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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入高門的男人番外:最長情的告白
(貝律清視角)
貝律清第一眼看見路小凡的時候,他就像只放在舊貨價上的二手茶缸。
深藏藍色土氣的運動服,鬆鬆垮垮地掛在他的身上,從頭到腳都似蒙著一層黃泥塵土,臉上的黑框眼鏡過大,不時地從鼻梁上滑脫,露出後面瞪得老大的眼睛,顯得過時又滑稽。
沒有人特別在乎他,從聯姻的貝家,到他的親人,甚至包括他的父母。
是的,他就像一只放在舊貨架的二手茶缸,若是有人開價就賣了,能賣個好價錢當然好,若是不能也能打折賤賣了。
貝律清有些可憐他,他覺得僅此而已。
憐憫是一種廉價的善心,貝律清從未打算把它表露出來。
只是在不經意間,多多少少影響著他對路小凡的一些決定,比如他會給門外偷偷抹眼淚的路小凡遞一塊手帕,又或者儘管他不習慣與陌生人同房但還是將蹲在貝律心門外的路小凡帶回了自己的房間。
那就像延伸出了一道他人生當中本不該有的小徑,從此貝律清便誤入了歧路。
路小凡對貝律清的仰慕是赤裸裸的,尤其是他落在貝律清身上的那些目光猶如完全不加掩飾的垂涎,有的時候貝律清會忍不住懷疑路小凡看他的目光到底是出於仰慕,還是慾望。
這種想法令貝律清莫名地焦躁,他坐在沙發上翻著手中的書,從旁人看來他似乎看的聚精會神,但其實他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不要讓別人輕易看破你的想法,說話永遠要留餘地,這是他作為一個高官子弟必修的技能,所以哪怕他被旁邊的路小凡搞得心煩意亂,他也是不動聲色的。
路小凡本來是坐在旁邊替貝律清搧扇子的,九月的天,午間的空氣裏仍然透著燥熱,貝家沒裝空調,除了因為小樓本來冷暖適宜,最主要的原因是沒有空調也是一種高官的形象。
但是他扇著扇著就乏了,然後就靠在貝律清的肩膀上睡著了,睡著睡著他就滑到貝律清的胸部,最後一頭栽倒在貝律清的腿間,彷彿這才總算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呼呼大睡了。
他的頭抵著貝律清的檔部,短短的發梢在他頭部每個不經意的扭動間磨蹭著貝律清腿根部的褲子,發出“沙沙、沙沙”的聲音。
貝律清緊盯著書上的字,拿著書的指節都已經因為用力而泛出了白色。
他知道這個時候他應該推開路小凡的,可是他不敢動,他怕一動就失控了,因為他的內心有什麼正洶湧而來,如同沒頂一般要將他掩埋。
他的內心沸騰著,腦海也在尖嘯著,那是青春的躁動跟年輕的荷爾蒙。
那是一種衝動,僅僅是本能的衝動,貝律清心中反覆再三提醒著自己。
因為如果是本能的反應,那是可以壓制或者轉移的,貝律清牢牢地抓著這條防護繩,以避免自己被巨浪捲走帶向連他自己都茫然的未知。
路小凡是誰?
那個看上去庸碌又言行帶著可笑的人,即便撇開妹夫這個公開的身分,貝律清也不認為自己會跟這樣的人有什麼交集。
可是當他看見蹲在廚房抹眼淚的時候,他隱隱能猜出原因,路小凡大概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早回來了並且聽到了剛才他與林子洋他們的對答。
從來不曾後悔過的貝律清在那麼一刻突然後悔了,他不該把他比作鴨子的,因為那樣那雙曾經為他亮過的眼睛就不會流眼淚了。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平靜,只是偶爾貝律清跟人外出就餐的時候回下意識地點湯或者粥,可是那些粥湯裡他總感覺差了點什麼。
因此路小凡一副沒出息狼狽又唯唯諾諾的模樣再次出現在他貝律清面前的時候,一向對人要求很高的貝律清居然沒有因此感到鄙視,而是心情突然就輕鬆了,好像一直找不到著落的情緒忽然找到了一個安適的出口。
路小凡在他宿舍下面徘徊得太久,身上淋得濕漉漉的,薄薄的濕襯衣將他的背部映襯得異常清晰,那根脊椎正微微彎曲著一路延伸下去。
貝律清呼吸急促了起來,慾望有些無法克制了,路小凡坐在前面好像也有所察覺,但他的反應就是不安地反覆地坐著抬臀又坐下的動作。
貝律清 覺得只要再有一秒他就控制不住了,可事實是他控制了一秒又一秒,他將頭靠在路小凡的脖子上,好像唯有這樣才能給自己力量不去給眼前這個人打開那扇尷尬、孤獨又徬徨的世界之門。
他解決了路小平的工作,亮光彷彿又回到了路小凡的眼中,他又變回了那個讓他滿心仰慕的人,路小凡重新元氣飽滿地在貝律清的身邊蹦噠了。
當然不只是他,還有他那些形形色色的鄉村麻煩,跟路小凡一起擠進了貝律清的生活,它們時不時地讓貝律清覺得自己會忍無可忍,可是偏偏他又忍下了。
路小凡這個人到底哪裡好,貝律清實在說不上來,只是知道有了他之後,家不再是個與天一起黑的地方,如果他晚上回到家中,那裡會因為一個人而亮著燈光。
因為有了路小凡,早上會有人早起給他做早餐,天上下雨了會有人惦記著給他送傘。
所以貝律清覺得也許路小凡的麻煩就像生活裡的塵蟎,可能會讓他的皮膚有一點癢,但是如果不細想,也不是不能忍。
路小凡總是因為他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而擔心貝律清的不快,可是真正讓貝律清感到不快的是路小凡那種隨時準備打包就走的慫樣。
“律清,你家那個小農民正在專科院裡叫人欺負呢。”某天林子洋笑嘻嘻地跟貝律清提了一句。
貝律清不是個高調的人,也不喜歡多管閒事,尤其還是一樁校園內常見的欺凌事件,可他的腦海裡好像總是晃動著路小凡那張擔驚受怕的臉。
他最終還是帶人去把那個帶頭欺負路小凡的高個子給打了,可是回過頭來見到的不是路小凡大快的表情,而是一臉震驚的模樣,以及他拖在手裡的大包小包。
路小凡被人欺負成這樣都不知道反擊,也不知道向他求救,唯一知道的就是逃跑。
貝律清生氣了,他不光生路小凡的氣,也在生自己的氣。
可是他到底為了什麼而生氣,他又說不上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期待著路小凡什麼,只是理智再告訴她,路小凡這個人以後還是不要理會了。
路小凡當讓不可能從貝律清的臉上發現他在生他氣的,可是他好像就是有本事在貝律清的不動聲色裡察覺到點什麼。
只是連貝律清自己都搞不清楚他為了什麼而生氣,路小凡就更不可能明白了。
吃過了飯,貝律清拿起外套就朝著門外走去。
“哥,哥,今天不是週末嗎?”路小凡跟了上來。
其實上週他們本來約好這週末一起看錄像,貝律清淡淡地回了句:“明天學校還有事。”他說完這一句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那個時候馬路還沒拓寬,貝家的外面還有房子,孩子們調皮總愛拿皮弓射路燈,因此巷子裡的路燈三天兩頭壞,顯得有點黑。
貝律清每走幾步,腳下突然亮了起來,身後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他佯裝什麼也不知道筆直地朝前走著,快走出巷子的時候,腳下的燈光消失了,卻突然又聽見後面傳來了“哐當”一聲,相視有人不慎撞到了什麼栽倒了。
貝律清回過頭去,快走了幾步把地上的路小凡給拎刻起來,不耐煩地道:“你連路都不會走了嗎?”
路小凡因為拿手電筒一直照著貝律清的腳邊,所以自己反而不小心被鄰居放在門外的垃圾桶給絆了一下,可是他到底從小挑水背柴,因此很快就穩住了身形,只是單腿跪了一下沒摔得很慘。
貝律清這麼一拎,路小凡反而沒站穩就那麼順勢地抱一下貝律清的腰,他的身體貼著貝律清身體的那一瞬間,貝律清整個人都僵直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呀!”貝律清咬著牙沙啞地道。
貝律清到底在想什麼,路小凡平時也覺得硬猜很困難的,但是正在努力做人心腹的路小凡又有些羞於承認這一點,因此只好跳過這節,討好地道:“哥,我明天早上去給你送粥好嗎?”
藉著路小凡手裡的手電筒光,貝律清只能隱隱在黑暗中看見路小凡的輪廓,可是他的模樣在他的腦海裡卻又是如此清晰,眼鏡框後面那雙總是被驚得瞪大的眼睛,以及那張柔軟的嘴唇。
他突然很想要欺負他,想要壓著他,看著他淚眼汪汪的,聽見他的嘴裡用另一種腔調喊他哥,貝律清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知道自己再不走......就要真的變態了。
貝律清總是在理智裡告訴自己,路小凡不是一個適合跟他發生什麼的人,可是在另一方面,他又開始習慣並且縱容著路小凡與自己相處。
他習慣喝路小凡的粥,習慣聽路小凡喊他哥,習慣路小凡接觸一些他的隱私午間,比如他的內衣。
貝律清小的時候跟著母親生活,但沈吳碧氏忙得母子經常一個月都照不上一面,貝律清就被完全拜託給了家裡的保姆阿姨。
貝律清曾經親眼見過一個保姆阿姨給他送早餐的時候,手裡的兒童勺不慎掉到了地上,也許是怕麻煩,她撿了起來若無其事地又放回了托盤。
這個保姆阿姨平時對他很親熱,好似貝律清就是她的孩子一般,但貝律清知道若他真的是她的家人,她是不會嫌棄麻煩再下一趟換把兒童勺的。
貝律清早慧,很久很久以前就彷彿把人情看得透透的了。
路小凡不是個大廚,但大廚不會操心貝律清這兩天有沒有上火,最近是不是在籃球比賽,粥裡要不要放梨絲,煲湯到底用牛肉還是豬骨。
所以路小凡做粥湯不是大廚的味道,而是家人的。
這樣在貝律清周遭所有的朋友都在嫌棄著完全擺不上檯面的路小凡,也許包括貝律清自己有時也會對路小凡的不知所謂冒火,路小凡還是悄無聲息地爬上貝律清家人的名單。
倘若沒有發生貝律心那件吸食麻藥,給路小凡灌藥,逼路小凡脫衣這件事,貝律清也許會一直忍耐著,忍耐到平淡,忍耐到遺忘。
可是當他看到路小凡穿著平腳短褲,腫脹著下體,眼淚汪汪似哀求般喊著他“哥,哥”的時候,貝律清所有的忍耐與理智都消失了。
路小凡就像是在邀請一般,他的手蓋在貝律清的修長的手指上一起揉搓著他腿間的性器,貝律清覺得自己的下體脹脹的都在疼痛,渾身上下都在叫囂著慾望。
他擺弄了一會兒路小凡之後,就順勢扒下了路小凡的褲子,拉開了自己的褲鏈,僅剩的一絲理智是用手勾住了路小凡下巴,免得他一驚一乍的,招來不必要的後患。
然後他抬起了路小凡的腿,將慾望一寸一寸地擠入了路小凡的後庭,路小凡在疼痛與乍驚之下,拚命地亂蹬著自己的腳。
“別動,小凡。”貝律清吃痛地道,他的手指擺弄著路小凡的前面,很快路小凡就又被慾望給拉進去了,路小凡是個很能忍,但同時又是一個很容易丟盔棄甲的人。
非要說他像什麼,那大概也只能說真的挺像一塊牛皮糖。
貝律清有節奏地抽查著,路小凡被此起彼伏的快感與疼痛交替地拉扯著,嘴裡語無倫次地喊著“哥”,貝律清看著他透著紅的臉頰,冒著水意的眼睛,想要多欺負他一點的念頭就會自然而然地冒出來。
他把路小凡翻了過來,將他的腿折了下去,換了個姿勢插了進去,這樣路小凡的表情就看得更清楚,包括他在疼痛感痲痹之後,在不斷的刺激下慾望重新抬頭,最後在貝律清的撞擊下精液噴射濺了貝律清一臉。
貝律清笑了笑,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邊的精液,路小凡目瞪口呆看著他的表情,然後......又硬了。
路小凡不是那種能持久的人,使勁折騰他,他一個晚上能高潮好幾次,貝律清有時為了延緩他高潮到來的事件會刻意打斷插操的進程,路小凡就會像丟失了要緊物件的模樣,一臉的急切跟渴望地盯著貝律清。
那種飢渴以及被需要的感覺好像同時也在催化著貝律清的興奮,不要說在做的時候,哪怕是偶爾晚上想到,貝律清就會想要路小凡。
所以貝律清找到能找到的任何地方,學校裡所有偏僻的角落,偏僻的小林子,又或者某個偏僻的倉庫都是他與路小凡做愛的地方。
當路小凡躺在一堆宣傳單間,晃動著赤裸的雙腿,滿臉的紅暈,眼睛滲著淚光,在貝律清的擺弄下刺激到了極點,卻因為嘴被手帕堵著只能發出嗚咽的時候,正是貝律清一生中所有失去理智的瘋狂,還有屬於他青春最後的一絲不顧一切。
當激情漸漸消散之後,貝律清也會想路小凡到底為了什麼而靠近他,為了那絲身處異地的不安感,為了他身後那堆麻煩,有沒有過一絲是為了他貝律清本人。
這句話貝律清是不會問的,因為問了那就好像他在質疑自己在路小凡那裡真實的份量,又或者在乞求什麼似的,他的傲氣絕不允許他這麼做。
路小凡為那些事情在貝律清的面前越卑微,貝律清就覺得越厭煩,他好像覺得他們之間的一切其實都是交易。
李文西的出現正是在貝律清積累的這些情緒達到一個頂峰的時候,路小凡是個遇事就會逃跑的人,那他到底會不會為了他貝律清而選擇勇敢一點呢。
貝律清突然很想知道這個答案,就像李文西說的那樣:“假如他連我都懼怕面對,那他哪裡來的資本去面對沈姨?”
假如路小凡逃跑了,他們就這麼算了吧。
無論路小凡選擇發怒,選擇質問,選擇流淚,貝律清只要當中的任何一樣,但是路小凡哪一樣都不曾選擇。
他只是發了一會兒愣,好像一個小學生需要時間去理解一下老師的懲罰含義,然後便在不要再次觸怒老師情緒的大前提之下乖乖地接受了懲罰。
貝律清躺在那張床上,看著已經空了一半的地方,心裡想著不稀罕,但卻翻來覆去無法入眠,總覺得床上少了個人便似有些傾斜了一般。
其實床沒有傾斜,傾斜的是貝律清的世界。
路小凡來了,麻煩來了,麻煩解決了,路小凡走了。
他在他的生命裡來來來去去,但從沒有為了他貝律清而來,有的時候貝律清想他幹嘛要接受呢,也許只是為了再印證一下路小凡曾眼睛很亮地喊過他一聲“哥”,他儘管不承認,卻依舊眷戀著在那瞬間裡心中的微軟、微甜跟微暖。
“我們像過去那樣吧。”貝律清會這麼說,可是再多就不能有了,因為再多就要卑微了。
在很多年後,他們一起坐在維也納的大鐵錨上看游船,路小凡從挎包拿了一只大茶杯出來,裡面是他泡的清火茶,他倒了一杯給貝律清。
貝律清喝過茶,路小凡就蓋上蓋子,滿面愉悅地抱著輩子坐在貝律清的邊上,眼裡映著水面的波光粼粼。
貝律清好像突然就領悟了,任何的誓言在歲月裡都會被時光拉得無比蒼白,而路小凡根本不需要那些表達。
他早在漫長的歲月裡將自己點點地、細細地、一層層地鋪滿了貝律清的那條歧路,他不需要任何言語,因為那已經是他......最長情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