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加入（下）

　　「巫師嗎……」路西恩微微點頭，巫師，是這個世界的超凡職業嗎？

　　通用語是他和娜塔莎悄悄跟在這個車隊後面一段時間學會的：即使靈魂投影微弱，無法使用法術，但作為一名類神，路西恩的靈魂本質很強，與別人心靈聯繫並不難，同樣的，反過來也可以通過這種方式學語言，再加上運算和記憶力超乎想象，短時間內就輕鬆學會了這個世界的通用語。

　　「嗯，霍納桑大人。」護衛隊長驕傲地點了點頭，這是巫師統治的世界，哪怕遠方也肯定一樣。

　　他拍馬轉身，向著中央的馬車行進而去，留下兩名副手看著路西恩和娜塔莎。

　　「你們來自哪裡？煉金天堂，還是元素之城？」一名副手看著娜塔莎問道，那是相對「紅石之城」最遠的兩個國度了。

　　「天空之城。」娜塔莎「嚴肅正經」地回答。

　　「哪裡？我怎麼沒聽說過？」兩名副手都愣了一下，作為走南闖北的傭兵，他們雖然自認為不算見多識廣，可九大「巫王之國」還是很清楚的，什麼時候冒出個天空之城了？

　　娜塔莎嘿嘿笑了一聲，詠嘆調般道：「在那遠方的遠方，巫師威名之外的城市。」

　　「在『巫王之國』外真的還有城市？我以為只是傳說的！」旁邊馬車的辛西婭忽然插嘴道，滿臉的興致勃勃。

　　「真的有。」娜塔莎特別嚴肅特別正經地點頭道，「我們的城市用天青色的巨石修成，所以叫做『天空之城』。」

　　「聽起來真美。」辛西婭悄悄拉了拉塞西莉亞，這位漂亮的女士看起來很容易相處嘛。

　　「我們不能核實你們的來歷，恐怕不能帶你們一起前往拉塞納了。」副手為難地說道，同時回頭看了看在中央馬車附近與霍納桑大人交談的隊長，從他個人來說，是挺願意帶上這樣一位賞心悅目的女士的，但隨意接納來歷不明的人很容易造成車隊的損失。

　　另外一名副手看了看路西恩和娜塔莎的雙手，見上面乾乾淨淨，沒有一點紋路圖案，若有所思地頷首道：「你們看來真來自巫師威名之外的城市，嘿，沒有過人體煉成，居然能單獨橫穿沙漠……你們依靠的什麼？」

　　他前面是判斷，後面是好奇詢問。

　　路西恩看了看周圍的傭兵護衛，看了看車窗裡望過來的格列羅、塞西莉亞等人，發現他們的手背上，都有著奇特的銘紋圖案，似乎直接長到了肉裡，並且，這些圖案帶著難言的韻味，仿佛藏著無窮無盡的奧祕。

　　人體煉成，巫師，煉金天堂，手上的銘紋……路西恩從這些詞彙初步判斷出了這個世界最常見的超凡力量是什麼樣的：魔法師們是把模仿自超凡生物身上的法術花紋銘刻在靈魂內，以此獲得力量，而這個世界的巫師似乎因為靈魂微弱，只能用人體練成的方式，將類似的圖紋煉制到了自己肉體之上，算是與魔法師血脈融合、肉體改造類同的思路，但卻是從煉金的方向出發。

　　不過這些圖案與法術模型差別不小，作用和運作機理顯然有著顯著不同，還需要用心打聽和觀察，然後代入多維宇宙的本質規律分析和研究，從根本上掌握它……用標準奧術師思維想著問題的路西恩沒再說話，直接發起了呆，這讓護衛和塞西莉亞等人愈發覺得這男士古古怪怪。

　　娜塔莎揮舞了下長劍，非常「誠懇」地回答：「我們沒有人體煉成，只是依靠天生的力氣和技巧的鍛煉。」

　　「天生的力氣和技巧的鍛煉？哈哈。」護衛們齊齊笑著搖頭，這能達到什麼水準？看他們都是人類，不可能有魔獸一樣的力氣啊！那實力頂多和經歷了一次人體煉成的普通傭兵相當，沒什麼威脅！

　　笑聲中，格列羅突然問道：「伊文斯先生，你好像不是劍士啊？你的力量來自哪裡？」

　　或許是因為對方長相、風度和漂亮夫人的關係，他始終覺得看對方不順眼。

　　「我啊？」路西恩從急速計算之中回過神來，微笑道，「我是在娜塔莎保護下走出沙暴的。」

　　這是大實話！壓根兒還用不到自己出力！

　　護衛們、格列羅、奇爾維拉都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看著路西恩的眼神帶上了淡淡的鄙夷。

　　塞西莉亞和辛西婭則微微嘆氣，白長了那麼好的外貌。

　　對從小被灌輸巫師和人體煉成威名的他們來說，力量高於一切！

　　這時，護衛隊長從中央馬車返回，頗為嚴肅地道：「霍納桑大人說你們很誠實，同情你們留在車隊，但我提醒你們，必須遵守規矩，不能冒犯巫師大人和未來的巫師大人們。」

　　在他看來，這來自偏遠地方的兩人沒經過人體煉成才是霍納桑大人同意的主要原因，畢竟毫無威脅，當然，霍納桑大人脾氣和藹是另外的重要因素，否則換了其他高傲冷酷的巫師，只會毫不搭理，若敢於糾纏，直接用來提煉材料。

　　路西恩望著馬車上銘刻的三頭黃金龍奔向擬人化太陽的圖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笑眯眯地道：「沒有問題，這是預付的報酬。」

　　他之前就發現這裡的寶石同樣蘊藏著不同性質的能量。

　　見路西恩身上只有三枚寶石，不少暗懷貪婪的護衛收回了目光，不僅實力差，還是個窮光蛋。