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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入高門的男人》第16章
  第七章

  高個子不見了,路小凡其實也沒有覺得太內疚,畢竟他又不是做神父的,沒那麼多多餘的感情來憐憫不幸的人,而且高個子欺負他還欺負地挺狠的。

  幾天過後他如同往常一樣走過某條巷子,又看到高個子在跟人打架,他本來不想看的,因為路小凡一點也不想惹麻煩,可是他看到高個子的腳下有一堆繁體的性感雜誌,看起來這場架是因為爭地盤而引起的。

  高個子打架挺狠的,因為他就算拳頭不凶,但禁不住他能挨拳頭的狠勁,很快就把另一個爭地盤的人嚇跑了。

  高個子彎著腰在寒風裡收拾著雜誌,路小凡突然想起了他過去在學校裡面前呼後擁的樣子,他走了過去,挑了一本雜誌,他當時在想要是高個子認出了他,他丟下雜誌就跑,但是高個子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也沒吭聲,繼續彎著腰理雜誌。

  路小凡就拿出錢買了一本雜誌,然後又在某個角落裡把雜誌扔了,他每天都去買雜誌,然後每天都扔雜誌。

  終於有一天高個子開口了,不是感謝而是破口大罵道:「我操你媽,我用得著你來可憐嗎?」

  他說著連雜誌都不要了背起包就走了,路小凡只好抱著他一大堆的黃色雜誌辛苦地跟在他的後面,吃吃地道:「我,我沒讓哥……打你的!」

  高個子被他說煩了掉頭就來了一句:「滾!」

  路小凡抱著他的雜誌,想滾也沒處滾,只好不辭辛勞地跟在他的後面,囁嚅地道:「真的,我沒想過會這樣的。」

  高個子乾脆跑了起來,跑到一片矮房子那裡消失了蹤影,路小凡問一所房子前面的老太太有沒有看過一個高個子,那老太太一指道:「是不是瘸子他家兒子啊,住在後巷子第三個門洞裡。」

  路小凡一路摸索過去,看著那破舊的門洞都有一點不敢相信這是平時穿著光鮮亮麗的高個子的家,他敲了敲門,開門的是一個一瘸一拐的男人,聽說是高個子的同學挺熱情地就把路小凡迎了進去。

  高個子見路小凡進來,眼都紅了,上去就把路小凡往外推。

  瘸子男人連忙拉他,道:「至勤,你怎麼還是這副脾氣,為什麼就不長記性?!」

  高個子一被瘸子男人拉開,他掉頭就進屋去了。

  路小凡蹲在屋外閒聊才知道他們家姓沈,這個高個子當然就叫沈至勤,他當年成績很好,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高考沒考好,正好R大學擴招專院生,瘸子就瞞著他把自己的腿叫人撞傷的賠款給他買了學位。

  那個時候會捐錢買學位都是家庭富裕的人家,沈至勤又特別地好強,所以穿衣服都要穿好的,沒錢就去打工,販雜誌。

  林子洋逼退他的理由很簡單,就是讓警察抓了一回他賣黃色雜誌,這樣沈至勤因為打架記了一次大過,販賣黃色書刊進了局子又是一次大過,二次大過合併退學處理。

  路小凡回去的路上突然有了一種深深的內疚,他覺得因為自己讓一個人的命運從頂峰一直滑到了底谷,而且好像再難以翻身的樣子。

  他開始三天兩頭往沈至勤那裡爬,一去就會拎點東西過去。

  他的零花錢也不多,再說家裡常要他貼一點,他就跟著沈至勤賣雜誌,但他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特別容易招人來打架,沈至勤沒幾天就把他趕跑了。

  路小凡就開始撿破爛,什麼好賣的賣一賣,貝律清請他出去吃飯,他就盯著那些剩下的飯菜,不管有多少一股腦打包帶到沈至勤那裡。

  瘸子大叔就會用這些高檔飯店裡做的剩菜剩飯煮上一大鍋鹹泡飯,三個人趴在院子裡的小木椅上吃得熱火朝天。

  沈至勤說什麼路小凡都不反對,但說起貝律清不好,路小凡那是會生氣的,他生氣也不是不來,而是不理會沈至勤。

  慢慢的沈至勤也摸透了他的脾氣,知道貝律清就是路小凡的逆鱗,絕不能反著刮,連反著摸都不行,便再也不提了,路小凡也見好就收,所以兩人便挺有默契地都不提貝律清。

  有的時候談談出路什麼的,路小凡因為到底受到上層熏陶比較多,指點沈至勤道他認為未來的幾年將是經濟的天下,證券行業肯定會辦得越來越紅火。

  其實路小凡到底看透了證券多少也未必,如果貝沫沙跟卓新的爸爸換個位置,他可能就會說未來的農業會越辦越紅火。

  瘸子大叔的腿被人撞傷了一直沒好好醫治,不久就開始惡化了,路小凡就會今天塞一點錢,明天塞一點錢。

  沈至勤開始不肯要,但架不住形勢比人強,於是便給路小凡打借條,路小凡連連說不用了不用了,沈至勤就把借條往他身上一扔,道:「朋友借錢也是要打借條的。」

  所以路小凡是有朋友的,他的朋友就是沈至勤。

  瘸子大叔的腿到底沒有治好,錢沒了,兒子也沒讀成書,心總是有一點灰的,最後傷勢惡化轉化為骨癌症去世了。

  沈至勤在他的爸爸靈前跪了三天,便把房子賣了四處去尋找炒股的機會。

  他自己開過賬戶,還虧了不少,當中有不少是路小凡的錢,但他每次都會認真地給路小凡打借條,他四處飄泊了挺長一段時間,終於在天津萬達碰到路濤才安定了下來。

  隔了好兩年沈至勤才又跟路小凡聯絡,告訴他,他借路小凡的錢幫路小凡在期貨市場開了個賬戶,賺得錢是路小凡的,虧了算他的。

  路小凡連連道:「沒必要的。」

  沈至勤罵了一聲屁,道:「記得把借條還我!」

  所以路小凡去天津,不是去找路小平,而是去找沈至勤。

  他也不是沒賬戶,只不過他的賬戶的名字叫沈至勤。

  李文西來找路濤談合作,沈至勤告訴了路小凡,道:「你自己決定,你要恨這個男人呢,就別吭聲,要不恨這個男人呢,就告訴他李文西要對付他。」

  路小凡吃著碗裡的鹹泡飯,道:「我不恨他。」

  沈至勤白了他一眼,路小凡接著一句話低頭道:「但我想要恨他,然後特別想讓他恨我。」

  「那你別告訴他!」沈至勤道。

  「但是……李文西對付不了他!」路小凡搗著鹹泡飯道:「他對付不了我哥,加上路濤也不行。」

  沈至勤冷哼了一聲地道:「別把貝律清看得太高,李文西有資本,出手也狠,怎麼就對付不了貝律清,你等著貝律清變成窮光蛋吧。」

  路小凡拿起可樂吸著,隔了很久才問:「我哥還在玩遊戲嗎?」

  「嗯……」沈至勤反應了一下才知道路小凡嘴裡的哥這次是指他的親哥哥,道:「看樣子貝律清倒不是照顧你哥哥的面子,先讓他熟悉熟悉,他大概就是想你哥玩遊戲……不過他大少爺有的是錢,每個月花上一萬多塊錢看你哥得瑟成那個樣子,開心開心也挺值的。」

  路小凡好像突然就沒了喝可樂的興致,他小聲地道:「我哥不是這麼膚淺的人……」

  沈至勤不禁脫口了一句:「媽的……」

  「他對你還好嗎?」路小凡突然轉移了話題。

  「誰?」

  「路濤。」

  「媽的,你想什麼呀,我跟他可不是你跟貝律清那關係……」

  「哦……」

  「你哦什麼!」

  「你們進展真慢!」

  「呸!」沈至勤漲紅了臉。

  「上一次路濤跟我聊天的時候,提起一種可能,那就是如果能準確地知道我哥買進什麼樣的期貨品種,買多少手,在什麼點布倉,那麼他們在理論上可以以有限的資金在很短的時間一舉令他的爆倉。」(注:爆倉是期貨術語,意指保證金不足,強行交割。)

  「嗯?」沈至勤掉轉過頭來。

  「他不是在說可能,他其實挺想那麼幹的吧,他想讓我哥也嘗嘗一落千丈,一無所有,嘗嘗你當年的滋味!」

  沈至勤漲紅了臉道:「跟我有什麼關係,期貨市場就是天天大魚吃小魚,每一個人進入市場都是魚,剛巧貝律清這條魚挺肥,被路濤看上了也不稀奇。」

  路小凡搖了搖頭,道:「要我哥一落千丈挺難的,就算他自己沒錢,律心的媽媽很有錢,而且他也可以銷假去當外交官。」

  「你媽的,貝律清最厲害行了吧!」

  「但是他一定會很受打擊,他現在這點資產都是他自己賺回來的,而且裡面還有很多其他朋友的資產,而且你知道我哥做事情從來不失敗的。」

  「你媽的……」

  「假如慢慢地弄,我哥很容易就發現了,他特別的聰明。」

  「你媽的……」沈至勤漲紅了臉道:「你到底什麼意思啊……」

  路小凡慢吞吞地道:「我有辦法知道他會買進什麼樣的期貨品種,買多少手,在什麼點布倉,如果你能一次性讓他爆倉,我就幫路濤……因為只有那樣,咱們才有可能贏我哥。」

  沈至勤把頭扭轉過來道:「你說真的……」

  路小凡抬頭道:「真的……不過你們做完了這把,要想辦法快點逃走比較好。」

  沈至勤冷笑了一聲,斷然道:「你想太多了,你真以為他們是一手遮天的,更何況現在上海幫跟京城那幫人鬥得這麼厲害,我們也有靠山的!先收拾一下貝律清就算是給上面一點敬禮。證監會真的管到期貨市場,那也未必就是貝律清的老子當官!」

  路濤拿起一隻軟綿綿的黃小鴨靠墊放到了路小凡的面前,指著它的眼睛道:「你看,微型攝像頭在這裡,不過你確定一定能讓我們收到麼?貝律清他們約定的計劃也許只有那麼最後一次是正確的,如果你不能保證它一直在貝律清坐的那位置上放著,那麼我們就看不到了。」

  路小凡雙手抱著黃小鴨,道:「沒有事的,我家阿姨的習慣很好的,她從來不會亂擺東西,哪裡放的東西永遠只放在哪裡,一點差距都不會有。」

  路濤點了點頭,微笑道:「我相信小凡的眼光。上一次你對玉米的判斷讓我們可是大有收益,沒有那一單,我都未必能對貝律清動手。這樣吧你到了國外把賬戶告訴我們,事成之後,我把你這次的提成劃撥過去,相信你在國外能過得很自如了。」

  「不了,不了!」路小凡連連搖頭轉頭對沈至勤道:「至勤你把我的賬戶都清了吧,我要把錢都提出來。」

  沈至勤略微驚訝地道:「你真要清,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你玉米賺的那幾百萬能滾成好幾千萬啊!」

  路小凡不好意思地道:「我哥很厲害,我要早一點跑路。」

  沈至勤跟路濤都有一點神情古怪地看著路小凡,末了沈至勤長吐了一口氣道:「隨你的便。」

  路小凡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又晃了晃,眼睛裡面的一些東西好像就又被倒回了心裡。

  飛機攀升著離開京城,越飛越高,由高及遠地看上去,那片土地是如此的遼闊,多少的小人物在上面匍匐著艱難地前行,他們努力生存著,渴望著,夢想著會有一個華麗的轉身。

  燦爛的陽光下,京城靜默地看著人來,又無聲地看著人走,那些巍峨的建築,沉默的宮殿,它們自有傲慢。

  路小凡死死地看著越來越小的土地,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能一次性收拾完了貝律清,他沒有路濤跟沈至勤那麼樂觀,他幾乎是用馬不停蹄一樣的心情在逃跑,並且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回來。

  如果沒有貝律清,沒有貝律清,路小凡現在也許就是一個像路爸那樣的普通農夫,不會那麼好,不會那麼壞,他會有一個像路媽那樣勤儉,潑辣的媳婦,生上一個允許的孩子,再超生二個,貧窮但熱鬧。

  路小凡並不恨自己變態了,但是他會恨自己變態了卻是一個人。

  他不想恨路媽,也不大願意恨路小平,更加不會恨貝律心,但是他要恨這個數次給了他夢想,又從他那裡拿走的這個男人,他想要他想起他,想起他就恨,想起他就腿顫,想起他,一直想起他,他要他記他一輩子。

  ◇◆◇

  路小凡在法國落地,又坐大巴車到了馬德里,最後在葡萄牙的一個小鎮上落腳長期居住了起來,他隔了差不多二年才敢聯絡沈至勤。

  如他所料,沈至勤跟路濤沒能打贏貝律清,甚至遠比他預想的要糟糕。

  證監會裁定路濤最後六十億的砸倉行為是擾亂證券市場,並予以撤銷。

  這樣做的後果就是,紅極一時的萬達證券公司破產,路濤被以擾亂證券市場的罪名判刑五年。

  路小凡再一次領略到了特權的威力,在這之有沒有人這麼做過?肯定是有的,差別就在於這一次的受害者是誰!在這之前有過明文法律規定嗎?沒有,就這麼看似合理的卻又在事實上藐視法律存在的執法行為就是以案立法。

  路濤倒台,自然沈至勤也無法在這個行業裡混下去,而且他也跟路濤一起破了產,沒有工作,他不得不做一些短工來彌補生活所需。

  路小凡有跟他說過好幾次讓他來國外,沈至勤都挺淡地道:「你過你的吧,別人的事你就別操心了。」他每次就那麼兩句,兩句之後就主動把電話給掐了。

  路小凡覺得他說得輕描淡寫,但一定不是這麼簡單,貝律清他不知道,但是林子洋那夥人的脾氣他是一定知道的,不弄得沈至勤半死不活,讓別人聽說這一號人就心生畏懼,他們是絕對不會收手的。

  沈至勤也許不是不想來,是不能來。

  路小凡當然不敢回國去探望自己的朋友,他在葡萄牙的小鎮上花了一筆錢買了一個身份,又買了一個小門面,開了一個只賣粥湯的小中餐店,每天從早上十一做到下午八點,過著輕鬆悠閒的生活。

  歐州大多的地方都是這樣,尤其是午後,彷彿時間被凝滯了一般,拉得很長。

  冬天來了,路小凡的店裡變得很忙,他的店有一點像日式麵店,一個長排的吧檯後面便是他的小廚房。這一天路小凡如同往常一樣在吧檯後面忙著,突然聽到有人打鈴道:「One bone soup,one seafood porridge,no scallion.」

  他的聲音挺好聽,儘管是英文,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特別的親切,讓路小凡的手頓了一下,那種聲音就好像牽動了他心裡最深處的那根弦,拉得鬆了癢,拉得緊了疼。

  「唉,就來!」路小凡也僅僅是頓了一頓,也許他最精彩的生活之頁已經翻過去了,但以後的日子總要前行。

  「那放點芹菜好吧!」他抓了一把芹菜轉過頭對來對客人道。

  那是一個挺俊美的男人,黑色的頭髮,一件黑色的便服夾克衫,雖然神情平淡,但看上去依然非常有吸引力,可是路小凡一看到這個男人就嚇得把自己手裡的芹菜朝著他身上一拋,然後直接從小廚房後面的後門逃了出去。

  路小凡拚命地跑著,他能聽到那個男人很生氣地在身後道:「路小凡,你給我站住,站住聽見沒有!」

  路小凡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沒有本能地服從命令,他賣力地跑著,卻一下子被巷子口的另一個人抱住。

  「我操,路小凡你小子還想跑?!」一個清瘦的男人咬牙道,不是林子洋又是誰。

  路小凡這下掙扎得更厲害了,本來林子洋倒沒想打他,但是路小凡那反向的幾肘著實打疼了他,氣得實實在在也給了路小凡幾拳。

  幾拳下去,路小凡連忙抱著頭蹲在地上老實了。

  「律清,這小子先打我的!」林子洋對著微微氣喘跑過來的貝律清恨聲申明道。

  路小凡只看見一雙很新款的旅行鞋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他不用看,也知道上面一定是一條靛藍色的牛仔褲。

  那雙鞋停在了路小凡的面前,隔了半天它的主人才挺平淡地道:「你要讓我記住你的方法倒也挺特別的。」

  路小凡的眼睛突然就這麼一酸,地面上就有兩處小地方濕了。

  「你說你他媽的到底是不是真蠢,啊?你拿自己葡萄牙的賬戶給沈至勤匯錢,你根本是通知我們你在哪裡的吧,你還跑什麼跑?」林子洋踢了踢他的屁股道:「起來,別裝死!」

  路小凡做為一個俘虜還是很合作的,他聞言起身,小聲跟貝律清反駁林子洋的指控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們在還在查沈至勤的……」

  貝律清深吸了一口氣,道:「先回去!」

  路小凡低著頭跟著這兩個人又回了自己的小餐店,林子洋一副大老闆查店的派頭,進去大模大樣地轉了一圈,便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坐下了。

  路小凡客氣地把客人們都請出去,然後把店門關了,等著貝律清他們的發落。

  貝律清與林子洋各坐吧檯的一個位置,路小凡恭著身彎著腰,低著頭站在他們前面,一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合作模樣。

  林子洋不停地噗嗤一聲,然後就道:「我說律清,弄死他得了!」

  路小凡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抬頭飛快地看了一眼貝律清,見貝律清那張俊美的臉蛋上完全沒有什麼表情,既沒有對林子洋的意見表示贊同,也沒有反對的意思,連忙把頭低得更下了。

  貝律清略微皺了一下眉道:「我的粥跟湯呢!」

  路小凡恍然貝少爺一進來點了一份骨頭湯跟海鮮粥,連忙慇勤地道:「哎,哎,哥你等著。」

  他很快就把粥熬好了,端到貝律清的跟前,還很體貼的拿勺子來回攪拌,涼了涼粥才給貝律清盛好了放到他的面前,道:「哥,你嘴巴有點乾,我給你切了點梨絲在裡面。」

  林子洋啼笑皆非地道:「我說路小凡,你先是害得我們差點傾家蕩產嚇得不輕,後來又讓我們找你累得不輕,你這裡還哥前哥後的怪親熱的,你說你怎麼就這麼會變呢?」

  路小凡沒吭聲,貝律清滑著自己碗裡的粥,像是想著到底該怎麼處理路小凡。

  路小凡只覺得背脊一陣又一陣發涼,林子洋見還有一碗湯還放著,想伸手拿,解解乏跟解解渴,碗卻被路小凡連忙拖了過去,他拿起勺子試試還燙不燙。

  林子洋簡直都氣噎住了,衝著貝律清一直使刀剁的姿勢,意思是還猶豫什麼砍了快砍了。

  這個時候貝律清才放下勺子,才道:「我們結婚吧!」

  只聽噗地一口,路小凡嘴巴裡的湯都噴了出來,他關鍵的時候把脖子扭了一下,林子洋就被他剛才沒喝到嘴的湯噴了一臉。

  路小凡噴完了林子洋,脖子還扭不過來,他整個人如同生了銹一般,肢體不會動了,連大腦也停止了運轉。

  貝律清卻低下頭去,把冷暖剛適的粥喝了。

  林子洋拿出手帕一邊擦臉,一邊罵,指著路小凡道:「我就該讓卓新來,他一見你立馬把你砍了,什麼屁話都沒有!」他見路小凡還一臉呆滯,氣憤地罵道:「律清要不是為了賺夠跟你跑路的錢,怎麼會又同意去做期貨,他向沈吳碧氏調點頭寸才跟那個女孩子客氣兩天而已,你媽的,你脾氣倒不小!你他媽的害得我們幾個陪玩得都差點當褲子,連我老頭子那點私房錢都差點被你弄飛了。算你跑得快,要不然你看你死不死!」

  路小凡自從貝律清說要結婚就好像三魂六魄都在外出旅行了一般,走路一直撞門,讓他去拿把勺子,結果他去了拿來一支鍋勺來,氣得林子洋罵道:「路小凡,敢情你長了一隻蛤蟆嘴,喝湯拿鍋勺呢!」

  罵歸罵,氣歸氣,貝律清到底帶著路小凡踏上了新的旅程。

  1997年的時候歐州僅有荷蘭試登記同性戀結婚,所以他們關了店便直奔阿姆斯特丹。

  儘管只是試運行,但看起來註冊結婚排隊的同性戀人還挺多。

  林了洋在門外不停地冷笑道:「路小凡,等下輪到你的時候可別暈過去,別抖的連你姓什麼叫什麼都忘記了。」

  路小凡一直都不太擅於在口舌這種事情上跟林子洋一較高下,更何況他的上下牙關一直得得得得。

  貝律清倒是皺眉對林子洋道:「拜託你是來觀禮的,有一點佳賓的風度行不行。」

  好像是特意給林子洋做比較似的,旁邊有一對同性戀人出來,等候在門外的親朋好友都熱淚盈眶地擁抱他們,大喊著:congratulation。

  林子洋訕訕地道:「我這不是給他提個醒嗎?免得到時出洋相,這多丟咱國人的臉面。」

  可惜再一次出林子洋的意料之外的是,路小凡在回答司儀官問題的時候聲音又響又亮,精神飽滿,神情莊嚴,語音純正,簽字那個利索,好像他練了上千遍似的。

  這一幕讓林子洋不知道怎麼想到了當年路小凡握著他的手,嚴肅地說:「多關照,多關照!」

  一層層的畫面疊起來,便是今天路小凡狀態perfect伴在貝律清的身邊,站在司儀官的面前。

  林子洋低頭撓了撓眉,歎了口氣卻又失笑道:「操!」

  在很多人的眼裡,路小凡就是一隻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蛤蟆,他跟貝律清的結合就是這麼一個蛤蟆與天鵝撮合的故事。

  卓新不止上百遍的說道:「看他們什麼時候分!」

  事實上他們一年沒分,二年沒分,三年卓新已經懶得說了。

  林子洋其實也納悶的,他問貝律清道:「這小子到底有什麼好的!」

  貝律清很簡短的回答:「想不起來。」他頓了頓又道:「喜歡跟他在一起。」

  這個問題其實林子洋問過也不止一遍,雖然得到的答案都是如出一轍,但下一次他忍不住還是要再拿來問一遍。

  有一次他忍不住拿這個問題來問卓新,道:「你說那小子有什麼好?!」

  卓新忍不住翻白眼道:「你不是一直跟他們在一起嗎?你都不知道,我知道個屁!」

  林子洋歎氣道:「說真的,好像難以接受。可是又覺得要是有那麼一個人,他的人生目標就是你,做你愛吃的飯,每天都為你亮燈,為你暖床,你永遠都不會害怕人生因為變得糟糕而所有的人都離你而去,因為只要你肯要他,他就會一直陪著你。這麼想起來,又覺得挺想要接受的,這樣會覺得這世上說不定真有愛情這毛事……」

  卓新冷笑了一聲,道:「林子洋,上次為你殉情的那個女人出院了嗎?」

  林子洋歎氣道:「所以說路小凡其實也是很難找的,路小凡你隨便打擊,至少他不會自殺。」

  卓新一口氣差點沒噎住了,順了氣就掉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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