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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芳華》第13章
第十三章 

  「教主,柳公子的情況不太好,恐怕這幾日便會早產。」

  「哦?」坐在蒲團上剛剛收功的人微微睜開眼,雙眉微蹙,道:「蘇無知不是說還可以多保十天嗎?」

  「醫聖說他只能醫身,不能治心。柳公子心事太重,影響了身體,只怕撐不了那麼久。」

  蒲團上的人淡淡地道:「如果自己說過的話都做不到,也不必做我教的醫聖了。告訴他,『蘇無知』這個名字自有人能繼承。」

  跪在地上的人聞言,立刻一腦門冷汗,俯首道:「是。屬下這就是去轉告醫聖。」

  那人屈膝退下。蒲團上的人慢慢站起了身。

  如果此時有外人看到,一定會驚訝於那人一頭灰白的頭髮。黑絲之中夾雜著縷縷白髮,白髮之中黑色隱沒,看上去正邪不分,詭異非人。

  這人正是風情。細看他的眉眼,還是那般俊美風流,完美精緻,然卻再也不是風情那般懵懂清純的少年神色,而是濃郁陰沉,眉宇深重,隱有一股懾人的威儀。

  他站起身來,體態修長,肩寬腿長,腰肢柔韌纖細,雙手如白玉雕琢般完美。

  他伸手從懷中掏出一物,卻是一個玲瓏球。

  這玲瓏球材料一般,只是普通的香木所做,但樣式卻十分精巧。

  捏住球的兩端輕輕一掰,就可打開成兩半,裡面左右各有幾個小格子,可以放置香丸、碎銀、又或是丹藥等小物件。

  這玲瓏球是近些年才流行起來的東西,平時可以代替荷包和香囊掛在腰間,又好看又好玩,還可以時時拿在手中把玩。只是此物製作精巧,且容易碎裂,有些華而不實的感覺,因而買的人不多。

  那日風情也是無意中在街上見到,覺得新奇有趣,用柳冥給的碎銀買了下來,美滋滋地帶回客棧想等柳冥回來後送給他,讓他解解悶。

  誰知那夜柳冥回來太晚,沐浴之後便直接睡了,風情一直沒有機會給他。到了第二天醒來時,見柳冥不辭而別,風情又氣又惱,決定暫時沒收此物。

  之後……這東西便一直留在他懷裡直到現在。

  風情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此物,掌心大小的玲瓏球在他白皙的手掌中輕輕滾動,孤零零的,有些寂寥。

  也許這個東西再也沒有機會送給柳冥了。

  風情只覺心口一痛,不由皺緊雙眉。

  那柳冥究竟有什麼好?不就是救過自己一命嗎?脾氣又冷又硬,經常面無表情,說出的話也時常氣死人,恃才傲物,自以為是,簡直是個混蛋!而且這個混蛋還一心一意地愛著別人!

  風情雙手一緊,險些將那木做的玲瓏球捏碎。他連忙鬆手,仔細檢查了一番,見其沒有受損,又小心翼翼地揣回了懷裡。

  他想了想,推門而出,往西院走去。

  這裡是明國邊境的一個城鎮。

  明國勢力強大,國力穩定,遠非形勢混亂的中原諸國可比。

  且四天門的北門之主北堂傲乃明國唯一的異姓王爺,征戰殺伐,手段了得,早已為明國打下大片的土地,目前正在征討西北異族。

  只待明國周邊諸國臣服下來,這天下早晚要被明國與文國平分。

  明文兩國似有默契,舊衛之地應是文國的勢力範圍,明國不會插手。同樣,身為舊衛晉州之主的瑞王想把手伸到明國來,也是不可能。因此當日風情才會帶著柳逸舟輾轉來到明國。

  他走進西院的裡屋,還沒進門,便聽見裡面傳來一聲低低的悶哼。然後蘇無知的聲音響起:「柳公子,忍著點,很快就好了。」

  風情蹙了蹙眉,輕輕推門而入。只見靠牆的床榻上,柳逸舟面向外側側臥著,衣襟鬆散,露出滾圓的肚皮,蘇無知正拿著一個散發著濃濃藥味的棉布巾在他的肚腹上一邊按揉一邊熱敷。

  蘇無知看見風情進來,微微一驚,就要起身,風情擺擺手道:「你繼續給他治療。情況怎麼樣了?」

  柳逸舟艱澀地抬起眼皮,看向風情,心裡驚覺他的變化似乎比前幾日更加明顯,面上卻不動聲色地喚了一聲:「風公子。」

  蘇無知皺眉道:「柳公子的胎位有些下移,怕早產之日會提前,我幫他用藥物熱敷,再配合按摩,儘量溫暖他的孕囊讓胎兒舒服一些。這樣也許可以延緩臨盆的日子。」

  風情嗯了一聲,對柳逸舟道:「你要聽蘇大夫的醫囑。蘇大夫的醫術不錯,一定能保你父子平安。」

  柳逸舟點了點頭,額上冷汗未消,強忍著腹中疼痛。

  過了半炷香時間,蘇無知手上的棉布巾熱氣消散,按摩得也差不多了,便拿起旁邊銅盆搭著的乾淨布巾幫柳逸舟擦了擦腹部,幫他蓋好衣服,收拾起東西來。

  風情道:「你先出去。我和他說會兒話。」

  「是。」蘇無知收拾好東西走了。

  風情在床邊坐下,問道:「今天感覺如何?」

  柳逸舟撐著身子往上躺了躺:「好多了。多謝風公子關心。」

  風情瞄了一眼他隆起的腹部,那裡有著柳冥的骨血,讓他又嫉妒又好奇,總忍不住瞥上一瞥。他克制住想要摸一摸的欲望,淡淡道:「我有了柳冥的消息。他和瑞王去了蕪城。」

  柳逸舟垂下眼簾,沒有說話。

  風情道:「你不擔心?」

  「擔心有什麼用?我相信冥兒能保護好自己。」

  風情不悅地皺皺眉:「他會落入瑞王的手中都是為了你。」

  柳逸舟抬眼盯著風情,那視線太有穿透力,好似能看透對方的心思。風情有些心虛地別過頭。

  柳逸舟道:「你喜歡冥兒。」這句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風情剎那間有種被揭穿心事的惱怒感,張口要反駁,可是想了想,便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柳逸舟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微微一笑:「不怎麼樣。你喜歡冥兒,我很高興。」

  風情挑眉,不悅道:「你很高興?我喜歡他,算起來就是你的情敵了,可是你居然覺得高興!在你心中柳冥到底算你什麼人?你究竟是不是真心愛他?」

  他莫名地為柳冥不平起來。

  柳冥為了他師兄掏心掏肺,甚至把自己都搭進去了,結果他師兄卻並沒把他放在心上。

  柳逸舟垂下眼簾:「你如此激動,說明你是真心愛他。我自然對他有情,否則不會有這個孩子。只是……我們之間許多事,你是不會明白的。」

  風情冷哼一聲:「你們之間的事我不管。我答應過他把你救出來,保你平安,就算還了之前欠你們的恩情。

  「但柳冥身上還有我要的東西,只有他能解清我身上的餘毒,所以我一定要回去找他。在那之前你最好能平安產下孩子,否則我也無顏向他交代了。」

  柳逸舟低聲道:「那就拜託你了。我會保住自己和孩子的。」

  風情無奈道:「可是蘇無知說你心事太重,身子太虛,可能會早產。你就不能想開點嗎?」

  柳逸舟淡淡一笑:「有些事如果說放下就能放下,這世間早不知是何模樣了。」說完他話題一轉:「你想摸摸他嗎?」

  風情愣了一愣,一時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柳逸舟拉過他的手,輕輕放在自己腹上,道:「他正在動,你可以摸一摸。」

  風情感覺到手下熱乎乎的皮膚,還有裡面那滾動的小東西,不由駭了一跳,慌忙想縮回手來,又怕被柳逸舟小瞧,僵著身子不敢動。

  那種感覺十分奇妙,說不出為什麼。

  風情回到自己的房間,攤開雙手審視自己的手掌,回味起剛才的感覺,心頭十分複雜。

  那是柳冥和柳逸舟的孩子,真是……讓他又恨又愛啊!

  如此過了幾天,終於到了柳逸舟生產的時候。風情聽到消息匆匆趕到柳逸舟的院子,進門一看,屋裡已經備好了接生的一切事物,藥也煎了起來。蘇無知正在給柳逸舟檢查。

  柳逸舟面色蒼白地躺在床上,雙腿豎起分開,蓋著被子看不見裡面,但想必下體是赤裸的。

  「啊──」柳逸舟突然揚起脖子低吼了一聲,五官緊皺,一臉痛色。

  風情被他嚇了一跳。自相識以來柳逸舟一直淡然自若,善於隱忍,即使是逃離晉州的那段時間,車馬顛簸,喬裝改扮,他也不曾露出一絲痛色,難受時最多捂著腹部皺眉不語,即使呻吟也如悶哼一般。但此時他突然痛叫出聲,倒讓風情愣住。

  柳逸舟發作極快,蘇無知鼻尖冒出一滴冷汗,道:「羊水破得太快了,必須趕緊把孩子生下來,不然他的體力支撐不住。」

  風情不懂這些,只是皺眉道:「都交給你了。一定要保他們父子平安。」他俯身對柳逸舟道:「剛才蘇大夫的話你都聽到了?一定要堅持住!」

  柳逸舟只覺腹中一陣一陣越來越緊密的急痛,快要喘不上氣來,聞言攥緊身下的被褥,勉力點了點頭。

  風情讓人豎起屏風,並不離開房間,只在屏風外的椅子上坐下,靜等柳逸舟生產。

  蘇無知等人見他這模樣,顯然是不放心柳逸舟生產,要在這裡陪著,不由更加仔細謹慎起來。

  蘇無知和這院子裡的諸多手下都以為柳逸舟腹中的胎兒乃是風情之子,才得他如此重視,因此一直都是小心翼翼。

  風情修習的《逆風大法》,神功非凡,卻有一個弊端,便是不能親近女色。然神冥教一直是父子相傳,若想留下子嗣,便只能與這世上唯一能以男身產子的摩耶男子結合。

  「蘇無知」這個名字乃是神冥教醫聖的專名,只有成為醫聖的人才能繼承此名。如今這一代的蘇無知年齡只有二十幾許,雖無為摩耶男子接生的經驗,但神冥教的歷代醫聖都有留下相關手劄,因此他也並非沒有把握。

  柳逸舟的叫聲時緊時鬆,每次他呻吟出聲時,風情在外面總免不得手抖上一抖。光是聽著,便有些心驚動魄。何況還有不斷端出的血漬污水,讓風情更是有些坐立不安。

  他原不是這般沒有定力之人。只是他中毒之後被重傷散功,功力大退,甚至心智和記憶都一度退回年少之時。

  現在雖然解了毒,但散去的功力卻沒有那麼快恢復。而且他的記憶也只回來部分,還有一些只怕需要柳冥相助才成。

  風情摩挲著手中的灰發,散亂的記憶中有著柳冥的存在。雖然記不清楚了,但似乎自己一度與柳冥極為親密,不該是柳冥最初時表現出的素不相識的模樣。

  不過自己若是繼承了教主之位,必定是要戴上面具的,柳冥也許並沒見過自己的真面目,那麼不認得也不稀奇。

  可是以柳冥的聰慧,風情又覺得他不可能沒察覺出異樣。

  真是矛盾。喜歡上這樣一個深沉內斂的少年,實在是自己找罪受。尤其柳冥的身分好似還不一般。

  風情歎了口氣。他知道目前最緊要的是處理好教中的叛變,可是他卻忍不住把柳冥的事情放在前面,甚至愛屋及烏地要安排好柳逸舟。

  柳逸舟的情況不太好,到了半夜孩子也沒有出來。蘇無知時重時柔地按揉著他的腹部。

  風情等得有些不耐煩,抽空問蘇無知道:「怎麼生個孩子這麼慢?都好幾個時辰了還沒生下來?」

  蘇無知腹誹:您以為是母雞下蛋呢?

  他耐心地對風情解釋了一下柳逸舟的情況。雖然柳逸舟不是初產,但卻是早產加難產,肯定有些艱難。

  風情聞言無法再保持淡定。他答應過柳冥要保柳逸舟父子平安的,現在早產了不說,還是難產,萬一有個什麼自己可怎麼對柳冥交代?

  蘇無知看出他臉色不好,忙又補了一句:「不過屬下保證,一定讓柳公子平安產下孩子。」

  風情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想了想,沖裡面喊了一句:「柳逸舟!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沒臉去見他了,到時他的事我風情絕不再管!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一甩袖子,怒氣衝衝的走了。

  蘇無知傻眼。這是什麼狀況?怎麼能對臨產之人如此兇悍?主上之前不是很關心他的嗎?

  風情出了屋,站在院子裡並沒有離開。剛才那句話只是他的激將法,現在就看柳逸舟能不能堅持下來了。

  柳逸舟疼痛中忽然迷迷糊糊地想起了他的第一個孩子。在那深山的破廟中,若不是遇到那位天門的神醫,當時胎兒錯位他又受了重傷,只怕那個孩子會保不住。

  那時他雖然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少,但都是皮外傷。且之前在王府中安肅武一直對他虛情假意,對他腹中的骨肉也表現得殷勤關切,因此胎兒養得十分健壯。

  後來他發現了安肅武的陰謀,逃出王府,數次遭遇安肅武的追捕和伏擊。他一路東躲西藏,好不容易甩脫了追蹤之人準備返回靈隱穀,卻在半路突然臨盆,幸好遇到了進山采藥的天門神醫秋葉原。

  猶記當時秋葉原幫他把孩子接生出來,不停地誇讚那孩子長得漂亮。小小的一團,皮膚白白嫩嫩,頭髮烏黑烏黑,粉紅粉紅的小臉,真是個漂亮的女娃啊。可是他卻不得不把孩子丟下!

  柳逸舟心口一痛,忽然迸發出一股力氣。

  他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不能再失去這一個!這是他和柳冥的孩子,他一定要平平安安地生下來,絕不再捨棄!

  風情在院子裡等了一夜,天色將明時,柳逸舟生下了一個未足月的孱弱男嬰。

  風情嫌棄地看著繈褓中的嬰兒,撇嘴道:「真醜,跟只小猴子似的。」

  蘇無知暗地裡翻個白眼,嘴上卻笑道:「孩子剛出生時都這個模樣,過些日子長開了就好了。」

  風情懷疑地道:「真的?你怎麼知道?你又沒生過孩子。」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一定要生過孩子才能知道這些事嗎?

  蘇無知嘴角抽了抽,轉移話題道:「主上,小少主和柳公子身體都太虛弱,只怕要留在這裡調養很長一段時間。」

  風情道:「知道了。就讓他們住在這裡,你留下照顧他們。等教中之事解決,我再召你回去。」

  「是。」

  風情又去看了看柳逸舟。柳逸舟身體很虛弱,沒有一年半載好不了。不過只要人活著就好,有蘇無知在,他比較放心。

  風情這段時間已經將教中的情況瞭解得七七八八了。他雖失去了部分記憶,但柳冥幫他解毒之後,隨著功力的慢慢恢復,有些事也便漸漸想了起來。

  他畢竟做了多年教主,手下有些隱藏的力量,對於這次背叛他的人也心裡有數。他一邊暗地裡安排著奪回大權的計畫,一邊趕往蕪城。

  此時蕪城,柳冥正在祭拜自己的父母。

  衛成王和王后當年是被老瑞王偷偷收斂的屍骨。衛國皇陵也在那場滅國之戰中被趁火打劫,盜取乾淨成為了廢墟,因此老瑞王在蕪城後山中選了一處山青水秀之地,建了一個不引人注意的陵墓。

  柳冥跪在墓碑前,望著上面的六個字:安氏夫妻之墓。

  這短短六個字,代表了衛國的最後一代帝王和王后,實在可悲。可是比起那些歷史上亡國後屍骨無存的亡國之君,他的父母還算幸運了。

  柳冥恭恭敬敬地給父母磕了頭,上過香,起身對安肅武道:「謝謝。」

  他轉身向著山腳走去,安肅武道:「就這樣?難道你不想讓先皇和皇后得回原本應該屬於他們的榮耀嗎?」

  柳冥冷冷一笑:「你還不死心嗎!」

  安肅武皺眉:「你當真如此鐵石心腸?」

  「逝者已矣。我早說過,我對複國沒有興趣。」

  「你……」

  安肅武心裡對柳冥愛意漸深,便做不到之前的狠戾逼迫了,此時不由有些氣餒。但同時又覺得,若柳冥無意複國,身分便與自己平等了,這樣長久相處下去,永遠

在自己身邊似乎也不錯。

  柳冥不知他的念頭,只施行一個拖字訣,絕口不提寶藏的事,安肅武問起來也是矢口否認。

  師兄已經被風情救走,他相信風情的人品,想必不會為難柳逸舟。且神冥教與靈隱穀的關係似乎非比尋常,他師父還有神冥教的權杖,因此他不太擔心柳逸舟的安全。沒有了可以要脅他的人,柳冥對安肅武的態度自然不再畏懼。

  也不知安肅武是怎麼安排的,這些日子他們一直住在舊衛的廢殿裡也沒有人管。

  且安肅武竟然一點一點將宮殿修葺了起來,裡面佈置得十分舒適華麗,大有長住下去的打算。

  柳冥冷眼旁觀,知道安肅武是希望這片曾經的舊土能喚起他複國的願望,卻不知對他來說,蕪城只是個傷心地,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他離開的太久,且那時年紀太小,雖然太子的尊榮曾經刻到骨子裡,但十幾年的靈隱穀生活讓他早已不再在乎那些外物。

  衛國太子安心明早就死了。現在活著的,是柳冥。

  他們在蕪城住了半個多月,互相耗著。

  安肅武帶著柳冥在蕪城中逛過兩回,可惜蕪城對柳冥來說很陌生,當年他連皇宮都沒出過幾次,因而對這裡也沒什麼感情。

  安肅武一直覺得自己是個算無遺策之人,卻沒想到在柳冥身上接二連三地栽了跟頭。柳逸舟逃脫也就罷了,畢竟當時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柳冥身上,根本沒想到柳逸舟武功盡失大著肚子還能逃走。

  可是當柳冥也從他眼前消失時,他才知道自己還是小瞧了這位舊衛太子。

  安肅武不知道,他最大的失策就是讓柳冥住在了舊衛皇宮中。而這裡不僅是柳冥曾經最熟悉的地方,也是一個秘密最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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