力，靜在說完後滿臉笑容地退回到了一邊，安靜地看著其他三妃各懷鬼胎地勸說著梵，而他則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梵眼底深處，在看向房間某處房門後所流露出來的愛意。

　　這，就是愛嗎？

　　這，就是傳說中的愛情嗎？

　　靜不知道。

　　作為一個已經活了無數歲月的惡魔來說，他真的一點都不知道什麽叫做愛情。對於惡魔來說愛情是一種經不起風浪，也開不起玩笑的東西，所以在惡魔的眼中一直就只有興趣和情欲。

　　而如果梵眼中閃現出來的迷戀與愛意就是代表著所謂的愛情，那麽……

　　這就已經不是他第一次看到愛情的出現了，這……是他第二次看到愛情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而第一次……他所看到的愛情，是出現在那個曾經對他說過『我要你』這三個字，卻直到最後都只是光說不做的人身上。

　　那個人，一直……一直都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他的眼神就和此時的梵一模一樣。而且他清楚地記得，當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個人就是一直用這樣的眼神安靜地看著自己。

　　那個人，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就深深地愛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