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賢者之梯（上）

　　「這幅圖就象徵著『偉大領域』。」塞西莉亞翻到扉頁，指著上面的圖案說道。

　　這是一幅三頭黃金龍奔向擬人化太陽的圖案，與路西恩在巫師霍納桑馬車廂上看到的一模一樣，詭異而神秘，象徵意義濃厚。

　　塞西莉亞繼續介紹道：「巫師的傳承最初來自於煉金術士，現在依然有巫王之國保留著『煉金天堂』的稱號。」

　　「煉金術士們認為這個世界雖然物種繁多，奇異景象到處都是，但在變化的物質之中必然蘊含著不變的本質，這就是萬物的源泉，一切的根本，並且，他們假想『它』為某個偉大存在的鮮血，孕育了整個物質和靈魂世界，於是命名它為『神聖之血』，簡稱『聖血』。」

　　「真有偉大的存在？」路西恩挑了挑左邊眉毛。

　　辛西婭插嘴道：「誰也沒見過，但如果沒有偉大存在，我們這個世界是怎麼誕生的？各種魔獸是怎麼出現的？我們又是從何而來的？所以，煉金術士和巫師們都認為，這必然是某個偉大存在的『工作』，至於具體的細節，各個流派都有著各自的猜想，比如我們『紅石之國』的巫師就普遍認為偉大的存在是一切的源頭，祂從什麼都沒有的虛空裡創造了世界，用自己的鮮血孕育出各種事物。」

　　「創世神說。」路西恩簡單地命名著，就像一名合格的學者在為神話傳說分類。

　　這樣平和淡然的態度讓塞西莉亞和辛西婭暗暗撇嘴，這傢伙顯得太傲慢了！

　　於是塞西莉亞深入地說道：「不管各個流派都有什麼猜想，但煉金術士們確實根據『聖血』的存在，發展了整個煉金體系，他們通過本質的不變，用不同事物組合煉製出了全新的產物，有了輝煌的煉金文明，有了各種強大的煉金物品。」

　　「他們提煉出『聖血』了嗎？」路西恩突然問道。

　　他確實相信變化的世界之中有著不變的本質，但那是規律，是各種公式、公理組成的系統，而不是實質化的「聖血」等事物。如果真有「聖血」，那需要好好研究一下，它絕對揭示了這個世界最本質的客觀規律——可以納入自己多維宇宙體系的東西。

　　塞西莉亞猶豫地搖了搖頭：「『雖然通過各種煉金實驗，我們確實能感覺到『聖血』，感覺到不變的內在，但不管是煉金時代，還是現在的巫師時代，即使有著眾多天才一個接一個的嘗試，也沒有誰能提煉出『聖血』，我想能做到這一點的，必然超過了巫王陛下的層次，無限接近了偉大的存在。」

　　正當路西恩輕輕點頭時，塞西莉亞繼續說道：「不過，在提煉『聖血』的過程中，我們創造了『聖石』，這被認為是最接近『聖血』的產物，它能驅使各種煉成陣，能提高煉金和煉成實驗的成功率，能補充自身。」

　　聽到她的描述，路西恩微微皺眉，這倒像是能量結晶、能量塊之類的東西，是魔法議會新開闢的存儲能量的研究方向，只不過進展不大。這個世界的特殊或許是他們能成功的關鍵，而自己可以從這方面著手，研究本質的規律。

　　見路西恩沒再表現出淡然看不起的樣子，塞西莉亞的心情好了一點：「煉金時代的輝煌沒有持續太久，因為不少偉大的煉金術士發現，他們的工作雖然創造了很多神奇的事物，可卻不能提升自己，他們的生命會正常衰竭，他們的肉體並不強大，他們若離開了煉金武器，或許連普通人都無法對付。」

　　「在這樣的思潮之下，很多煉金術士開始尋找怎麼讓自己的肉體和靈魂通過煉金術獲得提升的方法，經過不知道多少次的失敗後，『人體煉成』正式誕生了。」

　　說到這裡時，塞西莉亞和辛西婭都微微昂起了腦袋，從小接受的教育讓她們對人體煉成有著深深的驕傲。

　　「從煉金術發展來的人體煉成？這麼看來，指導思想是一致的，嗯，人體本身也屬於『聖血』孕育的事物，同樣可以被不同物質的特性綜合影響，同樣可以通過煉成反應緩慢純化自身的『聖血』，一點點接近本質，踏入『偉大領域』。」

　　路西恩若有所思地用這個世界的思路分析著，當然，就他見到的圖案來說，他更傾向於這依然是溝通「世界」的「方式」，只不過自己目前還沒弄清楚怎麼溝通。

　　簡單來說，煉金術士們從錯誤的思路出發，用不太正確的方式，漸漸摸索出了一條目前還能發展的道路。

　　這其實與不少事情的發展軌跡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