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掛斷了通訊器，溫素柔臉上的神色莫辯。

　　與虎謀皮，可能是命喪虎口，但是她已經沒有選擇了。

　　她只有這麼一條路可走！

　　以前她還小的時候並沒怎麼瞧得起溫旭，完全不在意他，而所有的一切都是從八年前開始的。

　　溫旭嫁給了楊涉，溫旭搶奪了本該屬於她的榮華和富貴，也正是那時，她才知道，原來溫旭的父親，她那個軟弱無能的四叔才是溫家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就算他系統能力很差勁，就算他娶了一個更加差勁的妻子，但他們卻生了一個還算有潛力的孩子。

　　溫旭的系統是治癒系，哪怕他的技能有轄制性，但專修不凡，以後的說不準會有其他際遇，所以在溫家，在溫家那幫長老眼中，溫旭繼承家主的呼聲竟與她的父親不相上下。

　　若只是如此，她可能還不至於對其恨之入骨，但是溫旭竟然搶走了本該屬於她的姻緣！

　　嫁到楊家，嫁給楊涉，成為下一任繼承人的正妻，這在整個蒼獵星也是所有姑娘都夢寐以求的事。

　　可結果呢……她被一個男人給搶走了丈夫，明明整個溫家只有她這麼一個適齡的女兒了，可是，她竟然輸給了一個男人。

　　溫旭那個賤人竟然會不要臉的去勾引男人！

　　想到這裡，恨意伴隨著怒火升騰，她再也沒有猶疑。對自己做的事也沒有絲毫忐忑之心了，她知道溫旭不可能是全系系統，但又有什麼關係呢？只有這樣才會引起那個人的興趣，只有這樣他才會去捕獵他。

　　只要落入那個人手中，即便有楊家撐腰，溫旭也絕不會有好下場。

　　***

　　楊涉和溫旭在楊家做過簡單的處理之後，火速回到了基地。

　　這是楊涉的命令，有張景山和雲易在，並沒有誰敢去阻攔，等到孫晴等人有所反應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孫晴暗罵他心機狡詐，但卻無法可施，只能暗恨恨地去找楊雲勝，自然少不了一番添油加醋的描述，以便讓他們父子越發離心。

　　不過這種時候也顧不上這許多了，反正楊涉和楊雲勝早就瀕臨撕破臉的境地。楊涉受傷且脫力，完全沒必要再去顧忌他的顏面，說到底，在楊家本宅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楊雲勝這個家主也夠沒臉的。

　　匆忙間回到了基地，林覓等人早就接到消息，將他們妥善安置後就開始進行治療。

　　雖然基地裡沒有常規醫師，但有治癒者和張景山在，完全可以輕鬆制定治療方案，而後為其恢復身體。

　　如此忙碌了一整個白天，溫旭在鎮定劑的作用下睡得很沉，肥嘟就趴在他身邊，寸步不離。

　　其實肥嘟也是很憂傷的，一方面是心疼爸爸，另一方面還在哀傷自己被燒掉的毛毛。

　　好好的一隻帥嘟，如今卻成了禿嘟，實在是太不開森了。

　　到了晚上，溫旭也沒醒過來，楊涉卻因為從頭到尾都沒有用麻醉劑，而一直保持著清醒。

　　等到晚上的時候，他身上的傷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氣力值也在增氣丹的作用下緩慢回升。

　　林覓張羅了一天，此刻臉色也白的有些不正常，但還是來到了楊涉身邊。

　　楊涉緩緩坐了起來。

　　林覓剛想上前扶住他，楊涉就擺擺手：「沒事。」

　　他靠在床邊，身上披了一件黑色大衣，長發散開，隨意的散在身後，但即便如此，他周身的氣勢依舊不減分毫。

　　「本宅那邊散播消息了？」

　　林覓應道：「是的，孫晴進了主廳，我就讓人將消息傳到了幾位長老那裡，估計現在已經去找家主對峙了。」

　　楊涉點點頭。

　　這次的事發突然，但既然已經發生了，就得好好利用。孫晴想借此來讓楊涉雪上加霜，但楊涉卻不會坐以待斃，他先發制人，直接掩下了溫旭受傷的事，對外散播是他這個少主在本宅遇襲，雖不致命但卻受了重傷。

　　楊家的那幾位長老本就是楊涉拉攏的靠山，楊涉的意思一到，他們立馬聯袂去尋了家主。

　　彼時楊雲勝正被孫晴說的滿肚子火，瞧著這幫老東西一來，他眉毛一揚當即就說道：「他眼裡還有我這個父親？受了傷就立馬躲走，當我會吃了他？老老實實在本宅待著，我會不找人給他療傷？這般偷偷摸摸地離開，讓外人怎麼看？豈不是要把我當成個虎毒食子的狠心父親了！」

　　楊雲凜是楊雲勝的堂哥，也就是楊涉的堂伯，他為人直爽，尤其愛妻愛孩子，最見不得楊雲勝這不像人的做派，因為可憐楊涉，所以是他堅定地擁護者，此刻聽楊雲勝開口，他毫不猶豫地刺他：「家主，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楊涉不過是個孩子，還在孺慕父親的年齡，若是你平時做得好，行得正，他這般年紀至於這麼小心？受了傷竟不敢在自家待著！這要是在正常家庭下，兒子會這樣做？你說這番話的時候，就沒反思一下自己是怎麼當得父親？」

　　楊雲勝最煩他，但卻拿他沒辦法，一來楊雲凜比他年長，二來楊雲凜手中握權，他雖是家主，卻也不敢輕易動他。

　　楊雲凜可不管這麼多，他繼續質問道：「身為父親，你一心顧忌的是自己的臉面，竟連問一聲他身體如何都沒有，若說你對他有心，那真是鬼都不信！」

　　眼看著話越說越難聽，楊雲勝猛地一拍座椅：「楊雲凜，你注意點！別以為自己年長，就可以胡言亂語！」

　　「呵。」楊雲凜冷笑道，「我胡言亂語？真正的胡言亂語你還沒聽到呢！楊涉在自家本宅受傷，你與其聽些婦人挑撥，還是想想該怎麼應對外面的風言風語吧！說好聽點，你這位家主是監管不嚴，護衛不周，楊家本宅出現了安全漏洞，說難聽點，呵呵，沒準別人還會以為是內部人在搞鬼呢！」

　　說著，楊雲凜就冷颼颼的瞥了眼立於楊雲勝身後的女人。

　　孫晴瞇了瞇眼，楊雲勝拍案而起：「出去！我的家事，用不著你來多嘴！」

　　楊雲凜該說的都說完，也沒必要再留著，冷哼一聲，拂袖離開。

　　楊雲勝氣得眉間青筋直跳，忍了忍，終究是罵出聲：「逆子！」

　　楊家本宅的事都在楊涉意料之中，引不起什麼大波浪，也動不了誰的根基，能做的無非是潛移默化的引導輿論的傾向性。

　　事情已經發生了，哪怕是事出突然，但事後他們也要佔據主動。

　　楊涉又問道：「可有調查一下事故原因？是孫晴那邊動的手？」

　　對於楊家本宅的防衛，楊涉心中有數，一般人絕對潛不進來，能做到這個地步，內鬼的可能性最大，更不要說他和孫晴本就兩看相厭，她會整出事來是最正常不過了。

　　只是楊涉有一點想不通，孫晴為什麼要去對溫旭下手。

　　正思考著，林覓開口了：「盯著他們的人說，孫晴那邊一直沒動靜，不像是她所為。」

　　楊涉皺了皺眉，林覓又說道：「我已經安排人去調查了，沒有留下一點線索，放火的人手段極高，來的悄無聲息，去的也無影無蹤……」

　　「那火焰很特別。」楊涉沉聲道，「不是單純的元素系火焰，非常刁鑽，連□蘭鈦合金的房梁都能熔化，而且對水系技能有很強的抵抗力，只是當時我沒法使用冰系技能，所以無法判斷他是否能夠抵禦冰系。」

　　林覓一聽，默然了，隨後他心底升起了一點不太好的預感，這樣的力量，蒼獵星不可能有人具備，所以說，這次襲擊的人竟是其他星系的？

　　難道孫晴那邊竟有了這麼強大……

　　「不會是她。」楊涉打斷了林覓的思路，「孫晴那邊我們一直盯得很緊，她有這麼大的動作，立勳那裡不會沒有警覺。「

　　他這麼一說，林覓也明白，可是……這樣一來疑慮更多了，誰會又這樣的能力？誰會和他們這麼大的仇怨。

　　等等……林覓腦中一閃。

　　楊涉已經先一步說出口：「你先回去吧，等溫旭醒了，我會和他談談。」

　　他們想到一起去了，也許不是他們的敵人，而是溫旭的。

　　可是溫旭會招惹這麼厲害的人嗎？

　　林覓躬身離開，楊涉靠在床邊，閉目養神。

　　直到現在，只要一想起那時候的景象，他就心頭猛跳。

　　倘若溫旭死了，他無法想像自己會做出什麼事，那時候湧上心頭的情緒他不需要去回憶，就已經是歷歷在目。

　　黑暗、陰騭、瘋狂，失去理智。

　　如果他死了，他一定會不顧一切，釋放出積壓在心底的陰暗，報復這目所能及的一切。

　　好在……溫旭活著。

　　楊涉的心跳逐漸平穩，但依舊不安，他撐起身體，下了床，緩步走向隔壁。

　　溫旭就睡在那裡，安靜，乖順，年輕的身體包裹在薄被之下，顯得異常脆弱。

　　楊涉忍不住碰了碰他的額頭，感覺到熟悉的溫度之後，他才慢慢地放下心來。

　　手掌下移，輕緩地附在他心臟的地方，楊涉的眸子慢慢地變深，但嘴角卻輕輕地上揚，他給了他們機會，但很顯然，這個機會已經過去了。

　　經過這件事，他知道自己絕對沒可能放手了。

　　一想到溫旭可能會消失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他就寧願把他鎖在身邊，哪怕溫旭不斷地反抗，咒罵，痛恨他。

　　若是一定要死亡，那麼他願意看著他死在他懷中。

　　至少從頭至尾，他都在抱著他，擁著他，時時刻刻都和他在一起。

　　而只要有溫旭的地方，他就會覺得心安，他，才是他。

　　楊涉輕輕地笑了笑，垂首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可能是因為靠的太近，壓倒了某坨縮在爸爸身上的小東西。

　　剛剛經歷過凶險的肥嘟一直警惕性很高，稍有異樣，他就倏地一聲跳起來，頂著那少了毛的小腦袋一臉戒備地四處打量。

　　然後，他就看到了楊涉，接著，那雙黑亮黑亮的小眼睛就散去了警惕，變得歡快起來。

　　「咕啾～」肥嘟很樂意看到楊涉，於是小胳膊一揚一揚的，擺出了一個他自認為非常友好的造型。

　　他以為自己是～＼（≧▽≦）／～這樣的。

　　可因為少了絨毛，身體太圓，小翅膀太肥，所以……事實與理想有些差距，簡單點說，就是賣萌沒賣好，變成賣醜了……

　　當然，楊涉不會計較這些，他看到這小家夥鑽出來，先是一怔，而後就想起溫旭的話。

　　『他是我們的孩子！』

　　即便是冷靜下來，楊涉也覺得十分荒謬，且不提他和溫旭都是男人（畢竟現在科技也能夠做到男男基因遺傳型生子），單單是他們的孩子為什麼會是只小企鵝就很讓人想不明白了。

　　不過小企鵝很可愛，他擺出的造型雖然難看，但眼睛很亮，聲音很活潑，如果忽略掉種族問題，他真的覺得，小企鵝同溫旭有幾分相似之處。

　　肥嘟渾然不知自己的造型不美，他見楊涉微笑，心情也跟著好起來，於是更加拚命的賣萌（chou），楊涉笑意更深，而肥嘟已經完美達成了賣萌（chou）十八式，喘口氣準備開始賣萌（chou）三十六計了……

　　兩人這般鬧騰，溫旭身上的藥效已經褪去，慢慢地清醒過來。

　　他睜眼一看，就瞧見了兒子的醜樣，頓時臉一黑，將他撈入懷中，再一抬頭，就看到了楊涉。

　　溫旭微微一怔，然後感覺到了一點兒尷尬。

　　楊涉斂了眼底的笑意，低聲道：「他很活潑。」

　　溫旭覺得……更尷尬了！

　　楊涉輕咳了一聲：「也很可愛。」

　　這話肥嘟聽得明白，雖然被蒙在被子裡，但不妨礙他發出聲音：「啾，可，愛啾！」

　　溫旭的嘴抽了抽。

　　楊涉問道：「他說了什麼？」

　　溫旭想了下翻譯道：「他說……肥嘟是個可愛嘟。」

　　楊涉輕輕笑了一下，補充一句：「他叫肥嘟嗎？」

　　不等溫旭出聲，肥嘟又開始啾啾啾了。

　　溫旭趕緊堵住了他的小嘴巴，讓他沒能把話給說出來。

　　肥嘟表示很不滿，他說的不對嗎？他不僅叫肥嘟，還叫可愛嘟，聰明嘟，聽話嘟，乖嘟，帥嘟，好學嘟，積極向上嘟，人見人愛嘟見嘟開嘟……

　　為了不翻譯兒子這句話，溫旭趕緊轉移話題：「你身上的傷好些了嗎？」

　　他只是簡單地問一句，可楊涉的身體卻微微一僵。

　　他們像這樣平靜的說話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所以冷不丁地發生，他居然有些不適應。

　　微微垂了垂眼簾，楊涉的聲音很輕：「沒有大礙。」

　　「嗯。」溫旭也不知道能再說什麼，他覺得兩人現在的氣氛太怪了，尤其是說了兒子的事之後，他甚至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果然，沒有培養感情就一起養兒子這種事也太為難人了！

　　正腦中亂七八糟的想著，楊涉就出聲了：「他……肥嘟是要睡了吧。」

　　溫旭趕緊回神，低頭一看，小企鵝被蒙在爸爸懷裡，熱乎乎的，又有人順毛，本來就是睡覺的時間，這才沒多會兒竟然就迷迷糊糊了。

　　溫旭幹脆利落的把他哄睡，小心的放在了床上。

　　楊涉一直在看著，等他空了手才問道：「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溫旭稍微頓了一下，但沒再猶豫，只認真說道：「我失憶了，所以不記得我們之前的事，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就有了他，他是個小企鵝，但卻是我的兒子，我一個人生不出孩子，而能和我發生關係的也只有你了吧。」

　　這樣說著，溫旭還是覺得有種難以言說的羞恥感，一個大男人要面對這種事，實在是操蛋到極點了。

　　不過已經開了頭，他得幹脆利落的說下去，「至於為什麼我的孩子會是個小企鵝，這事我解釋不了，也許我沒失憶會知道，但現在，很可惜。不過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我小的時候，在父親不在的日子裡也是只小企鵝的形態。」

　　「嗯？」楊涉微微皺眉，「你小時候也是這樣？」

　　「對。」溫旭繼續說道，「直到我的父親回來，我在父母身邊才變成了人形，所以說……肥嘟需要我們。」

　　楊涉何其聰明，溫旭只是提了這麼一句話，他就明白了。

　　「你之前一定要留在我身邊，就是因為這個吧。」

　　溫旭點了點頭。

　　楊涉掩下了心中的情緒，只繼續說道：「我們在一起，他就會變成人嗎？」

　　「是的。」溫旭想了想又說道，「其實他現在就可以變形。」

　　因為這幾天溫旭和楊涉見過很多次面，所以能量積攢了不少，已經足夠肥嘟變身了。

　　沒有等楊涉回覆，溫旭趁著肥嘟睡著，直接點了化形。

　　白霧升起，原本仰躺在床上的毛球球慢慢地被白色霧氣籠罩，那霧氣不斷地膨脹，當升至足足一米多的時候才停了下來，接著像是被戳破了的氣球，白霧開始萎縮，消融，當所有的霧氣都散掉，一個光溜溜白嫩嫩的小家夥憑空出現。

　　楊涉完全怔住了，心中的疑慮在這一瞬間煙消雲散。

　　這個孩子，真的是他們的孩子。

　　他和溫旭的，他們兩個人的，他們所創造的……屬於他們的生命。

　　楊涉的心頭湧動的情感十分複雜，他甚至都沒法去描述，連該怎麼樣去表達都不懂。

　　溫旭稍微抬眼看了看，看到楊涉眼底的情緒，他的心也放鬆了一些。

　　看來，他並不排斥他。

　　這樣就好，剩下的就慢慢來吧。

　　再說了，現在還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溫旭深吸了一口氣，讓兒子變成小企鵝的樣子，而後才凝神道：「昨天的事，我必須要她付出代價！」

　　楊涉被他一句話喚回了神，他將視線從肥嘟身上挪開，看向溫旭：「你知道是誰幹的？」

　　「沒有別人。」溫旭笑了笑，只是笑意絲毫都進不到眼裡去，「就是溫素柔，我那位堂姐！」

　　她？

　　楊涉的腦中閃過她的資料，而後他的眸子暗沉下來，心裡的陰暗在一瞬間找到了突破口，洶湧噴發而出。

　　這個女人差點殺了溫旭，差點殺了他們的孩子，差點把他所珍惜的一切都毀掉！

　　想到這裡，他那雙眸子中席捲的黑暗越發濃鬱。

　　溫旭沒覺察到楊涉的情緒，他細述了一番他和溫素柔的經過。

　　其實他知道的也不多，以前的仇怨，他記不清，但根據現有資料，他也能想明白一些。

　　只是實在想像不出來，溫素柔竟然會狠毒到這個地步，他自認沒怎麼招惹她，但她卻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他身上，並為此而瘋了一樣的想殺了他！

　　溫旭也不是個沒火氣的人，她都作到這個地步了，他要是不以牙還牙，他就不用做人了！

　　溫旭正在盤算著要怎麼報仇，楊涉卻低聲說道：「你的傷還沒恢復，早點休息，這事我會去處理，你放心，她傷了你，傷了肥嘟，我定會讓她血債血償！」

　　溫旭也正在氣頭上，並沒想太多。而且的確是精神不濟，報仇很重要，但自己的身體也重要，他得好好活著，還有兒子要養呢。

　　所以就暫時斂了心緒，先去休息了。

　　楊涉一直等他睡著才起身離開。

　　他回了臥室，披上大衣，在漆黑夜色中出了門。

　　溫素柔一直都無法入睡，不斷地驚醒，不斷地噩夢，像是鬼魂一樣糾纏著她，但是再恐怖，她也相信，她在溫家大宅，只要不出門，絕對沒人能傷到她。

　　但是，惡魔來了。

　　他從天而降，一襲黑衣，在冷風中墨色衣擺像利刃劃過，蒼白的月光下是讓人驚嘆的容貌，但此刻那雙眸子裡卻盤旋著死亡的光澤。

　　溫素柔滿目恐怖之色：「你……你不能殺我！」

　　「原來你知道自己要死了。」楊涉笑的輕緩，好聽的嗓音帶著至深夜色才有的鬼魅，「只可惜，死，沒這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